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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抓捕

这个史大人在白天,无论是阳光普照还是雷雨交加。他都更愿意一个人呆着。或是在屋檐抽着水烟,或是在屋外挑个担子种种蔬菜,在这个山村生活近10年,许多比他年轻的老人与别人开玩笑时总爱说:我总比村北那老头能多活些日子吧,可是最终他们还是死在前头。他总是那副摇摇欲坠的苍老模样。或许只有午夜如仙雾般的山乡清气确有沁人心脾,舒筋活血功效,他才能从活死人的状态中活泛一些。但是他依旧苍老,有太多事耗费他的无数精神,老少更迭,新陈代谢。任谁也改变不了自然规律,老大人如今那双神采的眼会在煎熬中慢慢闭上,秦峮会在磨砺中变得更加稳重成熟。当然还有蒙峰林,那个他带来的弱冠少年。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自己能做什么呢?利用自己还能行使一些权力的时候为孩子创造些赖以生存的资源。就像台阶下那人想的一般。

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鬼才理你。大家的事做再多又如何,只有把自己的小家搞的红火,那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天下出了许多贪官,成不了官的,就成了老油条

史轩桂心想:谁不想回去,可是回去太难

台阶下一个中年福态的男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台阶下准备抽身而退,看情形谈话已经接近尾声,只听的中年人说了一句话:“史大人尽管放心,我立即着手安排”。

史轩桂点了头,背着手向着通往二层的楼梯立着。虽然老者没有回身,可中年人仍然深深一揖。疾步而去。

林晓干坐在奶茶店里,他累的很。刚在医院照顾陈橙时就感觉倦意上涌,好容易把卖鱼陈盼来单位又来电话让他去一趟。他在办公室听了一通废话,又极为真诚的回敬了几声。才终于得到自由,正想着回家大睡一场,谁料路上遇上蹲点的姚静。就被他扯到这个店里,又听他絮絮叨叨说着

林晓抱着那个肮脏到恐怖的数千人抱过的枕头,无奈的说道:你不是要蹲点,还有心思聊这闲天

姚静瞪着双眼,像突起的鱼眼珠子:你知道政府部门那档事,听我诉苦,还真是委屈你。

林晓拉开破皮包从里面拿出一本红本,示意姚静翻开看看:好同志从不诉苦的,让你观摩观摩。

打开那本证书,只见得上面嵌黄的三个大字:“三等功”。姚静吃惊不小问道:别人搏命都得不到的奖励,刚参加工作就弄到手?这还有天理吗?

“你挨一刀试试呗”林晓没好气的说道

“一刀换一证,倒也不亏”姚静复说道:我们分局的那个残疾老警察,十年前参加统一行动被打成半身不遂。别说三等功,就是退休都算病退。抚恤金少的可怜。

“前几天混混打架我也参与了,你们端的那个鸡窝我可得算头功呀”林晓抢过本子小心放回包里,像说花边新闻一样调笑道

“这正是今天我想对你说的”姚静正色道:“楼道上的情形我们很清楚,那帮混混上楼的目的确实是找人,然而那人叫齐俊,而不是林晓”。

“那又如何”林晓笑笑,发现姚静果然不仅是来诉苦的。

“他们上楼望见地上的碎布条不能确定的朝里张望,没料那个齐俊技高人胆大,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更不巧的是,门口的混混撞烂了左侧的门,发现你。。。。招妓”。

“齐。。。齐俊。。。哈哈”林晓大笑道:“当日上楼的角色还真是小的可怜呀。”

“招供说只是寻齐俊,那你在现场做什么?”

“你说我是齐俊?”林晓对当时重新穿好衣服带上帽子不负责任的秦峮深感扼腕,都说哥们好捡到宝,碰上秦峮这样搞地下的,只能是吃瘪的份。他问:“你没有把视频往前面调调”

“别人报警后我们才开的电源”姚静有些不好意思,却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那又如何”尽管林晓不屑做招妓的事,但是当时的情形已然逾越了他做人的底线。如果秦峮晚来一会,恐怕林晓早已长枪直入,一泻千里。

