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测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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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萻在小师弟和玩家的围观下, 淡定地擦掉唇边血迹，再用简单的清理法术去掉衣襟处的血渍，若无其事收起所有东西, 当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一定是她刚练习的缘故。
她日后绝对能实现这个平凡朴实的愿望！
云萻发觉玩家的视线还集结在她身上，她抬眼，对上一双双饱含同情与干劲的眼。
斯容握起云萻的手, 情真意切道：“宗主，你放心吧，我们以后一定多多赚钱, 不会让你一有想要富有的念头就愁得吐血。”
云萻：“……”
就在全真宗前面一个排队的鸡冠头修士噗嗤笑了一声, 他用着附近的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还宗主，你们在搞什么戏班子排戏吗？”
斯容笑得很友善, 他说：“我们不是戏班子, 我们是同一个宗门的修士, 宗门叫做全真宗, 是个导人向善的好宗门，大家有兴趣可以来找我们了解一下。”
“宗门”两字令更前排在做自己事的修士纷纷回头, 他们露出有些许微妙的表情, 眼神充满啼笑皆非，似乎听到了极好笑的话。
鸡冠头修士反应更大，他捧腹大笑, 笑得眼角沁出泪水, 他指着云萻一行人大声地说：“这些人居然说自己的门派是宗门，太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吧！”
队列里更多的修士因为鸡冠头修士的话看向此处, 他们笑得更含蓄，鸡冠头修士是筑基修为，他们可不是。
云萻眉头微蹙。
他们之前的所有认知都来自袖中乾坤的世界, 这才刚来到凡人界，大千界书的内容尚未完全看完，还有很多不知道不了解的东西。
她从来不认为知道的少是什么值得嘲讽的事，只要虚心肯问肯学习便好，倒也不用像这人这般……
云萻懒得与这种人扯皮，她从储物袋里取出大千界书，找到门派与宗门相关的页面。
精灵族玩家本想与鸡冠头修士讲点道理，见云萻这个反应，他们便也没搭理对方。
全真宗人正要阅读大千界书。
鸡冠头修士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以极其激动的语气说：“我才发现你们用的是那种储物小布袋，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破袋子是被淘汰多久的设计了！你们究竟是从哪个穷山僻壤出来的人，连乾坤袋和储物法宝都买不起的家伙参加什么通天之路！”
云萻翻页的手一顿，她想不明白，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存在这种智商不在线的炮灰人物。
小师弟歪头看着鸡冠头修士，神情有些呆呆的。
精灵族玩家视线移开大千界书，他们缓缓抬头，各个笑容阳光又灿烂，阳光映照在他们脸上，衬得那一张张脸蛋的精致程度又上了几分。
斯容直播间的观众幸灾乐祸。
-“作为一个被精灵族打过四千二百九十二次的人，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地告诉大家，精灵族摆出这个表情肯定是要玩阴的了！不信你们看吧，我说得绝对准！”
-“准不准不知道，就是挺心疼你能用这么自豪的语气说出这么悲惨的经历，看得出你被精灵族打习惯了。”
冥族的冥十二被直播间那话噎到，要不是崩塌之日关服了，他才不会来看斯容的直播——虽然他之前有偷偷看过。
崩塌之日关服的时候，冥十二很难过，他们冥族是崩塌之日的第一个试玩种族，一路陪着崩塌之日走到归元位面最热门的的游戏位置。
结果，崩塌之日就因为隐族玩家和落日族玩家的怄气争执，导致基地在怪物潮来袭的时候，南边防线直接失守。崩塌之日里的怪物很强，玩家人手虽够，但在打怪物的时候总容易上头，光顾着打架。主要游戏人物为了保护基地南面的民众撤离，被隐藏在怪物潮里的首领偷袭死亡。
开放世界型的游戏玩家很难控制。
能在归元位面出现的种族，大家本来就是各自位面里实力最强的种族，除了种族里的人，各个种族自然都不听其他种族的命令，只要行动原则不违反游戏条例就行。
