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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孟婆带琴瑟一行人进的是忘川居的内院,一般只有宾客从此门进入忘川居。入门便是敞亮的庭院,院子里的地面铺的是光滑圆润的鹅卵石。正前方是内院正厅,正厅上方悬挂着“忘川居”匾额。整个院落安静祥和,山石点缀与桥梁溪水相互点缀。靠墙处是一排?竹,?竹节长、皮厚可制弓箭。小溪的两岸错落种植着荜(bi)荔草,荜(bi)荔草有异香,溶于水。小溪上架着一座小桥,桥身通体采用汉白玉所制,桥的两边护栏上各有七个雕刻的鬼怪,直接延伸到正厅前方约7米处。

“你拎够了吗?我这耳朵再拎一会儿要不要都两说了。”孟婆等着琴瑟看完院落后,终于忍不住提醒她,而自己的耳朵也从红色变成紫色。

“你这耳朵不要也罢!”琴瑟虽然嘴上说着不,但马上就放开了孟婆的耳朵。

“嘶......你这女人好狠的心,我这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你这个小辈扯耳朵。”原来孟婆方才只是故作镇定,琴瑟一松手她就捂着耳朵,不停的揉着。

没想到现在的忘川居竟然这般清幽、雅致,看来孟婆这次是真的下了一番苦功。琴瑟看着内院的这些装饰和构造,完全看不出这是曾经被称为第二炼狱的忘川居。虽然这里还是没有白天的黑夜,但是这次整改后却没有见到之前青面獠牙的鬼怪了,虽规矩还在,但所到之处仍是一片繁华净土。为前世赎罪的鬼怪也没有昔日那番喧闹、血腥和戾气。琴瑟看着不停揉着耳朵的孟婆,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但很快就收住了。

“你们都去厅里坐吧,桥上的椅子要回去了。”孟婆站起身,对着桥上坐着的人说着。接着桥上几人陆续站立,原本的椅子突然都变成了一个个小鬼,排着队沿着?竹离开了内院。原来桥身的椅子都是孟婆让小鬼变的,这桥也只是可以伸出去罢了。南风烎看着椅子变作小鬼,还好奇的跟上去看了几眼,最后被北野璟墨拦住。

“咱们这是在哪儿呀?”东方月靠在北野璟墨的怀里,终于醒了。

“忘川居。”孟婆看了东方月一眼,瞳孔由黑变红,然后迅速变回黑色。

“婆婆,竹堂的时间到了。”一个小鬼从屋檐上伸出头提醒道。

“我得去熬汤了,小琴瑟这次带了什么给我熬汤头?”孟婆将那小鬼从屋檐上拉了下来,用绳子系上变成个泥塑的人偶,挂在腰间。琴瑟取下手指上的一枚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块弧面的翡翠,那翡翠绿的仿佛可以滴出水。琴瑟将镶嵌的翡翠按了一下,翡翠中间慢慢升起一股淡淡的绿光,在绿光中有一个盒子,盒子被一块布包着,随着绿光涉及的范围逐渐变大,盒子呈现的越大。琴瑟伸手拿出盒子,打开外层的布,里面的盒子正是在极楽小筑收了的恶鬼。琴瑟将盒子递给孟婆,孟婆却没有接过。只说了句,:“你拿着同我一起去前面准备熬汤。”

孟婆带着琴瑟穿过正厅旁边游廊的石拱门,北野璟墨他们则跟在后面。穿过石拱门后又是一条长长的的游廊,游廊的尽头,两边各站着两个红色制服的鬼怪,守着一扇石门,石门上雕刻的是牛头和马面。孟婆带着琴瑟走过游廊,来到门前,孟婆将身上的葫芦取下来,将葫芦里的汤倒在石门上的小孔里,小孔被灌满的时候,牛头和马面从门上走下来。孟婆见状将牛头和马面拉到一旁,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期间牛头正准备转过头来说些什么,却被孟婆粗暴的扯住牛角拉回去了,谈话间孟婆不停拍着牛头和马面的背,了得正欢时,孟婆将手放在身后,对着琴瑟她们猛的挥着,示意她们先进石门里。

