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秋之白华
下课林晓撒腿便跑，其实这不是巧合，本来就下课最后那点自习时间，按照前批的习惯，下午是不出操的。林晓装好学生憋了一上午，暗想马上下课，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豁出去了，想来后面那位也是有心人，楞撞枪口上。林晓脸颊闪过一抹火烧云，脑子迟钝，一瞬间竟然说了句玩笑话。他肯定知道下午的操练和明日的任务。既然明日白天无事，小组联欢，联欢自然是要请人的，这段时间严打的厉害，队友都找着伴，自己可是队长，可不能掉了价。
罗美女有些飘飘然，虽然这些天这位成天打瞌睡的男人待她表情淡薄，蜻蜓点水般。可是纸条和邀请又是什么。看来自己魅力依然不减，想自己家境殷实，身高样貌没的挑，能有几人对自己不动心，她心里是发笑的，前前后后打听了许久，她都不知道他的底气在哪里，这个拿去煎了都炸不出几两油水的农村娃，能搞出什么场面。她不由生出好奇。
可是她想都没想便答应了，至于答应后的所想，那都是后话。。。一个上课睡觉的穷宅男，似乎比胡伟硕还猥琐，请逛街？猥天琐地。。。
出乎所有人预料，下午照常出操。
一样是滩地的格斗，一样是跑向训练场，只是一个星期前时间便往后推了15分种，树后背的黑影也习惯性往后推了十五分钟到场，一切显得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同样是看着车辙印，同样是往常一样汇报情况。
城北的年初大检查一直在进行，由市公安局、武警省总队市分队武警组成的检查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始地毯式的搜查，内容是黄赌毒。
喝罢清茶的吴队长站起身来，他是二分区的负责人，直接对市公安局治安处报告工作，这些日子下的队来，倒是常驻一线尽心尽责。二分区是个肥差，区内大型夜总会、KTV、酒吧林立。这些豪奢场所自然不缺偏门买卖。吴队长今日清查的是城北最豪奢的天南方夜总会。一行十数人站在那灼灼生辉的金子招牌下，自然有人将他们迎进门来
“有报案说你们这里有人从事卖淫活动”？吴队长唬道
“没有的事，我们正经做生意，生意做大，自然是又眼红的”
“眼红不眼红，检查才知道”
“那是那是”来人将一行人引进一个包厢，识趣的退开。他离开时心想：明天一过，看你朝谁牛去。
里面传来一阵阵老熟人见面的问候声。
城北的繁华确实极富吸引力，人群中甚至能看到鬼鬼祟祟的学员，他们穿着束领大衣，似乎要将自己的行迹遮掩住，然而任谁也没想到，今日的检查如此严密，这群宅居足月的少男们，面带着失望悻悻的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四散开来。
城北的灯火鼎盛，甚至夜空都比其他区域亮堂不少。天南方的顶楼没有一盏明灯，却依然明亮如昼。在硕大的落地窗前，老者望着窗外的繁华，对着厚实的玻璃外墙说着：“郎念平呢？”
“明天上午十一点半的火车，”
“那个忠旺？”
“比他早半小时，火车会在樊城停靠三分钟，劳军会安排一切”
“还有那群小家伙，都要盯紧咯”
“是”
空荡荡的房间复又变得平静，他的手往旁边抓了一把，发现没有抓的什么。看着偌大的大厅，沉思良久。似乎少了什么。。是什么呢？他仍然在想。
那个黑影依然晚15分钟到达野战训练场。他看着远处墙面不由得露出一丝不耻的冷笑，这种对他而言纯粹不算运动。他自己都不清楚自身的战力来自哪里，但他知道，能够战胜自己的，只有别墅那位，还有对面平地的那位，而站着的那位，他有把握将他斩于身下。今天的训练并没有新内容，黑影看着那两辆白牌车绝尘而去，他消失，来到别墅，复到城北。。。一切按部就班，毫无新意。
当林晓小组的严峻准备将小组的决定告诉郎念平时，郎头已然离开。严峻很纳闷：他怎么就知道林晓小组的决定，是不是朝着他希望的方面？
丢下的那包东西很明白的告诉他们：你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全组骇然，里面有详细计划。有全套制式装备，好在里面并没有枪。这群热血男儿在郎头的蛊惑下竟然忘记了太多值得顾忌的东西。比如法律，比如身份。可是他们不担心，作为武警省总队队长的女婿，这点事就不再是事。
