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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首次对决

男子如泥鳅般的身子灵活轻快,赤脚在干净的地板上跑的很稳,骤然林晓感觉耳旁风声大作,林晓回救,男子已然不在,只见严峻噗的一声摔在地上的身子滑了几步。一招,林晓回救一空,严峻就势来救,谁料那男子本身重心便朝向严峻,他的身体协调能力极强,在做出躲闪同时重心一低,双手探向严峻的肚腹处。快速来救的严峻硬抗了这一击。他只做出一个反应:憋气紧腹,肌肉防御。

男子再次赞许的望向严峻。一击中的,却不停留。一阵快步,人已然与林晓拉开距离,严峻很快从地上爬起,又肯定的目光望着林晓,林晓选择出手,与男子距离并不远,林晓没有停顿,严峻也没有停顿。男子望着眼前的林晓,却再次停顿,一拳砸过,男子很简单的避过,身形一偏,林晓往男子后方而去,作势倒地。男子回头望向已然临面的严峻,没有退步,只是一拳,严峻也是一拳。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音,男子皱眉,然后他感到脖后一紧,林晓的拳头结实的砸在男子的肩膀上。又是闷响。男子有些讶异,先是矮个子佯装重心未稳摔倒,后是高个子澎湃一拳砸来。他闪不了,因为矮个子的拖延。他也不愿退,因为尊严和原则。最后矮个子的忽然一拳,他做出的反应便是要拔高一些,可是很不凑巧他右脚踩到一块水渍,不知道那个无良的扫地阿姨如此不注重细节。

这一切太快,快的围观者都没有发出惊叹的声音。场面从新出现变化。矮个子武警满脸鲜血,已然与脸上的迷彩混为一处,缓缓滑落到脖颈处那条血红。不过那不是美甲油,而是确实的指甲痕。高个子武警紧握着右手,低着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头发散落两颊,上衣被拉开,屁股上耷拉着一块布,模样凄楚可怜。那名干瘦男子却是好上太多,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阴厉的望着两个武警,抱着肩膀一瘸一拐的往电梯下的后门跑去。

脖颈处的指甲痕皮肉外翻,样子十分可怖。但是林晓依然追了上去,长久以来,他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完整的事,那怕成为章丙监狱的一员,那仍然存在太多他极为不解的悬疑。他承受的太多失败需要自己去正名,而今天的这个人,就是他的机会,况且不远处,还有个舍生忘死的兄弟忍着剧痛,望着他。他是组长,必须够坚强,必须做表率,必须。。。护短。前面的影子越来越快,看来身体正在恢复,林晓也越来越快,。这家商场在秋之白华的第二个十字路口,商场的后门便是警校学生经过三个路口中的第一个路口右转,计划里那里有对手的强者所在。可是林晓浑然不觉。难道他还指望秋之白华的那寥寥几个武警。

这里居然有栋别墅,如果说城郊有别墅群,那都不稀奇,可是闹市区,竟然有栋别墅。那便是天下奇闻。时间并不算太晚,然而人却绝迹一般,作为行业巨头的天南方一直处于戒严状态,秋之白华也有武警驻守。无孔不入的警笛声此起彼伏。所有路口都显得清冷,屋内的不敢出来,也不知道都缩去了哪里。繁华的城北俨然成了一座空城,一处炼狱。乍看似上海沦陷鬼子进城。

秦峮跑的够快,忠旺也没把握拦截,况且他只是来赶人的

秦峮将救来人轻轻放在一张小躺椅上,黑屋子里老者的神情有些迷离。老者并没有怒斥秦峮,只是背负着手喃喃自语,眼见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伙计将死,他仍旧试着去平缓自己的情绪,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许久,他出了声:“怎样”

“就算活了,也只是废人”。秦峮望着回身的老者。他方才已然做了简单处理,血流的并不算多。老人走了过来,秦峮又说:“郎念平的很能挑位置,伤口全在经脉处,虽然N95惊人的破坏力损坏了内脏外壁,但是处置得当生命无碍”。

