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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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个旅店的环境的确是有点诡异，再加上这是个修仙世界，真要冒出诡什么的陆言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所以他刚刚来到门口的时候就彻彻底底的把整个旅店给搜索了一遍，不出意料的一无所获。
别说鬼了，连人都只有店老板一个。
总闸没有被关上，电线里没有电流，仔细一检查才发现是线路有问题，也就是停电了。
至于招牌...这老板偷电呢，招牌线路跟宾馆内的线路是分开的，被人看的明明白白还浑然不觉。
正好要送阿婆回家的，他也想跟郝正阳开开玩笑，干脆让他一个人去开间房。
不过为了避免意外，陆言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颗念力种子。
“小陆啊。”阿婆在前面招呼了两声。
“诶，阿婆我在呢。”
“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刚刚说到翠华山上面的神仙了。”
“好，好，我跟你说啊...”
...
原本以为今天停电，估计是不会有客人了，所以老板点着蜡烛，在昏暗的灯光下吃力的看着小说，可是没想到今天第二个生面孔又出现了。
“欢迎欢迎。”他起身笑脸相迎。
“老板，刚刚我朋友应该来过了吧，我跟他一起的。”
还以为能够多处一单生意呢，店老板有些气馁，不过正好小说看到了一处没什么意思的地方，他也就干脆的起身带着陆言去找郝正阳。
“走吧，你那朋友住在二楼，蜡烛也已经准备好了，就是没有风扇可能会有点难熬，停电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边走边介绍了一下自家旅馆的情况，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歉意。
陆言觉得还是有必要提一嘴的：“老板...你招牌还发着光呢。”
“艹！”老板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一脸急迫的看着陆言，“你那朋友在右手边第二个房间，自己去敲门就行了，我下去有个事。”
“慢走啊。”陆言提醒了一声，转身敲响了房门，“正阳，我陆言。”
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微声音以后，郝正阳打开了房门，看着陆言有些蛋疼：“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阿婆家有点远，不过这一路上算是打听好了这儿的情况，话说...正阳你是要上翠华山吧？”陆言喝了一口水，有些笃定的询问道。
“额...是的。”郝正阳有些不安。
陆言没有深入，只是静静的讲述：“翠华山上去很麻烦，一般只能够看到山上翠华村下来采买的，基本上没有人上去，你想要上去，得找个上面的人当向导才是。”
“那？...”
“不过我都打听好了，现在我们来的正是时候，接近月底，基本上山上的人都会下来采购，所以我们去市场上打听打听，应该会有所收获。”陆言笑着说道。
郝正阳呼了一口气：“真是谢谢你了，阿言。”
“出门在外是吧，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就算没有我，你一个大男人，总是能够找到解决办法的不是？”
“嘿嘿...所以，阿言你也是要进山吗？”郝正阳笑了两声，开口问道。
“是有这么个想法，这翠华钟灵毓秀，远远的就能看到上面灵气逼人，我觉得这次，我可能是来对地方了。”
郝正阳明白陆言的意思，吞了一口口水：“所以...你是真的觉得这座山上有神仙？”
“谁知道呢？如果是真的神仙，不想见你难道你还能发现不成？”
“也是啊，如果神仙不想见你，估计真的有也没有人能够发现吧。”郝正阳虽然在附和，但是眼底的求生欲确是开始高涨了起来。
那在梦中老神仙口中的翠华二字，将他引到了这边，原本也根本没有抱什么希望，可是陆言口中的“仙家故事”，这一路不寻常的经历，都让他内心的希冀大了起来。
谁又想死呢？
说不定身旁的陆言，就是老神仙派来考验他的。
郝正阳望着黑乎乎的顶部，心神怎么也静不下来。
“对了，阿言，你在星城是干什么的？”他小声的问道。
“给房屋租赁者牵线搭桥的。”陆言带着笑意说道。
给别人租房的搭自己的桥，也算吧，哈哈...
