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无能为力

 沈仙河并没有说话，而是用力的抱紧苏念君，借此用自己的身体温度来告诉他，她在。


 苏念君反手将她抱得紧紧的。


 “你说得对，那时的我真的恨自己无能为力，看着自己的母亲受辱无能为力，看着她寻死也无能为力，你知道吗？我母亲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公主，东平王爷为什么非要这么和她过不去吗？非要把她送去敌人手中，好不容易等她从敌人手中逃出后，却依旧不不肯放过她，遍寻天下间的找她，等找到她后，又把她关回皇宫，限制了她的自由，然后每隔一段时间来欺辱她，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这些，沈仙河当然是不知道的，苏念君也知道，只是，他太过悲愤，所以才有此一问，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只是因为他当年进宫来赴宴，阴差阳错来到后宫见到出来采花的我的母亲，因为我母亲的惊为天人的美貌，让他一见钟情，所以经常打着各种各样的借口想进宫来看我的母亲，可是，我的母亲尽管不受宠，但也知道男女有别，所以并不怎么搭理他，可是，烈女怕缠郎，他为了见我的母亲，一个王爷的儿子，竟然降低身份进宫来见我母亲，尽管我母亲再怎么铁石心肠，在他此举下，也不可能真的对他视而不见，所以，两人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当然，也只是发乎情，止乎礼，当时他一心想要求娶我的母亲，但是因为他的身份低微，尽管我母亲不受宠，那也是皇帝的女儿，所以，为了能娶到我的母亲，他去求他的父王，只可惜，他父王因为对他母亲的厌恶，自然也厌恶他，又怎么可能会帮他，所以，他就想着要带我母亲私奔，但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他母亲的耳中，怕他儿子真的做了傻事，他的母亲就进宫找到了我的母亲，威逼我的母亲不要跟他走，不然，她就把这件事告诉给所有人知道，毁了她儿子，也毁了我母亲，没有办法，我的母亲因为担心他，对方又是他的母亲，我母亲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没去和他约定的地方，之后，他母亲的行径，被他父王知晓了，因为威胁了公主，所以他父亲就杀了他的母亲，也把浑浑噩噩的他送回了老家。”


 苏念君摸了摸沈仙河的头发，继续开口道。


 “他母亲临死之前，把所有一切过错都推到我母亲身上，说是我母亲不但欺骗了他的感情，还害死了她，要他发誓，一辈子再也不能和我母亲扯上关系，之后，他心灰意冷的回到了老家，然后有目的的接近他老家的郡守千金，终于如愿抱得美人归，也得到了郡守大人的势力，而我母亲在得知他回老家已经娶亲，伤心难过之下就想自我了断，但被当时偷偷进宫来偷看我母亲的外祖父撞见了，给救了下来，在外祖父的安慰下，我母亲渐渐活了过来，也慢慢忘记了他。”


 沈仙河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往事，怪不得乔河告诉她那些往事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的缘故，怪不得东平王爷会对他母亲这样穷追猛打了，就连逃出大庆皇宫也不愿放过落羽公主。


 “之后，因为大庆和北羌的一战，他借此机会，用着仅有的三千护卫军杀了回来，也从这一战中彻底翻身，掌控了北羌国，从而成为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权臣了，当然，那一人也不足威胁，因为那是他亲手扶持上去的傀儡，后来，他因为当年的事，痛恨我的母亲，亲手把她送去大庆朝和亲，不管我母亲怎么给他解释，怎么哀求，他都置之不理，硬是要把我母亲推入火坑，待我母亲好不容易带着我在外祖父的帮助下逃离了大庆皇宫，过起了闯荡江湖的美好生活，他安排在大庆朝监视我母亲的暗探查到我母亲诈死的蛛丝马迹，之后，为了寻我母亲，他更是派出北羌最得力的人马来打探我们的消息，在因为我任性的缘故，他找到了我们……。”


 说到这里，沈仙河感觉脖子处传来阵阵湿，热，一滴一滴的泪水落在她没有任何遮挡物的皮肤上，那炽热，刺得那处皮肤火辣辣的疼。


 “是我……是我的错，是我不听母亲的话，是我非要把脸上的东西洗干净……是我让他们发现了踪迹……是我害死了外祖……也是我害死了母亲……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任性……。”


