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经

 倪广欣一本正经地说：“我在救赎他。”


 “正义正当的理由，佩服你。”刘家金嘲讽味不减。


 斗嘴的乐趣一如既往，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吵到不行。不知不觉，饭点时间到了。


 在香香书店里。老郭眯着小酒，享受一碟花生，几只卤爪的快乐。完全忘了医生的嘱托，连住院期间的“爱惜身体绝不喝酒”的誓言也不在意了。


 今天是五月四日，刘家金和倪广欣去参加万人演出去了，自己不能任性跟去。店里老郭一喝酒，下午就没有现金流了。谢秦点了外卖，边吃边抱怨：“真难吃。”


 老郭听到了，酒醒了一会儿，清晰地提醒一句：“我听说隔壁小学老师都放着学校食堂不吃，点外卖。你要不要做点生意？”


 “啥意思？”醉汉冒出的话可信吗？


 “订餐专卖呀，挣钱呀！”


 果然，做了两年生意，文人都能发现挣钱的金点子。按照老郭的说法，只要先得到小学里面天天订餐的具体的老师名单，定向精确的生意不就可以谈谈了。再说，刘家金做饭多添些食材而已，又不麻烦自己。一份一餐挣个20元，这比送外卖挣得多，还解决了外卖人员工作量大，减少闯红灯做出重大贡献。


 文人挣钱得要个正义之词，避免斯文扫地内疚心理，把抢生意说成这样，谢秦干劲十足。当下就去办名单去了。


 小学老师女生多，年轻、优秀且社交圈窄，忙完学校里一班几十个的小鬼头，也只有在家再学习的生活习惯。为自己点外卖，是心疼自己并不是真的外卖好吃。


 谢秦脸好看且坦白来挣钱。女老师们没多想组了几十人的团，纷纷下了单。谢秦的手腕电话本里记录了她们的名字，添了二、三十位。


 倪广欣跟着刘家金去参加五四万人正规表演。台上一束束花纷纷往上送，送到刘家金手里，很受欢迎。倪广欣因为手机里看到谢秦不断添加的嬛嬛、丽丽、婷婷的名字，脸色开始凝重。虽然在生活中会碰到个把个女性常用名字的大老爷们，错的是起名字怪癖的家长，毕竟是少数个案。但是嬛嬛、丽丽、婷婷等等陆续添加的十分断定为女性的名字，心情越发轻松不起来。这里有多少麻烦，工作量巨大。


 曾副处长就坐在旁边，很感谢刘家金救场，看现场没有发现这位不是专业的，心安了。但是，与小刘一同来的女友，脸色越拉越长。心里就嘀咕了，台上的鲜花都是主办方为了搞气氛自己人定的。这姑娘不会为这事情吃上醋了吧！小刘还是不错的年轻小伙子，别为了单位救场子，弄得人家恋爱不和睦吧。就有意和倪广欣搭搭话，内容都是小刘在单位，领导对他正向风评，未来可期善意的画大饼。也指出放眼长期看小刘的成长，而这种成长给点时间不能着急，云云。


 曾副处长四十来岁，说话维度与年轻人不同，也许职业习惯很多话含而不露。语境用词小刘能听懂，倪广欣听不明白。


 倪广欣虽然喜欢和青年们交流时候争锋相对攻击思维漏洞言辞犀利，但是与领导谈话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接话。哄得曾副处长都以为自己挽救了一段爱情，高兴得很。临走时，特意拉着刘家金说：“这样支持在一线工作人员的好姑娘不多，你们的喜酒记得叫我。”暗示交份子钱的诚意。


 离开这儿向书店去的路上，刘家金开口问了前前后后的缘由，明白了倪广欣的不满。分析道：“你应该更放心。除非参加一个连的相亲活动，哪有可能一会儿子就加这么多女二号？”开后宫的剧本不可能发生在身上只有零花钱的谢秦身上。


 一语点醒梦中人。“此话有理。”……

 


 一语点醒梦中人。“此话有理。”


 那么为什么突然加这么多姑娘？见到谢秦明白了由头，刘家金恨不能打断谢秦的腿。


 “免费劳工。”倪广欣笑不能语。四、五十号人的订单，是加两个萝卜一斤肉的工作量么？


 具自己所知，刘家金的二弟曾经来过这座城市里包了个小工程，从老家带来一帮能海吃的木工师傅，刘家金那时候给他们附带烧了饭，只要备好食材，煮饭用预约，是供给得上的。木工师傅不挑菜的精致程度，只要肉饭份量足，都能开心一整天。这就不用费多少事，晚上预制点，也不会有多少人吃出不满足的味道。


 订单的工作量的问题不是主要矛盾。


 细看年轻教师订单，看看她们拟的菜单，色香味俱全，透露一个精致基本要求，这就是要脱离预制菜的范畴。那么早起买新鲜食材，是绝对必要的保证。


 刘家金是晚睡晚起型，冲突必须平衡。


 “为什么呀？”


 谢秦老老实实回答，怕未来媳妇跟他没饭吃，趁年轻多挣点钱。


 倪广欣不再笑了，她看到他也想成长了。“刘家金，你支持吗？”


 “支持。”刘家金咬牙支持。他了解的谢秦生活中基本是白痴状态，花钱买个东西只讲究艺术性看不到实用性。收入是底层平均工资，花费习惯如富二代不关心性价比。从学校是毕业了，但社会融入性并不好，生存堪忧。“有个条件，既然都是小学老师，那就多交流，乘机会把小学数学问题学学好。”


 小学数学问题是问题么？鸡为什么一定要跟兔子关一个笼子，有利于哪个成长么？水龙头进水入池子，为什么一定要同时排水，不浪费水吗？小学老师们当谢秦开玩笑，夸他提得问题一针见血。


 所以，数学依旧没学好。当然也是有收获的，一天千元的收入，是最大安慰。谢秦觉得未来生活有保障了。


 苦了一个人，刘家金。为了给四、五十号人做午餐，查阅食谱，雕刻摆盘，五点抢菜。动不动就做肉丸、鱼丸，解恨。什么肱二头肌爆长，麒麟臂这辈子也有可能实现了。


 也有意外之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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