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云台山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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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119年,宋徽宗改年号为宣和元年,同年徽宗建立专供皇室享用的物品造作局。又四处搜刮奇花异石,用船运至开封,称为“花石纲”!
要知这“花石纲”在历史上赫赫有名,正是这种穷奢极侈,荒淫无度的玩物,大大削弱了宋朝的国力,使原本就积弱的北宋更是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时刻都有倾倒的危险!
对于这个,熟知历史的武植自然极力反对!
这日早朝,武植已经写好了奏折,准备等宋徽宗宣布实施的时候,冒死也要阻止!哪怕这件事情是高俅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武植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也少不了要提前和高俅等人翻脸了!毕竟国恨和私仇之间,大义如武植还是明白应该如何取舍的!
卯时的早朝,一直到晨时,宋徽宗都没有上朝!又过了半晌,一个中年太监翩翩来迟,那太监正是宫中八大太监之末,和武植有点交情的王富贵!
王富贵走到大殿当中,一挥手中的抚绵,阴阳怪气的喊道:“诸位大人,今早圣上贵体有恙,不上朝了,请各位先回吧!”
大家都心知肚明,昨晚宋徽宗一定荒淫过度,早上爬不起来了!本来宋徽宗一月中也就一两天不能上朝,可自打上月新纳了贵妃王婉容后,这事就越演越烈,现在十天内已经是第五回了!
高俅出列道:“王公公,不知圣上对‘花石纲’这事,到底同意与否啊!”
王富贵见是高俅,连忙行了一礼,虽说内宫宦官和外廷大臣互不相干,但高俅权势涛天,实为宋徽宗下第一人,就算宫中八大太监之一的王富贵也不敢丝毫怠慢!
行完礼后,王富贵带点献媚的笑道:“高大人,您提出来的事,圣上哪次不是首肯!昨晚上圣上就下圣旨了,交给咱家,咱家一直贴身保管着呢,本想散朝后亲去大人府上一趟,既然大人这么心急,那咱家就当朝宣旨吧!”
王富贵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镶金边的黄纸,打开后高声道:“高俅接旨!”
高俅立刻跪下,满朝文武也不约而同的都随着高俅跪下了!虽然这圣旨只是宣给高俅一人听的,但按规矩所有当场的人都要跪下聆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约!朕德服四海,以雅响誉天下,“花石纲”即能显出朕的胸怀天下,更显我朝地大物博,繁荣昌盛,甚得朕意!着高俅立刻督办,具体适宜,可和禁军副统领,南大营主事张问心,东大营统领将军西门庆相商!今岁九月,朕大寿之日,卿等三人一定备好,不得有误!”
武植跪在殿中,越听越是心惊,还没等圣旨喧完,他忍不住大喝道:“此事万万不可!”
此言一出,举朝喧哗,文武大臣都面露讶意,交头接耳,北宋此开国到现在,没有人敢这么公然违抗圣旨的!
王富贵脸上先是一呆,随后一怒,寻声望去,见是武植,脸上立刻露出不解的神情,毕竟朝野上下都知道武植乃是高俅心腹,就算有人反对也不应该是他啊!
不过王富贵却没敢发脾气,姑且不说武植与他私下有些交情,就凭武植正三品的官职,徽宗和高俅面前红的发紫的红人,也论不到他个宦官来说三道四!
高俅也想不明白一向甚为听话的武植,为何敢说出这么大胆的言论!他微怒道:“不知问心何出此言啊!”
武植出声后,就已经后悔,他知道这事既然已成圣旨,更当众宣出,那就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了,自己就算出言反对,也于事无补!瞬间武植心中转过了千百个念头,最后他心中暗叹一声,知道自己现在实不宜和高俅翻脸,更别说高俅身后的宋徽宗了!
武植连忙恭敬道:“问心不是对圣旨有意见!只是问心自觉何得何能,和太尉大人相商此事?问心只是想,太尉大人一人就能将此事办好,问心在一旁全听太尉大人调遣就好!”
高俅脸上怒意渐去,温和的道:“呵呵,问心太过自谦了!问心和西门庆将军同为我朝撑天之拄,都是我大宋不可或缺的人才!此事交给我等三人同办,那是皇上的圣明之处啊!”
高俅显然对武植的态度很满意,这些年来,武植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大,在皇上面前更是得宠的很,虽说武植一向对高俅言听计从,但高俅担心武植会渐渐失去控制,此刻听到武植谦虚之言,高俅顿感放心,多日来的猜疑也渐渐去了!
