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命运这个玩笑开大了
等二狗终于接受了被上身的局面，心情平静下来后，他才想起，于是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啊……倒是忘了。好吧，我也共享一些记忆给你吧。”女妖开心地说。
紧接着，二狗就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就好像玻璃上的沙画，忽然被一块黑色的抹布抹去，他的眼前出现了万里星空。
星空中有一条青色的大蛇在飞舞盘旋。一点点近了，他才看清，那条大蛇的上半身竟然是个青衣女子——就是那个上他身的女妖的面容。
女子右手拿着一把宛若翡翠打造的长刀，左手招向虚空，刹那间天空变得五光十色，无数彩色的石头飞旋起来，形成了滚滚洪流，一股脑地向更高远处呼啸而去。
“这……这是女娲？”二狗目瞪口呆，这一幕太熟悉了，在很多电视剧里都见过这样的情形——女娲补天。
“很聪明哦。”他身体里的女妖俏皮地笑道，“没错，我就是女娲！你还以为我是鬼么？”
“神……真的存在么？”二狗宛然自言自语，他的世界观已经被摧毁了，然而新的世界观还没有建立，信仰出现了迷惘，让他分不清现实与幻想。
“可女娲不是人身蛇尾的大神么？怎么你有两条腿？”二狗好像忽然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bug。
“这个以后再说！”女娲却无情地避开话题，“更严重的是！你们释放了远古诸神与恶魔，这个世界要大乱了！”
“所以……会怎么样？”二狗用空洞的目光望着天空，星辰与炼石补天的女娲都已经消散，碧空如洗，几多浮云飘然游动，而他的内心茫然无措。
“要找到那些守护兽，再一次封印诸神才行！”女娲沉吟似的说，忽然她又高兴起来，“不过话说自从被大禹唤醒，以建木为身，我可是一万年都没有离开过这里呢。与其说现在就开始封印诸神，不如先了解这个世界？”
“好吧……”二狗还没有醒过神来。
“那么你带上那两个人走吧。回到你的世界去。我先在你的脑洞里睡一觉。”
“什么？脑……脑洞？”二狗被女娲的这句话惊醒，“脑洞只是用来形容想象力的量词吧，怎么会真的有这种东西？”
“你们凡人啊，能看到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想象力本身就是一个充满神魔之力的空间。我族古神称其为空之境，你们叫它脑洞，我就入乡随俗了……”
女娲说的好有道理，二狗竟无言以对。
然而他并不明白女娲到底说的是什么。总之他接受了女娲寄生在他身体里这个设定，似乎除了三年之后可能会降临的可怕而过——死掉或变成娘炮——其他的倒没有什么不适。
于是他整理好情绪，拍醒了第一龙和皮皮虾。
“我擦，咱们没死？怎么出来的？”皮皮虾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么符合他性格的口气。
而第一龙显然沉稳很多，他站起来向四周看看，“二狗，你救了我们？”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过来咱们就在这里了。”二狗并没有说方才从女娲共享的记忆中看到了一个惊人的场面。
在山穴坍塌的时候，他竟然变成了半人半蛇的庞然大怪，用蛇尾卷住第一龙和皮皮虾，腾空逆飞，穿越滚滚石雨，飞到了洞穴外面。
这个场景以及他们成功脱险的事实，才是让他不得不相信，那个寄生在他身体里的青衣女子，就是女娲。
但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吧。
第一龙却皱着眉头端详了二狗半天，“你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不是受伤了吧？”
“没……没有……”
“好啦，既然都没事，咱们快回去吧。”皮皮虾站在山坡边上往下看，忽然很高兴地大笑起来，“你们看你们看，这山是往里面塌的，咱们的车没事！”
……
……
三个人回到绍兴就此作别，二狗和皮皮虾回了cd因为有皮皮虾给的十万块钱垫底，他倒是暂时不愁吃喝。不过一个人也不能闲得太久，有份工作不仅衣食有保障，而且也是让自己充实起来的途径。更何况，雕塑可是他的专业和梦想啊。
所以在家里睡了一天，第二天他就回艺术馆上班了。
然而，推开工作室的门，他却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瘦高瘦高的，一头鸟巢般的乱发，长相带着小众艺术家特有的猥琐。