崩塌之日游戏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到了后面那些进来的种族根本不听最了解游戏的冥族玩家的指挥。
主要游戏人物到了游戏后期，也很少和新玩家接触，也就冥族和一些早起进游戏的种族和主要游戏人物的关系好，与他有感情。
新玩家进游戏就是玩，根本不在意主要游戏人物什么样，他们只有一个目的：打架。
老玩家一心一意想帮主要游戏人物找到世界崩塌的真相，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冥十二伤心地吸了吸鼻子。
冥族、虫族和精灵族，三个种族都是混乱邪恶位面出生的种族。
三个种族里，冥族和归元位面各种族的关系最好，也在归元位面里最受欢迎，可也是三个种族里相对而言最没话语权的种族。
即便冥族很厉害，归元位面实力比他们弱的种族也不带怕他们的，他们知道冥族自尊心强且好面子。
冥十二看见天命的第一个试玩种族是精灵族，第二个试玩种族是虫族，他想天命应该不会出现崩塌之日那种情况。
毕竟精灵族和虫族向来不要脸，又是归元位面种族实力金字塔顶尖那部分的代表。
冥十二这个八卦仔有个未经核实的小道消息。
据说归元位面当年大混战时期，位面管理员觉得精灵族太会惹事，撸袖子打算教训他们一顿。
结果呢，位面管理员好像和精灵族族长打了个平手，要不是因为他是位面管理员有位面之力守护，指不定干架干不过精灵族族长。
还有一个未经核实的小道消息。
据说引起大混战的精灵族愿意帮位面管理员把归元位面重归和平，是因为精灵族和位面管理员私下达成了一个交易，交易内容涉及什么冥十二没有打听到。
极为不听话且当时热衷于把万物列上食谱的虫族，也是精灵族帮着位面管理员才让虫族“自愿”归安的。
冥十二幽幽地叹气。
有时候他也格外羡慕精灵族和虫族的同龄人，他们受到欺负会理直气壮地喊族里长辈帮忙。
精灵族和虫族不存在长辈不好意思帮自家小辈撑腰的情况，他们就是那种“我在游戏你敢让我玩得不开心，我直接下线找你干架，并且拉上我一家和你一家干架”的性格。
想到这里，冥十二坚定了以后要玩天命的游戏。
一是这游戏的世界观吸引他，二是他觉得有精灵族和虫族两个恶霸统治天命，这游戏应该不会出现被玩家搞垮的情况。
冥十二玩游戏是剧情人设党，喜欢和游戏人物处好关系，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主要游戏人物死亡的经历。
冥十二注意力重归游戏直播画面，他用的是沉浸式第一人称视角观看直播。
他在游戏直播里体验到的行为举止，就是斯容正在做的事。
斯容游戏里的脸和现实里的脸一样，俊秀清朗，由于他有一些习惯性的小表情动作，让他看起来既亲切又乖巧，很容易让人失去戒备心。
“大哥！”斯容眼睛微微睁大，以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靠近鸡冠头修士，亲昵地搂住他的胳膊说：“我们其实不是花榭凡界的修士，是从其他凡人界来的修士，确实还什么都不懂。”
鸡冠头修士一脸懵逼，不等他甩开抱着他左胳膊的斯容，右胳膊便被花朝抱住。
花朝也说：“就是啊，大哥，一看你就英俊潇洒博学多识，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为什么我们不能说自己是宗门呀？”
鸡冠头修士被夸得眼睛一眯，但他依旧语气不太好地说：“你们不是有大千界书么？”
他说这话时，眼神忍不住在云萻和鱼月脸上停留片刻。
别的不说，这小门派倒是集齐了一门派的天人之姿，想必大千界书里以门派里每个人都是美人而闻名的欢愁阁也不过如此吧。
斯容倾身注意到鸡冠头修士的视线所向，他朝鱼月使了个眼色。
鱼月唇角微微勾了勾，她慢步至鸡冠头修士跟前，稍稍低头，温柔地将一缕长发别至耳后，她轻声细语道：“大哥，大千界书哪有你说的有意思……”
鸡冠头修士被这一声娇娇软软的大哥喊得全身都酥了。
他立即科普道：“只有规模极大的门派经过严格资质审核和评选后，才能被称作宗门，其他只能被叫做门派。”
“宗门同门派一样，又分为微型宗门、中型宗门和大型宗门，放眼所有小世界，宗门数量可谓极少，大多只能被叫做门派，如今有资格被称为大型宗门也只有四个——”
“云外楼、元机门、乾坤所、翰林院。”
“四个大宗门里，云外楼和元机门最为神秘。”
“诸如灵界修士实力排行榜、仙器灵器排行榜、三千凡人界繁荣度排行榜等等受到大家认可的权威性排行榜，皆出自云外楼之手。云外楼弟子皆佩戴空白面具，没有人知道他们面具下的真实长相。”
“元机门曾是过去一个大型宗门衍天宗里的一支，后元机门不知为何与衍天宗闹翻，独立后反而取代了原来衍天宗的大型宗门位置。元机门擅推演之术，他们最擅感应天道，经常被称为‘天道代行者’。”
