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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一六 长街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来之后平康里自然是热闹非凡饮酒作乐之人推杯竹管弦之声满楼满耳但是在平康里以外一旦天黑便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动了一等到了亥时便有那沿街巡逻的兵士长安城便进入夜禁了。到那时除非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否则可是要小心了一旦被抓住那个罪名倒还不小。


 就在出平康里往南的一条不是太大的长街上有几个人身穿东城兵马司巡街士兵衣服的人正聚在一处这里不等到亥时便已经几乎没有行人了便是有行人见了他们的打扮也都是远远的便绕开毕竟没有人愿意撞到他们手里。


 “郑大哥您放心吧小的已经打探好了这条路是那陈羽回家必走的路而且他有一个习惯从来不在平康里过夜所以咱们就放心等着就是。”


 说话的是一个家丁打扮的人看上去不过十**岁年纪只听他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中最大的麻烦就是那陈羽有个贴身的侍卫叫做刁子寒此人武艺出众为人jǐng醒不容易对付不过您可以放心的是小的刚才已经去那起鸾楼里买通了一个龟奴在那刁子寒的酒碗里下了点儿东西担保他待会儿就像一只猫一样。”


 那被他称做郑大哥的人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对那十几个士兵交代道:“你们都记住了。拿出点儿气势来你们不是都整天地缠着大爷说是要他带着你们去北疆效力吗?如果连在长安当个巡街的兵士你们都没点儿样子怎么让大爷带你们去?”


 他身后那些本来一副松散架势的士兵们闻言都顿时打起了jīng神这时那郑大哥满意地点了点头才又说道:“还有一个我要叮嘱的你们给我记住了小姐说这件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你们就都把嘴给我闭严实了就连大爷那里也不许吐一个字!谁要是敢回去嘴里胡沁沁可别怪我老郑不客气!”


 众人凛然应诺这时自称老郑的人才转过身来对那刚才对他禀报消息的人说道:“好了这里就交给我便是请这位小哥儿回去禀报给小姐。呃是贵府的二少nǎinǎi请她放宽心咱们兄弟既然出手那就一定不会空手回去见她!”


 那人闻言点了点头却又笑着凑近了那老郑小声附在他耳边说道:“刚才我临出来的时候二少nǎinǎi又交代了一句说是请你们千万小心不要伤他xìng命。二少nǎinǎi那里有用处嗯。最好是连伤都不要伤他。”


 老郑闻言点了点头同样小声地说道:“你回去请小姐放心。就说我老郑知道分寸地再说了我们这又不是硬抢有了小姐的计谋在这里定然能把那陈羽毫无伤的带到小姐面前的请回禀小姐请她放心等着便是。”


 那人笑着退后一步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小的就先回去禀报给二少nǎinǎi了等着诸位的好消息。告辞!”


 老郑也拱了拱手目送那人走远了他才转过身来对这帮手下交代了一番然后便喝道:“时候到了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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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陈羽正想起一诗来这诗非但切合如今地场景而且不必担心被面前的几个女子听出来是自己偷的但是看着自己手里端着的酒杯他却又傻了眼。


 这酒杯中是婠儿刚给他斟满的女儿红酒质纯澈清洌而甘美但是这却与自己想起的那诗不符合了。


 看着陈羽的样子像是已经作出来了屋里的几个女子便都看了过来等着陈羽说出所谓“惊人之作”但是陈羽却又愣在了那里这便叫众人心中都是纳罕不已。她们哪里知道陈羽心里正在寻思着怎么把这诗改头换面呢。


 “女儿新酿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yù雪能饮一杯无?”


 陈羽缓缓的把自己改过了的这小诗念了出来众人都静静地听着等到众人听完了陈羽偷偷地周圈扫了一眼生恐这诗已经在这个时空里出现过了到时候自己可就真丢人了。


 幸好他看了一圈现大家地表情还都正常。只是婠儿的目光看过来却有点儿不解她心想怎么自家小姐说地惊人之作就是这么一小诗?爷他做了这样一诗会不会有人要笑他?