老者脸上没有意思表情,只是拉来一张小红木凳,侧头附着伤者耳朵说了一番话,那名血人眼角将凝固的血从新乏出水渍,随即费劲的点头。

老者和蔼的望着伤者,又望着秦峮,忽然老者的动作令秦峮感到愕然,甚至是惊呆。老者轻抚的手骤然一紧,咔嚓断裂的声音大作。料是坚韧如秦峮,依然在这刻变成了傻子。

他怒斥道:“为什么,为什么”声音有些颤抖,而且重复说了二次,语气也迅速增强。

“我们的计划里,不能有个废物”老者很干脆的说:“如果哪天我只剩一口气,希望你也能像对付他一样给我个痛快,当然如果是你,我想大人也不会留手”。

秦峮还停留在对死者的怀念和哀悼中,外面窸窸窣窣出现脚步声,脚步声一轻一重,似乎受了伤。

老者相信只要不是郎念平,劳军不仅无事,还能打一个大胜仗。他望着秦峮的心亦然复杂,这个劳军是老大人派来对付郎念平的,也是监视其所在。这令老者嫉妒、愤怒。秦峮桀骜的登场,给这位老者一个实在的难题,用吧,不是自己的人。不用呢,自己力量确实有限。当老者接到吴队长确认郎念平的身份的电话后,他知道自己的力量要完了。可是他希望劳军还有自保之力。可惜遇上的郎念平,不在绅士,不在介意使用工具。通过劳军关键最早时刻按通的电话,他听到了一切。这时他才接到费伟国打来的称忠旺并不在车上的电话,他开始咒骂这该死的铁路系统。最后他下定决心拨通了秦峮的电话,一个目的:把劳军带回来,死活不论。

训练场的秦峮空等了10分钟,6点40分觉出不对劲的他再次远眺了烂泥地方向,没有声音,连只乌鸦的叫声都没有。没有人,除去树的斑驳便只有他自己孤独的影。预料到这群人不会来的他还预料到自己被耍了,被郎念平,被老者。他正打算去个电话质问老者,然而老者的电话已然响起。对方的声音因为急促而嘶哑:“请求你带劳军回来”。

他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死者劳军,便是被李春阴走的劳军,吃了数年牢饭后,回来的日子并不长,却很得老大人和老者的器重。新加入的秦峮与他合作的第一个大案—刺杀章丙市领导。便很是惊险的将秦峮的命从枪口上捞回来。秦峮与劳军,感情不浅。。。

回到别墅时秦峮就问了二句

“为什么不出手?”

“为什么不通知?”

老者没有回答,他不能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何况秦峮虽然是老大人的人,但始终只是个小字辈。秦峮没有得到答案,没有多问。只是看着老者将劳军杀死,看着他默然走出别墅。“高保全”老者低喊了一声:“一个小武警就能把你弄的如此狼狈,你干什么吃的?”高保全跪倒在地没有说话。老者微微抬头,望着越来越近的武警,兴趣索然。高保全看着有些着急,生怕老者放过这个不起眼的角色:“此人名叫林晓,是郎念平的徒弟”。高保全十分无耻的拉近与郎念平的关系,只是希望林晓能够速死,此人心机甚重,冷静,识险,配合,假动作。

“林晓,徒弟”老者的脸色顿时生动起来,看来真是送上门的羊羔子。“不如就让我看看秦弟出手吧”

然而后面并没有赞同的声音,老者诧异的回头:“为什么”。

“我不会动手,而且,奉劝你莫杀”秦峮皱眉思考片刻说:“当然我不阻止你杀他”。

“可是不就不惧”?

“我决定的事,老大人都无法改变”。

“那老夫就亲自动手”老者站在别墅的小阳台上,贴身的黑色薄衣无风自动,他的速度不秦峮快上些,一个踏步便出现在高保全与林晓之间的空档上,对面的来人站住脚步,好奇的打量老者。老者亦然。

只是一瞬。“受死吧”老者身子再次启动,间歇太短,林晓不是没有警惕,然而实力的悬殊太大,他根本来不及做出防御,何况所谓的防御,鬼知道起作用否。他只能做出一个反应:“等一下,我有话说”。林晓抬起右手,很郑重的情势令老者脸色一黯。“说”老者认为入侵者的死是早晚之事,且听他对参与杀害自己心腹爱将有什么悔过之心也罢。

林晓憋了许久,仍然找不着话题,他无耻的拖延着时间,只求忠旺能够赶过来。哪怕来个路人也是好的,起码有含冤得雪的一天。可是周遭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无奈的说道:“不知老先生为何要杀我”。这确实是个问题,就算那男子是老头的人,可是自己并没有杀死他,那个被黑影抱走的人估摸着也死不了,就算死了,那也不能算我头上。林晓记得自己冲进门时血人已经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自己的身份可是执行检查任务的武警,攻击他可是袭警大罪,蒙峰林,就是例子。

“因为你该死”老者吼道,再不说话,两收一屈,身体一紧。出现在林晓面前,林晓早有准备,他也动了,背负的右手探出,辣椒水嗤嗤不要命的撒。他闭上眼聆听心跳的声音,很快,就像郎念平与老者的交手。

听的老人啊呀一声,辣椒水的雾气薄薄的蒙上林晓的睫毛,却是十分的辣。他庆幸的发现自己还能睁开眼。场面终于有了变化。郎念平来了,他的此时穿着武警背心,裤子撕裂了好几块。血顺着裤子的缝隙潺潺的流向地下。老者惨上许多,他佝偻的身子贴在地面,长发散落了一地,破烂不堪的衣物被随意丢在地上,他大口喘着气,嘴里流出的血在地面上形成一滩黑色。

