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将错就错

 “叮铃……”


 一个多小时以后，手机又响起来了。


 金泰不为所动，在林子里架了一堆篝火，拿些牛肉和菜，哼着小曲儿玩起了烤肉。


 阿尔法完全不明白他在搞什么，来回踱了几步以后，终于忍不住，“我们什么时候上岛？你不打算制定个计划吗？我还是有一些认识的人可以提供情报的，但是要上岛以后才能取得联系。”


 “不着急，”金泰慢条斯理地削了一根树枝，把牛肉切成小块，插在上面，又抓了一小撮盐，细致地撒在上面，“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敌人也不是一天就能消灭的，耐心点儿。”


 “在城堡附近我还有一些线人，”阿尔法还在试图争取着什么，“要是有——”


 金泰突然拍拍身边的毯子，“艾丽西娅，坐下休息一会儿。”


 艾丽西娅乖乖地走过来，坐在他身边，默不作声地接过牛肉和树枝，跟小媳妇一样帮着打下手，虽然技巧很拙劣，却看得出来她不是在应付。


 金泰大感意外地瞅着她，直到把她的脸蛋瞅的粉红，才呵呵笑着瞥了一眼在那儿自说自话的阿尔法，“你是不是觉得天底下就你最聪明？”


 阿尔法被噎住了，“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你明白，”金泰嗤笑一声，“好吧，我理解你们想去铲除异己的想法，我也不介意充当一回打手，但是你必须得搞清楚一件事，要是事后我知道这事儿对我一点儿好处也没有，那你绝对会看到我翻脸无情的一面，在德国，你们的人不只一次想弄死我，在墨西哥，你们差一点儿就成功了，每一次，你们斯图尔特家族的人都让我濒临死亡的边缘，在德国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样子，所有这一切，都记在我的心里，我会报复的，要是你们还打着利用我的想法，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会加倍还给你们。”


 “我想你是误会了，”阿尔法用一种十分确定的语气，“我们从没派人去过德国，凯丽对你的伤害似乎也没有到必死的程度吧？”


 “最好是这样，”金泰现在对这个看起来很朴实的壮汉一点儿好感也没有，“我讨厌别人利用我，痛恨所有想要我命的人，尤其是男人。”


 树林里一时有点儿尴尬，金泰喜欢这种安静，这片树林远谈不上茂密，只有稀稀拉拉几棵小树，风吹进来的时候，哪怕是夏末的中午时分，还是会让人觉得很冷。


 牛肉的香气传来，艾丽西娅把烤好的一串递给金泰，金泰却没有接，他的目光正看向公路。


 有两个人正走在公路上，两个白人，一个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另一个正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很快就拍了一下那个打电话的人，两人的目光一齐投向左边树林里的货车。


 银白色的小货车在树林里很显眼，为了让路上的人看得更清楚，金泰甚至还专门倒了一下车，把车头对着公路，好让经过的人看清楚上面的车牌。


 “你是来看戏的还是来帮忙的？”金泰冷冷地看着一边还打算做壁上观的阿尔法，“本来我以为你们会来上几十个人，结果就来了两个，你特么还一直在我身边拱火，让老子一个人上去跟整个家族干，我受够了，你自己摆平，要是你摆不平，就马上从老子眼前消失，要不我就先把你宰了！”


 说完，金泰狠狠咬了一大口牛肉，在嘴里起劲儿的嚼着。


 阿尔法的目光闪动，有着与体型不相符的狡猾，很快，他就瞥了一眼艾丽西娅。


 “坐这儿，”金泰不容置疑地按在艾丽西娅的腿上，阻止她站起来，“你在这儿老实呆着，哪儿都不准去！”


 艾丽西娅就乖乖地坐着，继续帮金泰烤肉。


 两个人走的更近了，拿手机那个稍高一些，刀条脸上显出疑惑，他身边稍矮胖一些的同伴试探着叫了一嗓子，“唐！我是乔恩，你在吗？”