 沈仙河也难受得泪如雨下，她伸手凭着直觉不触摸到苏念君的脸庞，一边给他擦拭眼泪，一边安慰他道。


 “和你没关系……就算你当时没有露出自己的脸的，他终究也会找到你们的……这不怪你……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不是你害死他们的……不是……你不要自责……。”


 听着沈仙河语无伦次的安慰，苏念君将她抱得更紧。


 “当时他带走我们后，我才知道母亲真实的身份，母亲也告诉了我一切，但是母亲却没有告诉我她和东平王爷的过往，当时我和母亲还在庆幸，幸好外祖不在，不然，以我们对外祖的了解，他那火爆的暴脾气，当时肯定就直接和他动起手来，可是，我是在很多年之后，才知道，当时外祖在得知我们被带走后，就追了上来，却被早有防备的东平王爷设下陷阱给抓住了，然后被万箭穿心，而在那些日子，我和母亲还暗暗庆幸着，希望有朝一日，外祖能出现救我们离开……。”


 说到这里，苏念君的手背青筋暴起，整个人更是咬紧牙关把这痛苦硬压下去。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让你这么痛苦……我不要你回忆那些痛苦……我不要你在继续受那些折磨……。”


 黑暗中的沈仙河摇晃着脑袋想让苏念君不要再说了，她一个没有经历过的人都已经受不了这样的痛苦，那经历过这些折磨的苏念君又该会怎么痛苦。


 苏念君将沈仙河脑袋紧紧的压在怀中，泪水不断地滑落。


 “仙河，这些都是我的过往，是我不敢直视的伤口，也是我从不敢让人看到伤疤，可是，我想要得到你的信任，我不想让你离我远去，我不想你心里没有我，也不想你不在信任我，这是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所以我想把自己全部展示在你的面前……如果不继续说下去的话，过了这一次，我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重新开口……。”


 听到苏念君的话，沈仙河也知道，说出这些过往，对苏念君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多大的决心，因为，这些都是他人生中最屈辱，最不愿意去正视的过往。


 见沈仙河没有反对之后，苏念君又开始继续开口说道，他也怕，过了这个时间，他还有没有勇气在开口说出这一切。


 “我和母亲被他抓回来后，就被扔进了北羌皇宫，我母亲曾住过的地方，因为我母亲对外是一个死人，所以在明面上，我母亲的身份就是上一任北羌皇帝的妃子，而我就是他们的私生子，那是我人生最无力，最后悔的日子，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对于换了新的环境，还懵懂不知，那时候，东平王爷每次都出现，就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的礼物，因为他经常对我们笑语岩岩，那时还没有见过人心险恶的我还很开心他的到来，殊不知，他的每次到来，都是对母亲的折磨，我不懂为什么每次他送来礼物后就关上门和母亲待在屋子里，不准我们靠近，我什么都不懂……我只记得每次母亲痛不欲生的哭泣声，还有那绝望的眼神……终于在有一天，母亲终于忍不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而在她留下的遗书上，我才知道她和东平王爷的过往，知道那些在我眼皮底下发生的不堪……明白了她在东平王爷每次离开后，凶狠的把那些他带来的东西扔出去，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如此恨铁不成钢的想要勤奋练习武功……。”


 沈仙河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泣声传出来，也不敢去看苏念君现在的反应，只得更加用力的抱紧苏念君，想要和他分担哪怕一点痛楚。


 “我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明白的这么晚？我恨自己，跟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现那些异样，我真的恨……为了替她报仇，也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我不在懒散，开始学习起外祖留下来的武功秘籍，然后开始游荡在北羌皇宫何处，去掌握那些藏在宫墙下的阴私，然后威胁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寻找到北羌的藏书阁后，把其中的藏起全部都学习完，然后利用掌握的那些本事，在北羌皇宫中作诡，后来，我撞见了先皇和东平王爷的争执，知道了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知道他是一个被人掌控的傀儡，也知道他并不甘心如此，所以，我设下圈套，故意让他看到我的手段，然后故意让他知道我对东平王爷的恨意，如此情况下，和他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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