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番外:章明稚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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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稚的姑姑是当今皇后。
明稚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姑姑各种匪夷所思的传闻。诸如什么刁蛮娇纵, 不知好歹。年幼的明稚心里早早刻上‘恣意’和‘刁蛮’二字。
姑姑是个很骄傲的人, 她虽不是公主, 却比当今公主更厉害。——因为公主做不到的事, 她可以。简直不可思议,她自由的像个男人。
但周流山的人不喜欢姑姑, 他们总说姑姑是个祸害,会毁了陶大人的前程。
每每这时,明稚总会爬上曾祖父的膝头,仰着脖子问他:“为什么别人会说姑姑是个祸害?”曾祖父微微一笑,没有问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只道:“你姑姑不是祸害,我宠爱她才是祸害。”
曾祖父目光淡淡, 目光睥睨天下, 姿态淡淡, “他们担心的从不是你姑姑如何。而是我如何,以及,我会不会为了你姑姑如何。”
明稚被一串‘如何’‘如何’绕的头晕,傻乎乎道:“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骂你。哦,我知道了。他们害怕你对不对。”
曾祖父笑了一下, 慈祥道:“是,他们害怕我, 不敢骂我, 所以都去骂你姑姑。”
明稚吃吃的笑, “胆小鬼。”
陶金海笑着附和她:“是啊, 胆小鬼。”
后来,明稚家里遭遇变故。母亲带着她逃亡,哥哥跑去给外公外祖母通风报信,一直没有回来。母亲一咬牙,只带着她一个人离开了。
明稚当时很茫然,迟疑的不肯上船,执着的问:“爹呢,哥哥呢?”
母亲没有理她,只低声嘱咐着鹤叔叔什么。
下船前,母亲摊开她手心看了许久,轻轻亲一口。声音带着哀伤,“阿稚乖,好好听鹤叔叔的话。等一切安顿好了,我们一家人再团圆。”
明稚感到非常的难过。她看着自己白嫩红润的掌心,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看那么久。她不明白,问鹤叔叔,“要安顿什么呢。”
鹤叔叔温柔的摸着她的头顶,说了让她觉得很费解的四个字。他道:“未雨绸缪。”
明稚哭泣着问:“未雨绸缪就是不能团圆的意思吗。”
赵鹤卡壳半晌,挤出两个字,“不是。”
明稚望着渐行渐远的岸边,母亲的船已经看不见踪影。她喃喃道:“那为什么我们一家人不能在一起。”
明稚想起父亲伟岸的身姿,母亲温柔美丽的身影,章府的一草一木,垂着睫毛道:“别人家的闺阁小姐都是住在阁楼上不出门的。只有我每次都盼望着回家。”
那一刻,赵鹤眼中闪过悲痛,他低声道:“章小姐,你是章大人的千金。你明白什么叫改朝换…”
明稚道:“会死人。”
“对。”赵鹤温柔道:“你爹娘都是为了你好。”
那是明稚第二次感到‘祸害’,她们的祸根是章年卿。
明稚问赵鹤,“鹤叔叔,是不是我爹很厉害,很能干。他们不敢让我爹爹死掉。所以要让我爹爹宠爱的人都死掉。”
赵鹤一愣,很意外她有这样的见解。“对,也不对。”赵鹤道:“起码,没有人会让你们死。逼疯你爹爹,对谁都没好处。”
赵鹤至今都认为章年卿是被牵扯到儿女情长里去了,章年卿原本该是个了无牵挂,睥睨众生的人。如今偏偏被冯俏母子绑在红尘里,成为苦苦挣扎的庸人。
章年卿若冷血冷情,必当比如今出色。
明稚自是不知道这些,在她记忆里,第三次知道‘祸害’,是爹要娶‘小娘’。
——这次的祸根,来源于爹爹至高无上的地位。
那时候明稚已经大了,跟着闺阁手帕交们也捂着眼睛读过‘红娘俏’‘纱窗报’之类的混书。偶尔,也会读些‘悔叫夫君觅诸侯’的怨诗。
可读归读,总是一知半解,不知其深意。
直到父亲官居高位,母亲开始日日接见那些贵妇人和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娘。
起初,明稚还私下问母亲:“娘是要给哥哥问亲吗?”
