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祭旗出军
三月初一朝廷诏令,以左车骑将军皇甫嵩为主将,羽林中郎将董卓为副将,集合步骑三万余迎击西凉叛军。
初三日一早,天色未亮之际,孟津大营外的村落民居里。不断的马嘶声传来,魏越睁开眼睛时见曹氏怔怔看着他神游物外,似乎很入神的在想其他事情,不由一笑:“姐姐在想什么好事呢?”
这时候杜氏小步进来,站在寝室门前低声道:“主人,辰时四刻时前营宰牛祭旗。”
寝室中只剩下两簇烛台,一共六根蜡烛在燃烧,在魏越的怀抱中曹氏已大大的降低了对黑暗的恐惧。
见魏越起身,曹氏不由轻叹一声,试探着说:“长安也有几处产业,与弟弟同去可好?”
魏越摇头拒绝,见曹氏委屈神情不由语气一转:“西凉叛军十万余众,三辅之地并不安稳……若将叛军驱出陈仓以西,姐姐再来长安不迟。”
见她担忧,魏越也只能继续隐瞒作战方案,实际上西路军现在属于二线警戒部队,并不参与一线战斗,仅仅会在势态上予以皇甫嵩部声援,以及保护皇甫嵩的补给线。在皇甫嵩击败、追击西凉叛军前,西路军更多的任务是长安周边的戍卫以及自身的操训。
洗漱用餐后,曹氏、杜氏为魏越披甲,这是一套复合铆接盔甲,由外到内依次是鎏银鱼鳞、漆皮、鎏金锁子甲,和一层贴身的细绒皮。这是一套损坏后就需要拆开部件大修或更换部件的盔甲,造价高昂的同时,相对于同样款式的鱼鳞甲拥有更为优秀的防砍、刺能力。战场上损坏后,没有备用部件就无法修复。
对魏越这类使用者来说,这种盔甲损坏到大修的地步……基本上意味着本人已经战死。以多层材料复合的盔甲自然只有高级将领、贵族才能用得起,鎏银、鎏金工艺仅仅是为了防锈,多层复合的盔甲遇水后将是致命的,潮湿环境下甲片会生锈,皮层会腐朽。
这种盔甲制造后保养不易,潮湿侵蚀下十年左右时间就要换一次漆皮,甲片若不进行防锈处理,这套盔甲放着三五年就成了一团锈铁、腐革。这种工艺难,造价高,又不便保养的盔甲自然只有贵戚有财力生产、持有。
现在魏越身上穿的这套,是曹炽生前的盔甲,被曹氏从曹仁那里讨来给魏越穿上了。
以魏越挑剔的眼光来看,这套鎏银鱼鳞甲唯一的缺点就是保养困难上了。大不了拆掉皮革夹层,变成单纯鱼鳞甲后,这套鱼鳞甲也是十分优秀的,因为甲片都是钢制的!否则,也没必要进行鎏银、鎏金处理。
军官乃至一些将校的盔甲,所用甲片多为熟铁,只有少数要害会编上钢质甲片。至于纯钢材质的盔甲……当世宝甲也就这个级别了,但不做好保养,会因为锈蚀而降低性能。一些盔甲动不动就金灿灿、银灿灿,为的就是防锈。
临走,曹氏拉着魏越的披风,魏越犹豫再三道:“一月内就给姐姐书信一封,最快三月内姐姐就能到长安来。”
杜氏见曹氏凄苦神情也是无奈,上前抱住曹氏低声劝了几句,曹氏只是含泪啜泣哽咽着,似乎说不出心中的担忧和不舍。
某种意义上来说,曹氏的思维停留在七年前宋氏被灭门的那段时间里;软弱时,她的承受力还不如十岁女童。拥有成熟的逻辑,但精神脆弱之极,已对魏越产生了很高的依赖。
曹氏有曹氏的不幸,但也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不幸,魏越眼中还有更多的人有更多的不幸。
可他走进了曹氏的生活和心里,就要担负起相应的责任。
“姐姐放心就是,弟弟家资亿万前程大好,又岂会不顾父母、姐姐而白白送死?战局不利时,有典君等豪勇壮士,突围而出并非难事。再说我持天子所赐旌节,凉州叛军也不敢杀我。”
柔声安慰着,等曹氏松手后魏越才一步三回头出了屋子。
门前,典韦已披重铠背插六杆短戟,手中拄着一杆两丈长旗槊,白绢质地的狭长旗面上顶端是黑色圆圈中赤色大汉龙纹图腾,图腾下方写着‘汉都亭侯虎贲中郎魏越’,这串字最下面又是一个黑色圆圈,中间是黑色纹理的双头肥遗龙图腾。
长戟、战刀乃至是魏越暗暗准备的偃月刀都不符合典韦的口味,典韦自幼学习并擅长使用的就是一双五尺长格斗铁戟。这是一种传承于上古兵器戈的武技,戈有战阵长戈、仪仗戈,也有格斗用的仿佛镰刀一般的短戈。
典韦所用的铁戟武技源于短戈,所以典韦的战戟并没有月牙侧枝,只是简单的加厚卜字形侧枝。持这样一双战戟近身搏杀时,交手之际能利用侧枝格挡、锁死对方兵器。两支战戟配合能攻能守,对方兵器一旦被锁住就意味着死亡,更重要的是典韦势大力沉且拥有极高的战斗平衡感,左右双手不存在强弱差别。
除了强弩,在近距离步战时……魏越认为典韦可以袭杀任何一个准备不充分的人,包括吕布以及王越,反之……亦然。
