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莎夏暂时上线中（二）

 “上次的任务你完成得很好，为我带来了那本书。相信你应该也有使用过我支付给你的报酬了吧？”


 身材瘦高，戴着高帽，颈上一条长长的紫色围巾，杵着精致的拐杖。与那次接受委托时所见到的形象并不大一样，因为莎夏现在能或多或少地看到一点它“脸部”的形象了。又或者是，她见面之后就瞬间忘却的当时两人见面时对方的那张脸。


 前世小时候，在电视里没有节目信号输入的时候，巴克会在电视零看到那种黑白色的、不停闪动着的花屏。而且这种花屏还会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巨响。当然，莎夏所在的国家是没有电视这个东西的，所以她自然不会做这样的比喻。只不过，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倒也确实和巴克小时候看到电视花屏，听到花屏时电视中传来的声音一样。


 它的脸就像一个花了屏，没有任何信号输入的电视。只是在徒劳的向外辐射着没有人能理解的杂乱图案，传输着刺耳又嘈杂的噪音。


 黑与白，白与黑，依次交递闪烁。黑色的眼睛，白色的眼睛；红色的双唇、蓝色的牙齿。这台花白屏的电视中，终于开始放映起了只有十二帧的电视节目。那是一张不断开合，嘴角向上扬起，大张着的嘴。


 “是的，用过了。”


 “看来效果并不怎么样呢。”瘦高的人形歪了歪它的脖子，“否则你还可以更进一步的。”


 莎夏在撒谎，不知道他看没看出来，反正莎夏撒谎是是面不改色的，内心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她并没有使用那个任务完成之后，书被取走时对方留下来的一件，说是“额外赠送”的报酬。


 一粒种子，说是将它吃下以后便可以踏入到更高的境界。但莎夏没有选择去吃掉它，因为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她吃下去以后很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遭遇重大的灾难。莎夏很信任她的这种直觉。


 “可能是我极限如此吧。”莎夏并没有打算和它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当再次遇见这个“人”的时候，当初与“它”相见时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也再度涌上了心头。


 阴冷、危险、以及之前可能会有，但现在已不复存在的恐惧。


 “也许吧。”对方不可置否，偏回了它原本歪着的头颅。那顶高耸的帽子上可以看到一圈一圈向四周扩散，能够具现出来，包含着信息的某种电波。


 “那么，有没有兴趣再接受一个委托呢？”


 它靠近了几步，来到莎夏面前。莎夏与它的身高相仿，不计算那顶帽子的话。


 对方的怀里仍旧还夹着那本书，那本莎夏从癫狂之梦中九死一生才带出来，名叫《迪卡耶夫》的书。这本书的外观和巴克他们在玛琳的新格雷西市地下找到的那本书完全不同，和一本普通的书籍没有什么区别。


 黑色的硬书皮，大概四百多页，书页的纸质摸起来很柔软，那种柔软的感觉就像是光滑的皮肤，但有时候又像身体里的内脏，亦或者是坚硬的骨片。明明只是白色的普通纸业而已，去能够带给人如此的感受。


 “迪卡耶夫”


 书上只有这么一个名字，虽完全不认识书封的文字，但意思却能够深深地嵌进莎夏脑海。


 莎夏很想回答“不”，可当她正准备将自己的意思从想法转换成语言的时候，她心底的那种奇特直觉又再度出现。


 如果说拒绝的话，很可能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但如果不拒绝接受的话，那事情也不会变得更好，之前任务委托，如果不是在癫狂之梦里碰到了那位名叫巴克的先生的话，她很可能就已经永远地被留在那个地方了。


 接受但是却不办事？莎夏可不会觉得事情能够这么简单就被解决掉。即便是现在已经达到了大校级，但莎夏女士在再度面对着这位委托人时，那种渺小之感也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现场的气氛就这样僵持住了，就连时间似乎也停滞了下来。那种嘈杂的杂音不会再干扰的莎夏了，而对方脸上那闪烁着的“花屏”也变得没有之前那么令人难受。对方好像是在给莎夏考虑的时间，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


 “考虑好了吗？”


 伴随着这句声音的响起，时间似乎又重新恢复了流动。


 莎夏没有回答，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莎夏明显感觉到，对方那张脸是的嘴巴，上扬地更厉害了，“你这个动作的意——”


 消失了。


 它突然消失了，就这么当着莎夏的面，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在他消失以后，这个地方的真实景象才正式出现在了莎夏的眼中。那句少年的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它的尸体依旧还是如莎夏之前所看到的那样，历经数百年的岁月依旧没有腐烂成白骨又或者是风化成干尸，依旧较为“鲜活”的身体状态。


 “莎夏女士，莎夏女士？”


 远处传来了穆恩教授的呼唤声，声音中带着写恐惧。穆恩博士的胆子也不算小了，至少莎夏这么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了这么久他也没彻底崩溃跑掉。换做是普通人的话估计早就疯了，一般人在这种荒郊野外撑不了太长时间的。


 “我在这儿！”


 莎夏回应了一声，但脑子里还是有点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那个家伙和他聊着聊着就突然消失了？而且，周围的气氛似乎和之前她和穆恩刚到达的时候变得不大一样了，感觉好像是变得“开朗”很多？总而言之，反正是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具少年尸体的外貌比起之前来似乎多了点改变，比如那个出现在他额头上的圆孔。


 之前他的脑袋上可没有这个圆孔，看起来像是被某种实弹武器精准命中头部打出来的，是穆恩博士做的吗？可穆恩博士身上带的武器也不是发射实弹的啊？


 与此同时，在这颗星球的近地轨道上，米格院长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不愧是地中海，用的杯子也是非常符合他身份的保温杯。


 “听不懂玛琳语吗？但不管怎么样，不要让我再复述一遍我的问题了，这对我俩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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