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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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眼的汉子甚是得意:“是那畜生撞到洒家拳头上了,你是不是也想撞撞”!
红衣汉子气的七窍生烟,知道遇到的这主儿不是等闲之辈安耐着:“三爷不给你费口舌,拿出一百贯滚出梅园镇”!
猴脸汉子抢言:“三郎,看这杀才拿不出一百贯,不如打他个半死,出出恶气”。
丹凤眼的汉子喝道:“能打洒家半死的主儿还在他娘的娘胎里呢”!
猴脸汉子朝身后打手道:“三爷平日白养你们了,还等什么,给我打”,从一个打手手中拽一根棍棒朝“丹凤眼”劈头就打,“丹凤眼”迅速闪身就势抓住棍棒,“猴脸”用力夺,棍棒握在“丹凤眼”手中纹丝不动飞起一脚把“猴脸”踢出好远。十几个打手各持棍棒冲“丹凤眼”而来。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个汉子大喝“住手”!见那人身高不足七尺,古铜色脸小眼睛,大肚翩翩,着土黄色衣衫。红衣汉子、“猴脸”汉子、众打手对其十分恭敬。
黄衣汉子满面春风对“丹凤眼”一抱拳:“壮士!恕在下管教不严,得罪了。陈信赔礼了!陈某最爱结交天下好汉,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丹凤眼”得理不让人:“方圆百十里堂堂的‘梅园三虎’原来不过是酒囊饭袋,平日的威风跑裤裆里去了”!
陈信闻之怒不可遏:“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我好言赔罪,你却恶语伤人,来来看看陈某是何等的酒囊饭袋”!
陈信与“丹凤眼”拳脚相向,斗了二十个回合,也算势均力敌,但陈信在“丹凤眼”神力下占不到上风。
方逊本来看“丹凤眼”惩治“猴脸”大快人心,但对颇有仁义的陈信咄咄逼人很是不平,冲上去截住“丹凤眼”厮杀,说到“陈信让开,我看看这厮多大能耐竟如此狂妄”。陈信退下,方逊与“丹凤眼”斗得难分难解,三十个回合不分输赢。“丹凤眼”力大拳沉,方逊捡不到丝毫便宜。酣斗之间,从人群中走出一位黑脸汉子,八尺高,黑衣环眼,儒生打扮,持一把纸折扇,冲“丹凤眼”道“继恩!继恩住手”。“丹凤眼”闻之跳出圈外收住拳脚,方逊也就此停住。黑脸汉子向方逊施礼:“壮士!我的朋友莽撞,见谅,见谅”!方逊见其彬彬有礼急忙还礼:“方某气盛,还望海涵!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黑脸汉子道:“在下姓封名瓒,字文侯,登州文举。这位我的朋友姓张名靐,字继恩,霸州武举”。未等方逊答话,“猴脸”汉子急忙向冯名瓒施礼:“失敬,失敬!原来是登州文举、霸州武举,在下姓王戬,字延祥,前朝的四世三公,祖籍越州,也是武举”指着陈信“这位是梅园镇的庄主姓陈名信,字从义,也是武举,平生仗义疏财,专爱结识天下好汉,‘梅园三虎’之首闻名江湖”指着红衣汉子“这是从义兄的胞弟,老三陈从豹”。陈信、陈从豹与封瓒、张靐相互施礼,方逊也将自己、马喑、燕云向封瓒、陈信介绍。
陈信喜笑颜开:“今天真是吉日,结识众多英雄。走到我的‘聚仙楼’痛饮三百碗”。燕云道:“我等萍水相逢,不敢讨扰”。方逊、马喑、封瓒、张靐都有推辞之意异口同声“不敢讨扰,不敢讨扰”!