最好的护卫,自然也是最好的刺客。
第145章 祭旗出军为了发挥出典韦的战斗力,以典韦为核心组建的突击队配备等身高宽一尺的加厚长牌,这是为了弥补远程防御能力,保护的对象就是典韦;然后的特殊之处就是这批突击手人人背上插着或四枚或两枚短戟,并有一支十人的持戟挽盾护卫队,是典韦的护卫队,这个护卫小队不负责拼杀只负责保护典韦,并随时准备给典韦补充战戟或挡箭。
对于典韦的称手兵器和弱点,魏越也是下了一番苦心。
走的远了后,典韦才开口:“主上有习武之心,眼前不该近女色。”
魏越微微挑眉,扭头看典韦:“典君,不该沉湎女色是对的,但偶然亲近并不为过。”
他不清楚运动员是怎么一回事,但魏越知道吕布、黄盖、典韦这些深入修炼北军武学的猛人气血十分旺盛,典韦还算是克制,两三天内也要找暗娼或良家女子友谊切磋一下。军中修炼北军武学者,越是修炼到高深处,其食量、火气是无法掩盖住的。
魏越的回答没有问题,典韦却说:“主上资质中人之上,若不积蓄血气,恐怕此生将止步于五人敌。”
魏越只是呵呵笑了笑说:“若不能做百人敌,做五人敌也就可以了。起码有自知之明,不会耍勇斗狠丢了性命。”
典韦怔了怔,有些失望道:“主上……言之有理。”
见他那样子,魏越眉头一挑:“到长安扎营后,我军或许要屯驻三五月,军中上下砥砺武技、阵法,我又岂能高坐旁观?自当与军士同甘共苦才是,到时还要幸苦典君。”
典韦听了露笑,一个崇尚武力的家主,因彼此认同感,才能保证家中武士的忠诚;若如袁绍那样做派,是收不到真正猛士的。
资质实在是有限,这点血气亏损不在魏越的计较之中,节省下来也没什么大用。
如果能抢到王越说的那件人间瑰宝,这点气血亏损又算得了什么?如果抢不到,积攒这点气血,修炼武学到十人敌又有什么用?等他混到靠自己杀敌时,估计也就到了穷途末路。
穷途末路的百人敌项羽都自刎乌江了,他一个十人敌又能有什么作为?
因黄琬、张举之故,魏越已经得到了北军五校一共六种练形图,长水校尉部存留两种练形图;气图方面自家有越骑部的,韩说那里给了射声部,他与张举交换后有了长水汉骑行气图,而胡骑行气图遗失不在张举这里,长水校尉部有胡骑练形图,也遗失了胡骑行气图,只留下长水汉骑行气图。
黄琬那里也给魏越补充了步兵行气图,这样一来五校六种练形图齐全,行气图中就差屯骑、胡骑行气图。按着武帝时期的北军八校武学来说,魏越现在还差被裁撤的虎贲、中垒练形图,以及虎贲、中垒、胡骑、屯骑行气图。
如果能集齐全部的北军武学,魏越很想深入研究研究,或许其中有着不可思议的大秘密呢?
反正自己武学天赋摆在那里,强行或专心学习某一部并不会有什么收获,还不如放宽心,什么都练一练,说不好能改善天赋。
孟津大营,辰时二刻时,率先开拔的前部指挥,西路军副将第五儁已站在高台上向兵主蚩尤唱诵祭文以示此战决心。前部仅仅是一个由张举部曲改编的骑军营,半月时间教导下,这三千余军士勉强能在军官带领下发出整齐的呼喝声,在第五儁唱诵祭文停顿时作为伴奏、以助长声威,渲染情绪。
作战前集体唱歌,就是一种情绪渲染,如果操作的好,可以调动每一个人的心绪,让其激昂、无悔的去战斗。任何高烈度的厮杀,双方不会有一具稍稍完整的尸体,甚至彼此兵器都能全部损毁。
魏越静静旁观这场出征前的祭旗活动,随着祭文投入烈火铜鼎化作飞灰飘起,一头健壮大黄牛被牵上来。
第五儁蓄着儒雅的精致八字胡,他刚用一面旗帜盖住牛头,就拿起盘中的短戟刺穿、切破黄牛脖颈,瞬间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第五儁皮履、胫甲、甲裙与披风。
六名小校压住抽搐的黄牛,第五儁蹲下又刺出短戟划破黄牛肚皮,左手探进去没多久掏出血淋淋,鲜红还在跳动的黄牛心脏。
切下心脏,在一片喝彩齐呼声中,第五儁以短戟划破黄牛心脏,将心头血滴在旗帜上,染血的左手在自己脸颊上一抹,留下一排血印。
待旗帜全部浸染新鲜牛血后,就展开让其风干,这就是前军部的血旗,升起来的时候意味着不顾一切的总攻。
见魏越看的入神,站在魏越身侧的胡轸语气轻松:“魏中郎可知第五副将这几日宰杀了五十余头黄牛?孟津周边黄牛为之一空,后日中军开拔时,这黄牛可就不好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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