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知道了萧正言的往事之后，林立对他更加敬佩了，同时也觉得这个萧大哥是个绝好的学习对象，于是表示想跟着他学习为人处事，兵法，宫廷礼仪，朝廷形势等。这个饱经患难的囚犯也爽快地答应了，从和这个年青人相处的一段时间，他感觉这是个可靠的，可以培养的后生，所以教起来也是尽心尽力，林立学起来也是十分用心，出人意料的是，林立的聪明也是非同一般，短短一年时间就将上述的内容学了个遍，同时萧正言也将自己做侍卫期间学过的擒拿法，一些吐纳呼吸的方法也交给了他，林立按照这些方法每天静坐练习，几个月后明显感觉呼吸更加悠长，身体也更加轻盈。萧正言也惊喜于林立的变化，这个青年的进步比自己年轻时都快了不少，很多时候都是一点就通。


 现在困扰这两个人的问题是，林立就算学习到了这些东西，现在却也只是屠龙之术，在这小小的监牢里，毫无用武之地，更可怕的是，萧正言，这位可敬可爱的大哥，似乎患有了某种可怕的病症，在教授林立学习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林立亲眼看到他好几次的发病，说胡话，浑身颤抖，身体忽冷忽热，口鼻流血等，每一次狱卒抬着这个可怜的犯人去找医政的时候，他都能看见这位朋友因为痉挛而变得痛苦的脸庞。后来他问是什么病症，这位可怜的病人嘴里吐出了几个可怕的文字--癫痫和瘟疫引起的疟疾，发病的时候，根本无法医治，只能吃药缓解，再加上病人几十年的压抑和隐忍，这个病已经处于晚期，随时可能因病致死。知道这一切后，林立常常为这位可敬的朋友祈祷，希望病痛能够少折磨他


 “小子，不用做这儿女之态，大丈夫处世，但求无愧于心，死生等闲事而已“


 林立苦笑一声，也不禁为这位豪迈的大哥所钦服。


 这天，林立像往常一样按照之前萧正言教的吐纳呼吸方法训练时，狱卒突然走过来告知他有人来探视，林立第一反应是不是搞错了，自己从入狱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曾经二十出头的俊俏小伙已经成了三十多岁的大叔，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探视过自己，于是他再三跟狱卒确认，对方告诉他，确实是有人来探视他，而且是一男一女，带着个孩子，这对男女看上去也是三十出头，看打扮应该是富家大户。林立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实在想不出自己结交过什么阔绰的朋友，他答应着，并给隔壁的老大哥说了一声。


 照例还是走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上面，来了这么久，林立还没有见过会见室是啥样，前面的狱卒沉默地带着路，他一路经过关着各种壮汉的监牢，竟然隐隐有些欢喜，自己在下面那个地牢待的时间实在太久了，正感叹着，狱卒又带领着他上了二楼，二楼的右侧是一排房间，一共是八个，起名的人也很随意，就叫会见室1-8，楼上很安静，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不远的地方就是茫茫无际的大海，仔细听还可以听到海浪追逐的声音，整个监狱是一个巨大的，用石头砌成的，高达四米多的院子，可以看到墙内一直有士兵在巡逻，围墙上面是密密麻麻尖尖的倒刺，大约一米多长，要是人脚踩在上面，势必是刺穿脚掌。不过一般应该也没有人能光凭手脚就跃上4米多高的围墙，再加上不定时巡逻的卫队，不得不说，监狱在防越狱这一方面，是做的到位了的。


 “林立，去会见室四，有人在等你“


 “是“


 林立跟着监狱方面专门管会见的狱卒走向写着会见室四的房子，此刻他的心里，有一种希望和失望的复杂情绪交织着，他希望是馨儿或者是自己的师父，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还能有谁专门来看他，可是他又实在没有信心，如果真的是馨儿，这接近十年的时间，那个女孩是不是已经变心，甚至已经嫁为人妇，相夫教子?