“诶,那几个人进去了。”马面看着琴瑟一行人,快步走进石门,但是他只能呆呆的看着。

“你个傻马,怎么能任由他们进去呢?”牛头看了一眼石门,哪里还有人影,早进去了。

“这事儿你们两就别管了,回头请你们喝汤。”孟婆背着手甩出这句话也跨进了石门里。石门里只有一个泛着红光的漩涡,走进去就是忘川居的前厅。

“我们不喝汤!我们不会再上当的!每次不按规矩就给我们哥两灌孟婆汤,我们不喝!嘤嘤嘤。”谁能想到牛头和马面在孟婆的折磨下喝了多少孟婆汤,以至于现在反应缓慢,脑回路过长。

琴瑟一行人穿过红光漩涡,来到一个悬崖上,悬崖的一侧是岩浆瀑布。岩浆瀑布不停涌动着火红的岩浆,岩浆分支成两部分,一部分流入深不见底的地底,一部分流淌在地面。冒着泡泡的岩浆肆意的流淌在悬崖另一侧的河流中,围着一只巨大的陶瓮,陶瓮里已经装了大半的水。孟婆站上悬崖后说到:“你们都让开点,我都看不见我那可爱的汤罐里。”说完她将挡在面前的几人都推到旁边,将陶瓮露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小琴瑟,把盒子拿过来。”孟婆解开方才系在腰间的小鬼,又将葫芦打开放在一旁,自己则对着陶瓮打坐。琴瑟将盒子放在葫芦旁边,就退回原位,规矩的站着。

“琴瑟,你怎么不帮婆婆打开包布?怎么突然就灵活了?婆婆,我来帮您。”南风烎谄媚的边笑边打开了盒子外层的布,接着又想打开盒子,不料孟婆将他直接挂在悬崖上,脚下就是炙热的岩浆。南风烎自然是吓到跳脚,一个劲的扯着嗓子瞎叫唤,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落下,还未落到岩浆里就被蒸发了,连气儿不剩。

“这熬汤还得我亲自来。”孟婆闭着眼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出这句话。南风烎已经被岩浆的高温炙烤的汗如雨下,汗刚落下就被蒸发,叫喊了一会儿就放弃了,改成求饶。“婆婆,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孟婆听到求饶,才将他从悬崖边缘移回身后。

檀香沿着凝香苑的小路走到一条回廊中,回廊古香古色,竹编的帘子整齐的挂在梁柱上,只是墨黑的梁柱上仿佛冒着血红色的光,穿过回廊,经过一片莲池,檀香忽然定住,四处张望了一阵子,看四处无人她便蹲在莲池旁,仔细盘点着池中的莲花,然后选中其中一朵莲花猛的扯了出来,原本清澈见底的莲池,突然投下了几个人影,那便是絮羽阁眼下最强的暗卫队——绝。

“你们随我去法苑藏有魂归法阵的密室,将月主子带回凝香苑。”说完檀香便快步走向魂归法阵密室的方向,几个黑影便尾随着她一同前去。

絮羽阁的客居位于法苑与正厅路上,茯苓和白术两个婢子领着南风烎正走在这条路上,微风拂过一阵兰花的幽香,南风烎前后左右都看过一遍却怎么也寻不到这股幽香的出处,只觉得越呼吸幽香越浓厚,越来越浓郁和厚重的幽香让他似乎无法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走在前面的两个婢子不知何时已经走远了,南风烎一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脚底一滑便倒地不起。本已走远的两个婢子听到倒地声便回头来寻南风烎,却也是不急不躁的慢步走回。

“南少侠,怎么倒了呢?”

“白术姐姐,我猜定是药凝长老忘了给南少侠离珠了,没带离珠便无法摆脱墨幽兰散发出的香味,吸入过量就会昏厥。”

“茯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药凝长老为什么不给南少侠离珠呢,这不是很奇怪吗?南少侠明明不是絮羽阁的人自然是无法抵制墨幽竹的味道,药凝长老应该很清楚这个的,毕竟墨幽兰也是出自长老的栽培。”

“那药凝长老这意思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

“长老的决定不是我等婢子可以猜到的,眼下要紧的是怎么把南少侠送到客居。”

“说的也是,那不如我们猜丁壳?”

