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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浴中鸳鸯两纷飞 两双断掌皆似火

诗曰:嬉笑怒骂一顽主,散漫无谓一痞爷。


 两双断掌皆似火,见了棺材泪不垂。


 话说这阿克敦和精卫慌慌张张出了玉堂后,这玉堂已是烟雾半散,水气挂壁,只剩得那未着寸缕的小两口儿肌体熏赧,坦诚相视。


 如是这般,自当是怒意全消,不计前嫌,只瞧当下良辰美景,*,一对*鸳鸯如水波荡漾……


 咳咳,列为看官,我劝着您还是别遥想了,您也不瞧瞧这二位是个什么主儿……


 且说,兹听那头儿门一栓,延珏心中怒意聚胸,眉眼一横,便一把摔开那手中藕臂,扑通只得一声落水声儿。


 半晌,只见那酗儿一个猛子从水里扎出来,那一头长发在水面儿划过一道弧线,再站起时,已是酮体挂水珠儿,曲线毕露,在那满室氤氲的微醺油灯下瞧去,那真真是――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有那么一时片刻,延珏不觉被眼前如画美景晃神,心中怒意尽消,然待思及那刚才赧事,心中又搓起一把火儿来,只见他倏的从水中撩起,一双狭长怒目居高临下的盯着那再度没入水中,只露一头的酗儿,喝道。


 “你丫他妈来这儿干什么?”


 石猴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撩起胳膊,瞧着那小臂上红的似出了血的五指印,又瞄了一眼那精壮的身板子,翻一白眼儿,冷笑,“我来介喝汤来了。”


 那暗地里的意思是,既来介玉堂,我他妈不洗澡还能做嘛!


 按说在平日,咱酗爷儿保不齐早就一脚断了他的命根儿,可只用余光瞄那么一眼么前那精壮异常的身板子,再思及今儿早上床上那几番交手,石猴子心知自己不是介主子爷儿的对手,要是这会儿动手,她纯是那黄瓜上案板,找拍。


 再者说,她这性子虽是素日散漫却不是那傻小子睡凉炕,凡事全凭火力壮,她可不傻,按说介俩光腚拉查的一男一女在介水池子里头舞拳头弄脚,到了后来啥下场谁又说的准?


 所以咱酗爷儿也只能做那片刻胯下的韩信,躲在那水里只留一张卫嘴子逗壳子。


 可奏是这张卫嘴子吊着那满口儿的不屑也让咱七爷儿这京油子气的心窝抽抽。


 延珏突然一扫怒气,睨着那猴儿,只扯嘴儿轻笑,就她那话顺坡下道,“如何?汤可好喝?”


 石猴子散漫的拨弄着眼么前儿的水波,也不瞧他,只道,“介王八汤味儿不错,奏是介王八烹的还差点儿火儿。”说了这句抬头瞧着延珏道,“要么你这再坐下泡会儿?”


 噫~!――


 介拐着弯儿骂他睿亲王是王八,介石猴子绝对京中头一号啊!


 可奏在这满堂子的水儿都等着怒极的七爷儿拍上来的当前儿,却只听得那水面‘咕吨’一声儿,接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您再瞧――


 呦喂!那七爷儿竟真真儿的落座到了那石猴子旁边儿!


 “啧啧,福晋这张嘴呀……”他说着抓起石猴子的一双手,翻过手心那么一瞧,笑道,“呦喂,还真是个双断的烈货。”


 这一倏的变性儿,可是给咱酗爷儿弄一楞,待反应过来,立马要抽回手,却奈何力气不敌那延珏,反被他一把拉到跟前儿。


 只听‘哗啦’一水声儿,那酗儿已是被这七爷儿的一双铁臂圈到身前。


 这抽冷子被裹到一滑腻如缎的身子里,那石猴子是全身一僵,鼻端一阵清爽体香袭来,片刻只觉骨头逢里窜着凉气,通体生寒。


 如此无缝隙的贴合,她才发现,这延珏的身子竟是如此滑凉!


