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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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鸾飞漫不经心地将窗帘又挑高了一些。
马车内一片寂静,僵硬的气氛延续着。
萧燕飞瞟了眼窗外,突然起了身,自己推开车厢的车门,也没等丫鬟放好马凳,就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萧鸾飞抿唇浅笑,定定地看着马车外的萧燕飞一步步地走向了那个地上的赤金累丝嵌红宝石手镯,一眨不眨,眼底掠过一抹轻嘲。
萧燕飞还是那个萧燕飞。
就算母亲这几日对她诸多维护,可她依然是卑贱的庶女。
自己让她低头她就得低头,让她折腰她就得折腰!
她不配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她得认命,乖乖地被自己踩在脚下。
几缕阳光透过马车的窗户把萧鸾飞的的脸分成了两部分,一半光洁如玉,一半在阴影中讳莫如深,那双眼睛幽深如潭,静静地注视着萧燕飞,骄傲、笃定且居高临下。
这一世,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终于可以摆脱前世的阴影,改变自己的命运……
见萧燕飞走到镯子前,马车里的萧鸾飞唇角翘得更高了,笑容又深了分,优雅端庄,温婉大方,而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傲慢。
就等着萧燕飞屈膝为她捡起镯子。
下一刻,萧鸾飞唇角的笑容瞬间冻结了,就见萧燕飞缓缓地抬起右脚,一脚准确地踩在了地上的那个镯子上,将它践踏于足下。
时间似乎静止。
萧鸾飞双眼睁大,感觉自己的心似琉璃般,碎了一地。
这可是大皇子送给她的定情之物,是独一无二的,是她最珍爱的镯子。
萧燕飞她竟然……她竟然!
这一瞬,萧鸾飞感觉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像是又回到了前世,她再一次被萧燕飞踩在了脚下,如尘埃般无人在意。
她的脸色微微发白,看着萧燕飞转过脸,透过马车的窗户准确地望向了自己。
两人的目光静静地在半空相交。
空气中似乎有一根看不到的弓弦在骤然间被拉紧了。
马车外的萧燕飞迎风而立,对着萧鸾飞微微一笑,笑得眉眼弯弯,漆黑的瞳孔在阳光下亮如星辰。
她在笑。
这是一种挑衅的笑容。
萧鸾飞:“……”
这是萧鸾飞完全没有想到的状况,嘴角翕翕。
这的确是挑衅。
萧燕飞竟然在挑衅自己。
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怎么敢!!
“萧、燕、飞,”萧鸾飞一字一顿地喊着萧燕飞的名字,脸色微青,“你怎么敢!!”
盛怒之下,萧鸾飞失控地攥了下窗帘,“嘶啦”一声,窗帘被生生地撕出了一条口子。
对此,萧燕飞的回应是,右脚更为用力地朝鞋底下的那个镯子碾了下去。
“咔嚓。”
镯子上嵌的一粒红宝石从上面脱落,骨碌碌地
临天在满是沙尘的地面滚了出去……
这一瞬,时间像是无限放慢,每一个细节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萧鸾飞觉得她的心似乎也在那肮脏的地面上滚了一回,脸色一时青,一时白。
“喂,你们还走不走!”
“不走的话,也别拦着别人的路啊。”
马车的后方传来一声声不耐烦的吆喝声与催促声。
此时此刻,各府的马车都在排队等着进清晖园,武安侯府的马车在这里纹丝不动,自然也影响了排在后方的其他马车。
后方的喧嚣声渐响,周围渐渐鼓噪了起来。
有一些马车的窗帘也被撩了起来,从车厢里探出一道道探究的目光,全都朝武安侯府的马车看来。
就看到一个身穿妃色衣裙的小姑娘站在侯府的马车外,忐忑地看着马车里的萧鸾飞。
小姑娘手里捏着一方帕子,轻轻地在眼角按了按,清澈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自眼角淌下,楚楚可怜。
这到底是怎么了?
周围那些打探的目光在萧鸾飞姐妹俩之间扫视着,揣测着,思量着。
他们不认识这陌生的小姑娘是谁,但她既然站在武安侯府的马车外,那么十有**也是侯府的姑娘。
不都说武安侯府的大姑娘端庄贤淑吗,怎么在大庭广众下把自家妹妹逼下马车了?!