额...房产中介吗？难怪这么外向开朗呢。
“这工作挺好的，多劳多得。”郝正阳只能这么来了一句。
“你呢？”陆言反问道。
“我啊，码农一个，毕业于一所普通的申城一本，毕业以后就直接进了当地的一家互联网公司，吃着青春饭，就是每天熬夜加班的那种，除了不秃顶，基本上跟你在网上看到的那些程序员没有什么区别。”郝正阳自我打趣道。
“虽然是程序员，但是在申城那边应该也存不下什么钱吧。”
“可不是吗？一个月几乎有半个月都在给房租打工...”
两人就这样天南海北的聊着，直到不知哪一边先睡去，随后整个房间都没了声。
...
这里是三阳县最大的农贸市场了，天还没亮，就有菜贩扛着菜篮，早早的在这块地方占了个位置。
拿出表面扎了不少小眼盛满水的塑料瓶，在瓜果上面淋上一层薄薄的水煮。
随后摊开一张蛇皮袋子摆在湿漉漉的地上坐下，等候着客人的到来。
这是小县城生活的常态。
“大哥？您能上山？”陆言确定似的问了一嘴。
实在是陆言这一路问过来，要么就是不搭理，要么就是恶语相向，此刻突然听到一个没拒绝的，总是有些喜出望外。
“上山不行，带你们进山可以。”大哥纠正道，“我家就在翠华山的另一边，这次恰好是顺路，能够带你们去进山的入口，不过...”
“不过什么？”
大哥脸上露出一抹市侩，随后举起右手，搓了搓大拇指跟食指。
“我们商量一下。”陆言跟大哥点点头，随后拉着旁边的郝正阳走远了些。
“怎么了？”郝正阳有些不解。
“我身上没这么多钱。”陆言叹了口气。
“额，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个好办。”郝正阳从宝里掏出整整十张，“应该够了吧。”
“你去谈，我这个人不太会砍价。”陆言推辞道。
郝正阳有些无话可说，还是理解的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三**哥的身边谈了起来。
一个人头三百，两人坐上了装满货物的货箱。
...
“后生，不颠吧？不颠就好，你是不知道以前啊，那个路这样的破三轮是绝对上不去的......”
大哥很健谈，他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钱给够了，那就是财主，自然要哄好了才是。
陆言没有回应，坐在小马扎上面闭目养神，他只对主角感兴趣。
而郝正阳则跟大哥开启了聊天工作。
天色渐明，远方的山顶上能看到笼罩的雾气。
往后看，是望不到来处的土路，往前看是好似从来没有接近过的大山，这是一种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前所未有的体验。
那大山，青一块绿一块的，中间还夹杂着光秃秃的岩壁。什么生命的颜色，什么崎岖的山峦，郝正阳只觉得以前看的美文里都是骗人的。
他的情绪又低沉了下去。
“后生，翠华山到了。”前面的三轮车师傅招呼了一声。
郝正阳这才发现他已经来到了进山的入口处，一个小树林。
光线明显的昏暗了许多，四周幽静的很，远处还能听见一两声鸟叫。
“后生你大老远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干嘛？”大哥只是随意找话题的话，却牵动了郝正阳的思绪。
在晕倒在工位上被送往医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跟这份工作已经说拜拜了，开始他是很悲伤的，但是更大的悲伤的到来就让他觉得工作什么的无所谓了——绝症。
医药费是同事给他掏的，幸好没有人打电话通知他的父母，他不想让父母知道，这是一笔巨大的负担，他偷偷的辞了职，在出租屋里住了最后一个月。
“只有神仙能救你咯。”病床旁老头的话，也激起了他的求生欲，他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古代一些千古一帝晚年会执着于求仙。
玄之又玄的梦中指引，勾起了他的求生欲，如果是假的，死在某个偏僻的角落也好...