“乾坤所是第一个将空间之术融入炼器之中，研究出让所有修士不必为行囊困扰的空间法宝，从亲民的乾坤袋到进阶的空间法宝，再到高阶修士所用的芥子境域，乾坤袋便是以该大宗门的名字命名。”
“最后是这翰林院。”
鸡冠头修士因鱼月崇拜的眼神膨胀到不行。
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双脚逐渐离开地面，旁边的斯容和花朝轻声诱惑他道：“大哥，你说这么多话很累吧，不如我们去找个酒楼说，反正这里排队还久……我们同伴会帮忙在这里继续占位置，我们先请大哥吃一顿怎么样？”
鸡冠头修士眼里只有鱼月，他根本没注意斯容他们说了什么，直接点头同意。
鱼月用指尖缠绕乌黑的秀发，媚眼如丝道：“你还没说翰林院呢。”
“这就说，这就说。”鸡冠头修士连连点头，“翰林院便是那创造了让所有人，即便是没有灵根的凡人也有机会踏上修炼之路，没有悟性之人也能凭借极致努力而成仙的功法——《道极经》的宗门。”
“所有三千凡人界的通天之路皆为翰林院所设，翰林院创始人曾言他年幼时初涉修仙之路，没有资质且灵根杂乱的他，凭着比任何人都坚定的意志力走到现今。”
“期间有无数人帮助过他，其中更是有一位贵人对他说，这修仙之路，修的本该是心性，从来不该被身体资质困扰，世间生灵自出生便该有资格去修仙。”
“他在这位贵人的鼓励下走出了属于他的道，他也想像这样帮助所有想要修仙的人。”
“所有凡人界、修真界、仙灵界里凡是翰林院的藏书阁，皆免费对外开放。翰林院开设免费学堂可为散修解答修炼困惑，翰林院弟子不看资质，只看心性，门内弟子去留从不强求。”
鸡冠头修士说得愤慨激昂，云萻也听得入神。
但鸡冠头修士的声音越来越远，云萻忍不住问言肆和无佑：“斯容他们要做什么？”
言肆温和地说：“大概是为方才的事，想要寻个僻静些的地方，和对方讲讲道理。”
无佑则哈哈笑道：“斯容这三个小兔崽子就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给那出言不逊的家伙套麻袋打一顿，他们干这种事特熟练。一般斯容先降低别人戒备，花朝或者鱼月当诱饵，不过给人套麻袋这事儿一般是鱼月上，她最擅长干这个事。”
小师弟听得神情呆滞。
云萻：“……”
她脑袋疼。
“你在说什么。”言肆笑着看向无佑，不着痕迹地踩了他一脚。
无佑忍住痛，他扯出一个笑，“宗主，我和你开玩笑呢，斯容他们可乖了，性格特别单纯，做不成那种事。”
斯容他们确实没干成把鸡冠头带走套麻袋的事。
倒不是他们回心转意了，而是通天之路报名处发生了一些异动。
斯容他们虽然想教训鸡冠头，但也不想错过通天之路的事，于是他们又带着鸡冠头拐了回来。
前方一长条的队伍分向不同的方向，似乎通天之路的报名处又开设了新的审核入口。
队列轰动，人声嘈杂，本来齐整的队伍变得乱哄哄，大家都在抢着要去新开的门口那排队。
鸡冠头被扔入人群里，他晕头转向。
眼睛被打了一拳，肚子也突然被踢了一脚，脚更是不知道被踩了多少下，竟然还有人把灵兽粪便抹在了他身上！
“是谁！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鸡冠头修士对着周围的人群怒吼道。
全真宗一行人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经过，他们找了一个最短队伍尾巴排上。
花朝在聊天频道里得意道：“还是我机智，之前在向云宗为了种灵田收集的灵兽粪便一直存在储物袋里，你们还说没用，这不是派上用处了么！”
鱼月敬佩道：“向你学习，以后每一个可能能当作武器使用的物品，都要在储物袋里放一份……储物袋里放不下怎么办？”
花朝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是傻，还有宗主的袖中乾坤能放，那么大一个公共仓库，随便我们怎么存东西。”
斯容正要说话，忽地注意到他游戏好友列表多了申请，是种曦。
他通过对方的好友申请，顺便把她拉进了他们的聊天频道里。
斯容说：“进游戏的是种曦。”
种曦说：“嘻嘻，大家好，我现在很忙，就不和你们聊天了。对了，你们精灵族又进来好几个人，正在给我砍树造房子，精灵族果然是个喜欢做好事的种族。”
斯容直播间的观众陷入沉默。
-“救命，‘种’这个姓，王虫啊？”
-“种曦……我知道她，是虫族正在培养的下一任虫族女王，之前一直在给各族送快递，每个被她送快递的都得‘自愿’送出最少一千斤的零食报酬。”
-“那估计虫族就她一个玩家了，挺好，虫子那么恶心的东西，我不想见到更多了。”
-“啊，每次看见虫族，一身鸡皮疙瘩，它们明明可以化成人形或者半人形，但就喜欢顶着它们的本体行动。”
