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异变
这间屋子里，仿佛永远没有白昼。
日光灯毫无营养的光芒，让这里的每一件事物都呈现着贫血的苍白。
明梅也是如此。
白天她在这里睡觉，夜晚她去酒吧或者ktv驻唱，为土蝼寻觅猎物。
最初的梦想是什么来着？
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她伸出手去抓漂浮在半空中的日光灯的光线。
当然，什么也抓不到，掌心空落落的。心里也是。
人偶一般的生活，仿佛是一面粗粝的砂纸，把她往日的记忆在一点一点磨灭。但有一件事，她永远都不能忘记。
那就是跟随土蝼的初衷——她的夙愿。
“你醒了？”有人打开了卧室的门，不用说也知道是土蝼。此时他换上了人类男子的外貌，高大挺拔的身躯，穿着蓝色短袖衬衫和黑色的休闲裤，英气逼人的脸棱角分明，让人一眼看上去会以为他就是一个健身教练。
事实上，他也正是一个健身教练。
但此时，他手里拿着的不是哑铃，而是一个盘子。盘子托在手心上，盘子里装着一块肉——生的血淋淋的肉。
“昨天那小子味道不错。啊……年轻的血肉真是美妙啊。”土蝼一边说一边走到床边，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饿了吧，你也吃一些。”
“嗯！”明梅显然不是第一次吃人肉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抗拒情形，她顺从的从盘子里捞起那块还滴着血的肉，就放到嘴边大口撕扯起来。
似乎跟土蝼生活得久了，她的牙齿也变得十分锋利，几下就把肉扯下来一块吞进嘴里打嚼，“你什么时候会救活我的父母？”她边吃边问。
“这个不好说啊。你知道的，用妖力保存他们的肉身不腐烂已经耗费我很大的经历了。”土蝼豁然起身，低垂着脸笑看明梅，日光灯就在他脑后的穹顶明亮着，以至于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明梅并没有抬头，仍旧狼吞虎咽地吞吃那块人肉，“你答应过我的。”
“放心，我会完成你的心愿的。”土蝼解开衣衫的纽扣，“你最近难道没有发现，这个世道不一般了？比如前些天那个小子……”他把蓝色短袖衬衫脱下来，随手甩在雪白的床单上，露出健硕的肌肉。
“那个小子……”明梅迟疑了一下，暂时没有再去噬咬那块已经被她啃得差不多的人肉，但片刻之后，她又把最后这块肉塞进了嘴里。
咀嚼，鲜红的血就从她的嘴角流淌下来，宛若一条不可归的路。
“利用这次异变，或许可以找到重启灵魂的方法。再配合我的妖力……”土蝼已经脱下了黑色裤子，丢在床边，一把按住明梅的双肩，将她推倒在床上，“总之，今天还是让我快活一下吧。”
明梅毫无反抗，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
光明是灿烂的，也是残忍的。
让她清醒地感受到土蝼有力的大手，撕扯下她的衣衫，粗糙的手在她丰满的胸前游走，一根粗壮而尖锐的器，忽然灌进了她的身体，顶着她一下一下地运动起来。
她没有流泪，心中也毫无羞耻可言。
被一直虫子的丑陋的器深入身体，留下虫妖的种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这都不重要了吧。从跟随土蝼的那一天起，她就放下了所有的人类的羞耻。
而往往在这个时候，痛苦的记忆却鲜明起来。
应该是一年前吧，她的富二代男友跟他提出了分手。
她几乎承受不了那种痛苦。不仅仅是情感的失去。
她原本也是家境富裕的女孩。但大四那年，父亲生意失败，公司破产，家里债台高筑。偏偏那个一直说爱她的皮皮虾，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非但不去找工作，还异想天开地想当什么网络作家。
且不说他能不能成功。就算是他能成功，但她也等不到那一天了。在此之前，父母就会被追债的流氓杀死吧？她也会面临很悲惨的命运吧。
人啊，情感啊，看起来很坚固，但往往根本无法与命运抗衡。
那时她在一间公司做文职，老总的儿子是人力资源部的总监，跟他年龄相仿，经常在下班之后请她吃饭。
看着总监大人轻描淡写地就点一桌子上千元的菜，吃了一半就丢下也丝毫不觉得可惜，她心中就充满了不甘。
为什么呀，为什么人和人就是这样不平等呢？从前爸爸也是这样春风得意吧。但现在为了一块钱就可以跟妈妈吵翻天。可眼前这个二世子呢，虽然生了一副好皮囊，但工作能力差劲得难以描述，可还不是因为有个好爸爸，就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奋斗就可以得到这样的位置？钱对他来说，好像根本就是白纸一样。
可钱，真是个好东西呢。能救命呢。
所以，面对接下来富二代总监的追求，明梅并没有保持太多的矜持，便狠心跟皮皮虾分手，投入了富二代总监的怀抱。
确立关系之后不久，富二代总监就原形毕露了。不仅背着他跟外面的女人有染，更是喝醉酒一言不合就对她拳脚相加。
但毕竟他帮助父亲还清了债款。而且还许诺会帮助父亲东山再起。
明梅那时虽然万念俱灰，却也含住了难以下咽的羞耻，继续跟富二代总监交往着。
那时在对方眼里，她应该就是一个为了钱而出卖身体的贱人吧。
明梅已经记不起当时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了。但当对方提出跟她分手时，她还是觉得难以承受。她早就对他没有感情了，可还有钱啊。父母仍旧一贫如洗，如果没有钱，父亲就没有办法东山再起，只能是一个毫无用处的酒鬼。而她……她的生活也将陷入贫困吧。
不，她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
可是她的命运并不掌握在她的手里啊。她不过是那个富二代总监的一个玩偶，现在腻了，丢了，玩偶又有什么办法呢？
万念俱灰的她，那一晚在歌红酒绿买醉，借酒浇愁就真的醉了酒，意识模糊时被两个男人搀扶着走出了酒吧。
深夜真的很冷，冷到让她的酒劲也清醒了几分。
那时已经过了午夜，酒吧附近的巷子里一片漆黑。她听到其中一个扶着她的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今晚让我先来吧。”
“明明是我先发现的，让我先来。”
这两个人不怀好意。她的酒劲一下子就醒过来了，挣扎着想要逃跑，但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那两个男人捉住了。
“小妞想跑？要不就在这里办事吧。”
“也行！”
那两个人瞬间达成一致，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两只粗大的手在拉扯她的裤子，掀起了她的衣衫。
“救命啊！救命啊！”她惊恐地大叫。
那两个人却更加兴奋了，“现在整个城里都没什么人了，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没有人，不代表没有其他的啊。”忽然，一个粗重的声音传到耳边，那两个男人惊了一跳，抬头望去。
刹那间，明敏眼睁睁看到，一道白光闪过，那两个人男人的脑袋飞上了半空，血如铺天盖地的雨，倾盆落下。
“你恨他们么？会不会恨到想吃掉他们？”先前那个粗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梅转过脸来，看到了一张苍白得犹如骷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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