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魔山次元

 “我了个去，这是什么地方？”


 “嗯，我怎么在这个人的身体内？”


 ……


 当夏洛奇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十分奇幻的时空中。


 夏洛奇只记得延悟大师以封印的形式留在自己脑海中的一句话：


 “一定要找到《十一弦境》与《十一重楼》，回来打败暗黑魔族。”


 ……


 魔山游戏的次元空间——双塔山乃是魔山最后堡垒，到此原有设定参数将产生任意性。


 无可预料的事情随时都会发生。


 风云激荡，万壑归源。


 双塔山顶电光缭绕，紫色兼及玫瑰色的云霞气象诡异，变幻莫测。


 锋刃之声挑动耳膜，时而远去，时而近体。剑刃之光、细小的空间裂缝、迟钝的时间乱流、重重叠叠的幻影切换……


 “我靠，这就是现在的我么？这么吊！好帅啊！喜欢！”夏洛奇自言自语道。


 一位白雪黑发的年轻男子，年纪十五左右，正手执方天画戟，在通往双塔山的悬崖峭壁上徒手攀援。


 通往巅峰的道路是本源之路，对于肉体与灵魂本尊的压迫已经达到吹雪的极限。


 但他不屈的眼神还在坚持。旁边是一位玄衣红袖的同伴，手执秋水宝剑，跟在吹雪的后面艰难前进着。


 “吹雪，我快不行了。离顶峰还有半个时辰的路，恐怕我是不能陪你了。”


 “嗯，这一次我叫吹雪么，什么吹雪，不会是西门吹雪吧？”


 “哦，还真是西门吹雪！这个外号我喜欢，嗯，原来这个人也叫夏洛奇！或许是另一个宇宙时空中的我吧？”


 “咦，旁边这位绝色美女是谁啊？莫非是我这一世的马子？赚到了！”


 体内这个穿越过来的夏洛奇元灵暗暗道，然后就轰的一下失去了知觉。


 “绮罗，坚持住，要是你退出，那我们所承受的压力将增大两倍，此时退出很可能会伤及根本。来，把你的手给我，我们一起登顶！”


 一阵狂风吹过，吹雪的话绮罗只听到一半。但他伸出的坚定无比的手与回望的期盼鼓励的眼神让绮罗重新振作。


 往前迈出一步，半步，再往前迈出半步，一步。两人终于牵手。


 山间飓风横吹，还带有眩晕功效。在绮罗轩快要晕倒前，西门吹雪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然而，西门吹雪脚下没有踏稳，一个趔趄，两人被飓风卷进了双塔山的迷幻空间。


 “绮罗，快醒醒！”


 西门吹雪醒来后发现绮罗轩正躺在他旁边。


 “这里是哪？”绮罗轩醒来后，虚弱而幽幽的问道。


 “应该是系统自带的一个迷幻空间。我们现在很危险，也很安全。”吹雪镇定的告诉绮罗轩。


 “哦，看来我们要及早走出去，不然会永远迷失于此了。”绮罗轩想到能与西门吹雪永远呆在一个地方，不由得心神一荡。似乎呆在这个迷幻空间里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了。


 只是看见西门吹雪那炽热的不服输的眼神，绮罗轩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对于西门吹雪来说也不公平。


 溪水潺潺，花香袭人。青山在远，连绵不尽。两人所在的位置刚好在一个凸出的山岩上，可以看见山下的树林绿意葱茏。


 两人休息了会，就寻路往下。


 还好，这一层空间对于选手之前设置的基数没有改变。比刚才在双塔山本源登山路上的情况要好得多。西门吹雪召唤出本命蝴蝶。


 巨大而优雅的雪白色羽翅蓬的展开，怀抱着绮罗轩就飞下了这百米来高的山岩。


 绮罗羞红着脸，连忙引动冰霜玄气，摄住心神，稍稍隔离开西门吹雪胸怀滚烫的气息。


 刚刚及地，西门吹雪脑海里就接受到指令：


 “此为迷情山谷，出此绝地只能一人，否则两人都将迷失于此。”


 西门吹雪愕然！


 过了一会，绮罗轩尴尬的抬眼看向吹雪。


 “你也收到指令了？”


 “嗯。”