“王龙西,好久未见你还是如此拙笨”郎念平严肃的神情里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老者叫王龙西,是省城郎念平的最大对手,他手上有些人手,而且武功不容小觑,早在五年前在东南方那个神秘地方,郎念平只是与之打成平手,只是5年来这个老者必须管理两家超级豪华夜总会,接受数不胜数的邀请,强大的老者是战士,却不是酒精考验下的胜利者。他在糖衣炮弹下打了败仗,他的身体逐渐虚弱,然而依然不改秉性,他的储物间里,堆满了各式名酒,他的卧室里,仍残留着新入道女子的芳泽。

黑暗中的秦峮一直没动,他冷冷的注视着,哪怕偶尔飞过的飞蛾都看的仔细。他鄙视王龙西,鄙视他的全部。尽管他是风月场所的常客,同样爱好饮酒,同样无耻。可是年轻如他却能保持一种度,他相信度和规律,哪怕他天赋异禀,狼性十足。所以他变得强大,倍受老大人青睐。他的耳边听的一声召唤:“把他留下”。他望着王龙西指向林晓,但他没有出手,只是静静的看着。郎念平也没有动手,王龙西撑着苍老的身体试着站起来。可是他没有成功。

“不好意思,人你是留不下了,如果够本事,留下我”郎念平豪迈的很,一把搀扶起林晓,林晓心里响起那句久违的话,是劳改说的话:“收工喽”!收工,多美好的词呀。

生林晓全身寒冷,可是死郎念平偏不走,他回头望向王龙西道

“知道你为什么败吗?”郎念平故作深沉的望着抬头的王龙西

“因为你太过自恋,对劳军又太过自信”。这时的王龙西,根本没有提起一丝战力,对这种无关痛痒的挑衅嗤之以鼻。郎念平似乎觉得后话不可说,一阵犹豫之后太终于说出来

“这场是属于秦峮与林晓小组的斗争”郎念平满脸肃然道

“是吗”?一句话,在两个人脑海里回荡了数圈,只是王龙西说出口,秦峮仍在暗处。

“这么多年我没有林晓小组,你没有秦峮。彼此相安无事。不是因为无仇,而是因为实力相当,拼个你死我活有什么益处”?王龙西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话。郎念平继续说道:“我隐忍了这么些年,你还真就认定我泥捏的?服软害怕的?不在疯狂转屈服了?然而话说回来我用林晓小组迷惑你,其实胜算并不大。三个林晓都不是秦峮对手,劳军完全能够抵住忠旺,你与费伟国联手能与我打成平手。高保全的及手下可以拦死武警,我没有依仗,等秦峮劳军从战斗中抽出手来,胜败立现,可是你千错万错不该将最重要的秦峮去监视林晓小组训练,事到完全失败,你才召回秦峮,只怕如今的劳军,已是一具尸体吧。嫉妒吧,跟着你们大人二十几年,得来的信任却不及一个新人。怨恨吧,你以为没有秦峮,你能把我打倒”。

“以前只觉得你无情,没想你还够无耻”。王龙西回想到郎念平闪电出枪有些心悸。他承认不用秦峮造成了弥天大祸,如今劳军成为他错误的最高牺牲品,之后呢,老大人会如何震怒,他不敢想,也不敢猜。他只能南下去迎接将来的盛怒。

劳军是胜负的关键点,他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郎念平根本不给他一点时间。他们开会的时间和地点都是变化的,与会人员基本是会前半小时才能得到消息,因为昨天吴队长检查过天南方,那么他们自然不会出现在可能受检查的秋之白华,他们选择206,因为窗户是活动的,因为没有电梯只有一条通道,因为他相信郎念平不会亲手去攻击他们这些层次的小角色,秋之白华被戒严,林晓小组在上面唱的很开心,虽然他的总经理职务被新来的秦峮代替,可是自己仍然履行着职司,享受着待遇。那个新人,只是个放风的。可是郎念平来了,他死了。

“还有一点,你不了解我”郎念平心想,南方那个死老头总认为我重感情够义气,所以他恨我。眼前这个死老头总把我看成十恶不赦,所以他也恨我,做人真是难啊,到底怎么做才能不树敌呢?他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多了许多需要保护的,必须保护的人。不光有林晓,还有秦峮。甚至还有个丫头。

郎念平原不想搀和的,这里有他的妻儿,有他现在的地位,他无奈的点点头,扶着林晓缓缓离去。春寒未已,尽撒下银芒。高高的苍穹之下,那个街角,老头孤零零的瘫坐在一栋别墅的前头,身后的黑影开始向后离去,越来越远。戒严中的天南方与秋之白华摇摇在望,只是那亮光,变得惨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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