“后生？后生！”大哥呼唤着，叫醒了回忆的郝正阳。
“啊，大哥对不起，发呆去了。”郝正阳连忙回道。
“你往上走，就进山了，路上都设有标记，你顺着标记走就能到村子。我这破三轮是开不上去了。”大哥嘱咐着。
“谢谢大哥。”郝正阳见车已经停稳了，想要提醒身边的郝正阳。
还没等他说什么呢，陆言就干脆利落的翻身下了车，郝正阳也找了块相对平坦的地形跳了下去。
郝正阳挥着手，算是送了别，那师傅爽朗的挥了挥手，随即驱车离去。
“上山？”陆言说道。
“走。”
他们没有看到的是，那位原本笑得有些猥琐的大哥突然在半路停下了自己的小破三轮，随后掏出了手机。
这里信号不错。
“喂...村长，人上山了。两个人，对，好的，好的...”
...
郝正阳气喘吁吁的埋头向上走着，严格的按照着路牌的指引，刚开始路还是很顺畅的，可是越走就越觉得道路崎岖难行。
他的身体素质太差，上山的效率远远不如一个正常的成年人。
陆言也走的很“艰难”，不过他的状态要比郝正阳的好上太多了，还能搀扶一下身边的这位。
郝正阳没有注意到，可是他却观察的清清楚楚。
这些路牌下面的突然都是湿润的黑色，显然是刚翻新的土壤，这路牌安插的时间估计就是最近。
所以，那个开三轮的大哥也很有问题。
不过...没什么恶意就是了，至少陆言感受不到。
而且路牌还不一定会指向最正确的那条路，比如，有一处路牌标示的是向右走，有着粗壮的藤条拦路，可是左手边却还有一条经常踩踏的道路，相对来说平稳的多了。
郝正阳被这样的小障碍搞得烦不胜烦，可是有人在身边又不好发火，只是泄愤似的把一条横梗在路边的小树枝给踩断。
他的体力消耗过巨，前路又看不到尽头，他是真的很想坐下来休息一会。
刚想回头跟陆言说一声，突然像是打开了什么禁制一般。
从下一秒钟吸入的第一口空气开始，汹涌的咳嗽就如同潮水一般的袭来。
“咳！咳！咳！”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咳嗽，整个身子彻底抖成了筛子，不知道是不是剧烈的咳嗽冲击了鼻子部位的毛细血管，伴随着鼻孔里的一阵温润，大滴大滴的红色血液开始点在地上、点在衣服上。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真切的让他感受到了——他是一个病人，一个病入膏肓的家伙。
明明...上山之前还是好好的。
郝正阳的剧烈反应自然引起了陆言的注意，只是一秒钟而已，他的状态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正阳！你没事吧，我带你下山去医院。”陆言从郝正阳的包里掏出着大片大片的纸巾，递到他的手中。
“别下去...上山。”郝正阳有种冥冥的预感，上山...还有救！
“我行的，不用扶我。”他推开了陆言的搀扶，剧烈的咳嗽，鼻血的飞舞，看上去狼狈不堪。
可是就是这样狼狈不堪的郝正阳，一双眼眸却闪动着璀璨的星辉。
他迈动着沉重的步伐，摇摇晃晃着，一步一步的朝着山上走去。
这里离翠华村起码还有一里路，郝正阳走不到了。
陆言的心底有数，不过他没有插手的意思，郝正阳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东西。
...
“牛蛋，你说这人怎么还没到啊，早上上的山早该到了。”
瘦猴蹲在村口，皱着眉，他嘴里叼着一根草，这草被他嚼了又嚼，已经变得很短了，他把剩下的吐到地上，回头询问牛蛋。
“着什么急啊，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牛蛋白了瘦猴一眼，继续用小石子在地上的沙石堆里画着圈圈。
“来了，来了。”突然瘦猴兴奋的喊道。
牛蛋抬起头，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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