 西门吹雪的生命值还有三百多点，而绮罗轩的生命值不到两百。但绮罗轩的武器攻击输出值还有一千多点，西门吹雪的攻击输出仅剩下五百。


 “系统空间幻象的数值设定应该是固定的，但问题在于我们并不知道破解此幻象所需的参数。若是按照系统发给的指令去做，应该会比较正常，不会激发系统自动提升通关难度。”


 “另一种做法，就是不依系统指令，以力破法，找到此空间幻象的破绽，也就是BUG后门。那么，我们两人都能继续游戏。”


 “但十分危险的是，一旦与系统作对，那么我们将面临不可预测的种种困难，甚至系统会启动禁锢程序，这样一来，我们俩就完了。”


 “精神锁死与迷失，不死也要成痴傻了。”


 西门吹雪冷静下来分析道。


 “你说的我也明白。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滴”的一声，仿佛从天外传来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只见原本淡雅平和的蓝空渗透出一只眼眸。


 “哦，天啊，系统监视眼已经被启动了。我们必须进行抉择。因为之后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被系统记录在案，它会根据我们两人的行动判断胜利者。”


 “包括我们之间的谈话。”西门吹雪道。


 绮罗轩何等聪明，不等吹雪继续解释。马上挥剑砍向他，而吹雪也举戟迎战。


 若是两人在设定时间内不分出胜负，系统就很可能会启动精神禁锢程序，那麻烦就大了。


 “怎么办？”


 两人一边战斗，一边思索。


 终于，西门吹雪一个蓄势旋身，力贯长虹，方天画戟如一道利箭只射向天空中那只凝望之眸。


 眼眸破碎，天幕如玻璃般露出破绽。


 “走！”西门吹雪拉着绮罗轩的手，快速的朝那破绽处飞去。


 只有三秒的时间，若是他们能在此时间内通过破绽，或许能让系统暂时找不到他们。


 空间幻象程序对于游戏者主动破解幻象者有时会产生误判，以为游戏者已经完成任务，或者已经被系统禁锢笼罩。


 必须等另一个程序被激活才能重新游戏。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也可能会很短。


 西门吹雪研究这款游戏自有心得。对于这种局面，他以前在训练时曾思考过破解之法，没想到的是，自己真的遇到了。


 幸运之神关照了吹雪与绮罗。两人在最后一秒闪身飞出了那窥视之眼的裂缝。


 下一刻，吹雪和绮罗后悔了。


 平静而稳定的空间在他们后面关闭了最后一缕光线，两人转身朝前看去，无数闪烁的光点在不同远近的地方眨着眼睛。


 西门吹雪与绮罗轩不知道应该选择哪一个通道了。


 那些闪烁的光点自然是系统自带的无数空间的入口。


 “你选一个吧，你这么漂亮。”


 “别闹了，我心砰砰跳得正慌。”绮罗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那就按照咱们猎魔人的规矩吧，点兵，点将，点个傻魔晃晃，若是这个不倒，就能找到大宝藏！”吹雪这时反而冷静了，干脆开起了玩笑。


 “哈哈，你还会这个！太逗了。”绮罗轩乐了。


 “那就选最远的那个入口吧。”绮罗轩倒愿意这样陪吹雪时间更长些。


 “好，就依你。”吹雪拉着绮罗轩的手，双翅扇动，在这中空而奇异的空间像流星一般飞过。


 大片的光被点燃，在两人决绝干脆的飞身进入那光点后，整个虚幻空间被扰动了，各种程序所启动的能量被激发，微型世界的创世以光的速度迅速成型着。


 玄黄，青白、高山、流水、植被、时空像一朵花绽放了。


 “咦，怎么这地方感觉很熟悉呢？”当西门吹雪醒来后有点纳闷了。


 “怎么跟刚才那个迷情空间一模一样呢？”绮罗轩醒来后也发现这个问题了。


 ……


 那次再度的迷情空间，吹雪与绮罗双双被困，这一层空间连飞翔都无法做到。


 怎么办？吹雪无敌此时心中极度不安，若是不能摆脱此空间，两人将永远无法离开这魔山了。


 迷情的效果依然出现，绮罗越来越不对了。眼中迷茫，面颊变得绯红，明艳之极中又有疼痛难忍的欲望。


 “吹雪，我要！”绮罗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体表开始出现丝丝血珠。


 再过半个时辰，恐怕绮罗将要自爆了。


 吹雪倒是恒定不动，那迷情对于他就是一个笑话。小时候所接受的训练比这个要强上不知多少倍。


 可这个空间压制如此厉害，就是吹雪也没办法发现一丝一毫的破绽。


 就在吹雪脑筋电转之时，绮罗在逐渐昏迷中跌下了身后的悬崖。


 一个没留神，吹雪从思索中醒转过来时，绮罗依然跌落。


 绮罗美到无邪的脸庞盛开在吹雪的目光中，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绮罗！”吹雪大声呼喊。


