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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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俏在傍晚接到衍圣公的信, 信是孔家人带来的,没有经章年卿手。
许娇搅着手帕, 压低声音对冯俏道:“公公拆信见掉出来的是衍圣公给你的信, 怕耽误什么事, 连夜让我送过来。我是悄悄过来的, 带着鲜果点心, 没人发现。”说着就要走,歉笑道:“还劳幼娘遣你屋里的大丫鬟送我到二门。”
许娇连夜过来,本就有殷勤讨好的嫌疑,若冯俏屋里再不派人送,那才叫颜面尽失。
冯俏抿唇一笑,拉着她的手, 亲自送往二门。许娇冲她感激一笑。
信封红印未拆,冯俏趁章年卿不在,取过小刀拆开信。
信是冯承辉亲笔, 口吻是孔明江的。可见这封信时翁婿两个商量过才写的。
冯俏心一沉,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看到最后一个字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外公和父亲想知道章年卿下一步打算, 方便他们那边行事。信不好直接写给章年卿,只能曲线救国, 借着写给孔家的名义,暗藏夹带递给冯俏,再通过冯俏的嘴传到章年卿耳朵里。
冯俏眉开眼笑,捂着胸口,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
不过,冯俏心下奇怪,衍圣公和冯承辉要帮章年卿调职怎么这么偷偷摸摸的。倒像章年卿这边是一手消息,拿到此等机密,方便朝臣行事一样。
冯俏想不明白,索性去前院找章年卿。还没踏入前院门,便听毛竹道,许淮来了。
这次许淮是孤身一人来的,两手空空,进门便被章年卿带到书房,已经两个时辰了,两人到现在还没出来。
冯俏点点头,没有多问,去偏厅等章年卿。
偏厅设在西耳房,靠窗的地方设着美人榻。冯俏随手抽本书,靠在美人榻上打发时间。
书房里,许淮笔直坐在章年卿对面。
“想明白了?”章年卿听见门口动静,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冯俏窈窕倩影步入偏厅。声音淡淡,有些漫不经心。
许淮低头道:“想明白了。”他抬头,目光烈烈:“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是令海想偏了。”
章年卿转身看他,目光审视,慢慢问道:“是你自己想明白的,还是你祖母提点的。”
许淮沉默了一会,道:“祖母这两天不肯见我。”
不肯见?
怕是没时间见吧。
章年卿腹谤一声,面上不表,依旧不动声色的问:“哦,你祖母这两天都在干什么?”
“商铺上好像出些什么事。”许淮拧着眉,仔细回忆:“似乎是行船出了问题,好多货都掉进水里了。商铺损失惨重,祖母可头疼了。”
章年卿频频点头,惋惜道:“原来如此。进来水盗确实猖獗,我行船来山东的时候还险些被抢劫...”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便被扯远了。
冯俏等的都睡着了,醒来时,屋里一片黑暗,章年卿正招呼着下人点灯。
“吵醒你了?”章年卿蹲在美人榻前,满眼愧疚,“看见你过来,起先还想着一会儿就过来。哪知一聊便忘记时辰。”
冯俏不以为意,揉着眼睛问:“三爷吃了吗,我去叫晚膳。”
章年卿其实和许淮吃过了,却不愿意扫兴,笑道:“好啊,正好我也饿了。”
冯俏借着上菜的功夫,把衍圣公写信来的事告诉章年卿。闻言,章年卿挑挑眉,“把信拿给我看看。”
冯俏从衣襟里拿出来,还是温热的。章年卿握着那点暧昧的温度,颇有深意的扫了眼冯俏的领口,抖开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还挺急的。”章年卿感慨一句。
冯俏不明所以的看过去,章年卿沉默片刻,摇头苦笑:“本来不打算这么快做决定的...”