“你干过巡防,这种层次的妓你是知道的。虽然我不插手你的私生活,但作为兄弟,我还是要奉劝你少做些”姚静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晓忽然想到有本书叫第五项修炼,对于招妓的前因后果要做到系统思考,要根据现象看本质。以姚静掌握的那些缺胳膊少腿的证据,能推断出他被迫招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招便招吧,难道他还能蹲局子?等让他见着他言下的齐俊再解释不迟。他忽然想到被端的“鸡窝”,那里有个叫倩儿的江浙女子。

“我知道,确实不简单。首先我们捣毁那个窝点,那个叫倩儿的当事人并不在列。还有据我所知替你出面的竟然是城东派出所”姚静微微笑的喝了一口奶茶,又对林晓说:“今天你荣立三等功。告诉我,你还有多少秘密。”

“我对你没有隐瞒,我当日确实招妓,至于情节以后自有人向你言明。城东派出所郎所是我培训时教官,倩儿的去向你别问我,我也想知道。对于那个齐俊,我觉得你还是叫他秦峮好一些。”

“那我得见见他”姚静抬起头,目光充满渴望

“为什么”林晓心头微异

“他的武艺了得,起码我远不如他”姚静道。

“就这点?”林晓问着,心里想着。论你这半吊子武功,都未必是我的对手。你那些引以为傲的擒拿手段,估计让你不停的抓几十年混混练就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也难败秦峮。但是作为兄弟,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姚静不知天高地厚的张狂。抬起长腿无礼的放在茶几上,那双老旧的运动鞋向着隔壁座的一对情侣。他藐视的望着对面的姚静道:先打赢我。

“别丢人了,现在就走”姚静一手将那双破鞋推离茶几,又拍拍自己的运动服无畏的回敬道

“原来警察专干趁火打劫、趁虚而入的事”林晓指着自己的伤露出无限悲哀的表情

姚静啜了他一口,一阵沉默。

“陈延来短信,这次是她主动的哦”姚静坏笑的递过手机,却发现林晓并无动情的漠然神情。之前每次听到短信音,这个沉寂于网恋的傻子总是莫名其妙的呵呵笑起来。陈延回的信息本不多,所以林晓让他好好保存。那日姚静望着拿着手机傻笑半天的林晓,实在出于好奇拿过手机瞧上一眼,只见上面草草二个字:呵呵。姚静呵呵长笑。

呵呵,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说真的,你也该好好拾掇拾掇。看你全身上下,头发暂且不论,看你这身行头,警用长袖,制服裤子,这破鞋还是我的。另外,手机总得备一个吧”

“怎么,心疼”林晓眼色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姚静很明白的说着

相声有三分捧七分逗。红花还需绿叶配,人靠衣装马靠鞍。想前日与倩儿相见如此火热完全因为身无他物。林晓身材纵然不错,但总不能每日赤裸相对。毕竟他不是AV界高级男星。姚静以女性化的身份给他上了一课:你长的不咋的,还穿成那样,谁看的上你?其实林晓怎么能不清楚,只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怎么做!家里有林贵子夫妇,现在又是陈橙。难道让他打扮的像个富二代去探望卖鱼陈。他做不出,他唯一做的便是借走姚静几千块钱,半道上又被叶红枫截住,再次蹭完饭后又收到六千块。

还记得他离开餐馆的大门时信誓旦旦的对叶红枫说:放心吧,哥一定会还的。叶红枫喜欢动画片,他记得灰太狼有句特经典:我还会回来的。对啊,钱我是会还的。

沉默的继续抬着双脚,无视隔壁桌情侣怒目而视的凶光。他缓缓的从思绪里醒来,他起身对着姚静说:我带你见一个人

老者坐在床前,脸上挂着难得的健康神采。坐在面前的男子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带着连衣帽,一条牛仔外加一双耐克鞋。看长相俨然是秦峮,如果叶红枫在场一定会惊讶的说不出话。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峮就安静的坐在陈竹林面前

“你怎么认出我的”秦峮问道

“你当我真傻?”陈老头笑道

“你为什么一直在医院呆着?”秦峮很感兴趣的问着

“史大人不也在山村里窝着”陈老头回敬道

“你那句话与老大人所说无二,所以我好奇”秦峮道

“我也好奇,你与林晓,到底如何来的这里?又是为什么来这里?又如何成为一对兄弟?”