 迷情空间山谷的风开始大了起来。那些风由无色逐渐变成了粉红。天地玄黄中的变数！


 吹雪色变，这简直是要收了我啊！


 “算了，能和绮罗死于此处，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吹雪想到这里，在那粉红色的迷情之风还没变成利刃前，果断的跳了下去。


 几十秒的时间宛若隔世，吹雪觉得这下坠似乎有种解脱的感觉，“真是舒服啊！”


 接下来，吹雪跳个不停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穿透半山的云雾，底下竟然是一个巨湖。


 绮罗在湖面上盛开的浪花还没来得及化成涟漪，吹雪就跌进了那朵雪白泛青的浪花中了。


 湖水驱情，吹雪尽管受过严格的训练，但迷情的效果依然是存在的，他胯下那物早已擎天一柱，只是在自己的毅力控制下，才没有陷于崩溃。


 这水浸透全身后，吹雪变成了落雪。浮出水面后，他四下寻找绮罗，可就是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茫茫湖面，吹雪只好慢慢的朝一个不确定的方向游去。希望老天能帮助自己碰上绮罗。


 按道理，这湖水也能帮助绮罗解开那迷情诱惑。可怎么就找不到她呢？


 在次元空间中失散是几大魔山悲剧之一，因为你不知道这空间会怎么发神经。


 它可能会自动改变参数，让参加的玩家措手不及。两人组队本来是为了可以互补，可是遇到这种空间迷失走散，那只能无语了。


 迷情空间的指令就是“一人死，一人活。”现在吹雪还存在，若是绮罗死亡，那么吹雪就能自动离开魔山，回归现实。


 可是吹雪并没有感觉到空间要转换，那么就证明绮罗还活在这迷情空间中。


 可绮罗到哪里去了呢？吹雪一边游一边郁闷。


 突然，从湖面上跳出一条粉红色的龙门，一跃好高，身法极其灵活。


 吹雪知道自己碰见宝贝了，一定是空间自我衍生的灵鱼。这种生物一旦认主，那将帮助主人理解这层空间的生存法则。


 想到这里，吹雪再也不犹豫，当下就一个潜泳追着那灵鱼游下湖的深处。


 这一路追，吹雪将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堪堪要够着那龙门灵鱼时，突然灵鱼不见了。


 就这么凭空消失在手边。吹雪凭着敏锐的感知，知道这小家伙肯定是发动了灵鱼自带的技能，比如隐遁之类的。


 于是，吹雪一个范围攻击就发动了。


 “蝶舞四方！”


 果然，在玉色蝴蝶双翅的扑击下，龙鱼尖叫了一声，回跃到吹雪的怀里。


 在吹雪玉色蝴蝶的领域内，灵鱼再也没办法遁逃了。它眨巴眨巴鱼眼睛，看着吹雪，又摇了摇鱼尾巴。


 意思是放了我吧，好吗？


 吹雪自然是不愿意放它，问小鱼：


 “跟着我，做我的宠物，否则，我就把你煮汤吃了，正好我饿了，想必鱼汤是十分鲜美的，我还没喝过灵鱼的鱼汤呢！”


