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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推心置腹(四)

第140章 推心置腹(四)

次日正午,温县东郊驰道,魏越已经可以看到远处那上万人马逶迤行军带起的烟尘。

春雨未来过一场,入春一旦起风必然灰尘飞扬遮天蔽日,而张举、张纯、丘力居三人合军步骑一万两千余人,其中骑军编制七千之众,光骑军马匹就有万余匹;此外两营步军也配有两三千匹辎重马匹。

这是一支完全由三人部曲构建而成的军队,这是一支马匹数量高于兵员的军队……可想而知,张举等人在平黄巾战事中积累了多么骇人的财富。

这能怪谁?原来卢植可以节制、约束这些人,可因为士族日渐高隆的兵权,皇帝收走了卢植的兵权,卢植很配合的交出兵权,以期能开一个好头,方便皇帝从其他地方收取兵权。

卢植走后董卓接替,被朝廷逼的打了败仗;而后又是一段真空期,在皇甫嵩来河北之前,张举、丘力居等人兵强马壮,所部兵马对他们又有很高的服从性,于是劫掠、收编无往而不利;之后皇甫嵩入冀州负责指挥决战,又不得不依赖张举、丘力居等人的战力,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看着这些人的势力、财富吸水一样膨胀。

结果短短半年时间里,就造就出了现在势力高于丘力居的张举、张纯二人,这两人完全是站在黄巾军的尸体上汲取养分。

看着尘土遮蔽,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行军队列,魏越怎么可能不羡慕?

总觉的未来名将需要成长,潜力比未来名将高却半途夭折的人太多,使得魏越并不热衷于收集名将这种活动。比如吕布,现在的吕布完全就是一个有点小心思的小官僚,根本不是那个百余骑纵横天下的神勇武将;今后能否成长起来也多少是个问题,那些天资与吕布差不多的人,难道就没有超越吕布的可能性?

一切都是未知……但现在魏越改变主意了,名将之所以是名将,除了有潜力、机遇外,还有足够的武力。

如典韦,一身蛮力如同天生一般,全身盔甲、兵器加起来比魏越自己都重,结果典韦穿上跟没事人一样走动,其他人穿上站着都累。多找一批如典韦这样的勇士,很多事情就方便了。

对其他人来说,如典韦这样的勇士太难寻找,无从下手。典韦这类的勇士实在是可遇不可求,习武的环境、合适的武学技法这类后天环境本来就困难,再加上那虚无缥缈的天赋……几万人里都不见得能有一个。可自己先知先觉,自然能把未发迹、出身寒门的名将网罗一空。

比如,风向不对,做点‘摔杯为号’的事情。

如果劝不住张举等人,魏越不得不做最坏的准备,他可不想灰溜溜的跑到河套去牧养过日。

终于,在魏越的等候下,张举等人出现在魏越视线中,张举一身金盔金甲大红披风一骑当先好不威风,张纯、丘力居皆穿银甲挂鲜绿披风也是风风光光,三人身后百余健骑执着五色旗帜充当背景,看的魏越心里直痒痒。

大量的酒一车车运来分发,一盆盆刚宰杀干净的连骨肉分发,沿着驰道立下锅灶的西路军升起连绵炊烟。

军中校佐齐聚之处,张举、魏越、丘力居、张纯四人坐在高台主位上,卸了盔甲、官服、兜帽的四人挽着袖子,双手满是抓肉后的油迹,一碗碗酒下肚只叙去年军营旧事,不谈时政,不聊其他,只谈令人畅意的旧事。

喝的尽兴,张举拉着魏越下台,他左手搭在魏越肩上揽住魏越脖子,魏越右臂也勾住张举的脖子,两人喝的太多走的时候一起向左晃晃,要么又朝右边晃晃。

张举就这样将一名名起身端酒的校尉、司马介绍给魏越,这些高级军官近一半儿人出自渔阳营是张举旧部;平黄巾之乱时一些人仅仅只是屯将或军吏。魏越对出身渔阳营的校佐有一定印象,这些校佐自然知道魏越是什么人,个个热情敬酒。

其他初次见面的校佐见了这架势,自然不会落后于人,本就生疏就更应该热情。

每一次敬酒,张举都陪着魏越饮酒,在部属面前,给足了魏越颜面。

酒酣之际,魏越哪能记得住这些校佐谁是谁,场面一片融洽、热闹中,总算是完成了****任务,更重要的事情还没进行。

半夜时,已扎好的营垒一处皮帐中,魏越端着浆水酸菜汤小口饮着以解醉醒神,贺彪进来后道:“主人,张举三人来了。”

“嗯,带进来吧。”

魏越不准备出去迎接,本来就是严肃话题,表现的亲近反倒一些话不方便说。

张举、张纯、丘力居三人穿着便服而来,进入皮帐后能闻到酸香味儿,又见魏越端着木碗喝着,张举就给自己舀了一碗,找了个马扎坐下也是美滋滋小饮一口,突然笑问:“扬祖,有无胡饼?”

“有一些。”

第140章 推心置腹(四)

魏越放下碗,从帐壁边的木箱中取出几张油盐软饼卷起来递给张举,也给自己卷了几张,就听张举吃一口油饼卷,喝一口酸菜汤后笑道:“白日里吃的都吐没了,文和你二人不来一些?”

张纯脸色严肃摇头:“我二人尚有节制,无须解酒、充饥。”

丘力居只是摇摇头看向魏越,并未开口等待魏越。

吃了两口后,魏越见三个人都不愿开口,就将油饼放到碗里,擦着手上油迹道:“三位长兄与我有袍泽之义,今日又不远三千里而来彼此情谊可谓深固。近朝局动荡四海不平,正是英雄用武之地,不知三位长兄如何看?”