-“以后玩天命避开点种曦。”
-“哇塞，别管虫族了，斯容他们这次排队速度好快。”
比起上午的龟速移动，这会儿的队伍前进速度可以说是飞快。
一会儿就轮到了全真宗的人。
前方是一个大长桌，桌子正中间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左右分别站着一个绿衣少年和一个红衣少女，两人的长相完全相同。
长桌上摆着一个金灿灿的水盆，水盆一圈镶嵌着无色的碎石，看起来又穷又富。
少年和少女异口同声道：“我是小绿，我是小红，这是无极真君。”
和袖中乾坤曾经存在世界里随意的称呼不同，修仙界在修士到达金丹后，会取一个道号代替原来的名字，以后别人称呼该修士也只会用道号加尊称的方式。
金丹期尊称为“真人”，元婴及以上则成为“真君”，成仙之后则是道号加修为的叫法，譬如问道魔尊。
无极真君最少元婴修为，他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子，见前面一排人，便知道他们是一起来的，他说：“你们谁先测灵根和命盘？”
灵根是一个修士走正常修仙法子的基础，意味着修士前期修行天赋的高低，也关乎着修士修炼五行法术时的相适性和上限。
灵根具有多种属性，最常见的基础属性是金木水火土五行，风、雷、冰、空间属于变异属性。
一个修士的灵根属性可能是多种，也可能是单种，灵根好坏并不单看属性数量，还要看属性的分布值。
修士灵根属性总数100，即便这个修士是金木水火四灵根，他的金占90，水占4，火占3，木占3，他的天赋也能媲美单灵根。
灵根根据属性数量的多少，天赋从低到高分为五灵根、四灵根、三灵根、双灵根以及单灵根（又被称为天灵根）。
其中五灵根里有一种特殊的存在，即五种属性均匀分布的混元灵根，这种灵根与天灵根一样罕见。
至于命盘，只要不是命格差得离谱的就行，命格特殊之人那比什么天灵根混元灵根更罕见，出现一个就会被元机门当成宝贝一样收走。
想在凡人界找到资质好的修士，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无极真君如同一个不想干活却被强行要求推磨的毛驴，见前面一排人在他说完后没人动弹，他微臭着脸催促道：“快点，不要浪费时间。”
斯容往前一步，“我先来。”
无极真君颔首，示意斯容把手放在桌子中间那个水盆里，“向水中注入灵力。”
斯容照做。
无极真君本不在意地盯着水盆，忽地他眼睛越瞪越大，这这这是……
水盆边缘十颗无色碎石，随着灵力注入，分别亮起金、红、绿、蓝、褐五种颜色，且每个颜色均匀地亮起两颗。
无极真君倒吸一口凉气，大声道：“竟是混元灵根！天纵之资啊！”
斯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看这老头的样子和说的话，估计挺厉害。
无极真君压不住嘴角小胡子愉悦的弧度，他让斯容再测完命盘，给他拿了张椅子，和蔼又温柔道：“你先坐这，一会儿啊，我亲自领你进去。”
斯容坐在椅子上，朝云萻他们耸肩。
无极真君喊：“下一个。”
他已经不在意接下来会有什么灵根的修士，反正有一个混元灵根的天才在，发生任何事他都能波澜不惊。
花朝把手砸进水盆里。
无极真君倒吸一口凉气，容光焕发道：“混元灵根！天纵之资！快快坐下！”
鱼月把手压在水盆里。
无极真君又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迸射兴奋的神情道：“混元灵根！天纵之资！小绿赶紧拿椅子！”
无佑把手放在水盆里。
无极真君又双倒吸一口凉气，两眼发直道：“混元灵根！天纵之资！小红去隔壁桌搬椅子！”
言肆伸出指尖，探入水盆。
无极真君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倒吸凉气，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又又又是混元灵根吗？”
不对劲啊，一下集中出现如此多的混元灵根，莫非这天下要大乱了吗？
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无极真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全真宗人一脸问号。
这人是不是凉气吸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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