经历了太多大风浪的郎念平坐着家中柔软的沙发，想到林晓说要大伙合计合计，不由一笑：合计个啥，害怕了？显然不是。那时林晓驭下不足，如果这点事都办不妥当，就不用跟着他了。郎念平对那群男子汉是有信心的。他也只能对他们报以厚望，明日的清查人手已然在那个老鬼手中，他必须腾出人手打时间差。
这时他的妻子走过来，递来一杯清水
郎念平忽然有丝歉疚，勉强笑了笑
时间定格在8点48分，林晓望着手腕里那块制式手表，走近那道铁门，铁门虚掩着，林晓有些慌神，曾经多少次想夜探此地，却都不了了之。不是不愿，而是不敢。如今他堂堂正正的站在这扇富有象征意义的大门面前，不禁唏嘘。还是学生时代他便听过有关这扇门的传说，或美丽，或肮脏。然而，这些都不足以给他绘上墨色的黑，只能添上浓重的彩，一种笼罩着薄纱的朦胧。曾经在同一层向她微笑的晒衣服的小女生，是否已为人母。曾经以辅导功课为由进入的那个猥琐同桌，是否和他心仪的女生结为佳偶。
“想什么呢，赶紧走啊！”他望着楼道上有些迷糊，那抹五彩的颜色，在春天的拂动下花枝乱颤。翩翩然的惹人眼。那各式飘逸的发髻，像秋枫的叶子绽放到极致。那柔媚的笑容，像玫瑰树上的花瓣。还有娇小的身躯，就像河边长堤上的杨柳。那长堤的杨柳啊！还有那江心的扁舟。妾依杨条折柳枝，君立舟头叹离长。
闲话少叙
罗美女就站在林晓边，微弯腰歪头看着目不斜视的林晓：美甲油果然质量很好，还完整的印在那粗壮的脖颈上。这会倒是林晓发了楞。旁边的严峻竟然跟扣分那位搅合在一起倒令所有人不禁对他高看一眼。严峻挺识趣的蹭了蹭林晓，打趣道：“赶紧的，快冲啊”。林晓枉然，竟然头也不回离开。
半响他又回来，不过已然坐在方向盘的后方。这辆能容纳十余人的豪华商务车，让林晓小组挣足了面子。虽然显得还是有些挤，但是女孩子们早被眼前的惊喜怔得不行，欢天喜地的上了车，严峻上得车来，望着后座一个中年男子很无礼的说道：“往里面坐点”。
车上最轻松的莫过于林晓和后座女孩，但是最无话的也是他们，林晓作为一个有照的农民学生，能够开着郎念平的爱驾驶往省城北，这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事儿，当巡防员那会他也是开帕拉丁的，但是怎么都不如这感觉微妙，这前面白色的车牌还有艳红“WJ”字样确有这份魔力。
与后面依依呀呀用队歌一唱一和的年轻男女对比，前方的两位显得低调的多。副驾驶位的罗美女惬意的听着歌，时不时与林晓搭上两句话。林晓似乎全身心投入到保驾护航的伟大事业中，但是也不免往罗美女白皙的漂亮脸蛋上投去欣赏的一眼。是啊！他的责任，真的很重，甚至比得到这份工作更重。
胖子在城西下得车，全车的女同志刚想笑的放肆些，却感觉到车上的气氛忽然冰冷。林晓小组各怀心事，还有些忧心忡忡。
车子到了城北，一行人收拾心情如常的逛了街，严峻的大款很是大方，成功博得扣分组长好感，而其他人彼此本就相熟，自然不论金钱问题。反倒是从未掏腰包的林晓为罗美女买上一条围巾，另众人大感意外。罗美女也不客气，直接往脖子套上，依然伴在侧边。
城北的秋之白华，同样豪奢的所在。这里的规模比天南方还大上不少，娱乐项目自然多了许多，一行人中午在一家酒店吃完流水席便包了许多房间美美的睡着午觉。那些女人们总是睡不着的，搜得严峻的卡便往街中去了。昨夜男孩们本没久睡，商讨了半天的计划。凌晨四五点才进入梦乡，加之上午一览长街，中午又别女人们强迫着喝了几杯红酒。虽然不醉却也睡意朦胧。
一觉已然四时许，全部队员集结，精力充沛的众人开始对表。
按他们的计划，得先把女人安顿好。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绅士。
五时许，严峻把众人迎进了豪华大包，一个客户经理开始介绍，样子很是热情。作为林晓小组的头，他很无奈的晾着了一遍，那个经理不停的与来自警校的一个队员说这话，反正这种场合，他是老手。由他去吧！他只是看着罗美女有些走神，这次倒是女孩害羞的别过脸去。他回身一把拉过聊的正兴起的严峻，附耳道：“刚小罗跟我说这距离天南方有七公里，你怎么踩的点”。严峻这时才缓神：“着什么急，不是有车？”林晓声音更低了些：“我问你为什么选择秋之白华”，严峻哦了一声道：“昨天晚上来逛街踩点嘛，就有一个经理模样的跟我推荐，还给打折呢”。林晓气糊涂了，恨不得柃起严峻的头撞墙。“蠢货，秋之白华和天南方是一个老板”。严峻才如梦方醒，他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他拉过林晓藏在人群后边，那这么办呢。
