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年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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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京鸣市。
天气渐渐转暖，但丝丝凉意依然弥漫在清风中。
带着凉意的清风洗涤着这个傍晚。
安祥和谐的城市中，举人巷是这座城市历史的见证。
巷子两旁是斑驳不堪的青砖墙，墙根往上一米，青苔正在慢慢蚕食着去年的腐烂。
举人巷，名字听上去带着点书香气质，现如今巷子已完全褪去了往日辉煌的痕迹。
相传，在这条狭窄的巷子某个地方，住着一个隐世高人。
而曲尘跟着楚乐快速穿梭在这条巷子里，目的就是为了拜访这位高人。
关于这件事，曲尘表现的并不是太积极，之所以来，完全是为了配合楚乐，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
所以，他淡漠的脸上尽量表现出一副很期待的表情。
“尘子，你发现没？”
走在前面的楚乐，猛然扭头看向曲尘，他捏着鼻子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发现了，这里很骚。”曲尘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巴掌宽的蓝天白云，深吸一口气。
憋着这口他认为新鲜的空气，向站在前面十米外的楚乐靠了过去。
楚乐也学着他的样子，抬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隐藏在城市中的大师，一定很了不起！”
他来到楚乐身旁，皱眉瞥了眼墙角，也够扯淡的，巷子墙角的小水沟里，看似流淌着一股清流，却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尿骚味。
即便这股味道很上头，依然没有影响楚乐继续自言自语。
“但愿今天这个大师能治疗好你的病症。”
关于这个话题，曲尘无奈地叹息一声，“不指望了。”
许多时候，他认为人的一生，可能是精神分裂时的一个浮想。
梦境，也许是浮想下最鲜明的产物。
正常人应该都会做梦。
可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十年重复做着一个梦，还能算是正常人吗？
他就在承受十年一梦的困扰。
这个梦境从他十岁开始，一直到现在二十岁，期间从未间断过。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影响到正常生活，只是少了些年少轻狂该做的梦。
因为这种无关痛痒的症状，没少拜访过所谓的世外高人。
而这些手段层次不穷的高人，没一个能让他摆脱梦魇的折磨。
回想这十年来，貌似这些世外的高人都是楚乐帮着张罗的。
没办法，谁叫人家条件好呢，一个十足的富二代。
作为*丝的他，开始还象征性扭捏客气一下，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你太悲观了。”楚乐转头认真地看向他，“我都没放弃，你在这跟我摆烂呢？”
“没有，这不叫摆烂，而是绝望。”
曲尘摇头轻叹，他也不想绝望啊！
可这些所谓的世外高人，没一个靠谱的，纯属骗钱还骗希望。
在他的记忆中，以往的大师要么居住在深山老林玩儒雅风趣。
要么就是住在破败的寺庙里玩与世无争，而今天这个大师却玩起了大隐隐于市的套路。
“到了。”
楚乐停下脚步，指着前面转角处的墙角，“应该就是哪里了。”……
楚乐停下脚步，指着前面转角处的墙角，“应该就是哪里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曲尘看到那处宽敞的转角处，倚墙搭建的破败窝棚，破败程度倒是跟历经岁月洗礼的墙体天成自然。
这是高人该待的地方吗？实在不敢恭维，不用猜，也知道这窝棚是属于违建。
他看向楚乐苦笑一声。
楚乐则尴尬地挠了挠头，歪着脑袋低声说道：“高人么，肯定与众不同，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越说声音越小，事情到了这一刻，他也觉得这个高人有点不靠谱。
倒是曲尘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漫不经心说道：“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
说完他躬着身体率先钻进窝棚。
与外面相比，里面的光线略显昏暗，伴随着一股焚香的味道让他精神一震。
可能是因为在深巷内的尿骚味闻多了，现在闻到什么味都带着一股尿骚味。
他拨开挂满屋子的咒语条幅，伸头看去。
入眼是一个身穿金色道袍的背影，盘膝入定在那。
在背影正面摆放着一张八仙供桌，桌上摇曳的烛火护在香炉两侧。
蜡烛的火苗窜的很高，让人不免有些担心会烧到那些咒语条幅。
透过烛光看向供桌后面的墙上，那里挂着一副说不上来是谁的画像。
画像在摇曳的烛光衬托下尽显狰狞诡异。
与供桌下方席地而坐的高人截然不同，从背影看，这人确实有点世外高人的味道。
至少卖相这块拿捏的很准。
“请问您是黄大师吗？我们.............。”
楚乐一米九的健硕身体，半蹲着低声询问，却被所谓的黄大师抬手打断。
“吾已知晓你们的来意，坐吧！”
坐那？楚乐面露尴尬，侧头看向曲尘。
俩人用眼神简短交流几秒后，从旁边拿来蒲团，学着黄大师的样子席地而坐。
待他俩坐定后，黄大师猛然转身，吓得俩人同时往后略微仰了下。