“你的意思是?”老人所说的也是秦峮的问题,只是他的问题比老人的更为多些,更显得外行些

“你们本应是一人”老者道

“我看你是真傻”秦峮道。在这个世界,还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技术,能将一个人活生生的拆才二个一样的人,你还真以为是火影里的影分身。可是面前这个老者总是能给人一种慈祥的感觉。这种感觉与老大人不同,老大人给予人的是一种依附绝对实力下的安全感。而面前的老人给予人的却是和蔼慈祥的亲近感。这种感觉是不能作伪的。

“是啊,我真傻”陈老头喃喃道

“我想知道白光之谜,为什么你也可以。。”

“怎么?你不怕知道后会令你背叛史大人”

“即使知道,我也不会背叛大人”

“你没有杀林晓?算背叛吗?”如与林晓的态度一样,老者并没有像郎念平讲狼狐大战一样说一些对方本不会信的话,这或许就是高手进阶与入门之间的区别吧。譬如白光,如果告知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秦峮会信吗?不会。即使半信半疑,那还有谁能揭穿呢?没有。如魔术,如果没有内行人的指点,谁又知其中奥妙。

“老大人说,林晓是我兄弟,他不会对林晓动手”秦峮道:所以我怜惜他,尽管他很弱

“虽然我也如你一样,曾经做出只有以王龙西的下作才能干出击杀林晓的判断!但是后来我转念一想,没有老大人的授意,他也敢?”陈老头说了最长的一句,在秦峮即将陷入深思的那刻又转移话题道“老大人身体好吗?”

“挺好”秦峮随口而出,其实史大人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他。所以有些问题他只能来请教这个名义上的敌人。

“不知道此次的夜晚会是如何的壮观场面!”陈老头满怀憧憬

“夜晚。。”秦峮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他甚至从劳军嘴里获得过当夜的情形,可惜虽然人数众多,但是真正的王者之战。也就是郎念平与陈竹林的那场大战。劳军也无法知晓。他望着眼前这个弱弱的老头,根本无法想象当时战斗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闪现而出两名买菜老头争仅剩的小白菜场景。当然那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因为郎念平如今的强大,因为陈老头与郎念平的同等地位。秦峮望着远处街道上的林晓,才发现自己逗留的太久,然而他并不急着隐于暗中,难得的舒适感觉令他往护士站时还驻足调笑几声:“我是林晓”。幸好护士站坐班的不是叶红枫,而是另一名年龄稍长的少妇。那名护士望着眼前的男子,心想这个医院扫地阿姨都认识的林晓今天怎么转了性子,主动打起招呼来。不怕被作为陈橙同事的自己臭骂一顿吗?

秦峮浑然不觉,又继续荒诞说着:“美女,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他心想林晓跟她一定很熟,说不定还有戏!谁料对方理都不理,拿药便往病房走。吃了瘪的秦峮晃荡着他那张牙舞爪的长鞋带子心想:难道被识破?不可能吧,林晓与护士们真熟成那程度?不会吧。如果不是这个设想,只能证明,自己名义上的兄弟林晓,在感情界混的太差。他嘲笑着林晓,转过身准备离开,谁料另一名护士拿过护士站的电话对着他诶了一声。秦峮复转过头对着那名冷漠的欲言又止的护士说道:美女,我有名字的,我叫林晓。回答他的是一个白眼和下一秒的背影。本以为对方还有话说的秦峮顿时无趣,摇摇头接过电话,才听到半茬,心里都乐开了花。他拿出手机拨着什么,接着便快步走出医院。

护士站的护士们开始谈论着,大多对抛弃陈橙的林晓表示深恶痛绝,在护士站打给林晓的电话要不是叶红枫执意要留,义愤的护士们早就掐的干净。本来一众还认为林晓是绝种好男人,准备撮合她与陈橙。可谁想陈橙因为他受伤昏迷后的林晓,不但没有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甚至连照顾陈橙的责任都推给叶红枫。还有现在的这一幕,阐明平日里还婉言相拒的林晓今天终于露出了狼的本性。正所谓众口诺金积毁销骨,在众护士的心里,林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畜生。

