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落寞
花云夕失笑，目光复杂的望着重九，黝黑的眸子中清楚的映出了重九单纯的模样。
“你果然还是太小了…不过，说的倒也不无道理，不知明年是否还可以看尽长安繁花似锦，杨柳春风明媚的风景了。”
重九抬头，花云夕笑容中的落寞全部落入重九眼中，重九心里泛起微微的疼，不希望看见他脸上的落寞。
重九伸出短小的手指，轻轻抚平花云夕眉间的轻愁。
花云夕握住她肉肉的小手指，轻柔的笑着，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重九稚嫩的嗓音带着坚定回荡在耳边。
“姐姐一定会年年岁岁看见这长安的风景的，不仅是姐姐，还有我，九儿也会陪着姐姐看的。”
花云夕望着她认真的神情，童真的话语萦绕在耳边，蓦地花云夕觉得鼻子有些微微发酸，雾气氤氲在好看的眸子中，湿润一片。
花云夕真的被感动到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一抹甜腻的狐香飘到鼻尖，花云夕握住重九的手僵了一下，耳畔一个语气凌厉的娇柔嗓音响起。
“花云夕，你这就动摇了？！”
花云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几分苍白的笑容僵硬的放开重九的手指。
他…的确是动摇了。
“重九，我问你，很严肃的问你，我对你来说…重不重要？”
“重要啊。”
“那我跟你师傅比哪一个对你更重要？”
花云夕固执的继续问，重九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过，只知道师傅在她心里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的，但究竟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都很重要啊。”
“丫头，要不我带你走吧，就我们两个人。”
花云夕极为认真的开口，握住了重九小小的手。重九望着他半晌，缓缓摇摇头抽出了自己的手。
“姐姐，我不能跟你走，我还有师傅，我要跟师傅一起。”
花云夕失神的望着她，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
重九担忧的望着他，颇为歉疚的开口道。
“对不起…”
花云夕凭栏支头，带着玩世不恭的表情半眯着眸子，轻松的带着笑腔开口道。
“跟你开玩笑呢。”
“真的？”
花云夕望着她偏着头认真询问的样子，似有什么在嘴里大片大片蔓延来，他不敢看她干净的眼眸，垂下眸躲开漫不经心的回答。
“当然啦，带着你这样小丫头，那不是要麻烦死了。”
重九见他这般不正经的模样，认真的点点头，看样子没事。
“这个拿好，有了这个，以后若是想找我就能找到了，无论我在哪。”
花云夕摘下发带上的绯羽，极为郑重的放进重九的手心。
重九一脸迷惘，但还是乖乖的收好，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有些感伤，好似即将就要离别一般，心里塞塞的。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你师傅该找你了。”
花云夕拍了拍重九的头，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去。
回去的路上，花云夕牵着重九的手，很紧很紧…
推开门，墨子袖正卓然立在二楼，衣袂飘飘。
“师傅，我回来了！”
花云夕看着重九欢快的跑上楼到墨子袖身边，对上墨子袖平淡无波的眸光，花云夕淡淡的付之一笑，回到自己的房间。
“师傅，你有没有觉得姐姐刚才好怪？”
望着花云夕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重九扯了扯墨子袖的衣袖疑惑的问。
墨子袖淡淡的收回目光，没有说什么，领着重九回房间。
“玩的开心吗？”
墨子袖微微垂眸望着小脸红扑扑的重九，淡淡的开口问道。
“恩，我玩的很开心。”
“恩。”墨子袖点点头，随手执起一卷书安静的翻阅。
重九托着腮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开始有些有神了，过了好半晌墨子袖微微抬眸，重九脸蓦地一红，慌乱的逃出房间。
“师傅，我忽然想起来有东西没拿，我出去啦。”
墨子袖淡漠的目光被门板挡上，重九脸红的靠在门上，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心乱跳个不停。
重九觉得这样的感觉很陌生，忽然想问问花云夕知不知道，便向他的房间走去。
花云夕刚关上门，背后便吹过一阵阴冷，纱幔纷纷交错落下，烛火燃了起来，摇摇曳曳的光影落在地上。
花云夕转过身顺从的跪下，精致的脸上满是严谨。
“姑姑。”
纱影重叠的软榻上传来一声娇媚的冷哼声，一双白玉般的手撩来纱幔，一个眉烟视杏的妙曼女子斜斜的倚在扶手上，黛眉轻蹙不悦的看着花云夕。
“你还知道叫我姑姑？”
花云夕敛眉沉默，没有说话。
花盈盈见他这般，脸上神色更是冰冷了。她赤着足走在他身边，不甚温柔的勾起花云夕的下巴，微眯细长的眸子闪着诡异的光芒。
花盈盈凑近花云夕，如兰般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
“花云夕，你怎么就动摇了呢，难道你忘记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了吗？现在就差一步了，你居然想放弃了！”
花云夕冷冷的抿着唇，袖底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青筋一根根鼓起，沉默良久才硬冷的吐出一句话。
“…不敢。”
“那就好。”
花盈盈听到他的回答满意的甩开手，扬起残忍的笑容重重的给了花云夕一巴掌。
花云夕没有抵抗，头被打的偏到一旁，精致的容颜上留下一个刺眼的巴掌印，嘴角也被打破皮了，渗出血丝。
花盈盈淡淡的瞅了他一眼，背过身坐下，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这算是个小小的惩戒吧。”
“是。”
“那几个大人，我已经处理了，现在就可以帮你解开你手上的锁灵镯。”
花云夕目光掠过手腕处的玉镯子，目光黯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你不是一直都想解开吗？莫非你现在后悔了？”
花盈盈望着花云夕失神的样子，神色闪过不耐烦，语调也嘲笑般的微微上扬。
“不，多谢姑姑。”
“不是最好。”
花盈盈冷笑一声，指尖莹着光芒，玉镯子应声而断。
这么多年她已经等了太久了，一秒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花云夕抬眸望着花盈盈那张变幻莫测的娇媚容颜，眼里的神采几乎疯狂了，花云夕犹豫了几番还是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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