周围越来越嘈杂,越来越多的人朝萧鸾飞、萧燕飞这边看来,还有人吩咐自家下人前去打听一二。
“燕燕。”
一个娇滴滴的女音打破了这片古怪的气氛,语调亲昵得像是含了蜜糖般。
随着这声喊叫,一辆华贵的翠盖珠缨八宝车驶过,鲜艳的金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富丽张扬,招摇得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无视它。……
随着这声喊叫,一辆华贵的翠盖珠缨八宝车驶过,鲜艳的金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富丽张扬,招摇得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无视它。
华丽的窗帘上不仅绣着朵朵牡丹花,还钉着一颗颗五颜六色的宝石,被掀起一半的窗帘后,露出一张娇丽的面庞。
正是宁舒郡主。
“燕燕,你怎么了?”宁舒郡主双手扒在窗框上,蹙眉看着捏帕子抹眼泪的萧燕飞。
萧燕飞用帕子又拭了拭眼角的眼药水,对着宁舒郡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抿了下唇,对萧鸾飞道:“大姐姐,我知道你是长姐,我该敬着你,让着你,我会乖乖的。”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像是软绵绵的云朵,风一吹,就会散似的。
“你胡说什么!”萧鸾飞脸都黑了,脱口斥道。
这话一出,她便注意到宁舒郡主微微地皱了下眉,就赶紧咬住了牙关。
一想到被萧燕飞踩在脚下的手镯,萧鸾飞心如刀割。
萧燕飞瑟缩了一下,又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梨花带雨地颤声道:“你别生气……”
“我以后都听大姐姐的,大姐姐别赶我走。”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吐字清晰,周围好几辆马车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
临天宁舒郡主来回看了看萧燕飞与萧鸾飞,不知道这对姐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萧燕飞被赶下了马车。
无论是什么事,萧鸾飞也不该在半途把人赶下马车啊。
“燕燕,你过来和我一起!”宁舒郡主亲昵地对着萧燕飞招了招手。
眼眶犹湿的萧燕飞捏了捏帕子,犹豫了一下,才问萧鸾飞道:“大姐姐,我可以去吗?”
她笑盈盈地看着萧鸾飞,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眉眼微弯,笑容十分笃定。
萧鸾飞:“……”
萧鸾飞想说不能,可在触及宁舒郡主不以为然的眼神时,理智回笼。
一步错,步步错。
她若是继续与萧燕飞犟下去,只会落个咄咄逼人的印象。
萧鸾飞强忍着心头的憋屈,柔声说道:“二妹妹,你去吧。”
“谢谢大姐姐。”萧燕飞优雅地福了福,把礼数做主,还不忘用帕子擦干眼药水,这才快步朝宁舒郡主走了过去,转而上了那辆翠盖珠缨八宝车。
车门关闭后,王府的车夫动作娴熟地挥起了马鞭,郡主的马车堂而皇之地越过了萧鸾飞的马车。
萧鸾飞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眼底染上一抹浓重的阴影。
她不懂,明明宁舒郡主是她的朋友,明明像宁舒郡主她们这样的贵女最不喜庶出了,从来都不与庶女往来的,可为什么宁舒郡主竟然会对萧燕飞另眼相看呢?
为什么?
她们也才见过两次面而已,而自己与宁舒郡主可是五六年的交情了,自己却被抛下了!
明明待在马车里,萧鸾飞却仿佛感觉到了刺骨的寒风,指尖冷得发麻。
这一切似是在嘲讽着她。
嘲讽她哪怕是占了这个嫡女的身份,却还是比不上萧燕飞。
大丫鬟书香心疼地看着自家姑娘,赶紧下了马车,小心翼翼地把地上那个手镯捡了起来,也包括那粒脱落的红宝石,一并放在一方素白的帕子上。
“姑娘。”书香用帕子包着镯子,透过马车的窗户交给了萧鸾飞。
镯子上全是泥土,少了一粒红宝石的小小坑洞异常的刺目。
萧鸾飞死死地盯着那镯子,眼角隐约发红。
书香忍不住劝了一句:“姑娘,送去金玉斋修一修,肯定能修好的。”
“……”萧鸾飞面沉如水,手几乎快把窗帘给拽了下来,脑子里反复地回想着方才的一幕幕,定格在萧燕飞踩踏手镯的那一幕上。
就算镯子能修好,肯定也与原来不一样了,必然会留下细微的瑕疵。
有些裂痕一旦存在,就算再怎么修补,也回不到过去了……
想起前世种种,萧鸾飞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慢慢地放下了窗帘。
帘子完全落下的那一瞬,眼角瞟见前方百来丈外宁舒郡主的那辆八宝车优先被宫人们迎进了行宫中。
春日的晨曦暖暖地自碧空倾洒下来,给周围的山水、
临天建筑、马车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进了八宝车的萧燕飞才刚坐稳,口中就被宁舒郡主塞了一粒玫瑰糖。
“这是鼎食记新出的玫瑰糖。”宁舒郡主也没问她刚刚出了什么事,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好吃吧?”……
“这是鼎食记新出的玫瑰糖。”宁舒郡主也没问她刚刚出了什么事,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好吃吧?”