竟然干这行,自然能穿的光鲜些,说话淫邪些,手机大屏些,穷则生变,变的不是人。

一名护士换药无意间瞥见本该与电话女子约会的林晓出现在楼层的过道上,只是他换了一身破旧衣服,还带着个不男不女的同伴。人总是奇怪的,一旦确定谁是坏人就只会把他想的更坏:这畜生,还装可怜。

被误解的林晓浑然不知的出现在陈橙的病床前,他不敢常来,因为他害怕见着她现在的模样,失去双臂对于护理行业的陈橙是致命的。他对着姚静说:

她就是陈橙,我问你借钱也是为了替她交住院费,每次我来都会与她说些话,我愧疚,悔恨。她多么希望她醒过来,听我不隐瞒的重述陈延,还有鬼节的遭遇。可我有时也希望她不要醒,怕她看到自己的断手后伤心难过,怕她不会信我的所做所说。我能做的,只是替她的父母分担一些,可我做的这些真的能弥补什么吗?

姚静望着断臂的姑娘有些惊讶,问道:“她怎么了”

林晓一改奶茶店的随意模样,正经的说:还记得鬼节那天晚上的车祸吗?

姚静有些释然道:当然,当天我同事还去梅渡的塔边上接出十余个人

林晓眼眶开始有些湿润,但他仍望着姚静道:有关系吗?

姚静道:有,因为塔下发现的破裂零件正是出自事发现场的摩托车,我们怀疑那是一场有针对性的谋杀。

林晓大怔,有些不能相信的看着姚静道:不可能吧,或许只是哪个顽皮的孩子捡去的呢?

姚静说:目前已经基本排除这个可能性

林晓完全忘了带姚静来的目的,复说道:难道真有灵异事件?

姚静拍了他的肩膀道:你曾经说马哲是你的拿手科目

林晓道:可我依然念了两天经

姚静望着断臂的陈橙心里模糊有了些认识,复在林晓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上一拍说道:曾经认为我的工作才是最辛苦的,可谁想你比我更辛苦

林晓道:我就是庄稼人劳碌命,习惯成自然。

卖鱼陈回来了,他目无表情的朝傻坐着的叶红枫点点头,没有看林晓一眼。叶红枫瞧的林晓与姚静的谈话无法进行下去。便拉着姚静往外面走。林晓仍然呆在那里一勺一勺地往陈橙口中倒着温水,除去日常值班外,林晓总会抽出时间看望陈橙,虽然次数不多,但是时间也挺长,卖鱼陈夫妇在时,他会耐心的做些杂事,灌粥灌水,倒污盖被。而当他们独处时,他说话便大胆起来,什么今生与心上人陈延无缘。什么等她醒来会跟她结婚。什么姚宁骷髅头狼狐大战之类。总之海阔天空无所不包。说到动情处,能把自己感动的落泪。说到关键处,他还不忘加重语气甚至重复。直到卖鱼陈归来他仍沉醉于自己煽情的演讲中。卖鱼陈不会说普通话,却能听懂。他很复杂也很难得的朝林晓望去一眼,发现今日的林晓似乎顺眼了些许。不禁又多看了一眼,赶巧林晓的双眼也朝他望了过来。林晓立刻满脸堆笑喊了一声:叔。回应他的是一句冰冷的:哼。林晓也不生气也不气馁,蹭蹭蹭下楼打饭。卖鱼陈摸着陈橙干瘪的袖子道:决不能轻饶他。

第二天值班日,一向有名的衰神林晓走在水泥主干道上还暗嘲姚静听得鬼节惊魂后的神情,浑然不觉同事与一些收到风的劳改犯炙热的目光。那个镶着金边的三等功有如附体一般在他身上闪闪发亮。他从沉醉中走出时已经出现在雷队面前。这会雷队很轻松的与他打着招呼,倒是林晓有些不适应。他本与雷队势如水火,前些日子为了方便开展工作特意调开他们之间的值班日。谁料今天大清早就遇上仇人,恐怖的是这个仇人,还是个带笑的。

他瞥见一个年轻干警从电脑旁站起来,指的屏幕对林晓玩笑着恭喜道:你可真是因祸得福呀,早知道这么大功劳,我也去挨上一刀得。这句话说的林晓有些不快,心想蒙峰林的出手岂是你这种懒人能够承受的!再说蒙峰林会砍你?他想着,嘴上笑着。眼里看着雷光华拿着大叠资料袋走过来

