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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七章 初次交锋东门外

  高子勇见周逸执意要去找龙来扬和龙来洲,忙拉住走到一边道:“周逸,你的心思我知道。现在大战在即,罗元帅和苏王晋王正在部署怎么攻城。战场上的敌我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每次出战,不管胜负,死伤的人都不会少。比如我们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你听我的话,明日一早安心去运物资和粮草。等你返回来时,只怕你不想上阵都不能了。”

  周逸听了,沉默了一会,看着高子勇道:“那好,高姨父,我不去找苏王和晋王了。如果下次还不让我上阵,你和云姨可要为我说话。”

  高子勇拍了拍周逸的肩道:“放心,周逸,到时我们几个都一起上阵。好男儿大丈夫就要阵前建功立业,今晚好好歇息,去吧!”

  见周逸终于安心离开,高子勇回到如云身边道:“如云,我们是不是该把一切告诉周逸?”

  如云摇头道:“算了,不知道不会感伤。若是知道,等有一天城破之时,他该如何面对?等时机吧。”

  青城城里,李雯也正在排兵布阵。想到逃出城的石二虎至多两万多人,李雯让李索领着一万多将士去防守西门,刘林领着一万人马镇守南门。北门由李琴领做六千多人防守,其余人马全部随自己和刘大千防守东门。

  黄昏时,李蓉的师父唐半道带了小夫人苏三娘来到青城,李雯和刘大千大喜。眼下正缺少武艺高强的将领,且明日对阵在即,唐半道夫妻来了,正如雪中送炭。

  已经是十一月初,晚上的青城,笼罩在一片沉静之中。但是无论城里还是郊外,点点灯光,一直到天明。

  当阳光普照大地时,青城的东门外,罗昆领着的几万人马,已经一字儿排开,严阵以待。

  突然几声战鼓响起,东门很快打开,刘大千和身着一身红妆的李雯李蓉母女,还有一身铠甲的唐半道夫妻,领着一千多妹子军,还有三万多等叛军精髓将士,策马跑了出来,在城外半里的地方摆开。

  城门上,几个大汉用力敲着战鼓,吹起号角声,官军那边也一样。

  见李雯大军已经摆好,双方鼓声停下。只见刘大千沉着脸上前大喊道:“你们听好了!我就是西南土司刘大千!老子在西南几十年了,为了西南几十万百姓,举起义旗,替天行道,和你们龙族当进关勤王是一样的理。你们既然打着朝廷的旗号来,应当知道我刘大千能连克三城,可不是乌合之众!我的条件不过分,你们不情愿,那老子今日就陪陪你们!”

  罗昆听了,正要上前,只见龙来扬道:“罗元帅,我去!”

  龙来扬打马往前立定,看着一身彪悍的刘大千,扬起手中的长枪道:“刘大千,当年你信誓旦旦,说如果你做西南土司,定保这里长久平安。没有想到你狼子野心,再起刀兵,敢袭击官府衙门,斩杀朝廷命官,让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本王今日告诉你,无论你夺了几个城池,若不悬崖勒马,乖乖受降,本王就让你们这些为首叛乱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刘大千听了狂笑道:“好,今日我们就看看,是谁死无葬身之地!”

  刘大千正要打马上前,只见唐半道飞马前来大声道:“刘大帅,杀鸡何用牛刀?让老道上吧,老道还没有遇上过皇子皇孙呢!”

  还没有等刘大千回话,唐半道已经手舞长刀,飞马上前奔向龙来扬。

  几声刺耳的刀枪相击声响起,两军战鼓也很快响起,伴随两军无数呐喊声。

  两匹战马不时交错,龙来扬用的是长枪,唐半道用的是长刀。一个是已经身经百战的年轻王爷,一个是名镇江湖的凶残杀手。一个要振三军士气,一个想建新功,只杀刀光闪动,地上烟尘四起,几万将士看得惊心动魄。

  阵阵战鼓声中,龙来扬和唐半道大战七八十回合,两个人身上都受了伤,但是却不分上下。

  李雯军中,苏三娘怕唐半道有失,因为毕竟唐半道已经年过四十,于是对李雯道:“夫人,让末将前去!”