散朝后,武植一人在前默默疾行,他此刻心情非常不好,既为北宋的前途命运担忧,又为自己没能及时制止住徽宗和高俅而自责!
高俅,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奸臣,不管是为了国恨还是私仇,我武植今生绝不会放过你!武植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常人不易察觉的果敢!
此时,有一带甲的年轻将军快步赶上武植,他伸手拍了拍武植的肩膀,笑道:“问心兄,我们好久未见了!今日晚上我在家中设宴,咱兄弟俩好好聚聚,望问心兄一定赏脸!”
武植浑身一震,回过神来定睛一瞧,来人面目清秀,俊朗的外表,挺拔的身材,在配上一身在朝阳下闪闪发光的白银色的盔甲,说不出的潇洒威武,只是他那帅气脸上的笑容,
却怎么看怎么有点假!
武植暗地里咬了咬牙齿,他恨不得食此人肉,拔此人皮!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热情十足的道:“西门兄,怎么是你?你从南山练兵回来了吗?刚才我在朝上怎么没见到你啊?”
此人正是武植的大仇人西门庆,不过武植容貌大变,西门庆如何也不能将自己面前这个风度翩翩,学富五车的文士和矮小委琐的武植联系起来!他笑道:“我昨日傍晚才带兵从南山回来,今日早朝来晚了,一直躲在朝臣队尾,所以问心兄没有看到不足为怪!”
无可否认,西门庆依然笑的那么爽朗,那么豪迈,更有十足的亲和力!不过在武植眼里,却越看越觉得恶心!
武植强按下心中的呕意,带着什么高兴的表情道:“西门兄既然相约,小弟又怎敢不从呢?这几日没见西门兄,小弟也是十分思念的很,今晚小弟一定按时负约,我们无醉不归!”
西门庆哈哈大笑,“问心兄,今夜可不能藏私啊!早听说城东状元楼上最后几坛三十年的状元红,前几日都被问心兄藏于府中酒窖了,今晚一定要带上!
武植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早听说西门兄的鼻子比狗都灵,我那区区几坛薄酒,藏的这么深,还是被你的狗鼻子给嗅着了!今日我拿去可以,可某某人别又喝醉了,躺在桌上不醒人事啊!”
西门庆故做气恼的轻锤了武植一拳,“就知你个酸秀才,一定会拿前段时间我醉酒说事!放心,上次是我让你的!今晚我一定找回来!”
武植晒笑道:“先别吹嘘,今夜自见分晓!别到时候,你小子练这么多年武,还让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灌醉为妙啊!”
两人又互相调侃一会,似足了相交已久的好朋友,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为什么武植会和西门庆如此熟络?这要从武植开始几年前武植进京后说起!
三年前,武植金科提名,以状元身份进入军中,后又立下剿灭田虎之功,被升为正三品,在曲意奉承下,更是被高俅依为心腹,成为宋徽宗眼中的能臣,一时间在朝中大红大紫,成为一个不可小视的新贵!
三年间,武植和同为高俅心腹,大权在握在西门庆少不了碰面!武植深知,自己现在的武功早已高过西门庆,要杀他易如反掌!不过武植却不甘心让西门庆这么痛快的死去,想想昔日西门庆对他做下的种种,武植恨不得把满嘴牙都咬碎,他要西门庆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众亲背叛,一人在孤独无望中死去!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武植知道高俅面上对二人同样倚重,不过私下还是信任西门庆多些!他要挫败高俅谋反的阴谋,非但不能杀西门庆,反而要和西门庆刻意修好,这样才能达到目的!
西门庆对武植怀着同样的心情,狡诈如他,对武植这个短短三年,就在朝在野迅速崛起的文士,怀着戒备心的都是,更是刻意结交!不是朋友就敌人,想让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不变成自己的敌人,那就一定尽全力把他变成自己的朋友,对于这点西门庆是深深知道的!
在两人故意相交下,接触的时日自然很多,两人的关系几年内也是水乳交汇,就差烧黄纸,拜兄弟,结为异性骨肉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面上的,两人私下各怀鬼胎,是谁都不会告诉谁的!
天还未黑,武植就叫他府中管家,备上马车,提前将那几坛状元红送去西门庆的府邸!而他在小环小燕的服侍下,略微喝了点清粥,为晚上的饮酒垫了下食物,也出门了!
西门庆的府邸比武植稍微大上一些,装饰也更奢华,毕竟西门庆跟高俅这么多年,资历是武植所不能比拟的!