他和气的对林晓道:监区开会决定将狱侦这块交给你做。

林晓接过资料问道:那你呢

雷光华呵呵笑着:我年纪大了,协助你的工作吧

林晓啊的嘴张的老开,他说道:狱侦这块我都没接触过

雷光华道:不懂的我教你

林晓说道:我怕我不行

雷光华道:不行也得行

他的同事也站起身来说上一句:你不行谁行

今日值班的琐事林晓没有插手,值班守门的劳改明确表示没有特别事情不要打扰林干部,雷光华整天都在林晓身边讲解狱侦的具体工作和表格填写注意事项,不时鼓励夸奖他的学习能力。这三等功的魔力真的如此巨大吗?他不管,因为同事和睦共处才是做好工作的重要助力,竟然雷光华愿意放手,那他也没有推辞的必要。况且狱侦培训是有外出学习机会的。林晓早便希望出去走动走动,听得培训点在杭州,倩儿的老家似乎就在杭州吧。

他就这么想着,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卷宗,想着雷光华严肃的脸上露出的奇怪微笑,感受着烈风压弯苦楝树的凌厉气息。春天不光只是万物生发,夏天不光只有知了的热情吟唱,秋天不光只是丰收的喜悦,冬天不光只有一味的内敛。每个季节都有反季节的疯狂。就像这个初秋。完全没有秋天的高爽,雷声阵阵山雨袭来,林晓早没有研究狱侦的劲头,在监狱也近半年,真正上班时间少的可怜,更遑论多么理解工作的内涵多么恪尽职责。但是没有人对他的融入表示丝毫的质疑。一个曾经险些捐躯的三等功获得者,连王大队长都照顾有加,对于他迟到早退工作不积极外加沉迷游戏等等诸如此类同事们只报以天才与众不同的眼光看待。任谁都惋惜于他与雷光华恶劣关系。作为资深管教,雷光华在换队后很快重新建立自己的威望,并且将要害职责稳稳的抓在手中,风头早已有压倒王队之势。似乎就等着年后党委发布任命官复原职,这种情况下经常不上班逢班便犯闲发呆的林晓能得到什么?对于今天雷光华异常表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干部罪犯们只能这么想:没错啊,偌大的章丙监狱闲人太多,不差他一个。

当然干实事的也并不算少数。

在章丙境北原蒙峰林监区的何队领着几个属下跟着前方省里派来的专案组匍匐在一栋房屋的外围。这栋房屋太过老旧,在暴雨的强袭下房顶的黑色瓦片拼命的摆脱层层叠叠的束缚逐渐抽离而出,几块已经靠近边缘的瓦片顺着流水极其缓慢的朝地势低处滑动,豆大的雨滴打在材质厚薄不一的瓦片上响起音乐般的节奏。蒙峰林就困在屋子里,他手里紧握着一把铁锹,他本来打算在这里歇息一会换件衣裳然后前往乘坐开往凌江的火车,但他现在只能拿着唯一可以用来防身的武器警惕的望着雨幕遮掩下的树林,那里十余个黑洞洞的枪口正虎视眈眈的朝着他的所在。他试图凭借着他惊人的观察能力找出一个缺口,可是东西南面藏匿着十余双握枪的手,北面只有几辆治安联防摩托上满载的六名治安联防。以他的身手不可能短时间击退六名治安联防。而且,谁知道北面是否还有伏兵。

不远处的小树林下何队几人握着手枪趴在烂泥里,整个身形已经与周边环境完美的融合。如果不是蒙峰林,就算是狙击手也只能从那顶钢盔中发现端倪。他们听得省专案组的同事喊话:蒙峰林,你已经被包围了,交出武器投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狗屎”何队嘟囔了一声,他听得有些嘲讽和愤恨。这句说过几遍的话从来没有真正达到过目的,那个在逃的死刑犯狡猾的很,总能借助汹涌的人流成功遁逃。而这次千载难逢的短兵机会。省里的人是不是脑子塞狗屎装傻?死刑犯不知道自己被捕后的下场?还说什么坦白从宽之类的废话。省专案组的那名吹大喇叭的民警继续喊着,一行人丝毫没有前行的动作,这场大雨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他们都没有做好必要的准备,在大雨中突击玩命的死刑犯是危险的,何况谁都知道屋里人的厉害。虽然人多势众,万一他手里有武器,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活靶子?他们等待着对手失误不耐跑出来,只要他能够出的门将治安联防打倒,北边远处的设伏就能将他一举成擒。

