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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回 此恨绵绵无绝期 今昔轮回当年情

僧格岱钦说:待会儿皇上过去,那边儿守卫很多,你千万别轻举妄动,或者等这头儿的宴会结束,你偷偷跟在我身后,我带你去。


 当然,僧格岱钦的好意,酗儿心领了,现下她同延珏如此紧张的关系,她怎么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的跟僧格岱钦共同出入。


 其实酗儿心如明镜儿,她该理智。


 可全然的理智,是神,不是人。


 拒酗儿告诉自己几百次,她不应该现在去,也不应该这么就去,可腿到底是不受控制的飞奔在理智之前。


 如意洲上的晚宴还在继续,而此时万树园的七丈二尺的御幄蒙古包前,八旗各色盘龙在风中烈烈飘着,簇簇火把前,映着的是两排铮铮甲胄守之的宽路,随着一声闷响鸣角声,只听总管太监戴荣一声尖而细的吆喝――“宣扎萨克图汗觐见!”


 只片刻,但瞧不远处,疾步行来十余人,打头是一头戴瓦楞帽的蒙古贵族打扮的肥硕中年人,他的身后随行一众皆是贵族服饰的男子,只除却二人,其一,便是他左侧的穿着一身儿红艳艳瘦且细长的蒙古贵族服饰,头戴珠宝的姑娘,从她步子的欢脱和腰间所系的腰带来看,该是个未婚的,而他的右侧,则是一个穿着大清官服佝偻的有些厉害的瘦小身影,如果不是那官服上让人无法忽视的仙鹤补子,酗儿几乎不敢认――


 “果齐司浑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谦恭而带着书卷气的声音响,毫无预警的进了酗儿的耳朵,她这才发现,原来竟是那么的熟悉。


 “酗子,看果叔给你带什么来了?”


 ……


 “这是果叔家的丫头,叫仲兰,以后就拜托咱们草原小霸王多多照顾喽。”


 ……


 “将军,皇上谴人送来密旨,让您夜探格齐汗大营,察探粮草辎重……将军,您多多保重!”


 ……


 “回皇上,将军所言密旨,微臣不知,也从不曾听说!”


 ……


 “事情已查明,密旨乃石敢一人信口雌黄,其所言察探粮草辎重是假,通敌叛国才是真,微臣请旨,应将判将石敢,斩立绝!”


 ……


 回忆是个神奇的东西,有如沙尘般,细碎开始,涌泉在后,在一番戾沙割肉,狂风肆虐后,酗儿忽然,看到了那片曾经有她和他们的大草原。


 三岁的酗儿,有了烦恼。


 她双手抱头的躺在草原上,皱着眉头翘着脚儿,冥思苦想,为什么阿玛不肯教她骑马?


 她跑去问额娘:阿玛怎么了,为何这些天都闷闷不乐?


 额娘说:你阿玛这段日子正为军饷短缺愁着呢。


 酗儿问:什么是军饷?


 额娘说:傻丫头,军饷就是银子啊。


 酗儿:银子?那是不是有了银子,阿玛眉毛中间那丑死的结儿就打开了?他就有心情教我驭马了?


 额娘笑笑:说的轻松,哪里又是容易的事。


 切,不就是银子么,她石猴子在草原上朋友多着呢,弄点银子还不容易么?!


 xx,快,我要银子,有多少拿多少!


 xx,都拿来,都拿来,快点,越多越好――


 xx,不给我揍你了……


 ……


 于是乎,‘交友广阔’的‘草原小霸王’在折腾了一天,跑了不知道多少个蒙古包后,终于累的气喘吁吁的闯进了阿玛的将军帐。


 “阿玛,别愁了,银子的问题我解决了!”当酗儿一派豪气的将那肉滚滚的小手摊在石敢面前时,只瞧着那小手抓不住的一小把碎银,整个愁云笼罩了几日的将军帐里,爆出了阵阵大笑。


 起先酗儿还以为是终于有了银子大家是太高兴了,她还引以为傲的站的直挺,骄傲的笑着,可到后来,她发现她越是笑,那些个将士叔叔伯伯们笑的越厉害。


 直到石敢哭笑不得的抱起的酗儿,“我的傻闺女,你哪儿来这么些银子啊?”


