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的地球03

 唐纳德变了脸色。


 不只是他，连聂雍这种小角色也变了脸色。


 在如何快速成为联盟国家战队第一学渣的基础课上，他知道“脑电波武器”是dì sān cì shì jiè dà zhàn后第一个被国际社会严令禁止使用的新式武器，并且没有“之一”。


 这种武器和生化武器一样，没有敌我之分。在有效杀伤范围内，脑电波武器能够直接释放出震荡波，干扰或摧毁所有频率内生物脑电波。这是tú shā式武器，杀伤范围不仅仅包含人类，dì sān cì shì jiè dà zhàn之所以死亡人数众多，地球文明出现断代，生物大规模灭绝，其中就有这种武器的一份。


 “‘脑电波武器’在被联合国禁止之后，各国按照国际公约都已经销毁了这种武器。”唐纳德艰难的说，当然……作为杀手锏之一，它不可能被真的销毁，各国都在私下秘密研制更加可控的类似武器。


 “目前来看，物理攻击伤害不了这种东西，脑电波攻击或许可以。”亨利一尖叫，“我有个灰星生物频率连接器——”他尖叫是因为在他说话的时候，星虫突然向摩根号冲了过去。亨利一操纵摩根号弹射逃过一劫，逃生的路上还回了谭克尔特一连串爆裂弹，单从操作来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值得他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说是？”唐纳德心动了，“灰星生物频率连接器，就是你正在做的新商品？”


 “对，从灰星生物翻译器改良来的，可以直接和灰星生物脑电波相融的东西。”亨利一说，“这可是一款沟通的好东西，一旦用上这个，地球人就可以和灰星生物直接对话，不用翻译器，而且彼此之间保证没有欺诈，因为你的一切思维都暴露在对方的思维里，完全可以实现我们和外星人的坦诚相见，消除误会……”


 亨利一这个疯子！唐纳德不耐烦听他的圣父口号，“拿出来！”


 “必须有人把东西安装在星虫身上，安装到它的大脑附近。”亨利一说，“然后我们找一群脑电波强化的敢死队……”


 “我来。”通讯频道中传来了陇白的声音。


 亨利一愣了一下，“但是意识和意识的对冲后果很难想象，我还没做过人体实验，也许它们会彻底吞噬你，也许你可以消灭一两个它们——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问一下洛里颂，姆姆族在脑电波领域才是专家。”


 “不，”陇白在“罗马皇帝”的主战战机里和“蓝纹乳酪”并肩，他们的神色类似，都十分平静，两张嘴一起开合：“我才是专家。”


 “oK，就算白无先生愿意充当第一个敢死队员，”亨利一耸了耸肩，“我们谁把连接器安装在星虫身上？”


 频道里突然鸦雀无声，星虫身周有超强磁场，能转移分散光炮的能量，能进行电磁吸附，它还吞噬物质——就算把链接器发射到了星虫身上，只怕也是瞬间就被它吞噬了。


 “何况连接器必须接近脑电波源，谁知道星虫的‘大脑’在哪里？”亨利一问。“谁知道靠近星虫会怎么样？融化？被吸收？bào zhà？呃……被传送到另一个宇宙？”


 “我去。”频道里突然响起一个清冷坚定的声音。


 唐纳德的汉语约等于零级，但是他听得懂这两个字的意识，“沈苍？”


 沈苍没有提出什么解决方案，也没有什么构想，他就是说“我去”。


 不够级别旁听大佬圈商讨作战计划，却从沈苍那里旁听了大概的聂雍变了脸色——这个家伙又要乱来。沈苍远没有他表面上看来的那么镇定和理智，和沈队搭档了一阵子的聂雍知道这人很有一点自以为是和狂妄——大概就是战无不胜太久了，别人打不过他就上，他还一个人上，对手有qiāng他堵qiāng眼，对手有桥他炸碉堡——总而言之，哪里危险哪里有你沈爸爸。


 这大概是他自以为的存在意义。


 ——他的“用途”。


 “沈队，你刚刚用了长时间的‘灰烬’。”聂雍尽量客观的说，“‘蓝翼’显示你的体重减少了十一公斤，降低到了驾驶轻型机甲的警戒线。”