三开门的小院,西门庆已在里面相侯,桌上有八碟精致的小菜,四荤四素!小碟旁摆放着四坛美酒,正是武植刚派人送来的状元红!
此刻明月刚升起,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到也是个饮酒的好时间!
西门庆将酒坛提起,往自己面前到上一碗,“问心兄,你可来迟了啊,当罚酒三碗!”
武植也不客气,将自己面前酒坛拿起,到下一碗酒,笑道:“西门兄,你酒量不见长,可耍赖的花招却比以前多了不少,小弟此来时间恰倒好处,哪能说晚?是不是西门兄怕一会喝不过小弟,借机想先多灌小弟几碗啊?”
西门庆瞪眼道:“我西门庆岂会怕你个酸秀才!来,我们先干上三碗!”
武植自不会拒绝,两人各干三碗酒后,才开始动筷吃菜,闲聊些这几日别后的见闻,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今天“花石纲”上去了!
西门庆问道:“问心兄,你怎么看今日圣上要我等二人协助太尉大人,在圣上诞辰前,办好‘花石纲’一事啊?”
武植心中一愣,该不会是高俅今日白天起了疑心,今夜特意让西门庆前来一试吧?不过他随后就推翻了自己的推论,这些年来,自己已成为高俅的绝对心腹,地位几与西门庆相同,想来高俅不至于对这种小事见疑的!
武植看着西门庆,良久才道:“西门兄,你我虽不是亲生兄弟,但一直胜似亲生兄弟!小弟有几句肺腑之话,希望西门兄不要传入外人耳里!
西门庆一听来了精神,忙道:“问新兄放心,小弟万万不会!”
武植点头道:“西门兄,你我二人皆是太尉大人门下,承蒙太尉大人瞧得起,极力提携,这大恩大得今生怕是难以回报了!”
西门庆连连点头,笑道:“太尉大人对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必然要誓死相报!”
武植仰了仰嘴角,故做神秘的道:“太尉大人所思所想,怕是你我二人都暗中有数吧?”武植指的自然是高俅密谋造反之事,这些年武植早已进入高俅派系的核心,对于这事,早被高俅暗示过无数次!
西门庆轻轻点了点头,他也知这件机密的事情,武植断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武植小声又道:“这几年,你我二人势力大涨,风头出尽,怕是太尉大人心中不甚满意!我等报效大人之心自是天日可表,可我认为,‘花石纲’之事,却实不能在搀和进去了!毕竟太尉大人是主,我们是仆!待大事可成之日,我们的功劳还能少的了吗?”
西门庆心中略微失望,他本以为能听些武植心中的隐秘,没想到武植会说出这翻话来,不过他面上却大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武植心中大为满意,他知道他的这些话,西门庆一定回转达给高俅的!而多疑的高俅,反而会因为这些话,对自己更加信任!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很快四坛酒就见底了!
要知,状元红虽然不是一般的烈酒,不过后劲却足,两人此刻都有了不小的醉意!西门庆有些脸红的问道:“问心兄,你年纪也不小了,却一直没有家室,要不要小弟帮忙啊?”
武植心中莫名一痛,家室吗?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再次涌上心头,鲜落霞!自己曾经海誓山盟的爱人,却被你西门狗贼抢去了,你还有脸问我家室?
想到这里,武植的心中忽然一动,想道:“自己来西门府这么多次,却一直没有见过鲜落霞,她去哪里了?莫非被西门庆金屋藏娇了?哎,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心中这么想,不过武植却试探问道:“西门兄,你别忙着说小弟,你年纪也已不小,虽说在老家有个嫂夫人了,可这么多年在京城,为何一直没有纳妾啊!”武植说完,故意仰了仰眼角,有点挑衅的说道:“不会是西门兄那地方不行了吧?”
说一个男人什么都可以,但绝对不能说他某方面的功能不行!西门庆也不例外,特别是他自诩风流,现被武植怀疑,忍不住大声道:“问心兄,不是我西门庆自夸,整个京城在这个方面比上我的,嘿嘿,还真不多见!”
武植满脸不信道:“怎么样都是从你嘴里说出,没有证据谁信啊!”
西门庆满脸赤红的道:“问心兄,你想要什么样的证据!”
武植道:“也不需要什么证据,只是西门兄你外貌,身世,功名都是上佳!按说得有不少姑娘家倒追,可小弟来京这么多年,却未曾听闻过西门兄你和那家的姑娘有染啊!”
西门庆嘿嘿一笑,“问心兄,你这就不懂了,我西门庆此刻大权在握,所谓树大招风,干这些猥琐之事,当然要隐秘一些!”