 门开了，林立向里面看去，有一男一女正抬眼看着他，男的三十出头的年纪，一眼看去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衣服是上好的绸缎，经过有名的裁缝裁剪过的，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合身，脸上修剪的格外漂亮干净，留着一撮小胡子，宽阔敞亮的额头昭示着眼前的男人正在走着好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脸上依稀还留着年轻时的轻浮和刻薄。不错，这个人就是当初在集市碰到的孔令德，也是陷害他入狱被判三十年的仇人。而另一个人，林立一进房间就认出来了，快十年过去了，她的容貌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以前因为是少女，现在却是中年妇人，显得比以前更有韵味，身上穿的是一身素色的旗袍，虽然样式简单，可是旗袍的布料，一看也是名贵的好材料，看两人的神态和表情，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恐怕没有人会怀疑。林立听到了心里有个什么碎掉的声音。他没有说话，他在等着。……

 


 门开了，林立向里面看去，有一男一女正抬眼看着他，男的三十出头的年纪，一眼看去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衣服是上好的绸缎，经过有名的裁缝裁剪过的，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合身，脸上修剪的格外漂亮干净，留着一撮小胡子，宽阔敞亮的额头昭示着眼前的男人正在走着好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脸上依稀还留着年轻时的轻浮和刻薄。不错，这个人就是当初在集市碰到的孔令德，也是陷害他入狱被判三十年的仇人。而另一个人，林立一进房间就认出来了，快十年过去了，她的容貌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以前因为是少女，现在却是中年妇人，显得比以前更有韵味，身上穿的是一身素色的旗袍，虽然样式简单，可是旗袍的布料，一看也是名贵的好材料，看两人的神态和表情，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恐怕没有人会怀疑。林立听到了心里有个什么碎掉的声音。他没有说话，他在等着。


 “立哥，我是馨儿，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林立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心里一颤，止不住想流泪，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也没有说话


 “立哥，我对不起你，你被抓了之后，我和爹爹到处找你，托人去监狱探视也见不到你，后来实在没办法，爹爹把镖局停了，要去京城告御状。我们走了几个月终于到了，可是京城人生地不熟，住了一个多月，天天守在皇宫门口也见不到皇帝，后来我们带的银两实在不够了，爹爹说怎么要也要搏一搏，就去京城的大理寺伸冤，可是人家看我们是平头百姓，根本不理，我们跪着求人也被打了出去，后来有一天我们回来的晚，天已经黑了，在经过一个偏僻地方的时候，有一伙歹徒抢劫，爹爹拼死抵抗还是被打成了重伤，那伙歹徒看我一个人，还想欺辱我，还好段公子正好经过，他和家里的随从打跑了这些强人，还找了有名的医生帮爹爹看病，可是爹受伤太重了，只挨了几天就去世了，段公子帮忙办了爹的后事，还托他在京城的亲戚，陪我去找了大理寺，刑部，那些官员看他亲戚也是京官，就通融着让我们进去，可是听我说了你的事情，一个个都说很难，说你的案子事关谋逆，是直通天庭的重案，他们也无能为力。我又说能不能面见皇上伸冤，可是他们都笑我太天真，他们说当差几十年都没有机会见到皇帝，更何况我一个平民百姓“


 “一个个希望都破灭了，加上爹爹去世的打击，我实在是支撑不住，生起了重病，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段公子一直陪在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我，一直安慰我不要着急，先回去从长计议。我病好了之后回去了镖局，重新开了起来，可是毕竟没有经验，段公子一直帮助我，立哥，你知道的，一个人开镖局是有多辛苦，没有任何人来帮你，我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想你在我身边，可是连你在哪里都不知道。那种感觉真的很痛苦，很难受，段公子一直安慰我，帮助我，最后他说第一眼看见我就喜欢上了，我也没办法，立哥，真的。对不起“


 林立全程麻木地听着，他其实不想听，可是这些话就像针一样，一根一根地固执地扎进耳朵里，扎进心里。他能怪她吗，他该怪她嘛？林立不知道答案


 “我们结婚之后，还是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令德这几年考上了功名，他自己争气，加上亲戚的帮忙，过的还算顺利，现在已经是正五品的骁绮督尉。正好可以管到监狱，那天我陪他看监狱文件，偶然发现你的名字，我们高兴的不得了，赶紧和这里的监狱长确认，才知道确定是你，就赶紧约了个日子过来看你。你放心，令德答应会帮你伸冤，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林立心里苦笑着，让这个陷害自己入狱的人，来帮自己出狱，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嘛。


 “林兄，你不要着急，我一定会帮你彻底查清这个案件的，不过你的案子过的时间实在太久了，现在一时不太好查清，你给我点时间，我先收集下材料“对面男人诚恳的表情，真诚的话语，换做任何一个另外的人都会被感动吧，林立心里暗自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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