 阿尔法再次看了一眼金泰，确定他不打算帮忙的时候，扭过身来，喷出一口气，双手的指甲像刀子一样炸起来，披在肩上的金色卷发无风自动，呼呼的喘*息声如同狮子就要扑向自己的猎物。


 “唐！”乔恩又叫了一嗓子，然后跟身边的同伴说，“瑞尔，我们还是——”


 “嗷……”


 阿尔法从车子后面跳出来，朝着乔恩扑去。


 瑞尔的反应要稍快一些，眼看着阿尔法凌空扑来，把手里的手机用力丢过去。


 阿尔法下意识用手臂去挡，乔恩趁势抓住他扑来的一条胳膊狠狠朝着后面甩过去。


 “艹！”金泰在篝火边不屑地骂，“我还以为你有多能打，跟个笨蛋一样！难怪只知道在一边煽风点火。”


 被摔落在地的阿尔法四肢着地以后滚了两圈就爬起来，双脚撑地，反身再朝两人扑来。


 乔恩悍勇地反冲而至，快要接近的时候，以手指地，一块足球大小的石头从地上飞起，正中阿尔法的头，一下子把他拍飞出去，瑞尔在另一边早就准备好，一根落在地上的枯树枝变成了标枪，插向阿尔法的肚子。


 阿尔法有些笨拙地避开这一击，再次朝着瑞尔扑去。


 乔恩在后面再次扔来一块石头，阿尔法拼着后背挨了一计，硬抱住瑞尔滚成一团。


 三个人的打斗让金泰看不下去了，“这特么也好意思叫异能者？街头打架的混混都比你打的强！”


 “阿尔法老师不是负责战斗的，”艾丽西娅怯生生地，“他是我们的历史老师。”


 “老师？”金泰瞅她，“教什么历史的？”


 “嗷……”


 还没等艾丽西娅回答，阿尔法痛叫了一声，他的背上插着一根树枝，血流出来，只是他的大巴掌却也把乔恩拍飞出去。


 金泰用手朝着阿尔法指去，一道闪电飞也似地飞出去，在就要击中阿尔法的时候诡异地转向，飞向正打算补上一家伙的瑞尔。


 瑞尔竭力想躲，无奈闪电的速度可比他的移动速度快得多了，被直接击中，抽*搐着倒在地上。


 但是放出闪电以后，金泰却不打算再继续攻击了，转回头看艾丽西娅，“你们学的历史都是什么样的？我知道血族是教血族发展史的，你们呢？”


 “人类发展史呀，”艾丽西娅略感奇怪地看着他，“我们是人类，土生土长的人类，为什么要跟血族混在一起呢？”


 “人类里也会有自然魔法吗？”这太扯蛋了！


 “原始社会的巫师，听说过吧？”艾丽西娅一脸你少见多怪，“我们的祖先就是这样的人，我们以自然为师，学习与自然相处——”


 “那你们的精神力从哪儿来的？”金泰已经不像刚一开始那么好糊弄了，“别跟我说是天生的，人类中有修炼精神力的办法，但是没有一个真正的人类修炼成功过——”


 说到这儿，金泰自己心里也是一惊。


 没有一个真正的人类修炼成功过！蜀山派呢？他们的构成真的是人类吗？圣经里有东方三贤者的故事，蜀山派也以这三人为祖师，教会的尊崇则是那波塔人，血族也是如此，十二使徒看起来似乎更加忠诚于克塔星人，阿玛斯那么大本事可以轻易说服其他人，除非使用精神控制，可这种办法是根本不存在的，至少金泰还没见过。


 这个地球——真的就是人类这种生物所有吗？还是——人类本来就是克塔人、那波塔人的角斗产物？


 这简直是妄想！金泰晃晃脑袋，把不安的情绪排除脑海。


 阿尔法受了伤，这似乎让他很困扰，瞅着麦克劳德家族的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再没敢发动进攻，任那两个人互相搀扶着逃跑，然后才力竭地跪倒在地，不住地喘*息，然后重重地用拳头捶地。


