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轮回大境记忆之北上集训
于是他带着政委的承诺从瘦子刘那取过一应“上班”用品。颓然的坐下陈竹林的面前。陈竹林此人，虽然睿智，却话太少，林晓虽然敬他感恩他，可是看守几天后才觉出什么叫煎熬。且不说这儿死劳改话极少。林晓一个人如在相亲现场一样讲述着自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老头没有表示。老头难得问上一些奇怪问题，林晓回答完，对方还是菩萨。那个肥头大耳的同事更是神人投胎，每天木头一样守着，也不插话，满脸竟是崇拜表情。相处几天来，这个死胖子就说了一句话。那天林晓看到长相甜美的年轻护士正听林晓说那些烂事咯咯发笑。林晓只是往那个药架子靠上一靠，那个死胖子终于发话了：“你的岗位在哪里？”林晓这几天正琢磨的哑巴也能报考机关的设想破灭了。看来残疾人的权益有待提高啊！连自己一个世代贫农都歧视的对象还真是不多见耶~是哦，还真是不多见耶~不多见耶~搞笑的李伟健。
其实林晓做的并不差，除了一应看守工作，甚至连护理工作都做的头头是道。虽然看似生涩，却极其细心。这天护士妹妹又偷懒煲电话粥去了，这个小姑娘在得知林晓有奶爸潜质后便放手让他去学习了，美其名曰提前适应后现代婚姻生活。林晓懒得理他这些鬼话。他一个保守人，信奉的自然是男在外女在内，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的职责并不允许他的行为。可是奇怪这回死胖子不说话了，老头也挺享受。老头瘪瘪嘴，拿起旁边的镜子照照，“这过着过着就老了哟，还真想念她呢”林晓刚从老头嘴角捻下一粒米，又拿纸巾为他净完口，忽然听到陈老头说话了，反而林晓不晓得说啥了。老头从镜子里偏过头来，似乎不认识般审视了林晓一眼：“你真是这个世界的人吗？”林晓知道，这人间歇性精神病发作了。
对于看守这个高级工作，林晓上任前很是做过一番功课。他得知此人孤家寡人一个，十分勤奋上进，正处壮年的他劳动极为肯力，由于认罪态度端正，深的干部赏识。但是自他哑病好后就开始满嘴梦话，原先他是说大通梦话引来无数起哄者，接着他变得消沉。但逢人还问上一句，但都是听不懂的话。这几年他干脆卧床不起，这厮好不省心，几千块一天的高危病房他跟住自家一样随便。那时监狱头疼的呀！好在细致的刘干部得到老头的肯定，后面又有了袁干部。老头心情好上不少，却又哑回去了。当然林晓知道，这厮装功好的很。
“春天了”老头坐在轮椅上，对着一堵墙
“是啊”侍立的胖子袁回答
“以后那小子跟那小妞说话你别插话”
“可是。。。”
“过些日子他也该去省城了，得让他见些世面，否则如何对付秦峮？”
“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呢，长老”胖子袁很明显是这老头的人
“有些东西你不知道，因为涉及的家族秘密不能告诉你，你要原谅我”老头笑着
“你真打算让他去见头领”
“终是要见的”老头望着林晓满面春风的跑过来，忽然问他一声：“陈老，告诉我狼狐大战的事吧”林晓心里的这个疑惑藏了很久，但中国人世最爱旁观的，比如对爱情的羡慕，对灾难的缅怀，以及还有对他人的漠视。他第二次听到这个词汇后充满好奇，可是老头不说，于是他也不再问，可是今天忽然被小姑娘问了出来，他决定满足小护士的愿望。于是决定再试上一回
“该知道自然会知道的”老头漠然一声：“回房”
胖子袁瞪了林晓一眼，此时天色渐晚，林晓想着护士站的小护士，孩子气的望着老头，不敢的跺着脚。老头望着林晓，心头一乐。“赶紧推车啊”老头看着走近的林晓又说：“护士被你支走了”。这时后头的死胖子嘟哝一句：“发春”。林晓一宭。