 吹雪恫吓着灵鱼，他知道这灵鱼是有智慧的。


 “好吧，我想还是作为你的宠物比较好！”灵鱼既然开口说话，对于灵物来说，开口说话就意味着当你为主人了。因为灵物说话是需要心灵感应的。


 只有和主人心灵相通，它才能使用主人的语言。


 当即，吹雪咬破指尖，滴血认亲。


 一刹那，吹雪明白了灵鱼的空间奥秘，原来这灵鱼一直生活在迷情空间中，它的心灵与精神早已对这层空间产生了免疫。


 刚开始时，它可是一头异常凶猛的鲨鱼，经过亿万年的时空演变后，它已经变得聪慧灵巧，充满智慧了。


 翻阅了灵鱼的演变史，吹雪渐渐有了破解这迷情空间的办法了。


 他自己接受过严格的控制精神与情绪的训练，再探知了灵鱼对抗迷情的历史以及它所获得的免疫办法后，吹雪隐隐发现了这层空间的规则与存灭之道。


 “嗯，看来你的选择是对的！”吹雪对灵鱼说。


 “这样吧，咱们以后就是一体的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我以后就叫你鱼儿，你看可好？”


 “不行，这名字太普通了，我不要！”灵鱼张着鱼嘴一啵一啵的说着。


 “嗯，也是，那就叫你……你看，我叫吹雪，你就叫雪儿吧，可以嘛？”吹雪明显心情大好，跟灵鱼商量着起名的事情。


 “好啊！好啊！就叫我雪儿吧！”灵鱼聪慧的很，看见主人如此迁就，心情开心了。


 就在这时，吹雪发现湖面上雾蒙蒙处依稀有一个孤岛，他三下两下游了过去，结果，他喜出望外，居然绮罗就躺在那孤岛的沙滩上呢！


 “太好了，绮罗！”


 吹雪爬上岸，将雪儿搁进自己的灵物空间，里面早已准备好了矿泉水和一些水草，让雪儿也休息休息吧，毕竟被人翻阅记忆也是比较耗费体力的。


 绮罗悠悠醒来，睁开双眼，看见吹雪就在身旁，眼睛里模模糊糊的清晰吹雪英俊刚毅的面庞，绮罗哭了。


 吹雪激动起来，一把抱起绮罗。劫后余生要比平静相处更令人心旌摇曳。


 只是吹雪没发现绮罗的双眼中隐隐闪现一抹幽红幽红的血光。那只是刹那间就消失了。


 绮罗趴在吹雪的肩上哭了一会，然后又睡着了。明显这里的湖水对迷情谷的情绪诱惑有缓解作用。


 但他们也不能就这样呆在这湖中啊！


 吹雪开始认真琢磨离开这空间的方法了。第一步应该学习雪儿的免疫天赋，第二步应该四处寻找这层空间与另一空间的联接口。第三步还是要撞大运，看看能不能一下子就破开空间壁垒，直接回到双塔登顶的原路。


 就在吹雪沉思的当口，绮罗幽幽的睁开了血红色的眼眸，然后，她的头发就开始变白，只一瞬的功夫，绮罗的映雪宝剑插向了吹雪的腰间。


 “噗！”映雪剑贯穿了吹雪的腰，从右侧后腰进去，左侧腹部露出剑尖。


 “绮罗？”吹雪猝不及防，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你确定要杀了我？”吹雪还问呢。


 “你不死，我就活不了！所以与其我们一起死在这里，还不如你死我活。”绮罗幽红的眼眸中闪现着无情与决绝。


 “不对，这不是你，绮罗，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吹雪说完后，就晕死了过去。


 绮罗眼中的红光消褪，绮罗愣愣的看着躺在面前的吹雪，流下泪水，横剑划向脖颈。这一剑直接划破了颈动脉，当场绮罗就气绝身亡。


 然后，吹雪就被挪移出了迷情空间，还原到他与绮罗失足跌落的双塔登顶处。


 过了好久，吹雪才幽幽醒转，发现自己竟然没死，不禁疑窦丛生。


 之后自然是吹雪独自登顶，取得了魔山游戏的桂冠。当他头戴宝冠在转播屏幕上光芒万丈时，他满脑子想得都是绮罗的身影。


 出了魔山，他就找寻绮罗，但现实中的绮罗也早已不见踪影。查询了魔山游戏的后台，调取所有的记录，甚至单独打开迷情空间的程序，也没有发现绮罗的身影。


 “绮罗的确是要杀我啊！但我怎么没有死呢？”


 “既然我没有死，那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呢？”


 “若是她没死，我怎么会被挪移出去的呢？”这些伤脑筋的话语吹雪反复想了无数遍，可每一次都无解。


 终于有一天，思虑过度的吹雪得了选择性失忆。这一世风流潇洒的夏洛奇黯然离开了所有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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