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代价

 “我来负责情报的收集吧，”埃德蒙在送走亨利.方多尔以后，主动承担了这件事最难的部分，“不要试图去向兰斯打听，他的安全屋是与fbi共享的，在纽约，类似的安全屋差不多有几十个，而且每一个都由专业人士进行打理，而且兰斯是一个久经训练的特工，想瞒过他把情报套出来几乎不可能，碰巧我还有几个朋友，没准儿可以帮得上忙。 ”


 怕不是简单的朋友吧？


 金泰当然乐见其成，“好吧，不过我先说明，我不能动手，事实上，我要跟这件事毫无关系才行。”


 “为什么？”埃德蒙怔住了，“你不想参与？”


 “因为那其中一个——”金泰指着手机，“有一个是龙金城的父亲，你不会不知道吧？”


 “是吗？”埃德蒙诧异的表情一点儿没有作伪，他接过手机，仔细看着，“真是让人意外，因为面试的时候，我是面试官之一，他曾经说过，他的父亲——事实上，他是一个私生子，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把他抛弃了，看来我们共同的朋友对于自己的身世隐瞒了很多呀。”


 “谁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金泰强调说，“我还有一个妈妈，明白吗？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动手的原因，整个事情都到此为止，我不能跟这事儿扯上关系。”


 “干嘛不把她接出来，”埃德蒙建议道，“我有几个朋友，可以帮得上忙，保证平安到达。”


 马的，你到底有多少朋友？


 “不行，”金泰有点儿颓丧地，“她会拒绝，而且见到我以后，她会揍我，然后自杀！她一辈子最恨的就是我不走正道，小时候她在我跟同学打架的时候，曾经用一把菜刀劈在我面前的桌子上，说她要是再听到我跟别人打架，或者不学好，她就剁了我，然后自杀，我永远记得那把闪着寒光的菜刀，还有她悲伤欲绝的眼神，她不会容忍和这样一个儿子生活在一起，不见面， 也许她还能坚强地活下去，想着有一天我会跪在她面前，向她认错，可是要是见了面——”


 “真是一位让人敬佩的母亲，”埃德蒙站起来，“好吧，我先把这三个人被安放在哪儿打听出来，你去想一下寻找一位可靠的盟友来做这件事，冼周会提供足够的战术支援，我觉得华医馆那位老先生可能会非常乐意做这件事。”


 他马的！


 他果然不是随便把我安排在那里落脚！


 “到底还有什么事儿是你算不到的？”金泰忍不住问。


 “一点点，”埃德蒙比划着自己的小手指，想了想，又比划了一下小手指的指甲，“就那么一点点……”


 说着，他跟金泰心有灵犀地笑了。


 告别了这个别人永远猜不透，他永远猜得透别人的家伙，金泰几乎没有多想就按照埃德蒙的指点去找许光风了。


 的确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许光风出手以后大概也后悔了。


 金泰在他与陶承历他们起冲突的前五分钟就已经偷着下楼顺着后门跑了。


 可是他还没走出多远，就感觉到了后面传来强烈的异能波动。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许光风出手了。


 可他没有下死手。


 有太多人看到有三个人走进他的医馆，是三个人，三个成年人，三个刚刚拜访了鲍里斯的人，很凶，还打倒了不少人，再加上他们诡异的身手，不管是谁，都会印象极为深刻。


 警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而且有陶承历的时候，三个人想被拿下，不发出点儿动静几乎不可能。


 他显然并没有做好浪迹天涯的准备，现在这个世界也不允许他做出这么潇洒的决定。


 可是他们三个只要回到了华夏，或者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


 很快就会有人知道，这里有一个异能者。


 蜀山派的人不可能对这样一个实力极强的弟子一点儿记载没有。


 光是兰斯这样的人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无穷无尽的麻烦会一直找上门，他的清静之日也就算结束了。


 但是金泰可以暂时结束这些。


 只要他愿意出手。


 许光风还在自己的医馆里拨拉着算盘。


 l形柜台少了最短的一截儿，新的还没有送过来。


 张丽有点儿没精打采地玩儿手机。


 正在算账的许光风突然撕下一张纸，团成团，就砸了过去。


 纸团正好砸在张丽的脑门儿上。


 “哎哟！”


 张丽被吓了一跳，“你干嘛？”


 “还有两个客人的药没包好！”许光风虎着脸，“真是女大不中留，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才见着个帅哥就开始胡思乱想！”


 “我哪有？”张丽嘴上挺硬，心虚的不得了。


 金泰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来啦！”许光风又团了一团纸扔过去，“把帐结一下吧！”


 看起来轻若无物的纸团稳定且有一定的速度。


 金泰扬手抓过，展开一看，是一张定做家具的收据，随即看到缺了一角的柜台，干笑起来，“好吧，算我的，十万美元怎么样？”