母亲笑意浅浅,“不是。”一转头,嘴角微微苦意。
明稚看见那抹苦,脑海里朦朦胧胧的纱窗纸蓦地被捅破。铺天盖地的苦涩压的明稚喘不过气。她顿时明白什么,生气的要将这些女人赶出去。
母亲却拦住她,“你赶出去了,痛快了。让你爹将来如何自处。这些夫人背后都是高官显贵,人家好端端来做客,却被大棒子赶走。他日同朝见面,别人问起。你让你爹如何回答。”
明稚气愤道:“她们若真单纯做客,谁拦着她们!”
母亲依旧淡淡的,“是了。直接答冯俏善妒也是个法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明稚气的直跺脚,“她们怎么那么坏。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爹爹有没有…与他们何干。”明稚都快气哭了,眼睛红了一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因为苛刻。”母亲平静道:“她们这样苦过来的,岂图大家都这样苦。”
“好坏啊。”明稚替母亲委屈。
母亲笑笑,“是,很坏。所有人都告诉你,你不能和其他人不一样。否则就是善妒,就是妒妇。将来会被浸猪笼,会下地狱,会不得好死。”顿了顿道:“而且到最后,她们会语重心长的告诉你,她们是为你好才说这些。”
“谁要她们自以为是的好了!”明稚愤怒道。
明稚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怕哭出来。哽咽的问,“为什么啊。你和爹爹两情相悦,你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别人,你们两这么好…哪里就需要她们为你好了。”
“因为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母亲笑着答。
明稚拿这句话去问哥哥,章鹿佑道:“道理很简单。那么多人给陈先生提亲,他们是关心陈先生的婚姻大事吗。”
“不是。”明稚很聪明道:“他们是为了在陈先生身边说上话。”眨眨眼睛,“因为陈先生能在爹爹面前说上话。”
章鹿佑夸赞她一番,笑道:“这就对了。他们给爹爹送女人,送歌姬。所图所谋也不过如此。只是爹娘感情好,天才塌下来了。”
明稚不太理解。
章鹿佑道:“其实这些天,给爹送礼的,毛遂自荐的多不胜数。送房契,送地契,送金银珠宝、古玩名画更不在话下。连我出门和朋友吃酒,都会遇到免单请客的‘叔叔们’。”
章鹿佑无不心酸道:“在中学堂,奉承我的先生,同窗都比以往更甚。”
甚至有一天,他回房睡觉,一掀被子,里面竟然钻出来一个光溜溜的姑娘。吓得章鹿佑连夜回府,不敢再在中学堂留宿。
章鹿佑看了眼明稚道:“只是爹娘感情好,你们看到的,在意的,只有别人要给爹送女人而已。”
明稚这下明白了,问,“爹不能不要吗。”
“能。”
章鹿佑干脆道:“收礼是门学问,等你再大点。娘和陈先生就该教你里面的门道。收谁的礼,不收谁的礼,收多少,回多少。都是有讲究的。”
明稚好奇的趴在哥哥膝头,“什么讲究啊。”
章鹿佑语重心长道:“从这些礼物和人情往来中。无形中可以告诉别人你选择的立场,这件事的看法。以及,暴露自己的缺点。”
“什么缺点,怎么暴露?”
章鹿佑道:“比如爹收不收女人这件事。收,里面又分收谁的,不收谁的。照单全收,还是择着收。这里面细细分析下去就是立场和喜恶。
顿,“不收,则分不敢收和不想收两种情况。”
明稚迫不及待的问:“不敢收是什么,不想收又是什么。”
章鹿佑道:“不敢收,多是因为妻族强大,妻子强势。故而不敢。不想收,要么是看重嫡妻,要么…咳。”那有毛病,精薄肾稀不敢放纵。
明稚狐疑道:“要么什么?”
