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武顺首回娘家

武顺得到武珝被册封为才人，即将进宫侍驾的消息后，立马赶了回来。

这是武顺嫁给贺兰安石后第一次回到洛州都督府看望杨贞和妹妹们。杨贞和武珝，甚至武瑛心里都知道武顺不愿回娘家的原因，所以谁都没有因此责怪武顺不念亲情。

“娘亲、大姐、小妹，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明天进宫。”武珝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到武珝亲口答应进宫，杨贞心里酸酸的。她知道武珝对潘阳的感情，武珝的内心一定是很不情愿的，但武珝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是不得已而为之。

“珝儿，娘亲知道你受委屈，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已的。皇宫大内，庭深似海，规矩甚多，等级森严，你进宫之后，自当谨言慎行，万事小心，切不可任性妄为，招人忌恨。”杨贞谆谆嘱咐道。

“娘亲，女儿进宫之后，不能在你旁边尽孝，恳请娘亲爱惜身体，多加珍重。”武珝鼻子一酸，忍不住要掉眼泪了。

“二妹，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武顺抱住武珝泪如雨下。皇帝妃嫔众多，皇宫勾心斗角，武顺可不认为武珝进宫是去享福的。

“大姐，我进宫之后，恳请你抽空多回家陪陪娘亲，再也不许像过去那样任性不回娘家了。”武珝替武顺抹去眼泪，强笑着说道。

“呜呜，大姐答应你，以后大姐会经常回来的，你放心吧，有我在，娘亲不会孤独的。”武顺哽咽着对武珝说道。

“二姐，我不许你进宫，你进宫之后我和娘亲、大姐还有二姐夫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抛下我们不管啊？”武瑛嘟着嘴怨怼武珝，她年轻小，不懂得武珝进宫做才人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两天听大家份纷纷议论，说武珝进宫之后也许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

唐代规定每年上巳节时，宫女能够在兴庆宫大同殿与其亲人会晤。但是由于时间短促，宫女人数又十分巨大，因而这一制度往往只是流于方式，而且其境况并不是所谓家人聚会，实际上与“探监”无异。

至于皇帝的妃嫔，入宫后连宫门都不允许随便跨出去更何况回家？女子入宫为妃嫔就相当于和家庭断绝关系。女子进宫后就不必想着为父母尽孝，而必须全心全意为皇帝尽忠。

皇帝的嫔妃之所以不允许与外界接触。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防止皇帝的嫔妃与外界男子有染而玷污皇家声誉。二是防止妃嫔与妃嫔的娘家相互勾结引起外戚干政揽权。所以，历朝历代的宫规都不允许嫔妃擅自出宫。

武瑛的埋怨如一条导火线，勾起了武珝内收深处的无限痛楚，她瞬间撕下在母亲和姐妹面前伪装起来的坚强外表，抱住武瑛失声痛哭。想着明天即将踏进的那个陌生皇宫，武珝第一次感到前途莫测，长路漫漫，无名恐惧，寒彻骨髓。

见过娘亲和两个妹妹后，武顺也在后花园里见到了孤零零独坐一隅的潘阳。

武顺至今还没弄清潘阳对二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说是爱吧，但潘阳经常跟武珝争争吵吵甚至大打出手，而且潘阳亲口告诉过她，他只把武珝当作妹妹，对武珝只有兄妹之情，而无男女之爱；说不爱吧，潘阳又对武珝乃至全家人精心照顾，不离不弃。

这个男人对我们姐妹三人都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感情，究竟所为何求呢？武顺困惑不已。

武顺心里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潘阳的跟前。

潘阳听到有脚步声走近自己身边，不由抬起头来。

武顺却吃了一惊，她看到是一张无喜无悲却又无比落寞的脸。

“你还好吗？”武顺还以为潘阳是因为被皇帝横刀夺爱而深受打击，蓦然母爱泛滥，心疼不已。她不知道应该管潘阳叫什么，叫妹夫显然是不行了，武珝已经被封为才人；叫轩儿也显得有些轻佻，毕竟她已经嫁为人妻。

“顺儿，你回来啦？贺兰公子没陪你过来吗？”潘阳猛然看见武顺，有恍如隔世之感。他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看到武顺，心里还是怪想念的，毕竟当初他严重地伤害过武顺。

武顺见潘阳没有称呼自己“大小姐”，而是管自己叫“顺儿”，心里泛起一丝甜蜜，当年在邓州的那个夜晚，是她向潘阳撒娇，要求潘阳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叫自己“顺儿”的。

“安石经舅舅推荐，已于上个月前往长安越王府担任代理功曹去了。”武顺说道。

“恭喜恭喜，贺兰公子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将来必定前途无量。”潘阳恭维道，他也想起来了，前年在凤凰谷天皇岭将杨贞等人解救出来之后，杨恭仁请贺兰安石带队护送武士彟的灵柩回文水老家，并承诺事成之后推荐贺兰安石去李贞的汉王府担任功曹一职，李贞在去年已经由汉王改封为越王，贺兰安石担任的虽然是代理功曹，但他年纪轻，背景硬，越王府功曹那个职位迟早都是他的。

“安石待我极好，我很庆幸成为他的妻子。安石有没有前途我并不十分在意，能够跟他白头偕老我就心满意足了。”见潘阳恭维自己的丈夫，武顺心里很开心。自从嫁给贺兰安石后，一开始她是极不情愿的，对贺兰安石不冷不热，可是贺兰安石不气不恼，依然对她百依百顺，久而久之，武顺冰冷的心被贺兰安石的痴情所融化，就开始慢慢地放下了对潘阳的念想转而接受起贺兰安石。

“我还要恭喜你明年就可以做母亲了。”潘阳一眼就发现武顺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来了。

“我一切安好，你呢，二妹明天就要进宫了，你有什么打算？”武顺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潘阳茫然无措地说道。

潘阳说的是实情，玄妙镯没有拿到手，他显然是无法回到现代社会去的；武珝明天又要进宫做才人去了，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再滞留在洛州都督府了。

“看来我只能去长安了，该是把张小轩还给李淳风的时候了。”潘阳心里这样想着，但是把张小轩还给李淳风之后又何去何从，他心里也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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