“好呀好呀,猜丁壳,剪刀石头布~”

“我数三声我们一起哦,一、二、三!”

“剪刀、石头、布!”

“茯苓妹妹你输了哦,所以你来想办法把南少侠送到客居。”

“好吧,好吧,愿赌服输!”唤做茯苓的婢子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根粗大的麻绳,仔仔细细的将南风烎的腿困了起来,然后自己扯着绳子硬生生的将南风烎拖了起来,虽然这里到客居不到百米,但是这样对待客人好像不太符合礼数哦。本来是三人行的路上,变成了两人行一人拖,然后变成两人拖一人,南风烎祝你平安。

“药凝长老,月主子已经接到凝香苑密室。”檀香走近药凝身边,小声说到。

药凝知晓后,点了点头,让檀香退下。

“父亲,阿月已经到密室了,您快随我去看看她吧”

药凝扶着药邈起身,父女二人一同走进药凝的闺房,屋内摆设如同清晨一般,二人来到梳妆镜前,药凝将铜镜拿起,只见梳妆台上镶有一枚色泽通透的翡翠平安扣,平安扣中间有一小孔,药凝从抽屉的夹层中拿出一枚钥匙,插入小孔,只听得“咔嗒”一声,原本放着衣橱的墙面上凸现一道裂缝,二人走近裂缝,用力一推,那便是一扇小门。

父女二人推开小门进入密室的前厅,二人进入后小门马上闭合仿佛没有开启过似的。密室的前厅出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暗香疏影”四个大字,牌匾下方是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茶盏杯具若干,桌子旁边配着几张雕花团椅。再往里走便是密室里的练功房,摆着一张冰床,冰床被子躺着的就是东方月的躯体,冰床下有一贵妃躺椅,顶着肖甜甜身躯的东方月正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父亲,您快替阿月看看,看看究竟是为何,才会发生如此蹊跷之事。”

“凝儿别急,为父马上为阿月诊脉。”

药邈走上前去,拿出东方月的手腕,从随身的袖口里掏出一个布包,将布包打开平摊在床沿上,拿出一圈丝线,轻轻绑在东方月的手腕处,再抽出另一卷丝线绑在肖甜甜手腕处,左右开弓同时切脉,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然后解开二人手腕上的丝线收起来放入布包。

“凝儿,阿月自己的身躯脉象平稳,未有异常,倒是这个小娃娃的脉象很是蹊跷,起伏不定,脉搏跳动速度过于缓慢只怕是命不久矣。”

“父亲,阿月现在住在这个小娃娃的躯体中,这个小娃娃是阿月从现世带回来的,终究不是咱们异界的人。”

“原来如此,那还是要尽快让她们各归其位,毕竟阿月是絮羽阁得新任阁主,既然回来了就该担起重任。”

“父亲可有何对策吗?”

“为父行医多年,却未曾替现世的人诊治过,阿月此时也存于这个小娃娃体内,也不好轻易尝试啊。”

“您可是异界顶尖的医者,您可是药王啊,若是连您都无法确诊,那阿月她会不会……”

“咱们药家先祖曾留下一本记载着奇异病患的典籍,待我回到家中仔细研读,再看看要如何救治这个小娃娃吧。”

“那便拜托父亲了…女儿替阿月拜谢父亲。”

“凝儿,你这是做什么,阿月是絮羽阁新任阁主,我与她父亲老阁主又是生死至交,她与你又是亲姐妹一般的情分,为父定当全力以赴。”说罢,药邈连忙扶起行跪拜大礼的药凝,拭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宠溺的摸着药凝的脑袋。

原本呼呼大睡的东方月似乎被药凝下跪的声音惊醒了,却也是闭着眼睛,只是眼角多了道泪痕,心中除了感动还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母亲,那时的她是那样的幸福快活,整日娘亲娘亲的喊着,父亲便学着她喊月儿、月儿的追着她玩儿,后来娘亲病逝,父亲便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会追着她喊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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