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严牧之会

 秦牧现在很伤心，他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了眼。


 以他的智慧，自然猜的到，究竟是谁暗中踹了自己一脚，使得自己暴露在云天尊、昊天尊二人面前。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我，怪不得那些神袛明明都不是他一刀之敌，却都能够发现他的踪迹，他是故意暴露的，目的是吸引我过来……”


 秦牧心里咬牙切齿着，脸上却充满微笑，凝望眼前的两大天尊：“云道兄、昊道兄，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牧天尊，这十万多年来，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昊天尊咬着嘴唇，一步步逼近秦牧。


 当年瑶池盛会，他受天帝太初唆使，暗中杀死御天尊，当时秦牧刚好穿越过去，发现了这点之后，大闹瑶池，将他暴打一顿，躺在床上整整一千年！


 这是昊天尊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已经成为他的心魔了，今日再见到秦牧，他自然一雪前耻。


 “昊兄不可冲动。”云天尊拦在昊天尊身前，“这里是昭阳殿，那位陛下可是随时都可能过来，我想你绝不会愿意暴露。”


 昊天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起来，我也万万没有想到，云兄竟也在此，看来我们英雄所见略同……”


 云天尊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昊兄所想正是云某所想。”


 望着眼前二人，秦牧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身为一个后世之人，他自然清楚眼前二人是准备联手做什么。


 弑父、弑君！


 让那位统治宇宙洪荒，至高无上的古神天帝死无葬身之地。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做到了。


 天帝太初虽然没有死彻底，但也的确栽在他们二人手上，元神被斩去大半，肉身被夺，徒留一丝残魂。


 后世虽然还是天庭治世，天帝独尊，但坐在凌霄宝殿上的那个天帝，却是由众天尊共同操控肉身，根本不是原来的人。


 统治宇宙的存在，由古神天帝，变成了众天尊。


 而一切的起始，就在这昭阳殿内，从盗宝开始，从两大天尊会晤开始。


 这是一个历史时刻，标志着天帝太初独尊宇内，为所欲为的时代正在悄然过去，即将有人给他敲响丧钟。


 秦牧内心激动的同时，也很沮丧，他自然知道，以众天尊为首的天盟势力，虽然推翻了天帝太初，但却也走上了太初的老路，开始镇压曾经拥护他们的苍生，维护统治。


 勇士击败了恶龙，最后自己成为了恶龙。


 在他内心遐思之际，云天尊、昊天尊二人，在昭阳殿里急切地翻找着宝物，他也急忙搜刮起来。


 严涉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角落，淡淡凝视着忙碌的三大天尊，手里抓着一颗纹路玄异的圆球，里面有着跳动声，仿佛蕴藏着生命，那跳动声宏大无比，如大道纶音，体现着这圆球的不凡。


 “太始之卵……”严涉用手指摩挲着这圆球，嘴中悄无声息的念动一些特殊字音，与圆球内的生灵交流着。


 这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而是由祖庭矿脉孕育而生的神卵之一，天地间只有五个。


 它们分别代表混沌开辟的先天五太，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


 天帝太初就是太初之卵孕育出的生命，实力盖压古神，霸绝宇内，无有敌手，但其实他由于过早被太帝居余氏挖出，根本不完整，并非完全的太初。


 五太之卵中，只有太易是以完整状态自然出生，一现世就是成道者，无形无质，超脱于天地宇宙之外。


 其他四卵，都远不如太易，眼下这个太始之卵，当初同样是未达到出世时间，就被人挖出，后来落入天帝太初手里。


 虽然同为先天五太，但天帝太初显然不希望这个兄弟出来和他并肩，所以将之封印在昭阳殿内。


 望着眼前的太始之卵，严涉微微一笑，将之收起，对于此物，他早有想好用途，故而趁此机会取走。


 这时，外面传来喧闹之音，乃是天庭内有人发现了昭阳殿失窃，许多强大的神袛往这里赶来。


 “不妙，我们得快点离开。”云天尊叫了一声，率先冲向外面。


 昊天尊看了秦牧一眼，随即也离开昭阳殿，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这两个果然都是老江湖。”秦牧自语着，也找了个与云、昊两天尊不同的方向，冲了出去。


 “这三人，个个皆是城府颇深啊。”严涉在旁轻轻一笑，跟随着秦牧离开。


 秦牧提着一个灯笼，在天庭中四处游走着，躲避神袛的搜捕，绕了几圈之后，来到南帝朱雀的府邸，小心翼翼地潜入。


 南帝朱雀刚好要出门，遇见了他。


 “牧青弟弟，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我这儿？”南帝诧异道，她与秦牧算是熟人，以姐弟相称。