  李雯点头道:“好,你小心!”

  苏三娘飞马前去。女将上阵,李雯的妹子军不断呐喊助威。如云见对方出来女将,忙对罗昆道:“罗元帅,让末将前往,换苏王下来!”

  罗昆忙道:“林将军小心!”

  高子勇见如云已经打马出去,只好紧张地看着。

  林如云这次挺着一杆长枪果决率先出马,半遮住面容,披着白色披风,这装束不单让所有官军将士惊讶,也让对面的李雯一惊。因为她从没有想过,官军中竟然也有女将,且是第二个上阵的主将。

  率先上前的苏三娘大喊道:“道哥,你退下,让小妹来!”

  已经杀红眼的唐半道喊道:“不用,我手下还没有过皇子皇孙的人头,今日可以如愿了!哈哈哈!”

  唐半道话音一落,几刀又急又狠砍向龙来扬,龙来扬忙举长枪挺住。

  唐半道不肯退下,很快苏三娘和如云战在一起。

  战鼓急骤,两军呐喊声更是不断。

  龙来洲年轻气盛,见龙来扬一时无法取胜,又已经战了一百多回合,忙对罗昆道:“姐夫,这个人好厉害,我去换六哥!”

  罗昆道:“好,七弟小心!”

  龙来洲于是策马奔前,大喊道:“六哥,你退下,我来收拾他!”

  这边刘大千见龙来洲喊龙来扬为六哥,又见唐中道和龙来扬对杀并没有占下风,心中大喜,忙打马上前迎着龙来洲道:“好,又来了一个皇子皇孙!小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龙来洲听了怒道:“好你个叛贼寇!阳关道你不走,小爷让你一把年纪来个身首两处!”

  战鼓声惊天响,战马四蹄惊起,刀枪相接,不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四男二女在阵上对杀,都是棋逢对手,将遇能人,两军呐喊声战鼓声惊天动地,不单众多将士,甚为主帅的罗昆和李雯立在高头大马上,也看得触目惊心。

  虽然没有千军万马上阵,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主将的交战结果,与双方开战后的士气密切相关。

  苏三娘比如云年轻些,她和唐半道成亲后,行走江湖,已经做过几次杀人勾当。对这种沾满别人鲜血杀人获金的生活,苏三娘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所以每次下手从不手软。这次见李雯花二十两金子远道来请唐半道出山,更是心动。

  因为在西南这么偏僻的乡野山村,二两金子,就是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的生计。

  苏三娘没有战场经验,和半遮脸庞的如云对杀几十个回合后,苏三娘见这个一言不发的女子,使用一把长枪,十分娴熟,就如一个曾经千军万马厮杀过的大将一样,心里震惊,但并不害怕。

  不一会儿,苏三娘落于下风,而两边战鼓和呐喊声不断,如云一把长枪处处逼命,无法脱身,想到自己毕竟还有一个幼子在家,于是心里开始有慌乱,很快肩上挨了一枪、

  正在危急之时,只见李蓉飞马前来喊道:“师娘快退下,我来对付她!”

  苏三娘听了,当即虚晃一枪,伏在马上退下道:“大小姐小心!”

  官军中的高子勇见对方换人,心里担心如云,忙对罗昆道:“罗元帅,让末将去换如云回来!”

  一旁早已经有些按耐不住的高腾策马上前道:“不,父亲,让孩儿去换母亲!”

  还没有等高子勇和罗昆答话,高腾已经策马飞奔上阵。

  如云没有想到高腾冲了上来,虽然自已并不太累,但见对方上来的不过是一个和高腾一样大小的女子,猜想高腾应当可以对付,也想让高腾历练战场凶险,于是喊道:“腾儿小心!”

  高腾使用的一把长枪,上前抵住李蓉的长矛道:“母亲放心!孩儿知道!”

  李蓉见对方上来的是一个少年将军,长得俊朗,但是一脸冷漠敌视自己,不由一震。

  “小妖女,正路不走反助邪恶,小爷让你知道厉害!”