“那就过两天再回。”冯俏劈手夺过信。
章年卿手一空,愣了愣,笑道:“也没什么为难的,是我没想好罢了。我不想回翰林院...可也不能回刑部。”他用的事‘不能’两个字,听他沉默片刻,又道:“...回去,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大人。”
冯俏脑中闪过章年卿靠在她肩头的脆弱,不解的问:“你和张大人不和吗?”凭两家的关系,不应该啊。
“不是不和,是...”章年卿语塞,一时不知怎么说下去,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叹息。
冯俏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放下筷子,宽慰他道:“天德哥,既然躲不开,那就去问个清楚吧。你可不能一辈子不跟张伯伯共事的,即便你不在他手下干,同在朝堂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不好。”
章年卿神色犹豫,冯俏再接在励,理所当然道:“你不敢去问张伯伯的话,直接问爹啊。反正我们是小孩子,多问问大人,就知道该不该和哪家交往。对了,还有嵇大人,你不是有话要问爹吗?一起问啊。”
“唉,我怕信上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那就当面问啊。”冯俏不假思索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天下父母都是最疼孩子的,这等紧要关头,爹就是有什么为难,也不会瞒着你的。”
冯俏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蛊惑着他,章年卿动摇不已,她道:“张伯伯和嵇叔叔都是章家故交,他们的事,你与其在这胡思乱想为难着,不如坐下来好好和爹谈一谈。”
冯俏强硬的掰着他倔强的肩骨,“天德哥,你不要这么犟。你得学着和你父亲交流。”
“不,不会的。俏俏你不懂。”章年卿忽然情绪激动起来,大声道:“你以为我爹会和冯先生一样吗?不,俏俏,他不会的。我是他儿子,我最了解他。”
章年卿落寞又坚定道:“俏俏,爹他在朝堂上做惯好人,左右逢源。但他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他是一家之主,他只会告诉你怎么做,从来不会告诉你为什么。”
毫不否认,章芮樊是疼爱他的,章年卿一直相信这一点。可章芮樊从来就不是一个耐心的教儿子怎么做的人,他只会告诉你做什么,然后推你走。
章年卿在中学堂上学时被人押着捉刀代笔时,章芮樊没有管过,只说他章芮樊的儿子可不是怂包。然后,章年卿靠着自己的智慧和两个哥哥的力量教训了他们。再后来又和他们交朋友,一劳永逸。
和景帝驾崩的时候,章年卿前路黯淡无光,章芮樊没有管过,只说过两年他会让张恪看着把章年卿调出京城。章年卿笑着说没事,自己一个人去翰林院赴任,在暗波涌动的翰林院扎稳脚跟。
唯一一次,章芮樊从河南回京,第一次和章年卿贪谈心、交待事情。说的话却真假参半,章年卿不知从哪猜起。章芮樊有自己的谋算,从来不打算给谁说。
章年卿露出一抹苦笑,涩涩道:“俏俏,你不知道我爹有多么强势。我和他父子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提点过我什么。甚至,我殿试的时候,都不知道我爹在朝堂上居然是个老好人的形象。”
“怎,怎么会。”冯俏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公公不疼章年卿?怎么可能。
冯俏完全不敢相信,她可是知道,章芮樊为了把章年卿塞到晖圣阁读书,花了多大心血。那颗双龙戏珠,还是她嫁过来的时候,父亲特意叮嘱她塞到给公公的鞋袜里。
可章年卿说的句句属实,两人床底间,章年卿的确也流露过只能和爹爹、她说说心里话。偶尔,张恪也是个坦露心声的好人选。只可惜,现在不是了。
现在,章年卿对张恪满心怀疑,却苦无证据。
世人喜欢称父子同朝为官为‘乔梓’,父亲承冠,儿子借荫树下。可到章年卿这里,却面目全非。他从幼苗起,就一个人长在外面,独挡风雨。
章年卿习惯一个人了,授业解惑他有老师,慰藉心灵他有俏俏。至于父亲...章年卿只有敬畏。但凡走父亲手里能通往的捷径,对章年卿来说,都是死路。
他从不敢去向章芮樊要求什么,因为父亲绝不会给他说的。
章年卿畏惧父亲,畏惧...这个一家之主。
和怨恨无关,单纯的,害怕。
一个儿子对父亲天然的恐惧。
好半天,冯俏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温柔又肯定道:“三爷,俏俏不知道你和爹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可俏俏相信,天下没有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公爹尤是。”
她十指□□他发间,温柔的梳理着:“你说你爹不管你在中学堂的死活,如果他真的不管你,又怎么会回求我爹教你读书。怕你学业跟不上吗?恐怕不是吧。你从小就聪明非凡,章大哥章二哥都因为你的聪明为你让路。这么多年,公爹为培养你一个,花费了多少心血。天德哥,你说这话,良心都不会痛吗?”
章年卿怔怔的,“你是说,我爹去求冯先生的?”父亲那么高傲的人,会求谁?
“可不是吗,他为了让你能跟着我爹读书。花了大价钱买了我爹心慕已久的前明遗物'镶金托双龙戏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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