武植晒道:“吹吧,你就吹吧,反正也没人能揭穿你!”
西门庆心中一急,加上有几分醉意,想大声辩解几句,可话到嘴边却想不起词!就在他焦急之时,忽想起一事,立刻转忧为喜,嘿嘿道:“问心兄,你既然不信,那我就给你透露一点,六年前,京城倚红院有一红牌姑娘鲜落霞,不知你可听说过!”
武植心中一颤,知道正题来来,他强忍住心中的激动,平静的道:“到也略有耳闻,知那红牌姑娘鲜落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张的更是沉鱼落雁,闭花羞月!不过素听她生性高傲的很,就是王公大臣也不能一亲芳泽!怎么?难道她和你西门大将军还有染不成!”
西门庆哈哈一笑道:“这你问心兄就孤若寡闻了,不过也不怪你,这事已经过去好久了!当年,她可是哭着喊着要跟我呢!”
听到这话,武植心如同刀割般疼痛,他心道:“好你个西门狗贼,当年我武植的爱人,却被你这斯不知用了什么狗屁法子抢去!你这还得了便宜卖乖,我武植要不让你死不葬身之地,名字就倒过来写!”
心中这样想,武植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反而甚感兴趣的问道:“西门兄还有此等风流往事?不知这鲜落霞姑娘此刻是否还在府上,叫出来一会,也让问心我见识下多年前的红牌的风韵啊!”
西门庆摆了摆手道:“女人这东西,玩完了自然要甩,哪能留在身边缠住自己?我早把她打发走了!”
武植感到双眼一黑,浑身被气的有些发抖!虽然鲜落霞对他不义,更有百般陷害之仇,不过她毕竟是武植几年前为之魂牵意动的爱人,他虽然心中早已绝了和鲜落霞重修于好的念头,不过还是希望西门庆能好好对她,她也能有个好的归宿,此刻听到西门庆此翻言语,心中哪能不气?
武植急忙问道:“不知那鲜姑娘如今下落如何?”
西门庆略感意外的看了武植一眼,心中疑道:“这张问心怎么对鲜落霞如此着紧,连一向平淡的脸上都变了颜色?”
武植见西门庆没有立刻回答,也知自己问的唐突,他拿起酒碗大饮一口,平稳了下情绪,嘿嘿笑道:“怎样?西门兄答不上来了吧?小弟早知西门兄又是吹牛,反正这人不知踪迹,这事更是多年前的了,是真是假还不任凭你西门大将军的一张嘴?”
西门庆心中一气,心道:“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告诉他又能如何?”心中这么想,嘴上也就没了丝毫的顾及,大声道:“既然问心兄如此怀疑小弟,小弟告诉你又有何妨?那鲜落霞和我分开后,到京城外五里的云台山落发为尼了,常年与孤灯相伴,想来是凄惨无比!”西门庆说完,自鸣得意的又大笑几声!
武植望着西门庆得意的面孔,双手紧握,指尖都已经开始泛白,他提醒自己道:“鲜落霞之事与我何干,忍耐!一定要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也,就让这贼子在得意几天,时机成熟定要和他算总帐!”
西门庆却不知武植心内的想法,他见武植没了言语,自认为已将武植说服,抬起酒碗,一饮而尽!
此刻月已过上中天,他二人边聊边喝,又过了一时三刻,待酒尽以后,武植起身告辞,西门庆亲自出门相送,直送出三条大街,两人才算告别!
云台山距离京都五里,本是一不知名小山,十几年前来了一位老尼,在此山上建了一座“云台阉”,不过香火一直不盛,只有附近的乡民每缝初一十五前来孝敬些,勉强能维持温饱!
这日寒冬时分,天上飘落大雪,云台山周围白茫茫一片,几里内罕见人踪!通往云台山顶‘云台阉’的小道上,却有一俊郎青年,他走走停停,似乎心下颇为犹豫,一条不长的路,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云台阉的门口!
这个青年正是武植,他走到木质大门前,喃喃自语道:“都到这了,还是进去吧!”说完,伸手在门上轻扣了几下!
“砀砀”声在这荒山野岭传出好远,过不大会,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清秀的小尼姑满脸迷惑的看着武植,在她看来,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自己面前这青年,穿戴不俗,不象是周围的山野乡民,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跑云台阉来干什么?
小尼姑道:“这位施主,不知你到此有何贵干啊?”
