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暗启蒙

 “我希望……”慕岩顿了顿，环视四周，“我希望哈维默先生能为我测试巫师天赋。”


 “噢——，我就知道……”科拉捂着脸发出一声呻吟。


 这小子平常的忍耐都去哪里去了！被狼吃了吗？不是都跟他说过了回到镇上就可以测试巫师天赋了吗？


 不说那哈维默有没有使用觉醒仪式的能力，就算有，那慕岩也不一定就有巫师天赋啊，要知道在人类中拥有这种天赋的比例简直低的可怜！万一没能觉醒，那不就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了吗？


 而且，就算真的运气爆棚，觉醒了巫师天赋，以他们现在在野猪人营地中的处境，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吧。


 真是个蠢货！科拉背过身子，继续解决桌子上的食物去了。


 野猪人战士们倒是没有想太多，慕岩一说完就开始高呼助兴，又蹦又跳，慕岩感觉他们根本就没听清楚自己说了什么，纯粹在乱嗨，也不知道到底在兴奋个啥。


 只有背后的哈维默听到这句话突然眼睛一亮，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看向慕岩背影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慕岩扭头看向旁边的大统领，大统领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哈维默。


 哈维默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温和的笑容，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他点了点头。


 大统领一巴掌拍到慕岩的背上:“好小子，哈维默答应了！等会儿跟我过去。”


 慕岩脸色发青的点了点头，这一掌差点没把他刚吃下去的再打吐出来。


 大统领转过头，冲台下吼了一句“宴会继续！”，然后带着慕岩走到了长桌边。


 慕岩很自觉的走到贝尔旁边坐下，贝尔扭过头来剐了他一眼，慕岩就当没看见。


 大统领在最前方坐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哈维默了，今晚尽快解决。”


 听到这句话贝尔和慕岩都松了一口气，看来哈维默是有举行觉醒仪式的能力的。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哈维默开口道。从慕岩坐下开始，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慕岩，仿佛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


 ……


 砰！


 木门被关上，大统领，哈维默，贝尔以及慕岩都站在这个大厅二楼的客厅里。


 哈维默挥了挥手中的魔杖，慕岩似乎有所察觉的盯着魔杖顶端那些墨绿色的晶体，但什么都没发现，只感觉到耳边大厅中的嘈杂声越来越小，最终完全消失，仿佛将这间屋子与外界完全隔离开来了。


 哈维默示意贝尔和大统领坐到另一边，然后带着慕岩走到了客厅中央。


 “在举行仪式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哈维默转过身来，紧盯着慕岩的眼睛。


 “您请说，只要不涉及镇子的保密信息我都会知无不答的。”慕岩笑着回答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贝尔在旁边撇了撇嘴，镇子的保密信息？说的就好像你知道一样。


 “不不不，只是几个小问题，关于你的。”哈维默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首先，你是怎么知道我有举行觉醒仪式的能力的？要知道，不是所有巫师都有这方面的天赋，据我所知，你们人类现在似乎就没有这样的巫师在，现在觉醒还要靠法阵激发。”


 “这个，其实大统领答应之前我都还是不知道的。”慕岩如实回答，“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出这个愿望的。”


 “试一试？”哈维默皱起眉头，“你以前没有接触过巫师？”


 “没有！”慕岩回答的斩钉截铁。


 “真的？”


 “真的没有！”


 说的都是大实话，慕岩的眼中满是坦诚，没能从慕岩的眼睛中看出什么，哈维默沉默了片刻，也没有再询问下去。


 “先提醒你，你现在身体里还残留着一些黑暗元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比之前要少很多了，但只要不是最健康的状态都会对觉醒有一定影响，你确定要现在进行测试吗？如果想换一个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哈维默在“不知道为什么”几个字上特意加重了音量，大统领坐在后面，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但也没说话。


 听到这句话，慕岩立刻知道哈维默估计是在比赛中察觉到了什么，或许就是“jx牌健胃消食片”那些逸散的能量惹的祸，但现在他还不敢肯定什么，所以才一遍又一遍的确认。


 “我已经确定了。”慕岩毫不犹豫的回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以后或许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而哈维默的怀疑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大敌当前，哈维默不会对他们做什么，而任务已完成他就会离开，自然也不怕哈维默对他做什么。


 哈维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坐在地上，平心静气，不要想太多，一会儿跟着感觉走就对了，能不能觉醒，都是万兽之神的意志。”