张举放下空碗,下巴一扬:“扬祖,到了如今这般地步,我等进退维谷能谈何作为?”

张纯也是眉宇忧愁,苦笑道:“去岁只顾得一时痛快埋下了大祸,各处不留活路,就扬祖念情谊,给我等留了一条生路。此情,我三人不敢有忘。”

丘力居沉吟不语,魏越也是苦笑:“是呀,三位长兄别无他路可走,其实小弟又何尝有坦途可走?不论朝野流言几何,我想知道鼓动、逼迫三位长兄作乱者乃是何人。”

他说着环视三人,张举吐一口浊气,闷声道:“边章、韩遂、李文侯皆书信于我,常山褚燕,钜鹿张牛角也来信愿推我为首。除了这些人外,青州也有来人,但语焉不详。或许,青州的太平道余孽也会乘乱起事。”

魏越看向张纯,张纯因张举所言稍稍诧异,片刻后道:“我家中与归化鲜卑、东部鲜卑有生意往来;除孟起兄所言诸人外,鲜卑首领和连也来信于我。说我起事幽州,鲜卑三大部皆会有所动。说是大事能成,愿许我王位。”

三个人齐齐看丘力居,丘力居摸着尖尖胡须尾,笑道:“和连这竖子也来信于我,愿助我慑服乌桓各部,许我单于之位。至于其他的书信,于我而言无关痛痒。”

魏越皱眉道:“檀石槐乃鲜卑千年难遇的雄豪,能与昔年冒顿单于相比较。此人中年病逝后,其子和连虽威望不足,却应该有一番雄心。今朝廷新平黄巾之乱,残寇尚存,各地创伤难痊民心动荡;凉州湟中义从及西羌又反,以清君侧为号召长驱直入几乎攻入三辅之地;若幽州、并州、青州生乱,朝廷疲于奔命时,和连率鲜卑三大部入寇必然能有所收获。如此以来,和连便能光树威名,恢复其父霸权指日可待。”

见三个人沉思,魏越笑问:“三位长兄可觉得和连能成就此事否?”

丘力居沉眉,他最清楚边塞时,微微颔首:“扬祖看的明白,或许这竖子真能重振其父声威。”

魏越看张举、张纯时,这两人也觉得魏越分析的有道理,张举甚至说:“若边郡大乱,鲜卑三大部四五十万骑入寇,大河以北必然糜烂。鲜卑可劫掠百万人口,财富不计其数。若尝到其中好处,恐怕今后年年入寇,而朝廷又陷于各地战事无力应对……当真该死。”

当年强盛的北匈奴被击溃后,一部分向西逃走,一部分向南依附南匈奴,更多的在漠北之地壹夜间成了鲜卑部落;现在的鲜卑,完全就是昔日的北匈奴与鲜卑的联合体。这个联合体依旧不可怕,可怕的是成功劫掠百万人口之后的鲜卑。

譬如冒顿单于时期的匈奴,非常的强盛却依旧不是汉军对手,就在于冶炼技术不行,在盔甲、兵器、训练组织度上非常吃亏,这才打出了一汉顶五胡的战绩和信心;现在鲜卑的冶炼技术跟上来后,依旧跟汉军在组织度、冶炼、器械上存在差异,但这个差异正随着时间而拉近。得到百万人口的鲜卑,将在技术、文化、信心上跟汉军无限接近,这意味着什么,张举十分清楚。

魏越反而摇头:“谁都有成功的可能,唯独和连不可能成功。鲜卑三大部何其广大?三大部首领是檀石槐所立,他们绝不会看到和连子承父业,成为第二个檀石槐。有一个檀石槐就够了,没人希望有第二个。我等持如此想法,鲜卑各部头领估计也是如此想法,偏偏和连要效仿其父……依我看,鲜卑入侵边地时,就是和连战死之日。”

张举干咽一口唾沫,魏越则斜眼看丘力居:“檀石槐如此英雄人物却中年病逝……这其中的隐秘谁人能知?所以呀,三位长兄不要寄望于鲜卑,更不要将边章等人视作人物。不说这些,就说朝廷,现在的朝廷十分凶险,希望朝廷自乱的人数之不尽。在朝廷自乱之前,任何挑衅朝廷的人,必然会受到全面打击,即便能保住命,也是元气大损。”

“不论三位长兄对这汉家天下如何做想,但如今不是个好时节,还需忍耐。言尽于此,三位长兄还有何疑问?”

魏越的态度让三人也是诧异,消化之后张举嘿嘿笑道:“正是因为朝廷积威犹存,我等百般忍让,才没做那铤而走险之事。未曾想扬祖贤弟也是洞悉世情胸藏壮志……既然如此,余只想问问少府黄公是何心意。”

“黄氏后继无人,丈人属意于我。如此回答,不知三位长兄可否满意?”

魏越目光炯炯环视三人,张纯耐心不高,神色意动瞥一眼张举,张举点头:“既然黄公也有这番心思,想必自会护翼我等安危。”

丘力居也是放心下来,连江夏黄氏都挽起袖子准备下场,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们输得起或别无选择,可江夏黄氏输不起,输了都没出跑。而且有更好选择能坐山观虎斗,能待价而沽的黄氏都准备下场了,说明朝中的矛盾已经大到了没边,可能随时会有大变。

大变之前,谁敢跟朝廷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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