 心里这样想着她显得比陈羽还担心似的四处看了看尤其是重点观察了一个苏小小和那个女子地神态见她们正在皱眉思考脸上并无奚笑的表情才慢慢地放下了心回过头来给了陈羽一个灿烂的微笑。


 柳如眉低声地又把这诗吟咏了一遍然后拊掌叹道:“好诗真是好诗果然老师是深藏不露的!”


 这话说的陈羽有点儿脸红他微微地笑了一下端起杯子来砸了一口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这时那女子也感慨着说这诗虽只短短二十字意味却是品之不尽清雅隽永而又温馨足意而且颇为符合如今的气氛红泥火炉女儿红酒外面天yīnyù雪凡此种种与诗中婉婉道来不徐不急倒真堪称是一好诗。


 说话间她看向陈羽的目光也已经多了一抹欣赏地意味原来眼中的一点儿挑衅和玩味地意思已经不见了。


 到此时陈羽才略略的放下了心他倒是不图这诗给她挣什么名气才气又或美人倾心之类只盼着不出丑就足够了。


 但是他越是这么想老天却好像越是要和他作对。那苏小小也轻声念了一遍这诗然后一脸狐疑的


 着陈羽问道:“这诗是你作的?”


 陈羽闻言顿时紧张起来他吃力地点了点头苏小小张了张口想说话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自己端起酒杯了喝了一口。


 陈羽这才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然后除了苏小小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之外大家便都把目光投向了柳如眉柳如眉想了想却说道:“既然已经有了老师的这等好诗我倒也不必再献丑了就饮了这一杯酒一来敬老师谢谢您的这么一好诗二来就全当我谢罪吧这诗我就不做了!”


 她举起杯子还未饮那坐在陈羽上手的女子却不答应了闹着要柳如眉务必也做一来说是反正她和小小已经献过丑了怎么偏你柳如眉能不献丑!


 然后她又让小小帮她此时却听苏小小放下杯子说道:“柳姐姐不愿意作也就罢了正好小妹身子乏了便先告辞了今rì退席之罪改rì再来向姐姐赔礼。”


 说着她竟自顾自的站起身来向大家逐个的施了一礼然后便向外走去此时自有她的随身丫鬟在旁拿了披风与她系上又有一个柳如眉的丫鬟上来打着灯笼引路一行人便逶迤去了。


 她这般离席而去柳如眉也并不生气而且也并不起身相送显见的是早就习惯了苏小小这个做派了。只是她见苏小小一走席上气氛顿时为之一滞便要举杯劝饮。


 此时陈羽也正喝地差不多了又恐自己继续呆下去她还有什么题目拿出来便也赶忙站起来要告辞。而一看陈羽告辞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那女子便也站起来要告辞了。一时间这小宴竟然因为陈羽的一诗而散了。


 柳如眉起身送她们出了房间陈羽便摆摆手命她不要送了小心着凉然后便往前面走自然有婠儿随在一旁提着灯笼。陈羽斜眼觑去的时候现这小妮子眼里还满是不舍与嗔责呢。当下也不由得一笑。


 到了前面那小过和刁子寒已经候在那里只是陈羽看那刁子寒却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便不由得笑着问道:“你怎么了这是竟然喝醉了?待会儿就让他们架车吧免得你把我带到荒郊野外去。”


 刁子寒的脸上不知是酒气熏得还是闻言有些愧疚那脸上满是羞赧的表情只听他含含混混地说了一句。“小的贪杯了不过。按说这酒不该那么浓烈的小地总觉得不对劲儿。要么咱们就在这里歇一晚吧明天再回去。”


 陈羽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好你个刁子寒你便是要找个人陪着改rì回去我命人给你cāo办便是也不拘在这一时吧?我还从来没在外面住过还是回去吧!”


