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韩王告终

 &nb张无惮反复验证过韩林儿确实是个可造之材后，便让他跟随徐达等人历练。谁都知道韩林儿来历非凡，只当他是下基层镀金的，徐达等人待他很是客气，一点都没有亲热劲儿。


 &nb韩林儿也不在意，他就随着徐达学兵法，余下之事一概不管，每天抱着兵书苦读。若当天有小型战役，诸将领开会时他也会旁听。


 &nb如此过了四个月，张无惮正皱眉看前线快报，分心提笔给谢逊写信，一抬眼见封弓影匆匆走了进来，双手捧上一面火焰红的令牌。


 &nb这是他头一遭接到教主令，张无惮连忙接了过来，一阅一下便道：“两个时辰准备，除了守城的卫兵，点齐所有兄弟，赶往韩城支援。”


 &nb谢逊手令中只写派他前去，明教和红巾教毕竟算是两个独立机构，谢逊不会干预红巾教教众行踪。


 &nb封弓影应了一声，自下去传令了。不多时韩林儿又来求见，叩首道：“属下谢过教主救援我父，但一旦大军开拨，城内空虚，若有小人来犯，又该如何？”九龙湖内有粮仓，决不能有任何差池。


 &nb瞧封弓影就根本没想到这一节，张无惮道：“你放心就是，我自有安排。”


 &nb韩林儿会意，退下不提了。过了没一会儿朱元璋又请见，张无惮干脆也不写信了，扔了笔笑道：“你们这是一个个商量好的？”


 &nb朱元璋相貌丑陋，但气质不凡，笑道：“天德、鼎臣同韩公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只好由属下出面了。”


 &nb天德乃徐达的字，鼎臣指的是汤和，这帮将领出身草莽，名字都是发迹后重起的，他们的字是一块请张无惮赠的。汤和得了“鼎臣”二字后，极为欣喜，日后若他们真能成事，也不失为君臣相得一段佳话。


 &nb这伙人都不赞成他倾全教之力支援韩山童，帮着别人家找孩子行，却没舍了自己孩子不管的理。只是碍于韩山童乃韩林儿之父，这救命之事，不好出面阻拦，便由朱元璋来当这个恶人了。


 &nb张无惮道：“你们错怪韩公子了，他方才求见，不是谢我全力救他父亲，也是来提醒我小心别让人背后捅刀子的。”


 &nb朱元璋松了口气：“这事儿正该让他出面才是。”但想张无惮分明知道此举的弊端，还执意如此，念头一转就明白了，笑道，“教主神机妙算，属下等实属庸人自扰了。”


 &nb张无惮温和道：“这话如何说，朱将军甘冒着同韩公子交恶的风险来找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我一个人想不到的，诸位将军帮着查缺补漏，红巾军才能日益壮大，真要成了我的一言堂，不是好兆头。”


 &nb朱元璋心头一跳，连忙应是，又说了几句，方才告退了。


 &nb傍晚时分大军开拨，急行军至韩山童残部被围困的白鹿庄。张无惮策马走在军前，一眼瞧见白鹿庄围墙上悬挂着不下百余头颅，细瞧其眉眼都不似汉人。


 &nb他运足内力喊道：“红巾教张无惮率一万三千教众来此，韩将军何在？”


 &nb话音还未落下，一个身影现身，这青衣人高声笑道：“好家伙，来了这么多人！快快入庄，咱们的人正同鞑子狗兵胶着。”


 &nb这人正是韦一笑，想此地驻扎的红巾军怕都让张无惮一口气拉出来了，心下大喜，暗暗赞一声麟王真是够义气。


 &nb张无惮自马上跃起，插烛般斜□□白鹿庄，同韦一笑并肩向庄内而去，路上遇到三三两两的元兵，顺手就给料理了。


 &nb韦一笑将五行旗都给拉了来，只是庄园内施展不开，只有厚土旗和烈火旗一部分教众在，借着地势将元兵打得仓皇逃窜。


 &nb张无惮笑道：“为了韩王一家，这么多兄弟鼎力相助，可见我明教上下团结一心，驱逐鞑虏指日可待。”


 &nb韦一笑则道：“非只明教一家，还当谢过红巾教仗义相助。”


 &nb张无惮正色道：“红巾教虽非明教管辖，但我乃明教四**王之一，何况天下反元男儿为一家，不分彼此，韩将军有难，天下皆为应援。”


 &nb韦一笑对他给出的答案十分满意，面上露出三分笑意来，两人且说且行，一路打到交战中心，韩山童并几名心腹手下被厚土旗教众团团围在中间保护住，但每人身上皆负了伤。


 &nb韦一笑叹道：“我等终究晚来了一步。”他已经瞧出来韩山童只是强弩之末，命不久矣了。


 &nb张无惮则回身望去，果真见到韩林儿飞奔而来，拔刀刺伤几名元兵，破开包围圈，扑到韩山童身侧。


 &nb他未再多看，礼貌性地撇开了眼，半天后才道：“韩将军遭遇围剿，若能早些求援，我等何至于来迟一步。”