香甜的滋味弥漫在萧燕飞的口腔中,带着一股玫瑰特意的芬芳。
“好吃。”萧燕飞弯起嘴角。
“燕燕,你今天就跟我一起玩。”宁舒抬手轻轻抚了抚萧燕飞的耳鬓,“别怕。”
这小郡主真体贴。萧燕飞朝着宁舒云郡主微微一笑:“好。”
她的笑容止不住地从眼底流淌而出,灿烂,明媚,比春日的阳光还要明媚分。
心底因为萧鸾飞带来的那点阴霾烟消云散。
真乖!宁舒郡主也是笑。
翠盖珠缨八宝车在进了第一道宫门后,稳稳地停住,马车外头传来宫女恭敬的请安声:“宁舒郡主安。”
车门被打开,外面的阳光也随之照了进来。
“燕燕,我们下车吧。”宁舒郡主探出了手,搭着一个圆脸宫女的手,优雅地踩着马凳下了马车。
萧燕飞紧随其后,也下车。
负责招待两人的圆脸宫女规规矩矩地屈膝行了礼后,看向了萧燕飞,正想请教她的身份,就听后方传来一个男子骄矜淡漠的嗓音:
“你是鸾儿的妹妹?”
萧燕飞循声望去,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着杏黄刻丝蟒袍的青年,长身玉立,丰神俊朗,那夹着金丝的蟒袍在晨曦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大皇子殿下。”圆脸宫女连忙福身给大皇子行礼,垂眸俯首,不敢直视贵人。
宁舒郡主挥了挥手,轻快地唤了声:“大堂哥。”
大皇子唐越泽信步朝两人走了过来,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皇子的优雅矜贵,令人不敢轻慢。
他对着宁舒郡主微微颔首,轻飘飘地又扫了萧燕飞一眼,骄傲而又疏离,问道:“鸾儿呢?”
“还在外头呢。”宁舒郡主在一旁代萧燕飞答道。
唐越泽神情淡淡地又看了看萧燕飞与宁舒郡主,眼底隐约浮现一抹疑惑。
他不理再理会她们,大步流星地朝行宫的正门方向走去,极目远眺,在外面长长的车队中搜寻着武安侯府的马车,眉眼含笑,神情中难掩期待之色。
唐越泽一走,那圆脸宫女就放松了下来,对着宁舒郡主与萧燕飞了笑了笑:“郡主,萧二姑娘,请随奴婢往这边走,先去水榭小憩。”
圆脸宫女领着两位姑娘一路往东行。
清晖宫是皇家行宫,格局恢弘,园子里的亭台楼阁、轩榭廊舫、山石花木美轮美奂。
四月是京城最好的季节,牡丹、芍药、紫藤、蔷薇、石榴花等等在春风中盛放,园子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争妍斗芳。
不一会儿,她们就来到了一条姹紫嫣红的花廊前。
圆脸宫女指着那花廊道:“郡主
临天,萧二姑娘,这花廊中不仅有真花,还挂了不少绢花,两位姑娘可以随便挑一朵,绢花里藏了字条。”
她点到为止,没有再往下说。
这倒是有点意思。宁舒郡主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步履轻盈地拉着萧燕飞走进了那条花廊中。
风一吹,花廊中那数以千计的花在风中颤颤巍巍,乍一眼看去,根本就分不出哪些真,哪些假。
宁舒郡主兴致盎然地在花廊中漫步,目光搜索着混在真花里的绢花,笑盈盈地说道:“燕燕,这些绢花是皇后娘娘让针工局做的,惟妙惟肖的,好看吧?”
“好看!”萧燕飞点点头,也在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这道花廊。
设计这花廊的人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这里的花至少有十几种,繁而不乱,密而不杂,花团锦簇。
“燕燕,”宁舒郡主神秘兮兮地凑在萧燕飞耳边,又道,“一会儿我们开个庄,好不好?”
“开庄”这两个字在萧燕飞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她才反应过来:小郡主这是想当庄头,开赌局?
