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洒泪离别洛阳

武珝的确在进宫之前很认真地向杨贞提议，过两年后将武瑛许配给潘阳。

武珝早就察觉到了大姐武顺和小妹武瑛跟自己一样，都深深地爱着潘阳。

武珝虽然口口声声地对潘阳说，最多等她十年，她一定能想办法完好无缺地走出皇宫。但她其实很清楚，这个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

自己进宫之后，母亲和小妹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都住在舅舅家里吧？谁可以替自己照顾母亲和小妹？武珝苦苦地思索着。

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轩儿哥哥了。可怎么样才能让轩儿哥哥名正言顺地留下来呢？武珝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让小妹跟轩儿哥哥订亲，等过两年小妹年龄稍大些后，将小妹嫁给轩儿哥哥。

至于自己以后出了宫怎么办？武珝想得挺开，自己愿意跟小妹一起作轩儿哥哥的妻子，这样的家庭组合也挺幸福的。

武珝相信，届时只要把事情的经过跟小妹解释清楚，小妹是可以接受跟自己分享爱情的。

至于这种做法是否会引起外人的非议，武珝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古有娥皇女英同嫁帝舜为妻，今有黑白夫人同侍尉迟敬德，只要不妨碍他人利益，何须理睬他人高兴不高兴？

武珝想法挺好，可是潘阳不乐意。武瑛的正牌未婚夫郭孝慎都已经出场了，自己如果跟武瑛订亲，对郭孝慎来说，不等于横插一杠，棒打鸳鸯吗？这种事潘阳可干不来。

“夫人，我想还是先回长安看看我师父，至于和瑛儿订亲之事容我禀告师父后再行定夺。”潘阳委婉地对杨贞说道。

“那，也行吧。”杨贞已察觉出潘阳的推诿，叹了一口气，只好点头同意了。

辞别杨贞后，潘阳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去找杨虎借马，洛阳到西安有350多公里，他可不想靠自己一双脚走去。

潘阳的离开显然在杨虎的意料之中，所以当潘阳向他提出借马去长安的请求后，杨虎拍拍潘阳的肩，豪爽地说道：“小兄弟，说什么借不借的，堂堂的洛州都督府还差你一匹马？我带你到马厩，你只管挑，不用还了。”

潘阳也不客气，拱手道谢之后，他跟着杨虎到洛州都督会的马厩里挑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

“杨大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后悔有期。”潘阳说完，跨上马背，正欲策马而去。

“轩哥哥，等一等。”一声带着哭腔的清翠之音突然传来。

潘阳循声望去，只是武瑛从一旁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冲到潘阳的马前。

“轩哥哥，你这是要不告而别吗？你以后不管瑛儿了吗？”武瑛伸开双臂，拦住枣红马的去向，泪眼婆娑地望着潘阳，泣不成声地问道。

武瑛最初叫潘阳“姐夫”，武顺出嫁之后，她改称潘阳为“二姐夫”，这次，她叫潘阳“轩哥哥”，跟武珝对潘阳的称呼“轩儿哥哥”想比，少了一个“儿”字。

从称呼的微妙变化上可以看出，武瑛认为现在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喜欢潘阳了。

大姐武顺对潘阳情愫暗生，武瑛是知道的，因为她对潘阳同样是芳心暗许。

可是因为有二姐武珝的存在，武瑛只能跟武顺一样，将喜欢潘阳的这个秘密深深地藏在心底深入。

武瑛无意去破坏二姐武珝和潘阳的感情，但武珝奉旨入宫做才人之后，她认为自己有权利公开对潘阳的爱慕之情。

当杨贞征求武瑛的意见，问她是否愿意跟潘阳订亲时的那一刻，武瑛感觉自己如同做梦一样，瞬间被幸福笼罩。

但是，这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杨贞要跟潘阳提亲，武瑛正等着喜讯，谁知，等来的却是潘阳对提亲的推诿和对自己的不辞而别。

武瑛不顾一切地追了出来，她不能让幸福就这样从自己身边流走。

“小兄弟，你看，二小姐都哭着追出来了，你还是下马好好安慰下她吧，我有事，先走一步了。”杨虎尴尬地对潘阳笑了笑，就溜之大吉了。

潘阳叹了口气，跳下马来。他心里也何曾好受？

“瑛儿，你回去吧，我要去长安找师父呢。”潘阳对武瑛说道。

“轩哥哥，我喜欢你，大姐出嫁了，二姐进宫了，你就留下来让我陪你吧，我会好好地爱你的。”武瑛拉着潘阳的手，不肯松开。

“瑛儿，对不起，我不能留下来，我有我的事要去做。”潘阳满怀歉疚地对武瑛说道。

“轩哥哥，你做你的事，我不阻拦你，但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武瑛坚定地说道。

“瑛儿，你忘了我吧，我不能带着你。”潘阳硬着心肠说道。

“轩哥哥为什么不能带上我？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我？”武瑛抱着潘阳不放。

“瑛儿，我们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爱上我，只会害了你。”潘阳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撒谎，为什么你可以跟我二姐在一起，跟我却不能在一起？”武瑛呜咽着质问道。

潘阳无言以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一时怎么解释得清楚呢？

“轩哥哥，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我二姐呀？你醒醒吧，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你们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就在你的身边，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呢？”武瑛掩面而泣。

“瑛儿，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潘阳试图说服武瑛。

“轩哥哥，你听我说。”武瑛打断潘阳的话，继续说道，“我也理解你和二姐的感情，如果你真的不能忘记她，我，我可以答应你，如果二姐真的有出宫的那一天，我可以把你还给她，甚至可以跟她一起侍候你。”

武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像蚊子一样细不可闻，等她鼓起勇气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她感觉自己的脸像火烧一样发烫。

这一刻，潘阳差一点就要被武瑛的真挚感情所打动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在很古老很古老的那个年代一定救过银河系，不然，少女武则天和她的姐姐武顺、妹妹武瑛怎么会都不顾一切地爱上自己呢？

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潘阳又冷静了下来，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没有权利享受这个时代的爱情，站在武瑛跟前的这躯身体不是自己的，自己只是一个无影无形的灵魂。

长痛不如短痛。

想到这儿，潘阳咬了咬牙，猛地一把将武瑛推开，再次翻身上马，狠狠地抽了一下马鞭，枣红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腿，腾空而起，像离弦之箭一样向前冲去。

“瑛儿珍重，有缘再见。”当潘阳喊出这句话时，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淘空了。

“轩哥哥，我恨你！”潘阳身后传来武瑛声嘶力竭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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