雨势似乎小了一些,雨滴击打屋顶的声音弱了一些,一片悬出一半身子的瓦片在风雨中微晃。眼看着便要摔的粉身碎骨。这块瓦片下临一扇矮窗,窗户有四叶,有叶窗口没有了玻璃,只是用油纸简单的裱上。瓦片本身有着一定的重量,加上雨滴的帮助,他成功的保持着令它心悸的平衡,远处的喇叭声依然不绝于耳。似乎有意打破现场的尴尬气氛,然而屋里的蒙峰林知道:他们在拖时间。他们在酝酿着什么?在喇叭声里无法沉下心去慢慢思考,他只能听着最近的那点吱呀声。他就贴在油纸边的墙面处,这个屋子只有一扇矮窗和一个仅供二人进出的大门。他没想过公安系统的情报网络如此强大,以致于自傲如斯的王龙西都会为其在小屋里准备一些掩饰身份的物品。比如一张外形酷似自己易容后模样如假包换的身份证和工作证,那张工作证写着大大的一行字:轩桂坊采购员。他此行的目的是前往凌江采购酒品。很专业的幌子。但是现在还瞒不了不远处的追踪者,因为对手够针对,而且他也没有易容的时间和必要。他没有靠肉眼,但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几米十几米远的战场。北面无疑是最适合突破的战场,如果换做以前的蒙峰林,他会义无反顾的冲向北面,用手中的铁锹一锹撂翻几个联防然而施展自己的速度消失在雨幕之中。然而经过几次生死考验后的蒙峰林变得更加沉稳镇定。

两面的狙击手终于到位,长长的狙击枪管朝着窗户附近做最后的定位,此次特警埋伏在南面,两名狙击手巧妙的绕至西南东南两个对角锁定窗户和小门。喇叭响着不停争取着瞄准时间,似乎再也无法承受这压抑的气势,那块瓦片带着低低的凄厉呼啸声像地下坠去,西南面的狙击手瞄准镜里有了动静,枪手不自主的沿着瓦片的轨迹移动枪管。瓦片掉落的飞快,只是一瞬间便脱离了瞄准镜的准心,然而没有人听到瓦片掉落摔碎的声音。那块瓦停留在窗户的中上位置。一只从油布里突出的手紧紧的握住瓦片的边缘,所有人有些惊呆。在瞄准镜都无法找出缝隙的窗户中他怎么将瓦片掉落的时间掐的那么准?他拿瓦片想做什么?有此想法的首先是狙击枪手,他迟疑的光景只是瞬间。处于西南面的他看到那个手臂微弯后面的半个人头。他聚神便是一枪,砰。。。

拿喇叭的公安倒在泥地上,他的手被反震的酸麻,大约四五十米处那只破烂的喇叭残骸面目全非的倒在一片水洼之中。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大部分人都没有动作,紧接着都陷入震惊。由四五百米处迂回至西南东南出的狙手知道:除去屋顶的几个微小缝隙,再没有一丝透亮的存在,他们都无从下手,然而里面的人却知道外面的情况,要么有内线、要么不是人!反应过来的省专案组负责人开始暗中向屋子北面增援,场面有些不明朗化:南面几名民警撤出包围圈,几名荷枪特警开始由北向南朝小屋靠近,