 说完。他不理婠儿挽留的眼神儿径自往外走。做主子的往外走了。下人自然要赶紧跟上当下刁子寒也不说什么步履蹒跚地跟了上去。


 当下到了外面陈羽上了车挥手命婠儿回去小过也跟到里面伺候然后自有那马夫架车刁子寒便也一起坐到了车辕上。


 刁子寒虽醉了但是却一直努力的保持一点儿清醒他总是感觉今天的事儿有点儿异常要知道他可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刚才只不过吃了几杯望断云怎么就脑子那么混沌了呢?但是他地思维已经很慢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坐在车辕上往前走以至于他们的车后跟了一辆马车都没有觉。


 还是小过在车厢里听见后面有声音便撩开帘子探脑袋往后瞧了一眼然后便回过头来对陈羽道:“爷咱们后面总是跟着那一辆马车这都跟了咱们半路了即便是住的地方挨着也没有个这么巧的咱们走哪儿他也走哪儿。”


 陈羽虽然醉了但是还没有完全糊涂当下他勉强挣开眼睛命马车绕一条路走走看。小过把话告诉给那马夫马夫便听话地在一个路口往一边绕了一下谁知后面那辆马车还是不徐不疾地跟着等到那车夫把马车拐回了正道儿那后面的马车也还是跟着拐了回来陈羽便觉得不对了当下便命前面停车这时便见后面的那辆马车也停住了。


 陈羽下了车来小过想要扶他却被他甩开了小过和刁子寒只得随在身后几步跟着他往那马车走过去。


 走到车前陈羽高声问道:“你这马车为何一路相随?”


 那马夫闻言并不搭话陈羽正自生气要再问却听见马车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却是好生耳熟“不是你一定要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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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大哥我认得那车架那是玉尺公主的车呀!咱们还是停一会儿再过去吧免得多生是非。”


 “玉尺公主?她怎么会随在那陈羽的车后?”那老郑奇怪地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啊刚才我在那拐角口看见那玉尺公主地车一直跟着陈羽的车刚才两辆马车同时停下来陈羽问了两声便钻进了玉尺公主地车里。”


 “嗯?”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旖旎地猜测。那老郑缓缓地说道:“按说玉尺公主不是那样偷汉子的人哪不过她却也已经是到了该红鸾星动的年纪了就陈羽那个长相保不齐他们就……”


 说完了老郑来回走了两步喃喃自语道:“这下子可麻烦了要是玉尺公主一路护送他这可不好办了!”


 老郑的猜测当然是纯属猜测而且老郑的担心也并没


 现实。陈羽上了玉尺公主关宁的马车过了两盏茶I是下来了然后两辆马车便分道扬鏣各行各路各回各家了。


 回到自己的马车里陈羽还在回忆刚才自己与那玉尺公主关宁的一番谈话就在她说出“不是你一定要见我吗?”的时候陈羽就已经知道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定就是刚才在柳如眉的小宴上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子。而她就是玉尺公主关宁并且她也正是老马车行背后的所谓大人物。


 玉尺公主关宁那可是曾经在三年之内两次横扫大漠迫得嚣张一时的匈奴铁骑年年向大周纳贡称臣的举世名将已经去世的忠郡王关勃之女关勃去世之后关宁作为他的独女便被皇上收为义女封为平远公主但是因为皇上曾赐给她一条玉尺且诏曰:文可指挥翰墨武可号令羽林有人不尊即以此击其击死勿论!故世皆称其为玉尺公主。


 陈羽原本只知道长安名酒望断云是她的产业直到刁子温调查出来他才知道原来玉尺公主的产业可没有那么简单老马车行竟然也有她大笔的股份怪不得她并不愿意要朝廷哪怕一两的悯孤银子呢。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在关宁的马车里本来孤男寡女独处多少该有点儿暧昧但是当陈羽上了车掀开帘子进去地时候。却现刚才刚才在柳如眉的酒宴上言笑晏晏的美人儿却全然换了一副表情。