武植犹豫了半天道:“这位小师傅,不知阉中可有一位绝尘大师?小可此来想拜访一下!”自知道鲜落霞在云台阉出家后,武植利用手中的权利,没费多大劲就查到了鲜落霞的法号!
小尼姑愣了一下,道:“本阉中确有绝尘,不知施主和她有何尘世间的关系啊!”
武植沉吟了半天,决定还是不表白自己的身份,他此来的目的本就是想再看鲜落霞一眼,好了却多年的一翻心愿!当下道:“也没么关系,只是绝尘大师在俗世时,曾有一面之雅!当然,今日此来除了这个目的外,还想给贵阉捐点香火钱!”
小尼姑一听武植想捐香火钱,她自己打量了一下武植的装束,貂皮的大衣没有一丝杂色,脚上穿的上等的官靴,看模样还是新的,俊俏如同玉啄粉妆的面孔,怎么看都是一富家少年!他要捐香火钱,应当不少吧?
小尼姑立刻热情的道:“施主,外面太过寒冷,请阉内说话!”
武植轻轻一笑,跟着小尼姑步入阉中!
云台阉不大,前后不过百步!正中是大殿,两边是厢房!因为常年得不到修理,大殿早就落败,两边的厢房更是墙上漏出了黄泥,有不少纸窗户都有破洞!武植十分怀疑这破屋能否挡风遮寒,恐怕在有三五年不倒塌就是好事!
小尼姑将武植引到西边最大的一处厢房,观其模样,应该是会客的客房!
小尼姑道:“施主请稍候片刻,小尼这去请主持与施主问话!”
武植点了点头,自寻个铺垫做了下来!
过不多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尼姑走了进来,她冲武植行一佛家礼,道:“这位施主有礼了!”
武植知道这老尼必是云台阉惠谱大师,不敢怠慢,连忙施礼道:“大师有礼了,小可今日前来,本是替已故的家慈捐点香火钱,顺便探望一下多年前一面之雅的朋友的!”
惠谱大师微微一笑道:“老尼已通知绝尘,想来她一会就会到了!”惠谱说完,轻闭双眼,既不坐下,也不说话!
武植会意,从怀中掏出一锭黄金,足足有五十两,轻轻递给惠谱道:“大师,请收下,希望这点钱财能帮助大师重塑庙中金身,也当小可完成了家慈的遗念!”
惠谱大师心中一震,接过黄金放入怀中,她虽然知道面前的富家子捐香火钱一定不少,可也没想到有这么多!要知在宋朝,一两黄金可兑五十两白银,这五十两黄金就是足足两千五百两上好的纹银!不但足够重塑阉中佛像金身,怕是象云台庵这样的小庵,随便都能建个三五十个!
不过惠谱大师不愧修为多年,心中虽然波澜,脸上却未显现出来,双手合什道:“谢施主了!本庵上下都会记住施主一片向佛之心的!”
武植急忙还礼,连道不敢!这五十两黄金虽巨,可在他这大权在握的正三品朝廷大员眼中,却也不足为奇!要知这几年武植得宠,光宋徽宗每年的赏赐,怕也有个上万两!
屋外传来脚步落在积雪上的声音,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青衣尼姑走了进来,她低着头先叫了一声“师傅”,然后转过头来打量起武植!
武植也寻声看去,两人目光相对,皆是一震!
鲜落霞!虽然时隔多年,但武植还是一眼将她认出,毕竟她是他多年前誓宣三生的爱人!虽然这些年的风雨沧桑,鲜落霞清瘦了不少,青丝也爬上了不少的白发,眼中也看不见当年的神采,变的了无生机!但如果是你,有武植这般遭遇,你会忘却的了吗?
鲜落霞心中也不平静,刚才主持通知她有旧人来访,一路上她就暗自思索,到底会是谁?要知她出家多年,还未曾有一人想起她这多年前的红颜,更无一人前来找她!
当鲜落霞看到这英俊的男子的时候,她的第一感觉是陌生,但陌生中仿佛还有一点熟悉的东西在里面!是那男子的眼神,那对似曾相识的眼睛!自己多年前好象曾经朝夕相处过的眼睛!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鲜落霞心中寻思道:“这人的眼睛,怎么这么看这么象阿大?该死,自己怎么又想起他来了?难道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心中对阿大有愧,时刻都不能忘记吗?可这男人张的这般高大英俊,怎么可能是矮小的武大呢?”
惠谱大师见到二人的表情,道:“绝尘,这位施主就是前来访你之人,为师先出去了,你俩叙叙旧吧!”惠谱大师说完,冲武植又施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鲜落霞问道:“这位施主,我们以前曾见过吗?”
