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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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就在余楠刚净了手，准备趁着无事读读《黄庭》时，一阵声势浩大的惊雷突然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透过大开的门户朝着天上望去，只见雷蛇舞动，一阵白光如利剑一般，划过苍穹，一闪而逝。
哗啦啦
雨点密集落下，打在砖墙，地面，花草之上。
院中的枣树与墙外的老槐，舒展着枝条，叶子随着雨滴的落下而上下起伏着。
算算时间，这时候胡姨她们应该已经收拾好回家了。也好，免得被这场雨给淋了。
想完这些，余楠坐在凳子上，轻轻打开桌上的古籍，朗声诵读起来：
上有黄庭，下有关元，
前有幽阙，后有命门，
嘘吸庐外，出入丹田。
审能行之可长存，黄庭中人衣朱衣，关门壮龠盖两扉，幽阙侠之高魏魏。丹田之中精气微，玉池清水上生肥，灵根坚固志不衰，中池有士服赤朱
啪嗒
啪嗒
啪嗒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减缓了流速，四周更是静谧。
一滴滴雨水低落的声音，仿佛在余楠的心底响起。
雨落凡尘心自静，书进心头神且安。
道我玄膺过清灵，问我仙道与奇方，头载白素距丹田，沐浴华池生灵根。
被发行之可长存，二府相得开命门，五味皆至善气还，常能行之可长生
当诵读完最后一句时，余楠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感觉浑身说出不来的舒畅。
他并没在意，因为每次读完后他都是这样的体验。大概就是这个爽感，才能让他哪怕没感觉有任何收获，却仍然能坚持下去。
此时天色渐暗，暮色笼罩，唯有那小雨还在不知疲倦的下着。
借着蒙蒙的最后一点儿亮光，余楠伸手入怀，拿出一个洗的有些发白的钱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桌子上，又抖了抖，这才一二三四五的数起来。
还剩一百六十二枚铜钱，每天两碗面片汤足以对付到月底，至于说吃好的？
唉世道艰难，书生更难啊！
将桌上的铜钱一一装回袋子里，放回胸前。余楠将房门关了，走回卧房。
随着房门的关闭，外面小院最后一点儿暮色化为黑暗，再无光亮。
翌日，天微亮，余楠从床上爬起来。
这里虽然没有闹钟，附近也没人养鸡。
给不了他雄鸡一唱天下白的没好意境。
可这么久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准时起床，准时收拾好自己。
又换了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天蓝色儒生袍之后，余楠看着左手的纶巾，与右手那青蓝色发带微微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舍了纶巾系了发带。
这飘飘如仙的感觉让他心生欢喜。
打开正堂的房门，瞧外面还在下雨，余楠便把靠墙的油纸伞拿了起来。照例是左手撑伞，右手拿书，步入了雨幕之中。门同样没锁，为的就是，只防君子不防小人。好吧，其实是他没钱，不怕偷
唯一值钱点儿的古籍，卖不出去，也偷不走。
走到小巷中间时，微微侧目，就见木门紧闭，唯有阵阵不知名的花香混着泥土芬芳隔着院墙传了出来，让人心旷神怡。
不自觉的又深深吸了一口，突然想起昨日的经历，忙低下头紧走几步，一直到出了巷口，他这才不自觉放缓了脚步。
忽而一笑，自己这不就成了做贼心虚了？
余楠哥哥！胡小小的声音传了过来。
余楠转头看去，就见胡小小正站在灶台边等着胡姨盛面片汤。后面桌子上，此时已经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
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算是老相识。
来碗儿面片汤，多加辣子。余楠笑呵呵的走过去收了伞，随意找了张空桌坐下。
余先生早啊。
余先生。
刚坐下，便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笑着点头回应。
这几人都是城里的劳力，一年到头也挣不来几个大子儿，但却对他额外的尊敬。
每次见到了，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有时还会帮他拎拎东西什么的。
读书人在他们眼里，那就是跟县尊一样的人物。虽说目前的余楠只是秀才，连个举人都不是，可他们却根本不在乎这些。
底层人物的质朴，最是可爱。
用过饭后，数了三枚铜钱放在桌上，与剩下的食客跟胡姨胡小小打了声招呼后，他便撑着伞拿起书，朝着温府的方向而去。……
用过饭后，数了三枚铜钱放在桌上，与剩下的食客跟胡姨胡小小打了声招呼后，他便撑着伞拿起书，朝着温府的方向而去。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饸烙，点心，刀削面了昂！
胭脂水粉，卖胭脂水粉啦！
精雕笔筒，檀香木，沉香木，梨花木都有嘞，还有那文房四宝，都来瞧瞧啊
虽然天还下着小雨，可街边的店铺和小摊贩却都很卖力气。
渝州城并不大，人口也不是很多。
这一路上，不时有相识的跟他打着招呼，他也同样回应着。
余楠很享受，享受着满城的烟火气。
时间不长，他便来到一间可堪称豪华的大宅子前。
看了看门口一边一个张牙舞爪的巨大石狮，又瞧了瞧站在门口的高大护卫，余楠露出一个笑容：
季大哥，今天怎么是你在门口啊？
被称作季大哥的人可能刚才在走神，被这一声喊算是回了神儿。抬头看到余楠正撑着伞站在台阶下面，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哎呦，我的亲娘啊！你可总算来了，快快快，跟我进去。昨儿个老爷发了一晚上脾气，就等你今天来呢！
啊？余楠大吃一惊，怎么了这是？莫非在下做了什么错事？
你别在下在上了，只要咱们快点儿见到老爷，你就是在中间我都懒得搭理你。
哎呀，君子动口不动手啊，青大哥，你快放开在下，这这让人瞧了，成何体统！
说着话，余楠袖子一甩，直接挣脱开来：
虽不知余某做了什么错事，惹得温老爷那么大火气。但，事不查不明，理不辩不清，余某自己会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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