 “都是朋友给的!”


 “哈哈!不愧是我石敢的女儿!”


 酗儿当时颇为骄傲的笑了,甚至五岁以前,她一直都以为那件事儿亏得有她周旋,这也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一件大事,直到她跟人家吹牛,被额娘揪回来教训一顿,她才知道,原来当时的军饷问题,不是她解决的,而是果叔的来到,带来了御批的银子。


 额娘说:你果叔出身钟鼎世家,他阿玛在朝中极有势力,有他来做你阿玛帐下的参赞,是你阿玛的福气。


 彼时的酗儿并不知,何为势力,但她对这个果叔印象极好,因为跟阿玛帐下的那些粗汉子都不同,瘦瘦小小的果叔有一张极为清秀的脸,那张脸甚至比很多草原上的娘们儿们的脸还要水灵儿,而且与那些个见面就捏她脸的粗鲁的叔叔们不同,果叔永远都是弯下身来笑眯眯的同她说话。


 她同阿玛说:果叔叔要是阿姨就对了。


 石敢哭笑不得的佯怒道:胡闹z娘们儿有什么关系,你果叔那个叫书卷气!你该多学学才是!别一天天跟个淘小子似的,泥里打滚儿,草地上翻的!


 酗儿不服气:学就学,不就是书卷气,那有什么难的!


 五岁的酗儿许下豪言壮语后,接着便带了一碗最爱吃的*,去寻了果齐司浑的营帐。


 酗儿从小与各色营帐打交道,却从没见过如此样式的,当她仰着头环视这不小的帐房里那些个没见过的根雕,比她还大的奇石,还有那她掰了全部手指头都没数过来的毛笔架子,还有笔她还高的瓷盆里游着的那些小鱼,凡此京城纨绔子弟喜好的种种,对于她这从小草原上长大的孩子来说,实在是新鲜的不能再新鲜了。


 “那个小娃娃是谁?”酗儿指着那壁上挂着的一副画里,一身旗装,拿着书卷的小女孩儿,好奇的问道。


 “是小女仲兰。”果齐司浑笑笑,从一个精致的匣子里拿出了一个没见过的奶冻子似的东西给她。


 酗儿攥着,孝子习惯的闻闻,又舔舔,尝到了一股子甜味儿后,确定是吃的,才放心的送进嘴里。


 “嗯,嗯,是什么呀,真好吃!”酗儿打小三大爱好,吃,睡,骑马。


 “是豌豆黄,我们京城三月初三必吃的东西。”


 “京城?有咱们三娘子城大么?”


 果齐司浑笑着点点头,“当然。”


 “那,那京城还有哪些好吃的好玩儿的?”


 孝子总是好奇心强的,顺着这个豌豆黄,算是让她找到了话儿,她没完没了的好奇宝宝似的问着,果齐司浑道是特有耐心的给她一一讲着,从京城的那些新鲜,一直讲到他曾去过的江南的那些新鲜吃的,新鲜事儿,这一讲,便是一下午,等到酗儿从他的帐里出来后,全然忘了自个儿是来找书卷气的,她只记得自个儿脑袋里罗列的一个长长的菜单……


 比她两个还高的大糖葫芦,吹成各式各样小人儿的糖,把鸡脑袋塞到咯吱窝里的窝脖儿,闻着臭吃着香的臭豆腐……


 酗儿当晚做梦,梦里是那处处喧嚣的大集,各式各样的好吃的,好玩儿的都围在两边儿,翌日,她没出息的流了一枕头的口水。


 此后,有一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都去粘着果叔叔,缠着他给她讲那些好玩儿的,好吃的,逗趣儿的,而时而不时,当他讲到他闺女仲兰时,酗儿也会东问问,西问问,时间久了,竟也像是认识了她一般。