 “好好，”许光风马上眉开眼笑地，“小丽啊！你老情人都来了，怎么还不给拿张椅子？刚才还神不守舍的！”


 “你个老不休！”张丽羞恼地把手里的秤扔过去。


 许光风一边笑的脸都快烂了，一边手轻轻一托，把秤放在柜台上。


 说笑了一阵儿，金泰趴在许光风的边上，用他摆在一边的圆珠笔在账本上写了三个名字。


 许光风收起笑容，好长时间没说话。


 看张丽为了掩藏自己粉红的脸颊，去后面准备茶水，金泰轻声说，“我不能动手，龙金城现在手很大，他会为了报复不择手段的，我还有一个妈妈在国内，所以——”


 “所以就找到我头上来了，对吗？”许光风淡淡地把那页纸撕下来，揉在手里，再张开手的时候，原来的纸赫然已经变成粉末，随着不知何时从哪儿吹来的风化作尘土。


 “他们都惨的可以，”金泰嘿嘿笑着，“我用一个埋伏把他们都废了，不过都是皮外伤，还有就是他们还能说话，你在这儿藏了这么久，也不想就此露了行踪吧？”


 “躲不了一世，”许光风话锋一转，“可是能躲多久躲多久，行，我接了，反正我跟他们也没什么旧情，蜀山派也不是讲旧情的地方。”


 只在这一刻，他的语气中带出了杀伐之气，让刚从布帘后面走出来的张丽都禁不住一愣。


 “还是您看得明白，”金泰由衷地，“不管这个世界如何发展，没了蜀山派，还会有别的组织，有多大的本事，受多少注意，想躲的更好，就得有更强有力的势力作保障，想纵情山野之间，或者玩大隐隐于市，一定会失望的。”


 “是啊！”许光风叹气，“胡不归比我看得透，当初我跟他提过，离开这个不自由的地方，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可是他告诉我，要是就这样走了，我一定会看不到外面世界的好，每天惶惶不可终日，后来我每天都在反思他说的话，后悔没有听他的，人哪，总是有点儿自负，觉得我们可以做的比别人更好。”


 金泰不想跟他在这儿伤今怀古，“等我的电话，我们正在策划一起行动，准备好了，我就会通知你，我们提要求，你只说能不能完成，别的不要问，你知道的越少，离这件事儿就越远，今后不管出了什么变故，你不必硬抗，只管把责任推到我这里来。”


 “因为这本来就是你让我做的，”许光风冷冷地说。


 “是的，”金泰点头，“因为这本来就是我让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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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奖南市。


 晟成路。


 十字路口。


 一个女人站在人行道边上，两眼看着前方。


 年纪最多也就四十多岁，不到五十，过早花白的头发，脸上写满了岁月和辛劳带给她的痕迹，眼角眉梢依稀还可以看到她年轻时很有回头率的美貌。


 只不过此时她的眼中时刻流露出悲伤，紧锁眉头，愁苦的表情让看到她的人都不忍心再看她第二眼。


 这种极大的痛苦甚至让她的精神都有点儿恍惚。


 “嘀嘀嘀……”


 警示灯响起。


 红灯开始转变成黄灯，只差一点儿就变成绿灯。


 女人抢先一步朝前迈步，踏上斑马线。


 “小心！”


 后面好像有人惊叫。


 女人没有去在意，她还在想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走近路中间。


 “呜……吱……”


 一辆轰着油门想仗着自己超高速借黄灯最后一缕东风的蓝色玛莎拉蒂像疯狂的老鼠一样直直地冲过人行道。


 哪怕司机踩了刹车，近百公里的时速却不是这么容易就停下来的。


 “嘭……”


 一个消瘦纤细的人影飞上半空，又轻飘飘地落下，好像归根的落叶……


 两个男人排开众人，跑上机动车道，朝着那个女人落地的方向跑去。


 没有很多血。


 女人紧闭双眼，痛苦的表情还凝结在脸上。


 其中一个穿夹克的男人把手摸在她的颈动脉上，过了一会儿，他朝着自己的同伴摇摇头。


 “唉！”另一个男人重重地叹气，“这下麻烦了，我们有的忙了。”说着他掏出手机。


 “她死了……吗？”


 一个颤抖的声音在两人后面响起。


 车主是一个女孩儿，也就刚成年，娇俏的脸吓的煞白。


 夹克男回头瞅了她一眼，“死了。”


 “啊？”女孩吓的腿都软了，坐在地上，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她会跑到路上来，我又摁喇叭又蹭轮胎的，弄那么大动静儿，碰瓷儿也不能这么碰呀！”


 夹克男冷笑，“你不是有个能耐的爹吗？奖南没有人不认识你是吧，陈晓小姐，我劝你赶紧有什么好吃的吃吧，你要担心的不是这个女人会讹你，是她儿子从国外回来会不会宰了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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