小护士叫叶红枫，父母也是实在的田间人，来章丙市工作比倒霉催的林晓早上一些，她是实实在在的小姑娘，平时与林晓一样是个地道的宅一族，两人刚聊时都面色微宭，并没有共同话题，但是二人都是极想与对方沟通的。于是在护士站附近就会出现这样的画面。林晓冲到护士站附近便会放慢脚步，轻轻的走到台前，对着叶红枫轻轻说上一声：“护。。。士。该。。换药啦”“护士，药水快完了”。其实护士哪里会不知道，她的记录本上写的清楚呢。可是林晓偏要来叫，小护士偏要迟上少许。于是出现了两人站在护士站，大眼瞪小眼又是几分钟，直到远处的护士同事叫唤。。。为此事叶红枫没少挨护士长的责备、也没拉下同事的调笑，可是陈竹林还是没有反应，胖子袁鄙夷的看着林晓：“叫药水这种事关你屁事，要不是长老交代过，我不骂的你狗血一脸”。
“年轻人嘛，谁没有这段过往呢？”隔壁床削着苹果的的中年女人大胆的对穿着制服的胖子袁说上一声。
胖子袁语塞
这时小护士又在林晓面前嘀咕什么，他望着旁座林晓献媚的笑不知为何有些烦躁：“注意形象”。林晓打个哈哈，又跟小姑娘说了什么，小姑娘终于心满意得的走了。这时胖子袁凑过头来问：“你跟她说什么了？”“我不告诉你”林晓头也不回的交班走了。
“他说你像猪一样可爱”陈竹林绷着脸说着话，却颇有喜剧效果。
胖子大怒，正准备将林晓扯回来，结果人还没动身，却被别人扯回来了，来人是瘦子刘，自打林晓来交班后两人倒也轻松了些，虽然是同一条战壕上的人，胖子袁明显地位上远高于身边的这位瘦子刘。胖子袁望望旁边的同事，又望着床榻上的陈老。那张肥脸终于不敢的耷拉下来。“跟小孩子生气，犯不着，再说你这身材也确实走形了太多，难道监狱的伙食真那么好。像你这样，还怎么上阵制敌呢”！老头说出最长的一句话，不觉有些气喘，他马上想到林晓如果在，肯定会给他按胸口喂水。然而他慨叹一声转身时，看到小护士眨着大眼睛对他笑，手里的那杯水还微微冒着热气。
“这兔崽子”老头忽然对面前这个小姑娘产生了一些兴趣，又问道：“林晓真有这么好”
“什么好，。不好的”小姑娘头埋的更低些
“我是说！林晓这个人这么样”老头和颜悦色的缓和着气氛
“我们农村里的娃儿，会疼人。林哥哥待你极好，待我也极好”小护士两颊通红，微亮虎牙，眼神倒是不惧。
“那要你嫁他如何”刚被训斥的胖子袁彪出一句令小护士更难堪的话，
叶红枫憋了许久，眼看就要哭出来。旁边大婶又搭话了：“你可别吓坏姑娘家”
胖子袁瞪了妇女一眼，富有菩萨一般坐的，似乎关他鸟事
“他始终是做哥哥的，他是干大事的人”叶红枫呼吸有些紧，明显有些气恼。
“哦，你怎么知道他是干大事的”陈竹林兴趣更足了
“总之是要做的嘛。。。”叶红枫揉着鼻子低着头跑走了。这时胖子袁又说了一声：“哥哥，这年头，朋友也上床”。旁边大婶一阵恶寒，暗暗啜了一口。
“是该让他认识一些人，别让他的魂让一个小姑娘勾走了”胖子拉长的脸像极了植物战僵尸里的窝瓜。
“我在想如果他够运气遇到我的宝贝女儿时会是什么表情”。陈竹林淡淡一笑。满是长者的关切模样。
“他，够格吗？”胖子袁回了一声
陈竹林只脸色微变，很浅。但是很浅，就不深了吗？
林晓当然有休息时间，这些天上的班实在是无聊透顶，跟着那个死胖子一个班简直就是老天对他调戏护士的惩罚，闲不住的林晓开始朝可怜的丁点人脉打听感兴趣的资源，他最希望得到的当然还是陈橙的消息，因为父母的叮嘱、自己的中意，当然还说春天来了。。。春来了，陈橙的脚步近了，可是陈橙她的头顶阴云密布，她的表情冷漠肃煞，她的态度果决拒人于千里。
林晓交班后沉默的在华灯下走着，他并不快乐，想象中的那个飘逸的小女生就定定的坐在他的面前，他想他能够喜欢她，爱上她。而不是叶红枫那般保护她呵护她。可是他使尽浑身解数，却惊愕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打动她分毫。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所有的一切美好都了无踪影，叶红枫告知陈橙手机号时自己的兴奋，陈橙答应见面时自己的紧张，见到陈橙时自己的那份满足，可是一切都脱离了控制，他以为陈橙和叶红枫一样，是一个具备淳朴单纯的小姑娘，他们或许几天不好意思说什么，但是总能因为时间改变，起码他相信，那种血脉的亲近感能够支撑到美好的那天。