  高腾手举长枪举起使刺。

  李蓉见高腾说自已是妖女,不由大怒,也不答活,舞动长矛,直取高腾要害。

  高腾侧身一躲,很快回身一枪刺向李蓉面门。李蓉见对方根本没有因为自己是女子而手下留情,不敢大意,举起长矛抵住。感觉对方虽然年轻,但是臂力不小。

  却说龙来扬和唐半道战了这么久,相持不下,两个人都受了伤,也有些疲惫,却没有退下。

  此时龙来洲和刘大千战在一起,已经一百多回合,也相持不下。

  刘大千臂力大,但是体胖年岁大。龙来洲臂力不如刘大千,但是身为出征先锋,年轻身子矫健,如初生牛犊,胆大无畏。

  对阵的几个人都知道,今天作为主将出战,就是不能胜也不能败,因为背后三军千万双眼睛在看着。

  刘大千自已是土司,还是名正言顺的三军统帅,因为李雯无论在土司府还是战场上,都只让别人称自己李夫人。当初取三里城和白水城,刘大千并没有上阵。这次为了在李雯和撒军将士面前树自己土司威风,拿出了全身气力,与龙来洲拼杀在一起。

  战鼓惊天动地,罗昆见六骑在两军之间拼杀,几乎是平分秋色,心里暗惊。

  如云对罗昆道:“罗元帅,我刚才看清楚了,那个李夫人就是当年的流寇首领李雯。她一直喜欢穿一身红衣。这么多年不见,没有想到她还训练出这么多女子将士。刚才那个女子功夫不错,现在那个年轻女子也一样,我担心高腾不是对手。”

  罗昆道:“西南自古高人异士多,我想这几个出众的女子,一定是刘大千请来的江湖之人。”

  一旁的军师范羽道:“罗元帅,两军交战,重在速决。现在双方主将战了这么久,相持不下,应当都疲惫了,不如现在我们奋力一拼,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罗昆看着一旁的高子勇,点头道:“军师说得对,今天不攻城,也要试试他们的能耐。高将军,两个王爷和高腾都年轻,千万不能有失,让人打起战鼓吹起号角,我们一齐上去,和他们一拼!”

  战鼓号角几乎同时响起,李雯见官军起鼓叫战,于是振臂一挥,让人敲响战鼓应战,大喊道:“兄弟,姐妹们,拿出我们西南好汉的威风来,杀死他们,保护我们的家!”

  李雯说完,拔出宝剑策马冲上前。

  广阔青城东门外,顿时成了一个杀声四起,血肉横飞的角斗场!

  在这场搏斗中,最显眼的是两千多身着红妆的妹子军。这些年轻妇人和年轻妹子们,手拿利器,毫无惧色拼杀在人流中。有些官军将士因为她们是女子,开始有些不忍下手,但是只一会儿,见她们手执刀剑,杀毫不留一点不留情,甚至比男人也更凶残,这才知道她们都不是等闲之辈。

  半个时辰后,李雯大军因为人马少些,逐渐落于下风。

  此时防守西门的李索,得知东门混战已经开始,而西门城外并没有动静,当即嘱咐几个副将收好城门,自己带了两千多人马奔向东门增援。

  混战中李雯见刘大千突然被龙来洲刺伤落马,忙带了几个妹子上前救援。李雯抵住龙来洲要刺向刘大千的长枪,大喊对几个亲随道:“快,将土司送回城里!”

  此时李索也赶到,见官军人数越来越多,急喊道:“夫人,快回城,这里我来!”

  如云见李雯李索一起围着已经负伤的龙来洲,忙打马上前敌住李雯。

  十八年了,如云见李雯脸上和当年并没有大区别,手中一柄长枪,和自己手中的差不多大小。想起当年罗云山悬崖边的那一幕,还有皇城两个王府及众多水家功臣亲眷被全家灭口,不由热血沸腾。

  仇人就在眼前,如云压抑多年的国仇家恨苦痛,此时全力化在手中的长枪上。那柄近一丈的长枪,就如蛟龙出涧,又快又恨,直攻李雯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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