 沈苍没有回答。


 聂雍继续说，“何况，濛……‘自由之门’说刚才美国‘白头鹰’的攻击是有人操纵了他们的系统，我认为你更应该留下来，如果‘白头鹰’再次攻击，或者它调转方向攻击我们——除了你，我们没有任何武器可以抵挡。”他舔了舔嘴唇，尽量诚恳，“‘类星’已经严重损坏，我怀疑在这个时候入侵美国人的系统，假装打星虫实际上却是给星虫充能量的，是拜慈?揭兰费罗。那个变态就等着渔翁得利。”


 拜慈?揭兰费罗是联盟国家战队的一道隐患，唐纳德、亨利一、雷克斯等等与拜慈接触得不多，而拜慈的buc公司遍布东亚大陆，却没有在美洲落脚，所以唐纳德对这个人印象并不深刻。


 b战区还记得拜慈的人们几乎都已经死光死绝了，只有聂雍还牢牢记着他——这个人在他复苏后短暂的“一生”里留下的印记实在太多了，他几乎见证了拜慈的所有丰功伟绩——不管是从前的他或此后的他。


 沈苍的眼睛微动——聂雍的怀疑和他不谋而合。


 某种程度上，他们在使用同一个大脑。


 “你不要去。”聂雍说，“我去。”


 顿了一顿，沈苍听见了聂雍在他大脑中说：让“蓝翼”过来，我穿着“蓝翼”去。


 沈苍回复了：嗯？


 聂雍说：“送死的事归僚机。”


 “白璧所说的‘僚机’，并没有要你送死的意思。”沈苍说。


 “他有。”聂雍斩钉截铁的说。


 沈苍嘴角微微一勾，可惜危难当前，没有人看见。


 在他们“相谈甚欢”的时候，亨利一的“摩根号”平台上微型无人机闪电般冲进“罗马皇帝号”，送来了一个小小的螺旋形仪器。


 所有的人都相信沈苍要把这个连接器送到星虫上去。


 濛在半空中回旋，要带着聂雍回“半人马座”上去。聂雍趁着她和“罗马皇帝号”交错的瞬间从她翅膀上一跃而下。陇白果然打开捕捞网，将他捞进了机腹中。


 几分钟之后，“蓝翼”从“罗马皇帝号”上一跃而起，展开背翼，向对面狰狞可怖的星虫扑去。


 它扑得简单直接，仿佛内心平静，充满了信心。


 就像沈苍一往无前的背影。


 因为强大，所以从不动摇。


 没有人怀疑它不是沈苍。


 在“罗马皇帝号”内，陇白和“蓝纹乳酪”一起站在第一操纵座椅前，他们的神色一模一样，这个时候，没有人看不出他们其实是一个人。“罗马皇帝号”内原属于“斗兽场”的人们内心惊骇绝伦，得了绝症昏迷不醒的“蓝纹乳酪”突然醒来，却是因为它原本不是人。


 “斗兽场”的主人，史上最疯狂的野狗，居然是这样一个长相漂亮的老男人。


 这人到底是谁？


 沈苍站在这个人旁边。


 斗兽场的手下有无数疑惑，谁也不敢发问。


 “罗马皇帝号”内的所有无人机甲都归“蓝纹乳酪”控制，在那个长发老男人进来的时候，“蓝纹乳酪”清醒，所有的无人机甲倒戈，“罗马皇帝号”的控制权都转移到了长发老男人身上。


 旗舰之外，灰星的星虫正在叫嚣，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和“蓝纹乳酪”翻脸。


 这是地球的危机。


 陇白并不理睬“斗兽场”里他“原有”的那些手下有什么感想，他撩开长长的黑发，先将一个脑电波增幅器戴在自己头上。那是一对蝴蝶形状的耳挂，样式和蜃龙通用电船公司所做的武器一样，华丽异常。