章鹿佑万分尴尬,含糊道:“不重要。重要的是,爹爹没得选。外公退阁,又膝下无子。孔家式微,尚不能自保。所以妻族强势这条路走不通。”前二十年可行,再过几年,冯家孔家再次发达起来了,也可行。
唯独现在行不通。
章鹿佑心情很复杂。起初他不知道这些,以为是自己不争气,才惹得父母不和。后来知道了,却不知如何是好。艰涩道:“而章首辅要声称自己不好色,那更没人相信了。这不亚于昭告天下,他重视嫡妻的感觉——哪怕妻族没落。”
明稚两眼放光,向往道:“可是这多美啊。”
章鹿佑扯扯嘴角,不予置否。凭良心说他并不愿意看父亲添人,惹母亲伤心。可将母亲暴露出来,又是章鹿佑最不愿意见到的。
这世上肮脏的人事很多,欺辱女人的手段更多。章年卿许是不好动,可冯俏太好动了。好一点的,拿母亲威胁父亲做什么事。要钱要官,那都好说。
若遇见丧心病狂,父亲得罪狠的人,抓母亲和明稚出去□□。即便事后千刀万剐,也弥补不了当时的伤害。
明稚还小,不知道里面的厉害。
章鹿佑道:“除非爹这辈子不得罪人,不然我们母子三人,靠着爹有大荣耀,就有多大危险。”
明稚不明白道:“那爹纳妾娘就没有危险了吗。哥哥,我还是不明白。难不成为了娘‘安全’,爹以后就要和其他人亲亲密密…”太憋屈了。
章鹿佑大笑,“怎么可能。明稚,你高估了女人的重要性。没有士大夫看重正妻如性命的。在世人眼里,爹也如此。只要章首辅自己不把正妻暴露出来。便是有危险,也会冲着你,冲着我。然后是生身父母,最后才是妻妾。”
此时他们并不知道。章年卿是全天下最狠心的父亲。他设想过儿子被杀女儿被羞辱的场面,想过自己会如何报复,如何处理,如何将人千刀万剐以报心头之恨。
然后,冷静下来,堵上一切可能发生的漏洞。竭力周全安稳的保护好儿女。让设想中的事,一辈子都不会发生。
其次,做好最坏打算。如果事情到最后,还是不能挽回。重新生养,过继,还是收养。这些他都想过。
却,唯独不敢设想冯俏出事的画面。假设一下都不行,理智全无。
懦弱的不堪一击。
明稚怯怯道:“我爹是首辅,我姑姑是皇后,姑父是当今皇上。谁敢欺负我!”
章鹿扯唇笑道:“你这样的千金小姐,身世显赫,又尚未婚嫁。最讨人喜欢了。黑市上,至少值五百两黄金!”
明稚尖叫道:“天啊,哥哥。你都去的什么鬼地方。”
“嘘,你小声点。”章鹿佑紧张到半死。
明稚被捂住嘴,闷闷道:“爹就不能为了我们,不得罪人人吗。爹爹朋友遍天下,他也可以当一个很和善的首辅啊。一个人都不得罪的。”
章鹿佑大笑不止,“傻妹妹。”见她还是惴惴不安,章鹿佑安慰她道:“你放心,只是未雨绸缪罢了。我们有外公,有爹爹,有鹤叔叔。还有姑姑和皇上,周流山的奇人异士们。这些事,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发生。”
未雨绸缪,明稚怕死这个词了。
其实明稚听明白了。
章家今非昔比,他们身份都变尊贵。尊贵是另一种活法。
比如她可以叫全天下最好的糖匠来家里为她做一个糖葫芦。甚至只要她愿意,也可以在府里养十个,一天什么都不做,只做各种糖来讨她喜欢。
但是她再也不能随意出门,去拿两个铜板买一个糖葫芦了。因为她不能任性。
明稚记得小鱼儿的爷爷,当时被陷害进大狱。当时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大人们疏通好一切。小鱼儿的爷爷还会出来的和小鱼儿团圆。
后来小鱼儿忍着眼泪告诉她,害他爷爷的人什么也不要。只要他爷爷死,非死不可。明稚呆呆的问:“给他钱不行吗,让他做大官不行吗?”
