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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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光这边生着闷气,那边程诺已经自己洗了起来。


 程诺知道不能逗得太过分了,便笑道:“流光,你脖子脸上,好好洗干净了。”


 流光生怕他过来,赶紧用力揉搓起来。他听见程诺上岸穿衣服了,这带着几分郁闷道:“你把我衣服放岸边,转过身不许看。”


 正是夏天,衣服已经晾干了。程诺带着笑意把流光衣服放岸边石头上,自己背过身看着远处树林和田地。


 这片地区天空弥漫着一层灰气似,树木也是,并没有那种苍翠欲滴感觉,田地里庄稼也都长得稀疏矮小,依稀可以看见远处那片垃圾山。程诺暗生疑惑,这也算是古代背景,这片又都是贫民窟,怎么会有那么多垃圾呢?


 流光生怕他回头看,几乎是瞬间就穿好了衣服,用手胡乱捋了几下头发道:“好了,你可以转过头了。”


 程诺转身,看见洗干干净净小孩流光,嘴巴都长大了——擦,这个世界小孩都是长这么漂亮可爱吗?


 不知道是不是刚洗完澡缘故,流光那头耀眼红发看上去是柔软了不少,一对略显吊梢绿瞳大眼当真是通透如上好翡翠,鼻梁挺秀,嫣红色嘴唇不耐烦地撇着,带着水汽麦色肌肤看上去十分细腻健康。


 看着程诺一直盯着自己,流光颇不自地翻了个白眼:“你看什么?”


 程诺笑嘻嘻地托着下巴:“流光还是个小帅哥么,洗干干净净多好。”


 流光隐约听出这是夸奖自己长得好看意思,要是别人如此说,他拳头多半便上去了,但是听程诺这般说,心里却隐隐有些高兴。他哼了一声道:“雄性要长相有什么用?力量才是重要!”


 程诺忍着笑点头:“说对。”


 河水清澈见底,但是却没有看见鱼,程诺失望地把衣服收拾了放竹篓里,看来用鱼果腹也是不实际。


 流光突然蹙着眉头靠近过来,低声道:“树林里有动静,过来,我背你上树上。”


 程诺侧耳仔细听,依稀听见些猛兽吼声,不由也紧张起来,依言趴流光背上。流光背着他,三两下便窜上了一棵几丈多高、脸盆粗细大树,两人树丛中躲了起来。


 草丛里传来一阵躁动,一个迅如闪电身影很朝这边奔来,后面跟了近十只狼狗大小动物。


 流光把带来弯刀握手里,蹙着眉头低声道:“是白睿那小子!他身后怎么跟了那么多蚩蝗?”


 蚩蝗虽然凶猛,却不是群居动物,繁殖期不惊动它们话也不会随意进攻,白睿怎么会引来这么多只?蚩蝗嗅觉异常灵敏,又会上树……


 程诺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视力好了不止一点,虽然还有几十米远,他已经能看清那些上蹿下跳动物狰狞面孔。蚩蝗长了双排牙齿,犬齿外露,相貌比狼狗可是要丑陋凶猛多了。


 他担心地看向白睿,这银发小孩动作速捷而从容,表情也是镇定自若,那些蚩蝗总是和他隔着三米左右距离,倒像是他故意保持这种距离似。


 白睿手里握了一把尺长蓝色透明短刀,他突然放慢了脚步,一只蚩蝗顿时朝他背上扑了过去。


 程诺看紧张,忍不住叫了出来:“小心!”


 白睿宛如背后长了眼睛般猛地矮身,那只蚩蝗便扑了个空。白睿手上短刀猛地捅入这只蚩蝗腹部,干脆利落地拔出刀带出一道血雾,神色却是丝毫未变。他这柄刀材质十分古怪,居然不会留下点滴血痕。


 蚩蝗发出一声刺耳惨嚎,摔地上一动不动了。后面跟着愤怒地大吼,争相朝白睿扑了过来,竟然能平地跃起来近两米高!


 白睿本意是用这些畜生修行,没想到这里居然有旁人。他淡漠地朝上瞥了一眼,果然发现一点衣角。


 他并不想外人面前显露自己实力,不稀罕欠人人情,当下脚上一顿猛地踩着一根树枝一跳,借力朝反方向跃出了几米远,想把那些蚩蝗引走。


 但是程诺刚才那么一发声,已经暴露了身形。不及刹车蚩蝗中,有三四只立刻用锋利爪子勾住树皮往上攀想攻击程诺和流光,其他则继续围住白睿。


 白睿顿了一下,跃上另外一边大石上,一脚踢得一只扑过来蚩蝗摔地上。


 流光哼了一声瞪着程诺道:“麻烦!”