 在酗儿心里,这比她大一年多的仲兰,是一个生的粉雕玉琢,成日拿着书卷的大家闺秀,果叔每次说到她,总会骄傲的说:仲兰五岁便能背下唐诗百首,夫子们都说她孺子可教也。


 跟一般的孝儿不同,这假小子长大的酗儿非但不妒忌,还一直唠叨着果齐司浑:让仲兰来草原吧!来吧!来吧!来吧!到时候她教我认字,我教她骑马!我的骑术,可是从来没外传过哒!到时候我们一文一武,称霸草原!


 酗儿就这么盼了仲兰一个多月,别说,果齐司浑还真就给她接来了,只是――


 “酗子,看果叔给你带什么来了?”


 才摔跤胜了三个班儿大班儿小子,酗儿邋遢的蹭着一脸灰土汗,朝果齐司浑跑过来,站定后,酗儿的视线已经都在那个他身边儿那个身着一席月白旗装的小女孩儿。


 “这是果叔家的丫头,叫仲兰,以后就拜托咱们草原小霸王多多照顾喽。”


 果齐司浑简单介绍了介绍,便被一个将士喊了去,于是当时,便只剩她和仲兰,酗儿好奇的看着粉雕玉啄,脸嫩的跟水豆腐似的仲兰,呲牙笑了一会儿,接着便本着‘地主之谊’相当豪气的上前揽过仲兰的肩膀儿,大方的到,“走,请你吃包得格烤羊去!”包得格的蒙古话石头的意思,要说着包得格烤羊,绝对是招待贵宾的,至少她从不颐指气使家奴的酗儿是头回打算请人吃,只是她的一腔热情,却偏生浇到了一块儿冰上。


 不,不是冰,是自以为是的冰。


 “走开,你的手恁脏,离我的新衣裳远点儿!”自幼爱干净的仲兰闪身躲开了酗儿,一脸嫌恶的掸着身上的灰,兹这一个动作,就彻底激怒了酗儿!


 她石猴子从小到大,都是泥坑儿里打滚儿的,什么时候让人嫌弃过!


 “操,真他妈矫情!”酗儿是从小兵蛋子堆儿里窜来窜去的,那些个糙话自是有模有样的学了不少,便是额娘阿玛几次三番的骂她,她也没改的多明白,她觉得说几句脏话,既豪气又不耽误喘气儿,可这话儿落到了从小书堆儿里爬出来的仲兰耳里,便是万万不可思议的事儿了。


 “你!你!你这小小年纪,怎如此粗俗!”仲兰替她羞的脸红的跟什么似的,她踉跄的退了几步,那水汪汪的眼睛,写满了嫌弃二字。


 嘿!恁说她草原小霸王,嘛时候不都抢着跟她玩儿,什么时候受过这个!


 那淘孝儿的心总是抹了泥巴的,兹瞧着这个自个儿盼了个把月的仲兰,一脸和稀泥的站那儿,酗儿就满心烦躁,接下来,压根儿都没走脑,一股子浑劲儿上来,她三步一窜,真像猴儿似的一囫囵攀在她的身上,用她那脏手,泥巴身子,土鞋底儿,一处都不放过的,连糊弄头发,带扯耳坠子,给仲兰折磨的吱哇乱叫的。


 等酗儿泄够了气,从她身上下来时,仲兰瞧着自个儿一身干净的衣裳,满是泥污,哇的一生哭了起来


 烈日下,看着那狼狈的忻娘,酗儿扯嘴儿,邪气的笑笑。


 “活该。”


 至此,两个原本一文一武的许帼组合,从此却彻底结下了梁子。


 ------题外话------


 呃……好好的一段回忆只写了一半,真不想传,不过都说传了,先凑合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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