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天人之道

 紫禁之巅一战半个月后。


 武林大会召开。


 一间密室里。


 “原来严掌门是意外打开了传说中的天人十二脉，这才能够御剑万千，重创魔主！”


 武当掌门石雁恍然大悟着。


 望着四周众多正道魁首，严涉惭愧道：“严某也是在峨眉的典籍记载中得知天人十二脉的存在，那日情急之下，破釜沉舟，没想到意外开启了传说中的蓐收神脉，所以才一举击退了魔主，但也因此昏迷了这么久。”


 “天人十二脉——”少林大悲禅师长叹一口气，“这可是传说中的东西，我禅宗自六祖慧能之后，再无一人可以触及它了。”


 石雁道：“昔日三丰祖师便曾打开过句芒神脉，一言让山顶的百花盛开，万木逢春……这件事一直是武当最高机密，历代掌门口口相传。”他忽然看向木道人。


 严涉站起肃穆道：“如果我看的不错，那魔主也是打开了一条神脉，这才能够如此横行无忌。”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神情都不禁一变。


 经过石雁道人、大悲禅师的讲解，再加上自家典籍中流传的只言片语，他们已然清楚“天人十二脉”是何等了不起的东西。


 踏足天人者，天下无敌！


 “难道是天亡正道，让那魔主为祸人间？”有人悲嚎道。


 一个青年风尘仆仆，满脸焦急的闯入，跪倒在地：“报，二十五日，魔主出现在北方，一夜屠尽七大帮派，扬言要江湖俯首，否则就杀光所有人！”


 “什么？！”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格外沉重。


 大悲禅师拍案道：“这个魔头真是丧心病狂了！”


 木道人攥掌道：“这实乃江湖千年以来最大的浩劫，魔主太过疯狂！”


 “但我们根本抵挡不了他！”有人绝望道，“紫禁城那一次，数十位当世绝顶的高手在场，禁军过万，都不是此魔敌手，若非严掌门力挽狂澜，恐怕如今已是武林末日……”


 众人忽然都将目光看向严涉。


 石雁道人道：“严掌门，你上次曾意外打开十二神脉之一，不知如今能否再度打开，与魔主一决，挽这江湖危难？”


 所有人眼中都充满希翼，死死的看过来。


 严涉却叹道：“天人之道岂是随便可得，侥幸一窥其中奥妙已是上苍庇佑，如今却是难以再入。”


 众人沉默。


 他们知道严涉所言非虚，连当年武当三丰真人也是在晚年才触及句芒神脉，触及天人，这等武学至境，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臻至？


 “难道是天要让那魔主猖狂无忌？”一个大汉泫然长啸着，他是点苍当代掌门，平时以稳重正气著称，现在却俨然绝望。


 其他人也都低着头，情绪低沉，斗志溃丧。


 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闯入这里：“报，二十八夜，魔主出现在雁荡山，只身屠灭雁荡十三寨，杀人千余。第二天早上，那里山顶每一寸土地都是黑红黏结的……”


 死寂，永恒的死寂。


 绝望，无尽的绝望。


 此地众人虽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大人物，但此刻，他们竟也发现，自己除了悲痛与愤怒，完全做不了什么。


 魔主凶威，横推当世，谁可手挽苍天倾？


 忽然，一道慷慨激昂的声音响起。


 “人生艰难不过一死！我辈身为江湖正道的擎天之柱，代表的是整个武林的脊梁，天下百姓的希望！”


 大悲禅师、石雁道人、点苍掌门……一个个正道侠客凝神望去，屋子的最中央，那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只手握剑，俊朗的脸上充满果毅，环顾四周。


 “诸位虽然皆是严某的前辈，但苍天将倾，我辈不敢不当先。”


 严涉抬着头，一双眼睛充满正气，大义凛然：“时至今日，朝廷无力，皇帝被杀，那群酒囊饭袋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却只顾着趁机夺权，完全不顾魔主浩劫，能力挽狂澜、扶平乱局者……唯我等而已！”


 “魔主一日不除，天下永不得安宁！每时每刻，都会有人家破人亡，都会有无数生灵涂炭！”


 严涉指向外面：“听到了没有，一个个惨死的亡魂在哀嚎，不可计数即将遭受魔祸的百姓在颤抖痛哭，我们是他们的希望，我们不能畏惧，我们要挺身而出，为他们撑起天空！”


 面对他的目光，其他人都竟低下头，神色惭愧。


 “魔主固然强大，但我相信一个真理……邪不胜正！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他……逃不了！”


 严涉以凛然的目光注视向屋外的天空：“值此时刻，我们唯有团结一致，不惜自身，让他、让天下人明白，这个江湖正气永存！”


 木道人站了出来：“严掌门所言正是贫道要说，为天下苍生，为江湖兴亡，我等何惜此身？”


 “对！”“和魔主拼了！”“大不了粉身碎骨！”“岂能任由魔祸江湖！”……


 世间或许多是奸诈惜身的小人，但江湖从来不缺义士，不缺真正的侠者。


 他们是这个江湖的脊梁所在。


 平时或许不显，但危急关头，他们总会挺身而出。


 严涉就见识到了这个。


 他环顾着下方，站起高呼的人皆是眼神真挚，情绪高昂，以严涉多年来演艺生涯的经验，鲜少有作假的。


 当然不排除演技比他严某人还好的，比如那位看起来最为虚怀若谷、风光霁月的武当长老木道人。


 从他身上，严涉发觉自己的演技还有进步空间。


 接下来在一片赞颂中，严涉凭借强大的人格魅力、高超的武学修为，成功当选武林盟主，带领江湖正道对抗魔主祸劫。


 然后严涉提出需要各派提供有关天人十二脉的信息，助他踏足天人，以对抗魔主。


 一开始，各派的掌门还是犹豫的，那些都是他们的机密所在，道统精华，一般纵然粉身碎骨，也绝不可能透露一个字。


 但忽然传来信息，魔主又灭了几个门派。


 这下子他们终于点头了。


 严涉松了口气，并非是他不想用暴力手段逼他们交出，如对付昆仑派那样，但一来这种掌门人都是硬骨头，暴力手段不一定有效。


 君不见许多小说里，坏人绑架了一个高人，逼他交出某某秘籍，往往都要关上几十年，对方始终不开口，然后在他临死之前，遇到了主角之类，将之传出，最后那主角凭借神功消灭了魔头，功成名就。


 二来他所图谋的是最完整的各派传承，用暴力难免会死人，难免会缺少一些门派的传承，这每一份都是他觊觎之物，容不得损失。


 何况，既然能够骗来，为什么要用抢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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