小鱼儿拼命摇头,眼泪狂甩,“不行。他只要爷爷死。阿稚,我以后没爷爷了。”
明稚想,如果有一天她执着着去买一个糖葫芦。然后被别人盯上,给爹爹要钱要官,或者什么也不要。就是要爹爹死,要她死。她该怎么办呢?
这个疑问在脑海里盘旋了整整半个月。
一天,明稚进宫拜见皇后。姑姑抱着她说话,明稚忍不住问出这个假设。皇后姑姑沉默许久,道:“你说的事,姑姑已经做过。”
明稚捂住嘴:“姑姑!”
皇后姑姑道:“以前,有一个糖葫芦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所有人都告诉我它有毒,我也这么告诉我自己。于是我忍着不吃它……尽管我很想吃。”
明稚紧张的问,“那你最后吃了吗?”
“没有。”皇后姑姑苦笑道:“只是我还是落到了拿糖葫芦的人手里,他依然给我吃糖葫芦。”
“那姑姑后来吃的糖葫芦里还有没有毒?”
“或许有,或许没有。或者,只是一时难以察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也许明天,也许一辈子。”
明稚仰头道:“姑姑,你哭了。”
皇后姑姑飞快的擦干眼泪。明稚亲着她泪痕道:“姑姑为什么没有逃开拿糖葫芦的人呢。”
“姑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是章陶两家唯一的女孩儿吧。”
明稚有些糊涂,“你胡说。爹爹和曾祖父这么厉害,我怎么会任由一个卖糖葫芦的欺负你。”
章青鸾扑哧一笑,“元元真聪明,自然是编故事哄你的。”
明稚嘟起嘴,偎在她身边,很没有安全感道:“姑姑。”
承治帝进殿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气氛不对,明稚一抬头,赶紧从姑姑身边挪开。跪下道:“臣女章明稚叩见皇上。”
“免礼,平身。”谢睿龙袍金冠,器宇不凡。明稚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见皇上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他盯着姑姑看了许久,问:“哭什么。”
明稚狐疑的看了眼姑姑早已擦干的眼泪,皇上姑父是从哪看出来的。
章青鸾蹲下给明稚拍拍膝盖上的灰,淡淡道:“明稚还小别老让她跪,膝盖受不了。”
明稚刚想解释什么,只见姑父一把握着姑姑的手腕,又问了一遍,“哭什么。”
明稚插嘴道:“姑姑想吃糖葫芦!”
承治帝似乎笑了一下,瞥着姑姑道:“这都值得你哭。”吩咐太监,令司膳备十串糖葫芦来,逗明稚道:“许你吃一半。”
章青鸾不悦道:“吃坏牙怎么办。”
承治帝哈哈大笑,“你安心,少不了你那份。多大的人,还跟小侄女抢东西吃。”
章青鸾一噎,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明稚是十一岁进宫,跟着皇后姑姑学舞的。
明稚六岁练舞,进展颇快,很快府里的舞娘便教不了她东西。起初,姑姑不过是在新请来的舞娘来之前,临时教教她。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在宫里一呆就是四年。
乐安县主成为宫里新宠,承治帝很喜欢她,像女儿一样疼爱。起初朝臣还以为,皇上会搞出姑侄共侍的丑事,劝折都写好了。生生压了四年没用到。
乐安县主十五岁及笄礼时,承治帝为小县主公开选婿,阵仗一点不比公主架势小。据闻,乐安县主出嫁时,会以郡主仪仗出嫁。
宫人们私下都说,若不是史上没有首辅之女封郡主的先例。只怕章明稚早就跻身郡主之列了。
章明稚到不在意这些。
十五岁的小姑娘,雪肤花貌,端妍绝伦。一颦一笑俱是动人,京里的王孙贵族都知道乐安县主这号人。只是苦于章明稚常年住在宫里,出行都有皇家仪仗护着,等闲人近身不得。
章明稚一直没有开情窍。
承治六年,宫宴。
乐人奏百鸟鸣,朦胧月纱中,有人小心翼翼的踏水而行,赤足如花。裙摆宽大,弧旋生花,少女后抱腿,倒折下去。接连六朵大旋花,如波浪起伏,又似遍地生花。
承治帝看出点兴趣,倾身问皇后,“这是你安排的?”承治帝对那薄如蝉翼的月纱有点印象,依稀记得在凤仪宫里见过。
章青鸾举指道:“嘘,别说话。”
承治帝若有所思,饶有兴致道:“那是,明稚?”说着直起身子,正色道:“既是你教出来的徒弟,朕自然要好好观赏一番。”
章青鸾目光凌厉,食指压唇,“嘘!”