奇人异事不过如此，黄大师扭曲的五官相处的特别融洽，几乎是粘在了一起。
尤其那厚厚的上嘴唇差点把鼻孔给堵死了，倒八字的双眼根本分不清是睁开还是眯眼。
但根据他脑袋的角度判断，正在看向楚乐。
“有问题。”
黄大师摇头晃脑咂着嘴，“有大问题。”
楚乐眼角直抖，连连苦笑摆手，随即指向曲尘，“大师，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他有问题。”
“哦？”
黄大师又转头面向曲尘，“不对，你俩都有问题。”
不知所云，曲尘没有搭话，直接站起身，拍了下愣在边上的楚乐，随即径直向外走去。
这种江湖骗子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相比之前拜访过的那些世外高人，这个显得更加的不靠谱。
楚乐面露尴尬，不死心地看了眼黄大师，随即摇了摇头也跟着起身往外走。
当俩人走到门口时，便听到黄大师在那喃喃自语，“走吧！都走吧！也好免除本座被卷入因果中。”
曲尘闻言驻足，好奇地转头看向黄大师。……
曲尘闻言驻足，好奇地转头看向黄大师。
“因果？什么因果？”
“有因必有果，谁又说的清楚。”
黄大师含糊其辞，随即手指向楚乐，“倒是他，因果加身难以取舍。”
曲尘听得一头雾水看向楚乐，“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楚乐仿若未闻，在那死死地盯着黄大师，看了好一会，他脸色凝重折返回去。
曲尘一脸懵逼，疑惑楚乐的反常。
待俩人再次坐定后，黄大师嘴角泛起一抹不可察觉的得意，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白色徽章。
虔诚地双手捧着拳头大小的徽章，放到三人的中间蒲团上。
“你们看看，这上面有什么？”
曲尘警惕地瞥了眼紧皱眉头的楚乐，见这哥么伸头看向徽章。
“看仔细了，来，往这看。”
黄大师用手指点在徽章上面，“上面有你们寻找的答案，”
顺着指引，曲尘看到了徽章上雕刻的四象神兽图案。
细看下，四神兽仿佛活过来一般，它们相互交融在一起，时而乱斗，时而呆立。
当它们呆立的时候，曲尘能确定它们是在盯着自己。
四神兽摇头晃脑仿佛在交流些什么。
模糊不清根本听不清楚，可越是听不清楚越想听个明白。
“不妨闭上眼睛，也许就能听到了。”
耳畔传来黄大师的提醒声。
随即，曲尘无法抗拒地将眼睛闭了起来。
当闭眼的时候，确实听到了。
不。
准确的说，这声音不像是听到的，而是无端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
“嗷呜”一声神兽的嘶吼。
他的大脑便传来一阵撕心刺痛，随即虚脱感袭来，毫无征兆地昏了过去。
...............
唉，又来了！
十年一梦，从来就不会缺席。
梦中，曲尘被禁锢在烟雾缭绕的幽静小道上。
笔直的小道仿佛没有起点，更加看不到尽头。
他看向右手边遥远天际的一抹光芒。
微弱的光芒与烟雾混在一起，将小道烘托的阴森诡异。
连空气中都夹杂着恐怖。
但他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这个就是伴随他十年的梦境。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呜！”
重复着过往的景象，在天际那一抹白的光芒中，忽然出现一道背影。
当看到背影出现后，他也重复着这十年来的呼喊。
“大哥？”
“爷？”
“祖宗？”
“能不能回头看我一眼，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背影仿若未闻，不但没有回头的意思，反而渐行渐远。
“你是我父亲吗？”
曲尘之所以会这么嘀咕，是因为曾有心理医生告诉过他，十年一梦的症状可能是因为童年阴影所造成的。
从小没有父亲的生活，确实在他心里埋下或多或少的阴影。……
从小没有父亲的生活，确实在他心里埋下或多或少的阴影。
潜意识里他也这么认为的。
所以，每次进入梦境，他都会怀疑那道背影是不是父亲。
如果那是父亲的话，他很想问问为何当初要抛下他和母亲。
可那是父亲吗？
他不止一次想追向那道背影，可每次进入这个梦境，他的身体根本无法移动。
像被定身一样，只能站在原地直到背影消失。
唉！
他长叹一声，又转头看向左手边的方向。
背影都走了，声音也该...........。
“咯吱！”
果然还是这样，每次在那道背影消失之后，总会听到这声音。
像似有一扇历尽沧桑的门被打开，又像似棺材盖被人从里面推开的声音。
透着瘆人的声响，将这条幽静小道衬托的更加阴森。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一切还有我们，还有我们..............。”
继而传来一道仿佛从遥远苍穹中的说话声。
“你们到底是谁？”曲尘沙哑地嘶吼着，十年间这道声音早已听的不耐烦。
“我...们...是.....................。”
“咦？”
曲尘惊呼出声，这次的梦境比以往多了这句话，他竖耳细听想知道详情，却等来一句词不达意的话。
“你...需...要....一个...身份...............。”
一个身份？
他急忙追问，“什么身份啊？你们到底是谁？”
询问声却换来了一片静寂。
相比之前，这次梦境中又多了两句不知所云的话。
待声音消失，梦境的小道彻底安静下来，烟雾也变得更加浓密起来。
按照往常的惯例，不出意外的话。
梦也该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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