陈信不悦:“燕兄见外了,什么萍水相逢。今日相聚那是我等前世的缘份,众兄台若是不赏光,那就是看不起陈某”挽着燕云招呼方逊等往“聚仙楼”方向走。王戬也招呼着“缘份!缘份!前世的缘份,陈庄主说的一点没错,我等都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今日相聚梅园镇不是缘分那是啥!陈庄主如此盛情,安有不去之理”。
陈信对陈从豹道:“三郎,把打死的青牛抬到‘聚仙楼’,叫厨子们小心烹饪,洒家要和众英雄喝它个三天三夜”。陈从豹应声和十几个打手搬运青牛。
“聚仙楼”是陈信开的最好的酒楼,坐落在兴隆街,比“草马街”繁华许多,不是清寒之流问津之所,距离“草马街”约一里路。陈信引着众人边说边走,发现燕云所穿的衣衫不合体问起缘由。燕云便把柳树林遭遇说了一遍。陈信道:“那柳树林唤作‘剪云冈’,是‘雌雄双鼠’的地盘,定是那对狗男女做的”。正说着,陈从虎带着七八个打手跑过来冲陈信道“大哥!大哥!为我报仇”指着方逊、马喑“就是这俩鸟人打伤我等”。
陈信喝道:“打得好!定是你们惹是生非。这些天我专心练功准备进京赶考,疏于对你等管束,越发横行无忌”!
陈从虎冤枉道:“大哥!不是。是他们不交‘过桥’钱才生起的事儿”。
陈信怒喝:“‘草马街’的行人都是贫寒之士,你胆敢收‘过桥’钱”!举手就打。被燕云拦住。陈信对陈从虎道:“这都是我的朋友,再敢无理定打不饶”。
陈从虎:“大哥,既然是你的朋友咋不早说”。
“早说!你还会长记性吗”!
陈从虎陪着笑“嘿嘿!帮大哥教训教训小弟,小弟甘心挨打”。
陈信:“别傻笑了,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到‘剪云冈’走一趟,叫‘雌雄双鼠’刘金玉、谢配忠昨天傍晚骗取我朋友的衣物钱财送过来,如少一件休来见我”。陈从虎应声而去。
“聚仙楼”
一大桌菜肴,以牛肉为主,爆牛肉、酱牛肉、水煮牛肉、陈皮牛肉、牛肉羹、牛骨汤、牛舌汤-----杯盘罗列,桌边摆着五六缸酒。陈信、王戬、陈从豹、方逊、马喑、燕云、封瓒、张靐围着桌子坐,彘肩斗酒,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杯酒言欢。
席间,燕云昨晚被吊一夜,受了几个时辰寒风侵袭身患风寒,一连打了几个喷嚏。陈信起身致歉:“燕兄!燕兄!是陈某不周,高兴一时忘了燕兄身患风寒”随即吩咐下人“来来!纸笔伺候”。下人急忙取来文房四宝,陈信操起笔写药方递于下人吩咐道“快!照此方拿药煮好后速速端来”。
马喑瞪大眼睛瞅着陈信:“陈——陈兄,这——这——这你行——”?
陈信自信笑道:“哈哈!马兄尽可放心,陈某祖上是几代行医,只因陈某自幼爱刺抢使棒,医术不甚精通,但小疾还是治得好的”。
王戬奉承道:“陈庄主,那真是全才,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医术高明!马——马——那个兄(学着马喑),你这井底的蛤蟆知道个啥!就别瞎操心了,省点劲吃你的酒吧”!马喑也听话喝酒吃肉。
不一会儿下人把煎煮好的药端到燕云面前。王戬道:“燕云!赶快喝吧。身染重病,要不是陈庄主!别说你进京赶考,恐怕就此一命呜呼了!知道不,要知恩图报,知恩图报”!燕云连声应诺:“那是,那是”!
张靐为燕云打抱不平瞪着王戬:“延祥!(王戬的字延祥)你这张嘴损不损,来也损损洒家”。
王戬吓得浑身激灵陪着笑:“张兄,张兄息怒,息怒!我们都是朋友兄弟,刚才只是小弟一句戏言,戏言,莫怪,莫怪”!转开话题,对陈信道:“从义兄,如此豪富,莫说梅园镇,就是鸡鸣县也找不到几家”。
陈信闻之不无伤感:“惭愧!惭愧!祖上留下来多大的家业,到现在三成不到其一”。
方逊道:“不过是从义兄仗义疏财挥金如土所致”。
陈信摇摇头:“兄台有所不知,这梅园镇方圆五六十里都是祖业,客店、酒楼、睹坊、兑坊、青楼、生药铺等生意几百处,每日都有往来京城的客商就此歇息,每月有两三千两银子收入”。
王戬甚是羡慕:“啊呀呀!就是一家亲王的俸禄也赶不上呀”!