 慕岩应了一声，盘膝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排除心中的杂念。


 哈维默的法杖放在慕岩的额头上方，拗口的咒语从他嘴里念出，抑扬顿挫，仿佛在咏叹歌剧一般。


 墨绿色的光芒渐渐亮起，哈维默的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举着法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似乎举行这种仪式对他来说也是极其吃力的。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哈维默终于咒语念完，他缓缓抽回法杖，这时墨绿色的光芒已经变成了一个乳白色的光团，悬停在慕岩额头上，光芒一明一暗的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


 “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哈维默疲惫的说了一句，坐到了大统领旁边。


 “这是‘原始本能’的激发巫术？”贝尔眯着眼睛有些不确定的出声。


 哈维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区区一个猎人也会有这样的眼光。


 “是的，贝尔先生好眼力。”


 “呵呵”贝尔干笑了两声，没想到野猪人还保留着这样的技术，要是人类也有这样的觉醒巫术，那不知道会多出多少巫师……


 没人说话，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白色的光团依旧在不停的变化，映照着众人的脸上各自若有所思的神情。


 ……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慕岩再一次回到了这里，感受着这充满死寂，但又无比亲切的黑暗。


 黑暗中那些狂暴的黑暗气息已经消失的不多了，慕岩知道，那些或许就是那只怪物留在自己身体里面的黑暗元素了。


 他再次熟练的将感知扩散到最大，然后感受到了这副躯体上起伏的曲线，只是这次他的感觉有所不同，他感觉这些“壁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薄，不像前两次一般无比厚实，将他的意识牢牢锁在里面，这一次，似乎只要一用力，就能穿透这个壁垒，脱离这里的束缚！


 似乎只要一用力……慕岩的感知轻轻的触碰到了上面，犹豫了片刻，微微用力。


 咔擦！


 一声轻响出现在他感知里，然后像激起了什么连锁反应，清脆的咔擦声不断响起。


 轰！


 束缚了他许久的“壁垒”轰然倒塌！他的感知开始无限延伸！


 嗡！


 在屋内三人惊恐的目光中，无尽的黑潮突然从慕岩身上喷涌而出，瞬间盖过了屋内的说有光芒，屋内陷入一片黑暗，死寂在蔓延！


 好在整个屋子都被哈维默的法阵护住，黑潮只充斥了整个屋子，没有蔓延到大厅中个，引起大伙的恐慌。


 “艾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贝尔警惕地拔出腰刀，冲着慕岩的方向喊了一声，然后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他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这片黑暗不仅剥夺了光芒，还隔绝了声音的传递。


 哈维默那边，在黑潮爆发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念起了咒语，一个简单的照明术已经施展了出来。


 但是毫无效果，光芒刚刚亮起就被黑暗吞噬，刚亮起就被黑暗吞噬，他换了数种有照明性质的巫术都不管用。


 再看大统领，这货是三人里最镇定的一个，这货在判定这黑潮对自己没有威胁后，就抱着手坐在那里不管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灯光的缘故，不一会儿，他的困意就上来了，现在已经眼睛一眯一眯的看样子就快睡着了。


 就在贝尔考虑要不要在黑暗中寻找慕岩，哈维默考虑着要不要释放一个威力大点的巫术，大统领已经快闭上眼睛时。


 充斥房间的黑暗开始收缩，飞快的向中间涌去，光明再一次回到屋子，待众人再一次能看清屋子内的状况时，他们看见客厅的正中间，慕岩站在那里，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出神。


 “艾文？”贝尔试探的叫了一声。


 “嗯？”慕岩回头来，嘴角勾着一丝莫名的微笑。


 “测试……”


 “恩，觉醒了！”慕岩点了点头，刚才的黑暗里，众人都被限制的死死地，唯有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众人的一举一动，包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在那一刻，他的感知终于突破了身体的限制，感应到了外界。


 而那些沉积在在他体内的黑潮，两次接近死亡后感受到的黑暗，他也终于明白了是什么。


 那些全部都是黑暗元素啊，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黑暗元素啊！


 现在他的脑海内已经多出了一个无穷无尽（反正他的感知触不到边的空间，而那些后来被他吸回体内的黑暗元素像一片巨大看不到边的黑雾一样飘荡在这个空间中，慕岩的感知深入黑雾中，传递回来的信息只有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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