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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卡萨贝恩没有懦夫




 “维纶纽瓦·贝恩!你可真是出息了啊?!”


 “居然敢当着你不到1岁的儿子的面展示…‘隐形药剂’?!”


 受限于专业知识的匮乏,两颊绯红的子爵夫人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得,下意识地用了“隐形药剂”来代替“马赛克”这个更为准确生动的词语来形容刚才衣衫不整的子爵大人。


 城堡一楼的会客厅里,子爵大人正浑身黏糊糊地站在一边,接受着怒极的子爵夫人的训话。


 虽然已经是初秋了,照道理城堡这么宽敞、高耸的地方应该是最凉爽舒适的季节,可杀气腾腾的子爵夫人不自觉地释放威压,一下子就把城堡周围的水元素全都吸引了过来,直接让整个会客厅里的湿度爆了表。


 “我那不是想培养海洛对药剂学的兴趣嘛~”低眉顺眼的子爵大人不停地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热汗,畏畏缩缩地解释道。


 就目前夫人这“火爆”的状况,子爵大人连一句多余的“赔笑”都不敢说,生怕再给火冒三丈的妻子添上一桶油。


 “兴趣?!”


 “从我们两个确定关系开始,你一眨眼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


 “还不是想借着儿子的名义来增加你那些混账试剂的试验经费!”


 “我告诉你!没门儿!”


 “不但不可能增加,基恩你给我听好了,老爷跟你提的每一笔款项都必须拿来给我过目!没我的点头,一个铜币都不许放给他!”子爵夫人头都没有转一下,向着雕塑一样侍立在她身边的老管家吩咐道。


 哪怕没有和子爵夫人对上眼,可夫人身上浓得化不开的怒意依旧让老管家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的速度。


 “遵命~夫人~”老管家忙不迭地躬身答应道。


 “……”


 这明明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贴身管家!


 子爵大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么一来的话他原本指望能够曲线救国的计划就算是彻底泡汤了。


 “也不知道水池下面的私房钱还能不能撑到事情发生转机的那一天。”


 看着子爵大人露出来的一脸苦相,夫人心里头的火“腾”地一下又窜高了不少。


 “别以为这事儿到这里就结束了!”


 “居然敢偷偷带着儿子去地下室?!你不知道那些石阶有多滑么?!那上面连个护栏都没有!”坐在沙发里的子爵夫人抱着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自始至终都把头钻在她怀里一声不吭的海洛喝骂道。


 “嗯???”


 子爵大人霍然抬头,一脸惊讶地看着怒火中烧的妻子,又忍不住地看了看正装死兔子的儿子。


 “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本来就是一个人看着配方、调着药剂,开开心心地在做试验啊?”


 “怎么就变成拐卖儿童的恐怖分子了?”


 子爵大人就差把“大人冤枉”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可对面的子爵夫人直接把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瞪,“看什么看?!”


 “不是你难道还是海洛他自己一个人走下40级的大石阶,穿过几百米黑乎乎的甬道去找的你?!”


 “你就算说谎也要动动脑子,他从小又怕高又怕黑,连平地走路都不稳,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去找的你?!”


 看着子爵大人一脸惊愕的表情,为自己丈夫捉急的智商痛心疾首的子爵夫人摇着头无奈地说道。


 “…………”


 “你也知道儿子恐高、怕黑啊?他敢一个人下来地下室还不是被你那些连衣裙给逼的?!”子爵大人瞥了眼妻子身后衣架上那一排崭新的连衣裙悲愤地想着。……

 


 “你也知道儿子恐高、怕黑啊?他敢一个人下来地下室还不是被你那些连衣裙给逼的?!”子爵大人瞥了眼妻子身后衣架上那一排崭新的连衣裙悲愤地想着。


 “而且你儿子多有主见你不知道么?!自从他会走路以后,他连上厕所都不肯让人帮忙!”


 可这些大实话他能在现在这个场合说么?


 那肯定不能啊!


 跟老婆讲道理?还是跟正在气头上的老婆讲道理?


 子爵大人这是嫌弃家庭太和睦了才会这么干!


 想到这里,子爵大人下意识地再次望向了身为罪魁祸首的海洛,却见自家儿子如同丧失了五感一样依旧在母亲怀里装着死兔子。


 整个卡萨贝恩,没有人敢随意承受子爵夫人的怒火,哪怕是最得宠的儿子也不行!


 怎么办?


 这一刻,子爵大人突然陷入了某种难忘的回忆里。


 使出吃奶的劲的海洛,用力地推搡着他的下巴不让他亲亲,因为他的短须碰到他滑嫩的脸蛋时又痒又痛……


 刚学会走路的海洛使劲儿地甩开他的胳膊,想要自己自己一个人去拿好吃的……


 他横抱着双臂张开的海洛在原地转着圈,海洛一边“咿呀咿呀”地叫着,一边“咯咯咯”地大笑……


 莫名的,一种名为“父亲”的责任感和勇气突然从他的心底里涌了出来。


 这份纯粹的、坚定的感情让他鬼使神差地昂起了自己的脑袋直视起子爵夫人。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都怪我太心急想让海洛尽早开始学习魔法药剂学!”


 “???”


 海洛完全没有料到一向懦弱的父亲居然在这一刻毅然决然地把所有的锅都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父爱如山么?!”


 子爵大人这一反常的举动甚至就连子爵夫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她稍稍卡壳了一下,然后冷着脸说道,“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你倒是说说,应该怎么罚你?”