 以陇白的天赋，即使是操纵塔黄岛海战，也不需要戴上这个增幅器。


 他年纪大了，皮肤憔悴了，然而依然眉目如画。


 正如他戴上这个从未戴过的增幅器，依然面色平静。


 一只手伸了过来，牢牢抓住他的臂膀，陇白转过头来，陇三翡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于是陇白微微一笑，“二师兄，我原谅你了。”


 陇三翡放开了手，一向游刃有余废话连篇的他居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只是点了点头。


 聂雍穿着“蓝翼”，径直向谭克尔特扑去。


 比起那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超大星虫，自然是挑小的先试试看。


 谭克尔特看着地球机甲居然胆敢向自己扑过来，长长的触须风中狂舞，向“蓝翼”狠狠抽打过去。


 聂雍不闪不避，他已经和沈苍磨合很久了，沈队那些非人类的摸爬滚打，虐死狗一般的地狱训练虽然没有锻炼出他什么天赋或异能，却丰富了他的经验。


 而谭克尔特虽然长得像只虫。


 他却不是一只真正的虫。


 他其实只是一个刚刚从梦魇中清醒，甚至依然在梦魇中的“人”。他和逃生舱融合在了一起，却依然使用着人类的大脑和人类的意识。


 人类的大脑和意识中使用触角或触须并没有多大经验，谭克尔特这暴戾的一抽没有抽中灵活的蓝翼，反而让蓝翼猛然加速，跳到了它那张长大的嘴上——这么大一只星虫，只有钻头般的大嘴看起来像是金属固体，其他地方都仿佛介于等离子或某种“肉体”之间，看起来十分不安全。


 “当”的一声，蓝翼和星虫大嘴的撞击声充斥着洋面——这是第一次人类与星虫短兵相接，虽然蓝翼只接触了那么一下就重新跳了起来，但却是真正意义上没有被击败。


 星虫的嘴是金属物，虽然伽马射线从这里经过，但是伽马射线射出的时候同样会融化它的嘴，为了保持“钻头”的状态，星虫的大嘴在不发射伽马射线的时候是全身温度最低的地方，且不能成为纯能量吞噬材料。


 聂雍跳的这一下，却是人类对战星虫的一个巨大胜利。


 “斗兽场”的一群人欢呼了起来。


 “摩根号”整船都欢呼了起来。


 能在星虫上落脚，就表示亨利一的连接器有可能安装成功，就表示“脑电波武器”有希望！


 唐纳德猛地从第一控制座椅上站了起来，“自由之门！攻击星虫的嘴！”


 半空中展翅的濛一个回旋，全身的纳米原子模块汇聚成剑的形状，加速直冲星虫的嘴。


 光剑仿佛炽热的熔岩，带着炽橙色的火焰，一举插入了星虫的大嘴中。


 然而濛是如此娇小，她的外甲送给了聂雍，聂雍却把那玩意儿压在了床底下，最终在沈苍和拜慈的交锋中灰飞烟灭。处于未成年状态的濛一剑刺入星虫的嘴，她的人和剑都如此娇小，星虫的嘴部被濛打开了一个通道，依稀看到内部的结构非常古怪。但仅仅是一秒，恼怒的谭克尔特开始聚能准备喷发伽马射线，星虫的内部开始发光。


 “快走开！”聂雍大喊，但他的通讯器和濛并不在一起频道。


 濛反应迅速，双翼扬起，她仿佛天使一般猝然升高，同时向下抛射出不计其数的空气弹。这让她升起之后，身后像孔雀开屏一般洒落无数烟花。


 聂雍再次下落，他的目的并不是在星虫的嘴里打开一个洞，他在试探能在星虫身上落脚的地方。这东西和那只大的不太一样，它明显更加灵活，能对攻击做出准确的反应。


 正当“蓝翼”试图在星虫的背上踩上一脚的时候，聂雍身上携带的b战区联盟国家战队海战系统“波塞冬”发出柔和的提示：搜索到队员信号。


 聂雍一愣，那一脚没控制好，对着星虫光电缭绕，能吞噬万物的棘刺重重踩了下去。


 闪烁着蓝光的蓝翼踏上了星虫的背部，就像踩进了一脚稀泥，蓝翼的右腿瞬间没入星虫的背直至膝盖，炽热的高温仿佛要将他融化。就在要命的瞬间，聂雍听见“波塞冬”系统再度提示：搜索到队员信号：信号源b1029986，b5554439.