 挣扎,挣脱,扒拉嫩胳膊,蹬那小肉腿儿。


 咱酗爷儿使出了那一连串吃奶的动作,也没撼动了了那延珏半分。


 可不?


 咱这七爷儿他虽是素日散漫,可要说这醉心的骑射摔跤,在这宗室子弟里,他敢叫头号,没人敢说二!


 “用不着扑腾,这三条腿儿的蛤蟆少见,两条腿儿的女人这北京城多的是。”


 嘿!


 要说介话一般女人可听不得,可偏生咱酗爷儿一听,倒是心落了地,只是这受制于人,难免这心头掰不开瓣儿,不由得紧咬下唇,憋的一张俏脸儿是通红。


 那模样儿,瞧的延珏眉眼弯弯,皆是笑意,他弯下头附在那酗儿耳边,吹着气儿道,“爷儿不过是想给你讲个段子,福晋听着便是。”


 石猴子别过头,气道,“有话奏说,有屁奏放!”


 延珏也不恼,只把玩着手里头那酗儿柔嫩嫩的手,漫不经心,娓娓而谈,“这前些年爷儿刚玩儿鸟那会儿吧,皇阿玛赏了爷儿一只邢台将军墓的红子,那可是全国最好的红子鸟,那叫口,甭提多脆生了,就是那性大,才带会儿府上那会儿,那是成日里头伸脖压杠,在那笼子里头扑腾,可是给爷儿折腾坏了……”


 “你介磨磨叨叨的到底是要说嘛?”受不了这鸟话,石猴子一口截断。


 捏捏手心里小手,滑凉的指尖沾者水气轻划着那掌心的横纹,似是没听到她那话般,接着自问自答,“后来你道这鸟儿怎么着了?”


 “爷儿只叫人撤了这鸟儿所有的食儿和水儿,不消两天,它就给爷儿服帖了,要么说呢,这鸟儿性大它得驯,这人性子太冲,她也得驯,”


 诶,话到这儿,咱酗爷儿是明白了。


 合着这鸟来鸟去的,不过是借着鸟敲打着她。


 驯她?


 石猴子笑笑,轻嗤,“恁说着介绕着弯子放屁,他动静儿奏是不够。”


 延珏朗声大笑,“福晋这性儿9真像极了我那鸟儿!”


 “你他妈才是鸟!”


 但听石猴子一声和雷子,趁延珏放松,抽出手就是一个手刀抄延珏那不着调的俊脸劈过去,却才触及鼻梁,就又被那只滑凉大手钳住。


 只听延珏一声似笑非笑的冷哼,“爷儿养的这鸟,它可以叫,但它要是太烈,爷儿可受不了。”


 这话说完,乎得起身,一把把那身形娇俏的酗儿甩到水中,他瞧都没瞧一眼,就登上那墨玉台阶儿,抓过衣服披上。


 “我操你二大爷!”


 食指剜剜那耳蜗的水,延珏只当那身后那天津味儿的娇骂是风凉话,只自顾出了这玉堂,出门之前,他顿步,勾勾唇角道,“爷儿得让你知道,这谁才是主子。”


 石猴子才要还嘴,却只见那人已出门,半晌只听――


 ‘咔’一声儿。


 玉堂,落锁。


 这外头,月上柳梢,乌鸦叫。


 想必是才刚那光着屁股出来的阿克敦和精卫已经在这院子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儿,遂这玉堂里头的事儿,外头已经是传遍了老婆舌,待只披着一件薄衫的延珏从那玉堂出来时,那院子里已经是候了一地的玉堂的奴才。


 他们一个个的服帖在地,战战兢兢,只等这主子发落。


 院子里,安静异常。


 只听得那一漫不经心的寒凉动静儿――


 “给我把这玉堂的火烧起来,没有我的口谕,那扇门,谁也不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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