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北出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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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彝殷的招待下，许卓文和李曼青终于是从监牢里背提了出来，过上了几天舒服日子。
李彝殷看中两人的武功高强，更是对当年在京师见识了许卓文那一身惊为天人的武功修为之后至今无法忘怀，倘若定难这块地方得到此二人的协助那将会如虎添翼。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李彝殷经营定难这短短几年更是对此深有体会，骁勇善战且谋略决断双全的将领实在是稀缺，要不然他也不用如此事必躬亲。
只是他深知许卓文的性格，既然许卓文能从京师反出来，自然也看不上自己这小小的一隅之地的，见着两人去意已决也不好再做挽留。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位我只能送你们这里了，我们后会有期。”从夏州城出来，李彝殷一路将人送至那荒漠边缘。
看了一眼前方那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漠，在其尽头的那延绵山脉，李曼青淡淡笑道：“李大人感谢您多日的照顾，此去阴山南麓已经不远，我们就此别过。”
“许兄弟，我跟你提的那事还望都加考虑，我李彝殷随时在定难恭候。”走到许卓文旁边，李彝殷叹息一声在其肩膀上拍了拍后说道。
“我们回夏州。”
也不等许卓文的回答，李彝殷朝部下一挥手，大声道了一句之后便领人转身离开。
“那件事？”
见着许卓文这出来的一路上一言不发，李曼青早就感觉有异，此时见旁人都走了，于是好奇的朝许卓文问道。
“你想知道？”朝着李彝殷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许卓文懒懒的爬上马背。
“哼！不说就算了。”李曼青瞧着许卓文那欠扁的模样，又想去几天前他那句贱内不由的火上心头。
许卓文见到李曼青又是这模样，不由哈哈一笑，道：“他知道我们并非夫妻，便想将族里的那姿色不错族妹嫁与我，再给你说合一个年轻俊朗的党项勇士。”
“”
“这李彝殷已经不是当年在开封和我相识的那个人了，此时的他已经把官场权谋用的淋漓尽致，你没看到这党项族里那些丰功伟绩的长老都对他既恭敬又恐惧吗？表面谦和内里却藏了无数把刀啊！”
许卓文长叹一句，看着有些愣神的李曼青接着说道：“怎么？你不会是真的想留在这里吧？”
上下重新打量了许卓文一番，李曼青突然呵呵笑道：“奇怪呀！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浑浑噩噩的人，此时怎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这李彝殷的小把戏都被你看成了权谋了，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管他呢！现在我只想恢复功力再回京师弥补我当年犯下的过错！”
回望了李曼青一眼，许卓文不想再多做解释，策马扬鞭朝着那阴山疾驰而去。
李曼青在其身后淡淡一笑，亦是紧随而去。
在荒漠行进，看似很近的山脉，往往只有走过的人才会知道，这里面的究竟有多远。
两人在荒漠里整整走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中午，人困马乏的时候才望见那阴山南麓下那绿茵茵的草地以及那悠悠小河。
“我终于又回来了。”
李曼青从马背上跳下来，踩入那冰凉的河水里，脸上禁不住洋溢着满满的开心。
“我怎么看不到村落，看不到人烟道路？”许卓文手搭凉棚看着眼前的绿景，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是修养中的牧场，牧民应该在别处，山坳那边是村子，从村子往东南走五天就是那通商集市麟州府，往东是胜州、云州和丰州，此三洲乃是那契丹人的军事重镇，多数南下的队伍都是在那里集结的。”李曼青手指着各个方向，一一给许卓文指出来。
“同时，阴山脚下还有一支应天军，这也是契丹人布防与此的大军，是用来专门党项族和西南各路节度使的。”
听李曼青说到这里是，许卓文不禁哑然，因为这丫头所说的话让自己这个十年军旅生涯的人都有些惭愧，当年的自己除了听令拿剑去杀人恐怕还真没去留意过这些藩镇所属和作用。
见着许卓文不说话，李曼青是扭头接着轻轻说道：“你一定不知道，我所住的小村子里是既有汉人也有契丹人吧？”
听到这里，许卓文是身子一震，顿时从过往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失声道：“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契丹人如何容得下我们汉人？”
“没有谁容得下谁？在那小村里多数是逃难来的汉人，亦有受不了残暴统治出走的契丹人，更有几户是来自异域番邦”
“那你为何还会那么恨契丹人？”
李曼青正色凝望身边的男子，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天道中没有汉人亦没有契丹人之分，我恨的只是那些将这太平盛世搅得民不聊生的恶徒，就是因为这些人才使得我一出生就没了父母，天底下像我这种孤儿多不胜数！他们究竟有何错？要承受这种苦难？”
许卓文听完李曼青的这些话，低头淡笑。
“你笑什么？”
“忘了告诉你，我和你一样，从小就没见过父母，甚至这姓名都是我师傅给取的，而师兄亦是如此”
“村子外的汉人契丹人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李曼青悠悠叹息，牵着马朝着那山坳而去，不再言语。
穿过山坳，走路了两人又在马上行了两里地，便看到那云雾弥散之中的阴山山脚下散落着一户户人家，耕种的土地很少，只有是山坡平坦的地方才会看到几块人为开垦出来的田地。
不远处，一只只黑山羊咩叫着在山头上朝刚踏进这地方的两人两马看来。
几名面色枣红的牧民看着底下的人亦是立在当场心生警惕。
“信闵忽泰！”
李曼青接着那西斜的日头，看着那牧羊人中年纪最大的人突然开心的大声喊道。
“信闵忽泰！是我呀！李曼青！”
那牧羊的老者，听到这个熟悉声音，禁不住呵呵一笑对身边的人说道：“日神再上，小娃儿平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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