这时收拾屋子的侍者走到他身边，林晓很随意的问道：“大哥这是要下班吗，衣服都带好了”
那名侍者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职业的回答道：“是啊，我们6点下班，正准备换衣服呢，下一班还没到，所以便上来了”
KTV的气氛很吵杂，在厚重的立体音下人们只能附耳说些简单词令。门口那几名警校的学生正和经理细聊着什么。严峻和林晓躲在人群后方，似酒醉一般躺在沙发上附耳说着什么。此刻豪放的女孩们开始肆无忌惮的亮着嗓子。
“有什么好酒烈酒都上吧！记得零食要来两份，酒不够可会拆你台的！”林晓凑近说了声。经理望着这位穿着朴素不起眼的矮个子，在得到旁边几个人的肯定后张罗去了。
经理一走林晓便聚集一群人开了个简单的会。女人们早忘了城西那茬，估计着是账单分摊问题。倒是罗美女有些沉默，望着他们没有言语。
东西上来的很多，端盘子的有四个人，林晓和严峻大呼失望，两位警校学生很认真的按照会议内容认真的执行。听得经理对着他说：“先生，你要的东西都已经上齐了。。。”
还没等着他职业性的说完，林晓便挽着他的颈脖子很亲热的把他拉到沙发上，模样煞是紧张的有些变形。他定了定神说道：“知趣的就别动”。
这时严峻也坐了过来。另一名警校的学生并走向门口的侍者：“经理让你们来开个小会，可能有好事呢”。说着他往那名侍者身上塞了二百消费。侍者往经理处望了望，正欢天喜地准备去了。那警校学生又说一声：“你在门口等一等”。
侍者知趣去了，室内，雄浑的“精忠报国”响起。模样煞是高兴。天渐暗，侍者领着三个闷头擦汗的同事往员工通道的更衣室去了，又有五六名侍者进出包房。时至六点，室内很温暖，然而玄关处的抽着烈烟的罗美女，却满脸泛白打着颤。
林晓一行人走出员工通道，穿着有些紧身的衣服很不舒服，他想到灌酒的场面就有些后怕，五十几度的白酒，急灌一通，可千万别闹出人命来。
他们终于顺利的出了侧门，一行人没有乘车，而是分散而行，林晓一组三人开始在车水马龙的人行道上疾走。半响他们来到一个屋子里，然后出来，上了一辆车。
沙发脚上经理和侍者们被绑的结实，他们口子塞满了衣物，女人们厌恶的看着他们，但是仍然有二人唱着歌，门口处，依然是罗美女，抽着烈烟。门口的侍者偶尔探头透过玻璃朝里望望这位娇媚的女子，不禁叹了一声，多好的女人啊，但那内心深处的惋惜掩饰的极好，他只是表情漠然的走向下一个包厢。
今天的街着实逛的不咋的！女人们完美的完成了角色的转换，女人们似乎对逛街购物有着天然的兴趣，她们一直处在极度亢奋的控制之下，直到男人们发狂似的给经理和侍者灌酒的时候，她们还没发现自己成了严峻绅士风度下的累赘，她们觉得可以做些什么。就在这秋之白华的包厢里，寸步不离。直到6点45。
在郎念平的计划里完全没有秋之白华的影子，也没有什么罗美女扣分组长之流，他要的是战果，绅士的作战方式不属于他，他也不认为决斗就能解决问题。然而他的方法就一定滴水不漏吗？答案也是否定的，他在赌，赌那个别墅里的老头的轻敌，还有那个黑影的不知情，其实黑影出现的第一天，他便察觉到，他见招拆招把时间后延15分钟，那么黑影到达训练场的时间确在6时30分，而黑影到达城北最短需要一刻钟。他们必须在6点45分前制服那些情报中人。然后拉响警笛，进行威慑。
忠旺乘坐的火车距离樊城站还有足45分钟，这要感谢中国铁路的优良传统---求稳求安全，晚点不漏点。
郎念平压根没有上车，而是待在一个黑房间听着秋之白华里嘈杂的声响。心想这群鬼子如果歪打正着那还真省去自己的后手了。诚然为了安全，他动用了岳丈的力量。而那些力量，并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他害怕给自己添上新的麻烦。他下达了第一道军令，将岳丈的力量的一半拨去了秋之白华，一来保护包厢里的女人们，二来迷惑住哪个别墅里的老头。他并不善于谋划，只能边走边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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