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枪手
“沈博士，有锦衣卫人求见。”
沈博士即当初的机甲兵——那个“机甲博士特进光禄大夫”，全名沈轻歌。
“进来。”
一名锦衣卫简单行礼，随后把鬼市的事情简要和沈轻歌说了。
被寻找到的尸体系苍狼卫千户，沈轻歌知道，罗千户的凶杀案是刑部曾经立过的一起大案。而锦衣卫接收此案时，也足够重视。
然而让他更担心的还是另外一个细节——嫌疑人正在和两个平民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是沈钟，那个他准备“投资”的对象。
“这三个人现在在哪？”
“上都观。”
这就不好说了。
沈轻歌是去过鬼市的人，清楚上都观——那道观名为上都观，实际上是个鬼观，因为那里从来就没有道士居住。反而地，这里外墙是土，是木头，却都被集资内嵌厚钢板。整个一个上都观，就是一个铁要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至于上都观里面还藏着什么机关，这几年上都观的机关是不是失灵了，是不是拆了，沈轻歌全然不知。
当然，这件事情也不是没办法——又不是一堆人死守上都观。
“把我铁匣拿来。”
那是用铁板封闭的一只巨大的铁盒，这是沈轻歌在锦衣卫时的两样兵器——一把是绣春刀，还有一把神射铳。
神射铳是复进轩辕铳的改造物，取消枪支复进功能，改为手动，但却是线膛枪，并且射速快、威力大，还带一个望远镜，俨然是一挺狙击步枪。
“取刑学堂博士常服。”
一名助教给他递过来一件右衽风衣，风衣的下摆处，绣着一只麒麟。
而在沈轻歌看来，复进轩辕铳那种滑膛枪，就是侧畔沉舟，时代的弃儿。锦衣卫还有人在用这种东西，只能说明白圭好久不给锦衣卫批经费了。
沈轻歌没有骑轻机车，而是找了一匹马，并且把神射铳伪装成一把包裹的剑，背在背上，学普通百姓那样，在路上骑马飞奔，绕过黑作坊和升庆茶馆，直接从鬼市东门突入。
轻车熟路，绕过三道小巷，沈轻歌来到了一座亮着微微蜡烛光的后门处。时间紧迫留不得沈轻歌多礼，推两下推不开，沈轻歌索性把后门一踹，后门洞开，惊动了一屋子吃饭的人。
这是鬼市一处客栈。
“来者何人！”
沈轻歌熟练地掏出腰牌，朗声道：
“鬼市老祖准许刑学堂办案，所有人避让！”
一听是老祖放进来办案子的，大家也就不作声，乖乖吃饭了。
第十二章 神枪手沈轻歌一路跑上二楼，走进最西边的一处空房，把窗户推开，架好狙击枪，寻找瞄准点。
这里是离上都观最近的公共场所，以前锦衣卫讨贼的时候，多次在此布置神枪手，以狙击上都观内重要目标。并且，由于视角、高度和落差限制，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瞄准上都观的大部分地点。可上都观里的人要想发现这个狙击点，就只能退守上都观内。
而上都观内部，恰恰是从门口突击的锦衣卫最忌惮的。
他拉下狙击枪的瞄准，往门口看。门口狙击了四个锦衣卫，时刻准备从门口突击进去。
而门内飞檐下，似乎就是那三个人。
沈轻歌的判断没错，女孩、沈钟和朱羽就在门口，并没有往里走。沈钟想进屋，但是女孩和朱羽一直不让进，他们怕误伤了沈钟，虽然沈钟不理解。
“咱们现在怎么办？”沈钟问。“往哪去？”
“先等入夜吧。”朱羽说。“上都观存着干粮呢，等到放松警惕了，再潜入里面，吃干粮去！”
“你觉得就那么简单？万一有神枪手，把咱们都打死了，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样？”沈钟问。“你倒是想个办法？”
“等黄昏。”
三人一直躲在屋檐下，外面的人则一直不敢突进。而沈轻歌因为不能确定目标，所以只能单腿跪在窗下，保持一个姿势，死死地瞄准着目标。
两个时辰过去了，下午的时候冬日想太阳开始下落，整整跪了两个时辰的沈轻歌，手已经开始微微发抖。许久不狙击的他体力大不如前，他很担心体力消耗会影响他的命中率。
忽然，他看到有三个人影正从屋檐下出来！
终于盼到头了！
可是，他看到的景象好像有些不对——
原来，女孩看到黄昏以后，竟然以一己之力，活活劫持了沈钟和朱羽做肉盾，缓步往上都观内部撤退。
并且，还故意绕弯走路，以让狙击手受迷惑，觉得上都观的机关可能在运转！
而频繁移动的目标，和过小的目标点，让沈轻歌难以下手——一旦狙击，很有可能狙击到沈钟和另外一名人质！
更难受的是，就在此时，太阳刚好透入窗子，刺眼的阳光照射着沈轻歌，让沈轻歌狙击更加困难。
“你带我们……”朱羽已经懵了。
“住口！”
女孩一路带着他们往里走，走到里面的玉皇殿里。
“这下得了。”
沈轻歌从窗户上放下狙击枪，瘫坐在地上，大喘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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