“你是谁？”
两人四目相对，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你怎么在我的工作室里？”二狗正色补充一句。
那个瘦高男人一愣，然后立即明白过来，丢下手里的刻刀，大笑着走过来，“你是二狗吧？不好意思，这个工作室现在是我的了。”
“你说什么？”二狗立即明白了，火也就上来了。
“怎么回事？”这时，老板的生意传过来，紧接着肥胖的身体就挤进了门里，“二狗？”
“老板？我的工作室怎么给他用了？”二狗怒气冲冲地问。
“妈蛋，你还有脸说！”老板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说请三天假，结果一走就是半个月。你旷工这么多天，按照公司规定，你已经被开除了！难道我不能请新人么？”
“罢了罢了，老板不要生气。”那个瘦高男人摆摆手，不屑地笑道，“我都听说了，一个只会雕塑垃圾的垃圾，诺诺诺，就是那种怪物吧……”瘦高男人指了指被丢在墙角的几个女娲雕塑，冷笑起来，“话说小伙子，追求艺术是好事，但也不能胡来吧？你连几本的审美都没有，还雕个屁啊。那是女娲还是章鱼怪？你说说看？”
二狗看到自己的作品被丢在角落里，已经残断成一堆废墟，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但这个男人似乎说的也没错。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先前还自以为是艺术品的作品，现在看来确实是十分怪异的，虽然可以看出自己在其中的天分，但还是差那么一大截。
可是，既然人家已经把这种鄙夷的话说出来了，这个梗他总不能不接吧。
“你雕的就好么？”二狗歪歪头，看到工作台上这个瘦高男人雕塑的半成品，是一个人马族陶肯的雕塑，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如果放在从前，看到这样的雕塑，他一定会觉得对方很有才华。但现在看来，“比例不对吧。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的身体取代马脖子成为马的一部分，如果是1:1配置就会出现头重脚轻，站都站不起来。你连人体工学都不及格，还堂而皇之地谈论艺术？你懂不懂平衡美学？”
“小子，或许我的才华还不够。但你这种垃圾有什么资格对我品头论足？至少我这一件作品可以卖五万元，你呢？倒给钱都没有人看一眼吧？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人类视线的一种污染吧？”
“你们不要吵了！”肥胖老板怒了，“二狗，你给我滚出去！你这种垃圾，别想再来我这里工作！”
“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破地方，老子还不想待呢！”二狗觉得跟这两个混蛋没什么可说的，转身就要走。
但那个瘦高男人却还不想放过他，在身后叫住他，笑道：“看你不服气的样子，就这么走了，很担心你会想不开自杀啊。我还是安慰你一下，你……就从我裤裆下钻过去吧，这样你的心态可以放低一点，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你说什么？”二狗勃然大怒，转身挥起拳头就走上前来。
瘦高男子却哈哈大笑：“怎么？手艺不行就要靠武力啊？你就是打死我，你也是个垃圾。不服气？要不咱们比一比？”
“你……”二狗盛怒至极，两只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旁边肥胖的老板却上来一把拉住二狗的手腕，“小子，你想闹事？我叫保安过来，大家面子都过不去吧？”
“好！比就比！”二狗也不想通过打人这种事来排解怒气。毕竟既然是在艺术领域的针锋相对，那还是应该凭借技艺来分个高低。
尤其是，他莫名其妙的审美提升，让他信心大增。
“那好，你就做一个陶肯给我看看。比我做得好，我立马卷铺盖走人！”瘦高男人抱着肩膀，冷笑起来。
二狗沉默不语，走到工作台前，从旁边挑了一块大理石放在工作台上，拿起了一把平刻刀。
在手指触碰到刻刀的一瞬间，他感到了一种奇妙的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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