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病了

 浩浩荡荡的几辆马车一行护卫从杨府到赵府，一路上引来不少百姓的顿足与指点。


 赵府大门前，也正站着一行人，为首的是一容貌清俊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娇柔美丽，风韵犹存的妇人。而站在妇人身边的少女更是甜美可人，五官精致白皙，如同画中的仕女。


 看热闹的百姓们的窃窃私语不断传来。


 “这是赵府二爷?长得可真俊啊，你看他那娘子，娇滴滴的，真可人。”


 又有人指着有杨府标记的马车啧道，“马车里的是赵家三小姐吧?听闻她向来高清，看不起商户出生的杨家，如今居然带了这么多东西从杨家回来。”


 门前的墨琳听了这些话差点笑了出来，别说有多得意了。


 “看着不像吧？她这不是到杨家住了一个月吗？听闻是去给杨老太太过寿辰呢！”


 “小姐，奴婢扶您下车。”


 一个身穿藕色短衣梳着双丫簪的小姑娘，将另一个女子扶了下来。


 那女子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一身莲清色长裙，衣裙下绣着小朵的昙花，十分素淡。


 更衬得一头长发乌黑如墨，只用碧玉滕花流苏钗挽起。


 她面白唇红，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举手投足十分沉着端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这般通灵秀丽，直将墨琳的明艳压了下去。


 众人屏气，默契得没有一人开口打破这宁静的美好，只直勾勾的看着那少女。


 墨姝很少出府，可关于她的传闻却是不少，众人口口相传，说赵府三小姐向来高清素丽，没有一丝少女的灵动，行为举止更是刁蛮，向来看不清外祖家。总之各种传言皆是贬低她的。


 今日一见。


 果然，传闻不可信……门口的百姓心中叹道。


 眼前的少女不仅长得明丽动人，行为举止一颦一笑更是清雅，哪有一点刁蛮样？


 从马车下来的墨姝一眼就看见了父亲，她未曾想到父亲会在门前迎她，父亲明明那么忙，却抽出时间只为等她回家。


 一股暖流划过心底。


 “见过爹爹”墨姝徐徐走到赵庭之随便行礼道。


 赵庭之笑着点点头，眼里皆是宠溺。


 墨姝侧身准备向小杨氏行礼时，抬头一看，却见眼前的白姨娘。


 她心中微震，方才居然未曾注意……


 再看看两旁，依旧没有小杨氏的身影。


 墨姝面上若无其事的福身行了半礼，“姨娘。”


 她用足以让看热闹的百姓能听到的声音道。


 白姨娘听见这一声清脆的叫唤时，脸都青了，却只能故作镇定的笑了笑。


 那些围观的百姓听了，有些唏嘘。


 有人道，“切，我说谁家的娘子会如此娇艳，原来是个妾室罢了。”


 “可不是嘛？也就这样妾室才会这般妖娆”一人说着，还发出了两声淫笑。


 这些谈论传进白姨娘耳里，气得她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十分精彩。


 就连墨琳也羞得低下了头，手指却紧紧抓着衣裙。


 再看看赵庭之，只见他脸上一派祥和，温柔地看着墨姝，那些话就像没听见一般。


 “姐姐……”这时一个小身影才赵庭之的身后钻出来。


 墨姝怔了怔…


 不过一月未见，翼儿这么变成了这样？


 眼前的小男童十分瘦小，脸色也极差，十分憔悴。


 “翼儿，你怎么瘦成了这样。”墨姝心疼地摸了摸翼儿的脸道。


 翼儿呆了呆，过了一会儿，才喃喃开口，“姐姐，娘病了。”


 墨姝听了这话，心口紧了紧，她看向赵庭之，希望得到证实。


 只见赵庭之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朝她点点头。“回府再说吧。”


 难怪白姨娘这般花枝招展地站在父亲身边，竟然是因为母亲病了。


 她十分担心，翼儿都瘦成这样了，那母亲……


 墨姝颔首，与赵庭之一同进了府。


 如今也顾不得先到上房过祖母请安之礼了。墨姝快步地往若知院走去。


 白姨娘赵墨琳本想抬脚跟去，而赵庭之却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回去。


 白姨娘脸色沉了沉，却也只好回到自己的院子。


 墨姝心急，并未意识到自己走得很快，翼儿在身后追着，小跑了起来。直到一旁的疏影提醒道，“小姐，六少爷赶不上。”


 她才回过神来，顿了顿，放慢了脚步，等翼儿赶上来后，墨姝拉起了翼儿的手。姐弟两一同走了。


 身后的赵庭之默默看着这一幕，眼角却湿润了。


 走到若知院，只见桂嬷嬷正站在台梯旁给小丫鬟训话。


 见墨姝走来，桂嬷嬷连忙上来行礼。


 “嬷嬷不必多礼，我去看看母亲。”墨姝脚步未停，直直往小杨氏房里走去。


 “小姐。”桂嬷嬷连忙上前拦住了墨姝，“小姐，太太知道您回来了，怕过了病气给您，让老奴告诉小姐不必到屋里去。”


 墨姝眉头一皱，“桂嬷嬷，没事的，我就去看看。”说着就身子一斜绕过了桂嬷嬷，走到了屋内。


 翼儿也紧跟其后，自从娘病了，他就再也没有见到娘，桂嬷嬷说什么也不让他去看娘，急得他连觉都睡不好。他才不怕什么过病气，只要娘能好起来，他愿意替娘生病的。


 桂嬷嬷无奈，只好紧跟其后。


 屋子里很暖和，火炉也都烧得很旺的，走过屏风就看到临窗的红漆雕花罗汉床，地上铺着沉香色的绣着牡丹的锦毯。


 墨姝又往前走了几步，只见小杨氏躺在床上，眯着眼，像是睡着了，原本就小的脸颊瘦削苍白。


 守在房间里的雪儿连忙替她和翼儿端了一个杌子，墨姝轻轻坐下，握住了小杨氏骨瘦如柴的手，情绪万千涌上心头。


 一个月前，小杨氏从杨府离开时，还是好端端的，而如今，却瘦得不成样子。


 翼儿早已泪眼婆娑，不敢哭出声来。


 这时，小杨氏慢慢的睁开眼，无力的道，“溱溱，回来啦？”


 “母亲，我…回来了！”双眼蒙上了一层雾，墨姝却极力隐忍着。


 “快出去吧，我没事的。”小杨氏有气无力的道。这几句话，好像已经用了她全部力气。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嫡女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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