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家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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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忠在黑暗中痛哭流涕，不停地说着自己罪有应得之类的话，让方宇赶紧报警抓他，像他这种十恶不赦之徒肯定会被枪毙云云。但是方宇杵在原地，阴沉沉的，默不作声，这就让张文忠心里十分没底，又哭丧着哀求，说自己要是死在这里，方宇就得承担法律责任，搞不好要被送到少管所去，还不如趁着他有一口气在，赶紧去报警，通过法律手段惩罚自己，这样一来，方宇也不会受到牵连。
“你放心！我，我跟你保证！到了局子里，我一定不会乱说！警察要是问，我就说这手是我自己锯断了的！绝对不说是你！你……”
张文忠在黑暗中信誓旦旦，“小宇！你不要冲动！你现在年纪还小，学习成绩又好！大好的前途摆在你面前，不要为了我这条烂命，毁了你的前途啊！我犯了罪，肯定逃脱不了法律地制裁！你放心，我肯定是死路一条！我只想在临死之前，少遭点罪，你这么做，不值得的……”
张文忠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仍不见方宇有任何反应，他心中慌乱不已，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滴落，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断掉的手腕虽然经过了包扎处理，但却并没有止住血流，由于失血过多，张文忠脸色苍白，头脑一阵眩晕，他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小宇！你听我一句劝啊！不要为了我这种垃圾，自毁前程啊！你再不去报警，就，就晚了呀！呃，我，我快不行了……”
张文忠十分虚弱地道，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并没有装，而是身体真的已经到达极限了，几乎连张嘴都费劲。
“哦。”
方宇终于开口应答，“把你送去局子里？然后你把你的罪行向警察坦白？”
“是啊！”
张文忠连忙点头，“坦白！必须坦白！这些年来，我，我每天都做噩梦啊！悔不当初！我好惭愧、好后悔……”
“然后跟警察说，你找了个蛊婆，放蛊把我爸害死了？”
方宇又道。
张文忠没有多想，急忙应答:“呃，是啊！就是我害得！我是主谋，该枪毙！肯定要被枪毙的啊，跑不了……”
话音刚落，黑暗中突然发出一声短促地阴笑，“嘿！你当我傻么？你以为你这么说，警察会相信你吗？会判你有罪？到时候只怕是没有证据定你的罪呢……”
“呃……”
张文忠的小心思被方宇当场揭穿，使得他一度陷入十分尴尬的境地，搜肠刮肚半天，竟找不出半句话来为自己辩解。
他本就没读过什么书，逻辑思维也不是特别强，身体又处在极度虚弱的状态，大脑眩晕不止，更没办法深入思考，只能苦哈哈地哀求:
“有，有罪！我有罪啊！警察同志，他们，他们肯定会查出真相，肯定能的……”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好巧不巧，忽地从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问，方宇在家吗？”
一听，竟然是班主任蔡兰英的声音。
原来是方宇一天没去上课，蔡兰英给家长打电话也打不通，她晚上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按照地址找上门来了。
砰砰砰砰。
敲门声持续地响起:
“请问一下，这是方宇家吗？我是他的班主任，方宇今天一天没来上课，请问……”
黑暗的房间里，空气一下凝固了，张文忠吞咽着口水，内心陷入痛苦地挣扎，突然，他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憋足了力气，张嘴大喊:
“救……”
不料只喊出半个“救”字，张文忠就感觉自己喉咙处狠狠挨了一记，拳速极快，力量极大，直接将他的喉部击得粉碎，脖子都断了半截，张文忠脑袋一歪，当即暴亡。
方宇走出房间，将房门关闭，控制着脸部肌肉，强行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走到院子里，拉开门闩。
“蔡老师，是你来了？”
方宇打开一扇门，冲着蔡兰英微笑。
蔡兰英狐疑地打量方宇一眼，刚才她似乎听见房子里传出一个短促地怪声，把她给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是自己的学生来开门，脸上又是古古怪怪的笑容，蔡兰英心中不免有些起疑。
“方宇，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蔡兰英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问道。
方宇收敛了笑容，望着蔡兰英解释道:
“哦，今天早上起床，我头晕的厉害，就去诊所量了下体温，医生说是发烧，打了一个上午的点滴，然后一回到家里，就困得不行，躺上床就睡到现在……”
“发烧了？”
蔡兰英流露出关切的神色，“怎么不让你爸帮你请个假呢？”
方宇脸上挤出一抹窘迫之色:
“他，一天都没看到他人呢，想必又去哪里打牌去了……”
对于方宇的家庭情况，蔡兰英多少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亲生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一位继父，很不着边，爱喝酒，又嗜赌成性，不仅对方宇的学业不闻不问，还动辄对他拳打脚踢。
“唉……”
蔡兰英叹了口气，眼睛不由得往屋里瞧，看样子是想进屋和方宇好好聊聊。
方宇并不拒绝，急忙把班主任蔡兰英请进了院子，俩人一前一后走到客厅，看到家里乱七八糟，到处扔得是空酒瓶，一股恶臭，蔡兰英就忍不住蹙眉。
这样恶劣的家庭环境，还能出来这么优秀的孩子，真是不容易呀。
看到这一幕，蔡兰英不觉间有些心酸，为方宇的遭遇而感到难过。
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方宇只能去洗个杯子，给蔡兰英端了一杯水，然后和她面对面坐着，等候对方叙话。
蔡兰英蓦地伸手，摸了摸方宇的额头，关心地道: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头还晕吗？”
接触到方宇的额头，蔡兰英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滚烫，反而入手一股冰凉，这让她不禁吃了一惊。
方宇冲她摇摇头，道:
“谢谢老师关心，打了点滴以后，就感觉好多了，现在睡一觉醒来，基本上头已经不晕了，估计明天早上就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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