 绷着脸儿不芶言笑的玉尺公主当下便直截了当的提出要陈羽不要在刁难老马车行否则她就要反击了。这样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起来。不过陈羽知道她肯来见自己为的肯定不是向自己出通牒她心里记挂的是那一批马。


 要按说玉尺公主是什么身份当年关勃平定北疆。其部下多有封侯时至今rì那些当初地门生故吏很多都是朝廷的大将玉尺公主要想找他们弄一点儿军马那可太简单了但是关宁却始终没有出手去弄因为她的父亲临死之前曾有遗言。命关宁终其一生不得取朝廷一分一文的利。


 但是当这些马到了陈羽手里经营着老马车行的关宁当然明白这些马的重要xìng但是她又不愿意让陈羽插手进自己地产业里来这便有了前面一系列的故事。


 当下在关宁香气袭人的马车里陈羽提出了让她耳目一新的董事会制度与股份制也就是陈羽前世那个时代最浅显的所谓所有权与管理权分离制度。


 关宁到底是多年管理家里商业的奇女子只细细的思量了一阵子便满脸吃惊地看着陈羽显然她也觉得这个制度虽然与当前的那些买卖行采用的雇用掌柜的管理有类似之处。但是陈羽说地这个却显得更加先进。也更加容易防范各种弊病。


 当下关宁便不由得对陈羽感到很好奇在这一点上缠问不休。最终把陈羽解释的口干舌燥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才算是让关宁地一双大眼睛闪着jīng光回味起来而不再继续问了。


 到最后陈羽与关宁经过了一系列的讨价还价和相互试探打压最终约定陈羽以马入股上好军马五百匹。估价九万两银子至于老马车行地资产。则由双方共同派人评估以双方共同认可为基础。新的这一家老马车行就将采用陈羽所说的董事会制度与股份制不过关宁却说这个方法和制度可以用但是名字还要酌情考虑一下。


 事情商定之后剩下的只是一些细节了交给郁巧巧和老马车行的赫山等人去具体的讨价还价就可以了陈羽便舒服地靠在自己的马车上听着马蹄得得车轮咕咕。


 要按说这时节的好马一般在七八十两银子一匹军马价格则多在百两以上但是陈羽知道像自己手里这种羽林卫刚用了三年地好马就是二百两银子一匹的价钱也多地是人愿意买但是自己则是花一百两一匹买来的现在作价一百八十两银子一匹又是一下子全卖干净相当于批而且还换到手了一个长期的买卖倒也不算是亏了。只是可惜了这些马本来都是上好的战马现在却只能用来拉马车了。


 马车重新走起来没有多远刚拐过了一条街口那使车的马夫便看见前面一对人马走了过来顿时他扬起的鞭子落下时便轻了几分然后又小声地回头对车厢里说道:“大爷前面有巡街的官兵过来了您预备好答言一声。”


 小过闻言掀开门帘探出了半边身子见果然那边过来一队人马不过看一看车子门帘上绣着的那个大大的陈字小过想了想又把身子缩了回去心想除非他们作死否则几个巡街的小兵才不会打扰爷的安静呢。


 但是这伙人就是有那泼天大的胆子不由分说便拦下了马车马夫惊慌地推一推坐在另一边的刁子寒但是刁子寒此时睡得正香马车停下那马夫一推他他竟噗通一下子掉到车下面去了马夫看的目瞪口呆但是呼噜声竟然还不住地从车下传来。


 以前都是刁子寒架车那么自然也就是由刁子寒来应付这些巡查的官兵那马夫只管看着车照顾马。但是刚才他叫了车里面的人却不见里面人出来答言不知如何是好之下便只能推了推刁子寒谁成想他竟睡得这样死。


 他正想下车去拉起刁子寒来却被那巡街的兵士一把粗鲁的扯开了然后便对着车厢说道:“里面的人出来你们深更半夜的还在街上游荡非jiān即盗跟咱们到兵马司衙门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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