陈信叹息:“唉!好景不长,前年来了个新知县向春秋鲸吞蚕食巧取豪夺,祖业就落得这般光景”。
陈从豹插言:“我们兄弟气不过,就收取过路富人的‘过桥’钱借以弥补点损失”。
王戬:“常言道民不与官斗,早些送于向知县银两,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呀”!
陈从豹咬牙切齿:“当然送了,可,可,那狗官胃口比天还大,是个填不完的无底洞,送再多的银两也无济于事。那天把三爷逼急了,把向春秋碎尸万段”!
王戬:“三郎,千万不可意气用事!要想摆脱不被欺辱只有入仕做大官,你想如果从信兄是知州、朝廷要员,那小小的八品知县就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如此妄为”。
张靐气的站起来端起一碗酒“咕咚”喝完摔在地上:“天下赃官一日不出,我等英雄就无出头之日!洒家进京赶考就是想争个功名不再受狗官的鸟气”!
王戬:“听封瓒所言,张兄出自行伍,凭张兄的一身本事杀场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张靐怒火满腔:“狗屁!狗屁!洒家在边关一口青龙偃月三亭刀往前一推就倒下一片胡虏,一日倒在俺刀下的就八百胡虏------”。
燕云不解:“张兄如此勇武,至少也是指挥、都头”。
张靐肺快气炸了:“呀呀呸!洒家三年行伍杀敌无数,连他娘的伍长(管理五人的小军官)都没混到”。
众人闻之无不吃惊。
张靐抱起酒缸“咕咚!咕咚!”喝了一阵放下酒缸“立的功再多都是他娘的上司的,洒家从军时的上司伍长现在已经是号令两千多军卒的军主(军都指挥使)了,谁他娘的是洒家的上司谁他娘的升迁!洒家不服,不服!借些银两到京城考个功名,再不受霸州那帮鸟官的窝囊气”!
燕云深表同情“以张兄超群绝伦的武艺,此次进京取功名如探囊取物”。
王戬奉承道:“当然,当然!还用你说!张兄有万夫不当之勇,就是楚霸王在世也不过如此,今年的武状元非张兄莫属”。
马喑自知口笨也不多言只顾吃酒吃肉。
众人正酒酣耳热,陈从虎挎着包袱进来向众人施礼,包袱、青龙剑交与燕云“燕兄清点清点,看有无遗缺,若少一件,我二上‘剪云冈’定把‘雌雄双鼠’刘金玉、谢配忠打出屎尿来”。早有店小二端来座椅、碗筷,陈从虎狼吞虎咽连吃带喝。
燕云打开包袱细细清点无一件丢失,心想:这“梅园三虎”是什么人,黑道上如此惧怕他们,非恶类也非善类,不管怎样盘缠衣物失而复得,真是一大喜事,京都赶考不再有衣食之忧。随即起身向陈信、陈从虎躬身施礼“多谢陈兄!若不得陈兄相助,京城赶考何等拮据”。
陈信道:“燕兄何须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我们是朋友,再谈‘谢’字,陈某不高兴了”。
燕云见陈信这样仗义也不再客套“好!是小弟不是。从下午喝到夜里,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小弟先行一步”说着起身。
陈信一把拉住燕云“燕兄!我等兄弟相聚不喝三天三夜如何罢休。再则考试的日子还早,早到京都也还不是等,那里的吃住费用都不便宜。在陈某这住上三日又如何,各位兄弟的吃住费用由陈某担负”。
燕云道:“无功受禄寝食不安”。
陈信脸一沉:“燕兄又来了”!
张靐急了:“燕兄!多不爽快,陈兄如此好意,你却不领”。
王戬帮腔:“就是嘛!燕兄不像个丈夫倒像个妇人。丘龙,丘龙,不像丘龙倒像球虫”。
方逊劝道:“既然陈兄如此诚意,盛情难却了”!
燕云不好再回辞:“好!小弟身患风寒不胜酒力,先回客栈休息”。
陈信道:“哦!喝酒误事,我都忘了。那‘草马客栈’何等简陋如何安置贵客,我就吩咐伙计将诸位兄台的行李都搬到兴隆街的‘聚仙客栈’”。
陈信如此好客燕云不好回绝“好!我和陈兄的伙计一道回‘草马客栈’把方兄、马兄、小弟我的行李一并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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