宁舒郡主头头是道地分析道:“皇后娘娘后头肯定有别的安排,从先帝起,年年的千芳宴都是这样的,去年是投壶,前年应该是捶丸……”
“听说,皇上与皇后娘娘也是在千芳宴上相识,当时皇后娘娘得了机会在先帝跟前献艺,凭借一曲《广陵散》名动京城。”
“今天皇后娘娘既然让我们穿胡服骑装,我猜测十有**是骑射或者马球。”
萧燕飞:“……”
“燕燕,”宁舒郡主笑得要多甜美有多甜美,要多娇俏有多娇俏,撒娇地甩了甩萧燕飞的胳膊,“既然有比赛,当然有输赢了。”……
“燕燕,”宁舒郡主笑得要多甜美有多甜美,要多娇俏有多娇俏,撒娇地甩了甩萧燕飞的胳膊,“既然有比赛,当然有输赢了。”
“放心,庄家是怎么也赔不了的!”小郡主得意洋洋地笑了。
萧燕飞:“……”
萧燕飞蓦地想起宁舒打叶子牌时一家独输,输光了一匣子绢花。
还真是位赌性坚强的小郡主!
“呀!”宁舒郡主的目光落在了萧燕飞的头顶上方,灿然一笑,“我找到了!”
她踮起脚,从花廊上拈下了一朵大红色的绢花。
“我也找到了!”萧燕飞信手摘下一朵紫藤绢花,摇了摇,一簇簇紫色的花朵像是一个个小巧的风铃,精致好看。
两人分别从各自的绢花中抽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字条,展开一看,两人的字条上都写着同一个字:“乙”。
“恭喜两位姑娘。”圆脸宫女笑容满面地过来恭贺两人,“皇后娘娘稍后安排了一场马球赛,唯有抽中了‘甲’和‘乙’的人可以上场。”
“名额一共也才十八个而已。”
“两位姑娘的运气可真好!”
说话间,圆脸宫女领着两人穿过那条花廊,继续往东走。
“那是!”宁舒郡主得意得不得了,一手扬了扬手里的字条,一手则亲昵地挽着萧燕飞的胳膊往前走,娇滴滴地说道,“我们抽的都是‘乙’,应该是一组,待会儿比赛时,
临天有我罩着你,你听我的就准没错。”
宁舒郡主高兴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好,都听你的。”萧燕飞乖巧地附和道。
侯府是武将,就算原主再不受宠,从小也是和其他姑娘们一起学过骑马的,马骑得还不错。
古代的马球呀。一定会挺有意思的!
萧燕飞忽然间就充满了期待。
“郡主,萧二姑娘,天一水榭到了。”拐出一条抄手游廊后,圆脸宫女笑容可掬地指了个方向。
迎面是一片湖光水色,湖面上架着一座九曲桥,连接着一座湖心亭与一间飞檐翘角的水榭。
水榭的面挂着一片片半透明的薄纱,天青色的薄纱随风起舞。
萧燕飞与宁舒郡主到得不早不晚,不少人已经在水榭里了,一眼望去,里面人头攒动,珠光宝气,二十位年纪相仿的公子姑娘们说说笑笑,有人举杯共饮,有人寒暄家常,有人赏花喂鱼……一片语笑喧阗声。
宁舒郡主知道萧燕飞与这里的人都不熟,热情地与她介绍了起来:那位与陆娘容貌有四分相似的翠衣姑娘是她的表妹,赵大将军府的二姑娘;在窗口喂鱼的粉衣姑娘是靖王府的五姑娘,还有门外那位刚到的紫衣姑娘是英国公府的程明月……
说说笑笑间,一道风姿绰约的身影走到了水榭外。
萧鸾飞一袭红衣,纤细婀娜,明艳照人。
她一进水榭,就有一道柔和的女音唤住了她:“萧大姑娘。”
萧鸾飞寻声望去,就见靠东窗的程明月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程大姑娘,”萧鸾飞抬步朝程明月款款走去,嫣然一笑,“不知你可抽中了没?我是甲组。”
她笑容浅浅,表情亲切,一派长袖擅舞的样子。
陆娘不由联想起最近的一些传言,悄悄地拉了拉宁舒郡主的袖子,低声道:“我听说,皇后会在今日给大皇子择妃,看上了程明月和严吟夏……”这是真的假的?
