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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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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九被喊去见许徽的时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或者说自己又要被派去办什么事。却未曾想到,许徽见到他之后,打量了半晌,直到他心中忐忑不安,开始想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的时候,才听见许徽问:“秦九,你可愿意跟着我?”


 跟着我?他本就是……等等,跟着我?


 终于回过神来的秦九,原本冷漠,没什么表情的脸,如今更僵硬了。


 他是隶属于许氏的部曲,听从于自己上司的命令,若要论主君,自然只有许家郎主许泽一个,哪怕之前对许徽的保护以及言听计从,都建立在第一任务的基础之上,可变成女郎的直属……女郎若是嫁人,他该怎么办?跟着去家长里短,当个管事,娶个不知道被碰没碰过的婢女,了此一生?


 想到这里,秦九的拒绝之词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自己的理智给压了下来。


 他心中清楚,对方当着他的面这样问,已是非常看得起他,贸然拒绝实属不智。何况许泽给予了许徽太多宽待与纵容,眼下竟同意让许徽执掌私兵,怎么看都不像要将她嫁出去的样子。秦九也摸不清楚,许徽的未来到底会怎样。


 事关未来,由不得秦九不慎重,是以这个审问犯人时毫不留情,手段狠辣至极,眼神也无比锐利的男人,破天荒地沉默了。


 许徽见状,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只是温言道:“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尊重你的选择,不会做任何干涉。当然,若是你有比较好的同伴,愿意投诚与我,我亦会欣然接纳。”


 说罢,她拍了拍手,命人送秦九回去。


 待他走后,阿双这才义愤填膺地说:“女郎好言相劝,他竟犹犹豫豫,毫不领情,实在可恨!”


 “事关未来,慎重一点,也是自然的。”对于隶属许氏内部的人才,许徽不得不摆出温和,丝毫不带一点骄矜与傲慢的态度,毕竟秦九等精锐部曲,都属于珍贵的许氏嫡系力量,将来要成为军官,辅助将军指挥军队的,而非能够随意消耗的炮灰,自然要极为慎重。所以一听见阿双的话,许徽的声音就抬高了几分,“阿双,勿要胡言!”


 见许徽带了些呵斥的态度,阿双悻悻地闭上嘴,不再多说。阿元适时地上前一步,问:“女郎,您打算等秦九几天?”


 许徽捧着一个香薰,漫不经心道:“三天之内,若没有结果,我也不必再等了。”


 秦九的才能与忠心的确难得,但也没有珍贵到非他不可的程度,实在不行,许徽直接仗着身份在名单里勾名字,和许泽打声招呼就随意要人,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部曲的全家性命都掌握在主子手里,心中再不情不愿,也得完成任务。只是许泽给她的特权本来就太多,这样不顾影响,大张旗鼓地收人,会比较扎眼,尤其扎她那两个庶出的,据说极为聪明能干,在庶务上干得非常不错的叔叔的眼睛。


 不过,在这个阶段,暂且还不用顾虑那两位待遇照比寒族的庶出叔叔,倒是谈起庶务,粮食……想到这里,许徽不由叹了一口气。


 上党郡土地肥沃不假,可北地的灾难实在太多了,上党许氏得顾忌着好名声,不能做得太绝不说,暗地里还得畜养大批部曲。如此一来,存下的粮食,与江南大姓的粮仓一比,实在是……少得可怜。


 以战养战?得了吧,别的郡县存储的粮食,还不见得有他们多,毕竟老天可不管你什么世家平民,该闹灾的时候还是一样闹灾,谁都不会被厚爱,谁也不会短了去。倘若能从江南,弄来一批粮食……许徽放下手中的香薰,霍地起身,说:“我去书房,谁都不许跟过来!”