 后背上插着的树枝随着他的重捶，一点一点从肌肉里往外挪动，最后“啪哒”一声落在地上。


 只是这个过程绝算不上愉快，阿尔法的脸上渗着汗珠，五官因为疼痛微微有些扭曲，好长时间都站不起来。


 艾丽西娅想上前去帮忙，金泰再次摁住她，“他是个男人，让他自己爬起来，再跟我说说，你们都学些什么，人类怎样从天而降，征服地球？还是从猿变成*人？挺有意思的，我发现自己的求知欲特别旺盛……”


 阿尔法歇了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指甲上的尖利渐渐变钝，这不是血族那种锋利到堪比刀子的指甲，更多像是猫科动物，身体虽然强壮，却明显没有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空有一身力气使不出来，这种人还是老师，伊温妮似乎也很看重他，把他带在身边，那天埋伏的人里倒是有些专业的人，可是——他们居然让一个孩子出现在那么重要的谈判场所，把整个埋伏行动弄成了闹剧，这个家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么业余还存在了几千年都没被人灭掉？这些人到底靠什么为生啊？


 就在金泰还在疑惑的时候，他看到阿尔法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然后伸手朝空中掏去，好像要拿什么东西。


 金泰的目光一缩，他眼睁睁看着阿尔法收回手的时候，手中居然多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他拔掉木塞子，仰头把里面的琥珀色液体喝了进去，因为喝的太急，还被呛的咳嗽了两声。


 这就是艾丽西娅并不怎么担心的原因吧，金泰利箭一样的目光盯向她，“你早就知道是吗？你们斯图尔特家族到底靠什么存活了这么长的时间？”


 “科——科技，”艾丽西娅被吓到了，“由巫师的祈福术和药剂学发展而来的技术，尤其对——异能者有特殊的效果……”


 “艾丽！”阿尔法带着警告语气的话语中止了艾丽西娅的话，他走到篝火旁，拿过一串烤肉，默不作声地吃起来，甚至不管它只有半熟的状态。


 看着他这二把刀的样子，金泰暗想，这恐怕也是跟他们研究的东西有关吧，这样一个家族居然是一支土生土长的人类科学家，难怪他们会跟阿玛斯合作。


 “你们的研究是不是已经陷入瓶颈了？”金泰突然问，“地球环境正在逐渐恶化，教会没有办法为你们提供更多更好的研究环境，而克塔人的科学技术则可以保证这一点，甚至在未来五年之内，你们就可以拥有更多更新的技术，让你们的研究得以进行下去，是吧？”


 阿尔法沉默不语地继续吃，直到一根签子上差不多半斤多的烤肉都吃下肚以后，他才抹了抹嘴，“两年，阿玛斯承诺的是两年，不是继续研究，而是把我们的整体水平提升二十年左右。”


 金泰冷笑，“还真是打的好算盘，那现在怎么又改主意了？阿玛斯可是非常想除掉我的，你帮助他的敌人，他不会放过你们的，不管你们有多少重要的用处。”


 “不管你相不相信，”阿尔法淡淡地笑，“阿玛斯并没有把你当成非除掉不可的敌人，在他眼里，每个人都有他的用处，你也一样，而且随着你制造的麻烦越大，你在他的眼中，作用也越来越大，你正在用你制造麻烦的能力来证明你发挥作用的能力。”


 不只一个对手和朋友都说过，阿玛斯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人当成敌人，如同一个国王一样，他只在判定谁会成为威胁的时候，才不择一切手段地干掉他，可是自己呢？搞了这么多事，还算不上他的威胁？还是我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


 金泰简直要抓破头了，看透人心真是一件非常伤脑筋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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