 “1年!”


 “1年内我不再购置新的试剂材料!”心里头在滴血的子爵大人昂首挺胸地说道。


 “好!”


 “基恩,你给我记住咯,1年里一个铜币都不许给子爵!”夫人沉吟着说道。


 “遵命~夫人~”


 迈克尔·基恩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子爵大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弯腰凑近了夫人说道。


 “夫人,再过3天就是沐恩节了。”


 老管家说完这句话就默默地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就好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可是整个会客厅的气氛却突然从刚才的炽热一下子进入了冰点,就好像是有人直接铲了一车的雪把正烧着火的壁炉塞了个满满当当。


 子爵与夫人不由自主地对视了起来,俱都是露出了一副复杂而又有些忐忑的表情。


 ……我是无情的分割线……


 沐恩节是圣安德鲁斯帝国最重大的传统节日了,事实上不单单是圣安德鲁斯,还有圣托马斯、圣路易斯……大陆上的所有帝国和公国几乎都会在每年9月的第2个星期一开展连续数天的盛大庆典,来纪念和庆祝往圣们在神明的指引下战胜了恶魔,将人类从邪恶的奴役下拯救出来的伟大事迹。


 按照传统,子爵夫妇盛装出席了在广场花园举办的庆典,当众宣布本年度“沐恩节”正式开始。……

 


 按照传统,子爵夫妇盛装出席了在广场花园举办的庆典,当众宣布本年度“沐恩节”正式开始。


 以玛利亚为首的贝恩女人们穿着最少的,阿不是,是最闪亮的衣服载歌载舞,引得围观的男人们口哨四起。


 “去去去!”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要看回去看你妈妈去!”


 脸色涨红的老约翰高举着手里的大铁锤,朝着周遭蠢蠢欲动的男性同胞不停地咆哮着。


 “你就省点力气吧约翰,谁要看玛利亚啊?!”


 “就是!我们可都是冲着娜塔莎她们来的!”男人们无视着老约翰和他手里的大铁锤哈哈大笑道。


 以子爵夫人的审美标准,曾经领主府里的女佣们自然是整个卡萨贝恩里长相最好看的一批年轻女性。


 什么?


 你怕子爵大人兔子爱吃窝边草?


 年轻人~你怕是对子爵夫人的力量一无所知!


 就这么跟你说吧,子爵大人但凡敢对娜塔莎她们有一丁点儿的歪心思,女佣们都会直接把他绑了押到夫人面前去请罪!


 在领主大人的情人和自己的小命之间怎么做选择,女佣们还是拎得清的!


 欢乐的游行队伍一直来到火玫瑰酒吧,大家期待已久的麦酒大赛就开始了。


 加油声!


 嘶吼声!


 讨饶声!


 所有人无处宣泄的激情在酒精的刺激下彻底被引爆。


 “干了它!”


 “哪怕留下一滴你就不是个男人!”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的拉西斯连麦酒大赛的海选都没去参加,借着“卡萨贝恩兽潮保卫战英雄”的称号,他费了老大劲把子爵大人从人民的汪洋大海中抓了出来,挑衅着要和他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


 这时候的他脑子还算清醒,没敢当着子爵夫人的面说什么“赢的人就能抱得美人归”之类的傻话。


 来火玫瑰酒吧的路上就已经被“善良”、“勤奋”的群众们灌得晕晕乎乎的子爵大人压根儿就没认出来这抗着酒桶的人是谁,听着对方的挑衅直接大着舌头就喊话道。


 “来~够~来~”


 “碎~不~敢~碎~就~是~魔~炎~土!”


 “好!”


 得逞的拉西斯哪儿还顾得上“魔炎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直接拔了酒桶的木塞子就往子爵大人的嘴里灌,一下子就让酒吧里的气氛来到了**。


 在这样欢腾的庆典里,就算是有着“护夫狂魔”称号的子爵夫人也不没有多加约束的意思,不然的话那些“善良”、“勤奋”的群众哪儿能这么轻松就接近子爵大人?更别提扛着酒桶,有谋杀嫌疑的拉西斯了。


 事实上,在群众心中声望更高过子爵大人一头的夫人才是他们的主攻对象,在见到夫人和萨缪尔·杰克逊碰杯,并喝下全场第一杯麦酒以后,在场的群众们就陷入了疯狂的境地。


 一只又一只黑的、黄的、白的,粗糙的、光滑的手臂从四面八方伸了过来,一杯又一杯的麦酒接二连三地消失在子爵夫人殷红的唇瓣之间。


 “她是神明恩赐给卡萨贝恩的礼物!”


 “她的威名震慑着整个贝恩大森林!”


 “…………”


 渐渐地,所有的呼喊声和祝酒词都停歇了下来,大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开始手挽着手、肩搭着肩,组成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浪,朝着被包围在人群中心的子爵夫人开始齐声高唱起由他们自己谱曲填词的《卡嘉莉·贝恩之歌》。……

 


 渐渐地,所有的呼喊声和祝酒词都停歇了下来,大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开始手挽着手、肩搭着肩,组成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浪,朝着被包围在人群中心的子爵夫人开始齐声高唱起由他们自己谱曲填词的《卡嘉莉·贝恩之歌》。


 “谢谢大家~”


 眼眶有些微红的子爵夫人拉着两边的裙摆,笑着向大家鞠躬致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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