 &nb想韩山童何等枭雄，这短短半年间，仿元制拉起了小宋政权，为座下官员分封品阶，声势浩大、轰轰烈烈，到头来终归不过一抔黄土。张无惮一时警醒，成王败寇，若他日后失败，便是第二个韩山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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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张无惮和韦一笑留在白鹿庄为韩山童收拾后事，收拢韩王旧部，但元军大营却发生了争执。


 &nb七王爷安图帖木尔将一份线报摔在王保保眼前，冷笑道：“你说只消让韩山童围而不死、苟延残喘，张无惮定会全军尽出，支援韩王，届时后方空虚，正可火烧粮仓，断其后路？”


 &nb王保保低头盯着线报上的字样，平静道：“属下预言得并未错误。张无惮这等沽名钓誉之徒，定要借此让明教中人知晓他的义气，借此收拢民心，全军尽出，可曾预言有误？”


 &nb七王爷却道：“他是全军尽出也好，一个人未出也好，关键是要放火烧掉九龙湖跟基地，可我们派出的三拨好手都音信全无，可见对方早有防备，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nb“天底下哪里有百分之百能打包票一定奏效的计谋呢？”王保保答道，“属下为王爷出谋划策时，就曾说过，不敢保证此计定能奏效。”


 &nb“本王不要听你砌词狡辩，我给你分派了任务，你没能达成，就当接受惩罚！”七王爷断言道。


 &nb站在王保保身后的家丁一时不忿，张口欲言，瞧着主子神色，生生压下了，待七王爷愤愤摔袖离开后，方道：“红巾大侠若是能被这么一出拙劣的调虎离山之计给蒙骗到，何至于有能耐打得元军节节败退？王爷他自己都无可奈何，何况是世子您呢？”


 &nb王保保平静道：“他不是小看了张无惮，他是小看了我，为了我大元，扩妥帖睦尔个人一时半刻的得失荣辱算得了什么呢？莫说他手中无凭无据，空口白话就要诬赖我通敌，就是真拿出证据来，我也不怕不惧。公道自在人心，就算宣扬出去，朝中有识之士皆会站在我这一方的。”


 &nb话是这么说，可现如今，朝廷中还有几个有识之士呢？家丁一时辛酸不胜，不敢再言语，免得徒增他的烦恼，只默默侍立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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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张无惮得到了有几拨可疑人马出现在九龙湖粮仓附近，都被他早就安插好的暗钉给拦截下了，只可惜这群人各个心怀死志，被抓的同一时间就自杀身亡，未曾得到有用信息。


 &nb但不用想这群人是被谁派出来的，张无惮并不在意，收回心绪同圆桌对面的韩山童重重碰杯，笑道：“恭喜韩王渡此难关！”


 &nb韩山童忙道：“这话实在不敢当，若非教主厚爱，派五行旗来援，若非张兄弟仁义，率领大军压境，韩山童怕早就是孤魂野鬼一只了。”


 &nb他虽然保存得性命，可苦心经营近一年的小宋朝宣告破灭，自此役后，世上再无韩王了。韩山童自称宋徽宗八世孙，连建立的伪朝廷也选了“宋”的国号。


 &nb张无惮道：“韩公子在九龙湖为韩将军觅了一处清静之地，不敢说无人能扰，总归是清净许多，若是韩将军不弃，不若全了公子这一番心意。”


 &nb韩山童道：“这有何不可？谢过红巾大侠美意了。”他已经兵败了，手中旧部与其随着他一道颠沛流离，还不如转而投入张无惮麾下。对方于自己有恩还是一说，有了这么一笔依仗，韩林儿在红巾军中的地位也能更加稳固。


 &nb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张无惮甚是满意，韩王政权宣告破灭，韩林儿的身份再无特殊之处，日后就是他手下得力将领，可以重用了。


 &nb与此同时，先有了徐达、邓愈等，其后又多了一个韩林儿，对于王保保，张无惮的渴望也就淡了许多，他开始考虑着将对方舍弃，换取更大的利益了。


 &nb根据七王爷身边的眼线来报，趁他后方空虚偷袭粮草大营的主意就是王保保出的，他被七王爷一步不离约束在身侧，看重是有，但更多得却是监视。


 &nb铺垫了这么久，总算到了全盘揭开的时机，张无惮摇晃着酒盅虚眼瞧着韦一笑和辛然、颜垣等把酒言欢，深深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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