 该死！这什么鬼？聂雍大叫，“那是什么？”


 沈苍的声音及时插入：“乌托蓝和薇薇?夏洛特。”


 他们怎么会在星虫上？


 波塞冬系统再度轻柔的提示：“检测到机甲损坏，高温已达上限，纳米原子模块即将瓦解……瓦解倒计时……10、9、8、7……”


 谁设计的要死了还给你搞个倒计时？这设计师有神经病啊！聂雍风中凌乱，一边是踩到了星虫身上要死了，一边是临死前听到了乌托蓝和薇薇?夏洛特的消息，这让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波塞冬系统在即将数到“0”的时候突然插播了一条新的提示：“b5554439有信号介入，已连接。”


 你说的这句废话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即将数的那个“0”，所以你这倒计时数得真是太随意了。聂雍心里破口大骂，一边趁着自己还没死，将亨利一送来的那个螺旋仪器举了起来，试图最后一搏，把它按在星虫金属质地的嘴上。


 “啊——”人生的最后一秒他从波塞冬系统连接到的“b5554439”那里听到了一声少女的尖叫。


 远处观战的人们只看到蓝翼突然踩上了星虫的背，然后它似乎稍微挣扎了一下，没坚持几秒，突然星虫的背上喷发出一股艳蓝色的火焰，“蓝翼”整个被吞噬了，没入了星虫的棘刺内。


 “天啊——”亨利一捶了捶桌子，“那可是‘蓝翼’！那可是——咦？”


 唐纳德也是猛地站了起来，他估计安装连接器不会这么顺利，但也从来没有想过沈苍会这么快死在星虫手下，震惊的站了起来，“上帝——哦——”


 他又坐了下来。


 一艘欧式飞艇“竖琴”号缓缓而来。


 那是欧洲战区派来的援兵，“竖琴”号上有英国最有名的联盟国家战队英雄“鲸”，以及法国的联盟国家战队英雄“蓝带”。


 他们刚刚抵达战场就看见沈苍的“蓝翼”没入了星虫之中。“鲸”咦了一声，“蓝带”哎呀了一声。


 “罗马皇帝号”内，陇白的眉心一跳，随即舒了口气，“信号还在，聂雍没事。”


 而其他人和他的反应一样，只不过其他人想的都是：沈苍的脑电波信号还在，人还没死。


 紧接着大部分人想：不愧是沈苍，被星虫吞噬了居然还能活着。


 亨利一更是直接痛哭流涕的吹了起来，“啊！为了人类的自由，沈苍毅然跳进了敌人的怀抱——”


 在频道内沉默不语，并没有去跳星虫的沈苍皱了皱眉。


 陇白抹了一把冷汗，他被聂雍那莽撞的一跳吓得不轻，虽然脸上看不太出来，背上却一片冷汗。“他情况怎么样？”


 沈苍简短有力的说：“好。”


 陇白不能像聂雍一样做沈苍肚子里的蛔虫，只能遗憾的看了他几眼。


 沈苍看不到聂雍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能努力的去感受——他同样听得到“波塞冬”系统的示警，也几乎感觉得到“蓝翼”机甲上的灼热。聂雍的腿肯定受伤了，“蓝翼”只是冷机甲，不能抵御这种程度的能量灼伤。


 聂雍刚才似乎穿过了星虫的外层，进入了内部。


 这只吞噬万物的怪物破开了一个洞口，让即将崩溃的“蓝翼”落入了它的内部。聂雍的右腿外部机甲已经烧毁，在极度紧张的时候他感觉不到疼痛，落地一个翻滚，他立刻站了起来，“今日qiāng”正对着前方。


 前方——是半个巨大的类人生物——金发金眼的巨人。他的头部粘黏着恐怖的肉膜，那些肉膜粘黏着另外两个人型生物。而正在这个时候，金发金眼的巨人发出吼叫，撕扯着自己头上的肉膜，他头上的肉膜正在飞速生长，而另外两个生物身上的肉膜正在褪去。