 见她态度如此严厉,谁也不敢犯她的忌讳,贸然闯入书房。只见许徽快步走到里间,合上门窗,燃起油灯,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诸多书帛之中,抽出一卷毫无异样的书帛,慢慢摊开。


 三千里锦绣山河,尽在泛黄的丝帛之上。


 “粮食……”许徽纤长的手指在江淮之地挪动,秀眉微蹙,陷入长久的沉思之中。


 青徐二州占盐铁之利,江南之地更是富饶至极,想以并州出产的丝帛彩绢换取粮食,且不说人家会不会多给你,这些东西有没有江南生产的东西好,还非常难说。


 此路,不通。


 能够换取粮食的,除却同等的贵重物资之外,唯有奢侈品与利益,而后者,是上党许氏难以给予重要分量,也不可能给予旁人的。所以,剩下的路,唯有一条。


 奢侈品。


 或者说,武威郡被羌人占据,通往西域之路被切断大半之后,从而变得更加昂贵与珍稀的,来自西域诸国的,奢侈品。


 许徽在建康呆过几年,自然知道,但凡高门世家嫡系弟子,都会拥有自己的庄园,以及足够的产出。这些粮食往往是他们自己的私房钱,不会囤积到家族粮仓中,所以他们可以满天满地撒钱玩,反正粮食是最硬的货币,输了多少钱,就让人去搬多少等价值的粮食即可。用奢侈品从这些公子哥手中捞钱,虽说风险极大,玩大了,玩久了,都必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却不失为一个可行之法。


 “你的意思是,我们派人去,与羌人谈判?”看着急冲冲来找自己的孙女,许泽一开始还以为是秦九的事情,却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便收敛了笑容,以平静却冷淡的声音问,“借着武威郡被羌人占据的机会,踩着孙府君与数十万汉人的尸骨,与羌人勾结,借此发国难之财?”


 许徽盯着许泽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们还可借着挑拨佛教内斗,两头平衡的机会,请佛教徒帮忙捎带一些东西来。这是一个完美的,能够掩人耳目,解释诸多东西来历的借口,不是么?”


 许泽盯着许徽,冷冷道:“继续说下去。”


 “借着派人去西域经商的同时,最好派一些说客,充作奸细,混入西域诸国以及羌人的部落之中,蓄意挑起矛盾。”许徽挑起一个微妙的,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却让人怦然心动的笑容,轻描淡写道,“胡人与汉人之间,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待力量壮大之后,将他们杀得无力反抗,也算为孙府君他们报仇了吧?”


 “你想得非常好,那么你告诉我,你凭什么与羌人谈判?”许泽居高临下地望着许徽,厉声问,“技术,还是情报?”


 给予胡人技术,后患无穷,若给予情报……那可就真是联合外人,来捅自家人一刀,都是足以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事情。许徽却仿佛没看见许泽的态度一般,镇定自若地说:“这不过是一个初步的设想,必须等羌人各部族之间的资料收集了一些,外加咱们在佛门中的影响力进一步加深,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才继续说:“政治这种事情,本就没有绝对的输赢,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赌一把,怎么知道结果会如何呢?但咱们最先要做的,就是将佛门的影响力进一步拔高,高到足以让人觉得,西域传来的东西,能够成为珍贵的奢侈品,并非蛮夷之物的程度。”


 短短几天,她的成长,实在有点吓人。许泽不知许徽哪根弦打通了,竟能做出这种分析、判断与计划,所以他问:“你为何会想到这些?莫非谁……”


 “没有任何人给孙女提示,只是……”许徽沉默片刻,才轻轻道,“这些日子,孙女在一旁看着阿兄的言行举止,才发现,您将他教得实在太好了。”


 是的,许泽将许亨教得太好了,而许亨本人,又太高傲了。对没有受过挫折,不懂得如何暂作妥协的许亨来说,汉人是绝对的正统,民族大义高过家族利益。哪怕和他讲明利害关系,他一时听了,心中也会留着一根刺,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聪明又高傲的兄长,喜欢用阳谋噎死别人,厌恶阴谋诡计,他不懂得,什么叫做有光的地方,一定有阴影存在。阳谋与阴谋并存并用,才是决定一切的最好办法。


 “所以,我来做。”


 黑暗肮脏,污秽血腥,通敌叛国,滥杀无辜……这些令人厌恶,也令他不快的事情,统统都让隐藏在暗中的我来做,由我背负骂名,让他这位未来的主君,彻彻底底,清白干净。


 若是男人来做这些事,性命注定不保,而女子……说不定能捡一条命,不是么?再说了,就算最后身死,也无妨。这一世重生,本就是偷来的岁月,无所谓长或短。她不求问心无愧,也知道自己注定不可能问心无愧,但那又如何?


 这一生,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说自己想说的话,拥有前所未有,梦寐以求的……自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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