他写信。几天，十几天。没有回信，电话也是冷冰冰的一句：“有事吗？”他没在见过她一面。一切都消失了，像断线的风筝，不在亲近那根沉入江底羁绊的线。
姚静接到电话时他正执行任务，匆忙之间跟他交代了一声，他告诉他：“学我，写日志”。林晓想也是这个理，开始就着街灯写下心情：
陈橙是个很追求自由的人，自小他便落得八面玲珑。她离开父母身边后更是活的洒脱不羁，她像风一样追逐着自己的理想，她吃够了苦受尽委屈，换来的是对社会更为深刻的见解。她对每件事都订立标准，比如工作，她如愿进入了机关单位。比如生活，她追求完全现实的生活方式。参加各式各样的活动把她的业余时间排的满当，这即使在他最为拮据的日子里也未曾改变，这种环境她珍惜甚至深深迷恋，她享受着形形色色的人们见缝插针的媚献和称赞，从容的坐在奥迪车上听着甲壳虫乐队的歌，亦或是在娱乐场的正中央狂野热舞。陈橙长的符合中国人对漂亮的定义，最关键是皮肤出奇的好，不施粉黛的摸样让人感到少有的清雅。也是这一点，我对她产生了好感。我会记得那是一个一个黄昏，是她上完夜班后的第二天，简单的塑身裙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段，惰懒的神情显得娇小依人。听到铃声从背后响起，她转身，那就是我，乱糟糟的头发下油油的脸，红色的T恤搭配黑色的制服裤子，不合年龄的布鞋覆盖着风尘的灰。当我同样憔悴的与陈橙四目相对那一刹那。我看到了陈橙的黑眼圈，心生怜爱。陈橙则读出了我的的心，不经世事。晚饭吃的很漠然，几句闲话过后便草草散了席，我当然记得拿姚静的手机给他发了信，她没有回。
我相信陈橙仍保留生在农村时纯朴的心，在她的感情世界里仍残存的天真的遐想，她不喜欢我，她选择拒绝，她觉得这在另一层面上讲是保护我的。她鄙夷两种人：把别人当后备的，玩弄感情的。可是我不这么想，在我看来，作为同乡，我喜欢这样警惕和矜持的女孩，这坚定了我追求的决心。我会主动发信息，隔三差五的去个电话，尽管回应的都是：“对不起，我很忙”。但我很耐心的骚扰着，相信陈橙也是不好总拒绝的。
写完这些肉麻的自恋般的词汇后林晓微微欠了欠肩，绕着竹竿转了几个圈。他还不忘给叶红枫买了奶茶，叶红枫看到去而复回的林晓，赶紧把他迎进了护士站，夜深了，前来护士站的病人及家属不多，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其实一直他都没有走远。就是傻乐的望着手机。叶红枫知道林晓为何如此。不由得有些心疼。林晓很大度的给她看了自己的记事本，头先还慨叹自己生错地方的叶红枫有些惊异，心想这事我也能知道。但是马上他便醒过神来，便知林晓果真当自己妹妹看待，又觉得心疼了。
叶红枫很迷茫的看着林晓，林晓夺过日记本。望着单纯较他更甚的小姑娘，这才发现小姑娘长的煞是养眼，美人胚子，可是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爱上这个小姑娘呢？难道因为他没有恋童癖？想到这个他有些恶心，叶红枫不小了，搁在农村也该是孩子的母亲了吧！
关于林晓问了什么，这都是太平淡不过的事，虽然所有的平淡事组成了人间最美好的——平凡才是幸福。但是相信这个不切主题的对话就不用搬上台面了吧！大家只要记得陈橙出场就行了。哦对了，还有一句女孩子的心里话要提上。因为女孩子重感觉，什么第六感杰士邦啥的，总之对这个我是持保留态度。
望着林晓消失在雨夜尽头，叶红枫才在草纸上涂画上几个大字：“林晓不爱陈橙”。然后她拿出医用酒精撒了些，从口袋里掏出盒精致的火柴。
至于原因，相信感觉的女孩子都清楚的。
林晓不解什么令陈橙发生了如此惊人的改变，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踏上北往的列车，驶向他新的人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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