 “薇薇?夏洛特！”聂雍大叫，“乌托蓝！”


 “聂雍！”大半个身体仍然被星虫的肉膜覆盖的薇薇?夏洛特露出笑容，“又见到你了，真好。”她美好的笑容在狰狞的肉膜映衬下仿佛最好看的玫瑰，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这只虫子是一个宇宙逃生舱，它只是和人类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只怪兽。现在操纵这艘逃生舱的人叫谭克尔特，他曾经……”她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描述是不是正确，“……是一个好人。”


 旁边的乌托蓝说：“别听她胡说，这是它们灰星的‘梦境号’第三护卫舰的舰长，看到后面的大家伙了吗？那是‘未来号’，是它们的旗舰！快打死谭克尔特！他是个舰长！这只虫所有的攻击都是逃生舱自配的，杀死谭克尔特，它就不会攻击了！”


 聂雍毫不迟疑的对谭克尔特开火。


 “今日qiāng”特殊的陨星子弹一连串的射入金发巨人的胸口。谭克尔特正在遭受薇薇?夏洛特的精神攻击，他的脑电波与薇薇?夏洛特和乌托蓝连接在一起，当星虫即将吞噬聂雍的瞬间，薇薇?夏洛特迸发出强烈的脑电波信号，刺痛了他的大脑。那些仿佛“尖叫”一般的信号冲击着谭克尔特的大脑，让他恨不能把薇薇?夏洛特从星虫上撕下来。


 但他不能——被星虫捕获之后，薇薇?夏洛特和他一样，已经是这只“生物”的一部分，这“生物体”虽然是谭克尔特占据主角，却并非完全属于他。


 这个生物体可以是谭克尔特占据主角，也可以是薇薇?夏洛特占据主角，它可以吞噬聂雍、薇薇?夏洛特、乌托蓝，也可以吞噬谭克尔特。


 在漫长的岁月中，谭克尔特没有完全融入星虫，不过是亿万中的偶然，并非主神的优待。


 “啊啊啊啊——”谭克尔特胸口中弹，那些奇怪的子弹隔绝了星虫与他的联系，只是瞬间，狰狞的肉膜疯狂生长，淹没了谭克尔特，将他卷成了一个茧。


 谭克尔特所在的星虫急剧扭动，仿佛内部发生了急剧变化。


 双翼状态的濛顾忌“蓝翼”正在里面，停止了空气弹攻击。“半人马座”逐步后退，远道而来的“竖琴”号正在和唐纳德沟通战况，与“半人马座”并肩后退。


 “罗马皇帝号”缓缓接近，以最低速度在扭曲的星虫上空盘旋。为它伴飞护航的战斗机群掠过蓝天，在广阔的太平洋上投下大片斑驳的黑影。


 那只蠕虫形状的星虫经过一段时间的扭动，突然改变了形态，它的头部急剧长大，睁开了一双仿佛鳄鱼般的眼睛，带有钻头的嘴巴向前凸出，生出金属色的交错獠牙。


 随着星虫长出头部，它的身后缓缓升起帆一样的带膜棘刺。


 沈苍在“罗马皇帝号”里看着这个熟悉的怪兽，微微皱眉。


 星虫长出戟背，突然在鳄鱼般的头颅下面生出了一圈半透明的硬质鳞甲。那圈鳞甲一层层张开，仿佛巨大的滑翔翼——随着闪烁流光的巨大滑翔翼出现——变型的星虫驾驭太平洋的气流，凭空飞了起来。


 它是能凭借静电吸附攀爬在“类星”气旋外侧的生物。


 本身并不重。


 飞起来的星虫不再有蠕动的棘刺，它暴露出一双纤细的鹭腿，仿佛飞鸟。


 “薇薇?夏洛特？”沈苍在聂雍的大脑中发问。


 聂雍的回答有些迟，沈苍无法“听见”他真实的声音，却感觉到聂雍此刻的心情并不好。聂雍说：“是。是他们。”又过了几秒钟，聂雍说：“我们在灰星放弃了他们，他们很顽强……他们没有放弃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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