 他也不畏惧这些蚩蝗,而且看了白睿身手隐隐有比较一番意思,他就是担心未来媳妇儿有个什么闪失。


 流光用牙咬住弯刀刀柄,抱着一根树枝猛地翻了下去,双腿用力一踹踢中上面那只头部,踢它从空中直直摔了下去,然后空中纵身一跃扑到另一只身上,按住它头用弯刀割向蚩蝗为脆弱喉部。


 近距离看这么血腥搏斗场面,程诺浑身血都要燃烧起来了。他紧紧握住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手,背部紧贴着树干。他突然意识到,要想这个变态而古怪世界活下去,就必须变强!这两个小孩武力值都远远出乎他意料,要是成人那还了得?


 联想到刚来情形,他不觉惊出一身冷汗,看来那时候流光出手当真是留着分寸……


 流光这柄弯刀虽然锋利,显然远不及白睿手中那柄短刀厉害。他连刺了七八刀就钝了,那只蚩蝗发出嘶哑哀叫声摔了下去,撞得下面两只也跟着滑了下去。


 流光踩着它头往上一跃,勾着树干翻了上去,轻巧地落程诺身侧。他烦恼地看看钝掉刀子,眼色阴沉地看了看白睿手里那把蓝色透明短刀。如果有这样一把刀,他未必会比白睿杀少。只是这么短时间,白睿已经又杀死了两只。


 如果是外面人他不介意夺过来自己用,但他们这里生存原则是不对本地居民下手。


 他看着程诺微微涨红脸颊,嘟囔道:“胆小麻烦雌性。”


 程诺无语地看着流光脸上鄙夷表情,这么近距离他能闻见流光身上刺鼻血腥味道。其实天朝任何一个正常居民第一次见这种血淋淋场面,都会不适应吧?他也不是害怕,但看着那些流着涎水犬齿和刺目鲜红,紧张是难免。


 蚩蝗已经重往上爬了,尖利爪子抓着树皮发出刺耳声音。刀子已经钝了,纵然不能下去寻找武器心里不甘,流光还是知道不能自己跑一边丢下媳妇儿不管。他跟狼一样守程诺身前,折了一根手臂粗细树枝,一有蚩蝗爬上来就用树枝把它们敲下去。


 白睿那边又干脆利落地杀了一只。


 剩下几只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齐声哀嚎后便跃入草丛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了五六只蚩蝗尸体。


 周围总算是静了下来,程诺急促地喘着气,刚才太紧张了,他几乎都忘了呼吸。他跟个白痴一样丝毫没有反击,被个小屁孩护身后……意识到这一点,他很懊恼。


 白睿把刀缓缓插|入刀柄,看都没看流光和程诺一眼,从石头跳下去准备离开。他头发空中划出一道银光,颇为潇洒。


 程诺带着几分欣赏看着他背影,这小孩虽说是傲气了点,但显然有傲气资本。而且可以看出来,流光战斗时候是凭借打架经验和本能多一点,白睿却好像是经过什么系统训练,每次出手动作都十分优美。


 他这边胡思乱想着,流光却眼尖地发现了,顿时气闷。他们这里雌性都会雄性获得战利品时候给予赞赏,未来媳妇儿倒是好了,只顾盯着别人背影看。


 流光眯着眼睛喊道:“姓白,你战利品不拿走吗?”


 蚩蝗这东西毛皮黑市也能换些能量币,肉质虽然粗糙了些倒也能吃。


 白睿顿了一下,连头都没回地淡淡道:“我不要了,你若稀罕,便拿走好了。”


 流光眼眸一暗,冷哼了一声,等姓白准备离开这里,就不算这居民了,他早晚杀了这个银发小子!


 程诺看着流光气哼哼样子,知道白睿这几句话多半会伤到流光自尊心,不管从哪方面,他当然得和流光站一起了,于是赶紧安慰道:“流光刚才很厉害啊!多谢你刚才护着我了。”


 他说真心实意,流光却还是有些生气,保护雌性本来就是雄性责任。他瞥了一眼程诺利索地扳着树枝跳下去,扯着自己杀那只蚩蝗后腿拖到水边,找了块石头把刀子磨了磨,准备把它皮剥下来。


 程诺小时候老家也是翻墙爬树惯了,背着竹篓姿势别扭地从树上滑了下去,赶紧去帮忙。


 流光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指挥着程诺按住两只后爪,他剥过几次蚩蝗皮,虽然动作带着几分笨拙,到底是把那张皮完完整整地剥了下来。


 程诺来到这里就吃了小半个馒头,肚子早就饿了,不觉发出咕咕之声。


 流光对这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现烤肉话可能会引来多蚩蝗。他把衣服取出来让程诺抱着,那些肉都切成块丢进竹篓里,背着回去了,皮也卷起来放竹篓下面。


 当然,白睿杀死那几只流光看都不看一眼,那股傲气劲当真和白睿不遑多让。


 程诺知道食物对这里人重要性,忍不住可惜道:“这些丢这里不管,不会被野兽吃了吧?”


 流光那双眼睛狼一般看过来,凶狠道:“你只能碰我东西,其他雄性不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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