屋内窗户对面的墙上出现一个硕大的弹坑,好在土质墙体足够厚实,并没有打出透光来。蒙峰林喘着粗气,单手抬起稻草下的床板缚住破损的窗户。他的这次冒险几乎致命,他抓住瓦片并作出抛掷动作时见到五十米处瞄准镜的反光,他吓得一跳,但是他的动作还是连贯无隙,一个用力加一个转身他已经出现在窗户的另一侧,这时那颗子弹便结实的打在对面略高于窗户的墙上。然后他又望见东南处的反光。两个狙击手。他下意识的做出蹲下的动作,不过幸好期间东南面的狙击枪没有响。他坐在床板的下沿,将王龙西备的物品绑在腿上。接着拿起铁锹一个下铲将弹坑中的泥土震下不少。被雨水浸透的外墙早已松软无比,重铲之下,本来被打的如纸般薄的脆壁啪嗒一声露出一个大洞。闪现而出的蒙峰林望见百米处挪动的特警和十余米外处于北边偏西的治安联防。一梭子子弹袭来,打在身后的墙面上,破洞上沿的酥松土质没有抗住子弹的冲击力。哗啦一声整面北墙倒塌下来,干燥的内部溅起少许轻尘,很好的掩护了低地势的蒙峰林。他速度暴起,一个箭步冲出十几米,此刻蒙峰林的身形终于出现在西南和东南两翼狙击手的瞄准范围,瞄准器后沿中奔跑的蒙峰林浑然不觉的冲锋着。乱作一团的治安联防只有二人投入阻击,蒙峰林铁锹一甩,将一名联防队员砸倒在地。飞起一脚踹向了另一个人,那人没有倒,一个踉跄停在二三步外。蒙峰林陷入治安联防中,六七个人交集在一起,所有的枪顿时都哑了火。这是蒙峰林最后的机会,他拉起一个昏迷的联防往自己后背一叠,又皮带环住对方又往自己腰上一扣,强行上的一辆摩托车。远处的特警指挥急的不行,分出三名成员朝可能逃遁的西北东北试图阻击。果然,如有神助的蒙峰林并没有背着两名狙击手朝似乎最安全的北面逃遁,而是选择东北面。任谁也想不到的往火车站最近的方向。有一个特警已经出现在前方的一块平地上,但是他的枪口才将将抬起,便被蒙峰林投掷的胶棍打翻在地。东北面的狙击手依然没有启动,因为联防队员的头颅耷拉在右侧,很难保证不出现误伤。眼见着罪犯要消失在远处的一处低洼地。东南面的枪声终于响起,那一枪如丧钟一般震动着蒙峰林的耳膜,他借着踏脚板腾空而起,人与车急速朝前移动着。枪很明显朝着摩托车的轮胎打去。重狙的破坏力堪称惊人,后轮胎整个爆开的摩托车不甘的朝前方淌出十余米。蒙峰林险险的摔在烂泥地上熟练的往前连翻出数个卸力的前滚。狼狈的护住伤重的手腕跌跌撞撞的朝洼地右侧的斜坡跑去。

此刻身后早已警笛声大作,从山路开来的几辆警车风风火火的从远处的公路上赶过来。此时省专案组负责人和何队都出现在不成形的摩托车面前,专案组只是留下治安联防守着现场和他们早没有了呼吸的同伴。自己又朝不远处慌不择路的罪犯追了上去。这次是章丙境内最好的机会,专案组为这次行动下足了本钱,如果再让罪犯脱逃,那他这个负责人都得提前回家养老。实行抓捕本来是个苦差事,但也是重新证明自己能力的一个契机。负责人不想失去这个夺宠的机会,何队也想挽回监狱的颜面,倒是临时凑数的治安联防寒心的很,试想我一个没名没份的临时工,跑龙套结果把命搭上终归不划算,所以他们干脆将摩托车放在同伴附近,战战兢兢的凑在一起抽着烟。人群继续朝山岗上爬去,前面是一片茂密的甘蔗地,此时甘蔗已经长的大概一人高,罪犯一个闪身钻进了甘蔗地里。专案组边追便喊话,要求各部分加强联系,也进了甘蔗地里。甘蔗地并不大,疏疏落落的田坎总数不过十来节。田地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甘蔗叶的声响,十数人呈半弧形向前纵深搜索,速度够快的特警跑到甘蔗地的远端。此刻远处的警笛声此起彼伏,又有一响不和谐的声音,像胎爆声,又似乎是汽车急刹车的声响,忙着包围的众人可没有出甘蔗地看完情况然后继续抓捕的心情,他们望着前方不远处渐渐减速的罪犯心里乐开了花。历时一个多月,终于要将你绳之于法,任谁都忍不住要高唱一首共和国万岁。

黔驴技穷的罪犯最终泄气躺在甘蔗地的外围。悠然自得的等待着抓捕的到来。

此人是谁?

很明显,蒙峰林有接应,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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