水榭内,静了一静。
周遭的好几个姑娘都竖起了耳朵。
他们大都也听过这个传言,听说皇后更属意英国公府的程大姑娘与燕国公府的严姑娘为大皇子妃。
“我没抽到。”程明月笑了笑,摇了摇头,也是落落大方。
“那真是可惜了。”萧鸾飞叹道,唇角始终噙着一抹得体的笑容,仿佛并不在意程明月是皇后内定的皇子妃人选。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水榭外,一个小内侍拖着声音高声喊了起来。
周围那些细细碎碎的声音瞬间消失,水榭中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一道道目光转而投向了水榭外。
一个明黄色的华盖在半空中摇曳而来,在习习春风中飞舞。
华盖下方,身着明黄色的龙袍的皇帝与一袭燕居冠服的皇后在众人的簇拥并肩而行,缓缓往这边走来。
皇帝看着四十来岁,浓眉长目,眼
临天窝略微凹陷,面颊潮红,人中与下颌处蓄了短须,容貌与大皇子有四五分相似。……
临天窝略微凹陷,面颊潮红,人中与下颌处蓄了短须,容貌与大皇子有四五分相似。
虽身形略有几分单薄,但颀长挺拔如松柏,信步走来时,自有一股帝王的高贵威仪。
帝后两人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水榭中的众人纷纷起了身,前往水榭外恭迎圣驾,后方有人轻声嘀咕了一句:“顾罗刹怎么也来了……”
帝后的后方簇拥着好几人,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袭大红蟒袍的顾非池夺去。
他面上戴着半边黑色面具,面具后的那双狐狸眼形状优美,那泼墨似的眼瞳闪着凌厉的锋芒。
那旖旎的阳光染在鲜艳的红色长袍上,映得他那冷白的肌肤莹润细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风姿无比。
顾非池薄唇含笑地跟在皇帝的身后,清贵似高山流川,锐利如寒气四溢的长刀,冷峻中自有一股泰山压顶般无坚不摧的气势,让人无法无视他的存在。
大皇子唐越泽就站在顾非池的身边,却被衬得黯然失色,光彩完全被他所掩盖。
唐越泽背手而立,紧锁着眉头,心不在焉地扫视着四周,已不见了刚刚的神采奕奕。
当他的目光看到人群后方的萧鸾飞,霎时间眼睛一亮。
鸾儿!
唐越泽想上前,又收住了步伐,直勾勾地望着萧鸾飞纤秾合度的倩影,眼神是那么炽热,那么专注,仿佛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她一人。
而萧鸾飞却是飞快地撇开了脸,避开了唐越泽的目光。
人群中的好些人都注意到了他们之间那微妙的气氛。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皇子对萧鸾飞情真意切,一片深情,而萧鸾飞对大皇子却是冷冷淡淡,似是有意避嫌。
唐越泽薄唇微动,身子绷得紧紧。
方才他特意出行宫去接萧鸾飞,可是萧鸾飞拒绝了他,宁可在外头等上半个时辰。
她说:“殿下,我们还是算了吧……”
“您可知道,郑姑姑前几天去了一趟侯府,说皇后娘娘更属意英国公府与燕国公府的姑娘,她还说,只要我娘把我那二妹妹送给高公公,高公公就会去皇上跟前为我美言……”
“殿下,我家是落魄,配不上堂堂大皇子,可是,您也不要这样来折辱我!那可是我的妹妹!”
“现在,我娘在怪我……二妹妹也怪我,也和我翻了脸。”
萧鸾飞悲痛欲泣的样子清晰地浮现在唐越泽的脑海中,让他觉得心脏似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锤击了一下,心如绞痛。
他知道,他的鸾儿并非是真的不愿意接受他,只是她必须顾及侯府的亲人。
唐越泽面无表情跟着皇帝与皇后进了天一水榭隔壁的澹碧水榭,待众人见过礼后,便坐在了帝后的下首。
他灼灼的目光一直粘在萧鸾飞的身上,一刻也不曾偏移过。
茶水刚奉上,柳皇后唇角含笑地抚了抚衣袖,转头问郑姑姑道:“明月呢?”
“娘娘,程大姑娘在那边,奴婢这就去唤她过来。”郑姑姑就指了指另一边的天一水榭,随即就领命去隔壁宣程明月。
柳皇后艳丽的红唇抿了抿,又低声对皇帝耳语道:“皇上,明月是程绍的长孙女……”
程绍是现任英国公,程明月是英国公与安惠大长公主的嫡孙女,足以为大皇子妃。
柳皇后牵引着皇帝的目光望向了水榭外,郑姑姑正领着程明月往这边走。
帝后之间的耳语被唐越泽听得一清二楚,刹那间下定了决心。
他霍地起了身,在程明月迈水阁前,朗声道:“父皇,儿臣已经有意中人了,求父皇为儿臣赐婚!”
唐越泽对着皇帝躬身作揖,声音清亮,响彻整间水榭,周遭的其他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是绝对不会放弃鸾儿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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