 秦牧道：“姐姐，我此番是特意过来找你的，你应该知道我的一些来历，你在未来有杀身之祸，我此番过来就是让你早做准备。”


 “我在未来有杀身之祸？”南帝纳闷地望着他，狭长的双眸中带着猜疑。


 秦牧点头道：“我希望姐姐能够把一根翎羽交给月天尊保管，或者分出一魂转世，作为后手。”


 南帝很是犹豫：“牧弟，不是姐姐不相信你，只是此事……”


 秦牧道：“弟弟知道姐姐的难处，不过月天尊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姐姐可以先和她认识一下，再做决定。”


 南帝点了点头：“好，等土伯之事过去，我就去见月天尊。”


 这时，秦牧又道：“姐姐，我还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有人跟踪我，但我打不过他，所以希望姐姐能够替我解决他。”秦牧猝然回头，死死地看着身后。


 南帝双眸一凛，眼中有着炫丽火焰燃烧，炽盛灼烈，涌动过去，缠绕秦牧身后，使得虚空扭曲，万物成灰。


 “哈哈，南帝的神通果然不凡，严某领教了。”严涉骤然现出身形，黑色长袍挥动，一记弯月般的刀光斩出，四周足堪焚天煮海的火焰蓦然熄灭。


 “严天尊！”南帝惊讶出声，语气蕴含忌惮。


 严涉却没有理会她，目光锁定秦牧：“你是如何发现我在跟踪你？”


 秦牧微笑道：“阁下的隐匿神通比我厉害多了，其实我根本没有发现阁下，这不过是猜出来的。


 因为如果我是你，在戏弄了跟踪自己的跳梁小丑之后，也会选择反过来跟踪他。”


 严涉哈哈一笑：“牧天尊怎能如此妄自菲薄，如果你都是跳梁小丑，普天之下还有足堪入目之人么？”


 “在严天尊面前，牧青如何敢自称人物？”秦牧脸上带着感慨，并不奇怪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道：“以前牧青一直以为，自己多多少少也是个人物，但遇到严天尊，才发现自己不过一介井底之蛙。”


 严涉淡淡地扫视着他，目光深邃，忽然问道：“喔，牧天尊真的叫牧青吗？”


 “这厮果然难缠……”秦牧心头一紧，感觉真的遇到对手了，脸上嘻嘻哈哈的道：“还不知严天尊为何跟踪我？”


 严涉道：“是牧天尊先跟踪严某的。”


 “这个……”秦牧打了个哈哈，“其实是牧青长久仰慕严天尊大名，偶然遇见，激动之下，才行无礼举动，望严天尊勿要怪罪。”


 严涉笑着道：“那巧了，严某同样钦佩牧天尊已久，所以在发现跟踪严某的是牧天尊之后，于是才情不自禁的跟随至此，也希望牧天尊海涵。”


 望着这彬彬有礼，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南帝朱雀眼神呆滞，发现自己虽然是古神，存活无数岁月，比起这些狡诈的后天生灵，还是太过不经世事，纯洁心善。


 以她的见识，自然看得出这二人乃是相互试探，存有暗算对方之心，但表面上却都是不动声色，和气融融，甚至有相见恨晚之感。


 这样的脸皮与城府，她是自叹不如。


 后天生灵，果然一个个都是阴险狡猾得紧，这个时代已经容不得她这样的天真烂漫的古神了，天庭太危险，她要回南极天好好修炼。


 严涉与秦牧那边小声交谈着，秦牧首先道：“刚刚严天尊也在昭阳殿，不知得了什么宝物？”


 “哪有什么宝物，好东西都被你们三个搜刮了。”严涉叫苦着，“严某好想去和天帝陛下揭发你们了。”


 秦牧笑道：“严天尊前不久刚刚在云天尊那里说要造反，现在怎么可能去天帝太初那里打小报告。”


 严涉顿时埋怨起来：“云兄把我卖得好快。”


 “但被卖得最惨的，从来都是云天尊啊。”秦牧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严天尊应该能猜测到我的一些来历。”


 严涉望着他手中的灯笼，笑眯眯的道：“凌天尊开发的神通，我也参与过，略有了解。”


 听到这话，秦牧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手掌紧紧抓着灯笼，做好随时熄灭灯笼，离开这个时间段的准备。


 “不要紧张，如果我想杀你，你是不会有机会逃的，凌天尊的神通救不了你，南帝朱雀更没有这个本事。”严涉依旧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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