承治帝眸中笑意,目光挪到台上。明稚扑身倒地,手捧月光,零星碎光落下,似残花颓败。双臂柔软,曲流摆动,徐徐抖开绽放。
二十八名宫女手捧宫灯,聚在铜镜处。中央聚光,缓缓照亮舞台。承治帝情不自禁站起来,“是海棠!”
凤仪宫的海棠花。
谢睿这才发觉,明稚跳的不是舞,是一个故事。
承治帝目光灼热,又惊又喜的看着青鸾,“那是什么故事?”
章青鸾撇嘴,“让你好好看你不看,现在后悔了吧。”
承治帝重重重复,“什么故事?”
“海棠归。”
承治帝脑海浮现出明稚捞残花的场景,抚掌称妙,“果然胭脂点点,晓天明霞。”
章青鸾道:“褪尽黄昏是晚霞。”
“真美。”承治帝低喃道,台上明稚已经携歌舞伎退下,明稚说了什么恭贺的话,谢睿一概不知。他笑着看着皇后,“皇后这么会编舞,什么时候为朕跳上一曲。”
章青鸾肃然道:“歌舞自有司乐坊侍奉。我堂堂皇后,怎可轻浮至此。”
承治帝不以为忤,道:“有你轻浮的时候。”
宴席下,杨泉纪眼睛一亮,问同席的哥们:“刚才跳舞的是谁?”
“嗨,这你都不知道。宫里还能有谁,章首辅的亲闺女,乐安县主章明稚。”
凤仪宫侧殿,明稚香汗淋漓,洗完澡换上宫装。婷婷袅袅的去赴宴,青鸾召她坐在身边。明稚甜美笑着,提裙小跑上去,“姑姑,姑父。”说着就要行礼。
承治帝拦着她道:“得了,快别跪了。今天朕的万寿节,别让你姑姑又训朕了。”
明稚笑嘻嘻的,指着承治帝御案前的鲜桃,“姑父,我想吃那个。”承治帝亲自递给她。
次日,宫宴毕。杨泉纪冷不防的公开示爱,宣称:“谁会跳海棠归,我就娶谁。”
引得京城女子争先效仿。只因当日宫宴,歌舞伎们不曾得目睹过海棠舞,明稚的舞蹈又是皇后所教,没人敢去请教明稚。
京城王孙子弟们都嘲笑杨泉纪,“你直接说你想娶章明稚不就好了。”
杨泉纪悠悠道:“嘘,别吓跑她了。”
明稚后知后觉,宫里消息不通,她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回章府后,明稚应手帕交,去赏花做客。
京城姑娘们都拿杨泉纪当众示爱的事取笑章明稚,继承姑姑暴脾气的章明稚,哪忍得下这口气,“哪里的来的登徒子。太混账!”
千金小姐们哧哧的笑,“他是建由候府上的嫡长孙,长公主的亲孙子。”
明稚恼羞成怒,“我管他是谁,哪有这样不识好歹的人。不给他个教训,我就不姓章。”
看热闹不怕事大,“小县主生气咯,我们的小县主生气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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