武植枯涩一笑,黯然神伤的想道:“难道连你都认不出我来了吗?不过,就算认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他答道:“见过能怎样?没见过又能怎样?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鲜落霞眼中升起一团雾气,这人的表情真的很象阿大啊!她道:“不知施主前来访绝尘所为何事?”
武植道:“也未有何事,只是想见见多年前的故人罢了!”
鲜落霞忽然升起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她急切的问道:“施主,那么说我们的确是见过了?不知施主是?”
武植苦笑道:“不过一天涯断肠人罢了!”武植说完,心中感慨万千,多年来已经物是人非了,忍不住小声喃喃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他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武植念完,看着鲜落霞那迷茫的脸孔,心中忍不住想道:“这些年,她应该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她瘦了,也老了,看不出往日风韵!身上的这件袈裟,怕是有不少时日了,都有好几处补丁了,这薄薄的一层,穿在她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身上,当真能抵抗严寒吗?可这一切都和我不在有半点关系,这恐怕是今生我见她的最后一面吧!断了吧,绝了吧!”
想到这里,武植从怀中又取出一锭黄金,掂了掂足有二十两,他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两千两的,轻轻放在地上,说道:“这些钱,你收好,不要给庵里说,买几件衣服!或者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武植说完,又满含深情的望了鲜落霞一眼,眼中露出毅然的神色,转身头也不会的朝庵外走去!
鲜落霞双目迷离,嘴中轻念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他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好美的诗句,可这个男人读起来却这么的凄惨!忽然,她猛的一震,想道:“阿大,这个男人一定是阿大!只有阿大才会念出这么好的诗句,也只有他才会来看自己!”
等鲜落霞回过神来,武植已经快出庵门,她连忙冲到门口,大声喊道:“阿大,你一定是阿大!不要走啊,阿大!”
武植听到声音后,头也不会,轻轻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声音虽轻,却恰好传到鲜落霞耳中,她轻扶着门框,已快摔到,喃喃道:“真的是阿大,阿大他真的没有死!”
忽然鲜落霞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她冲向门口,武植此刻已快步出大门,情急下,她大声高呼道:“阿大,还有一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武植微微一愣,停下脚步,却不回头,山风刮来,吹的貂皮随风轻摆。
在如此满山风雪中,如此一个白衣俊男负手而立,当真是说不出潇洒倜傥。鲜落霞看的心中一痛,这人明明应该是自己的情宣三生的爱人,雾水染上了她的眼睛,和武植之前短短十几丈的距离,竟然变成了咫尺天涯。
“阿大,你…你…听我说。西门庆他……他……此刻已经入京当了大将军,而且…而且…投奔…了…高俅。”
“只有这些吗?”武植轻轻一笑,心下暗道:“总算不枉我爱她一场,虽然这些对我而言是秘密,不过她能告诉我,也算大彻大悟了吧。”
“西门大将军此刻名动朝野,我想你这个消息只怕天下人都知道了。”武植自嘲的说完,举步又欲前行。
“可…可…阿大你不知道,西门庆对高俅怀有二心。”
“什么?”武植身子一颤,失声叫了出来,他犹豫片刻,还是回过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鲜落霞,“你是从何而知的?”
鲜落霞道:“平日里西门庆和高俅走的极近,可谓高俅的左膀右臂,可私底下他却对高俅不满的很,更和高俅手下一个叫耿秋的人谋划着什么。”
“他们谋划什么?”武植的声音中带着喜悦的颤抖,他一直认为,西门庆一代枭雄,不可能甘心屈居于高俅之下,可平日里,西门庆对高俅恭敬的很,一点看不出破绽。此刻听到鲜落霞的言语,怎能不喜。
鲜落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每次密谈,都不让人靠近。对了………”鲜落霞说到这里,好象想起什么,“西门庆进京之前,这个叫耿秋的大臣好象就来找过他,他们应该早就认识。”
早就相识?武植心中大乱,这耿秋是朝中的礼部侍郎,职务虽然不高,但实为高俅在文官中的心腹,他怎么会和还未入朝时的西门庆相识。
耿秋和武植虽然同为高俅心腹,但他面上是一个迂腐的文人,素来看不起武将。对自己这个以文挂帅的将军都冷言冷语,又怎么会和西门庆又莫大的牵扯?
武植越想越觉头大,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以后自己要好好注意耿秋此人,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吧。
鲜落霞见武植久未言语,轻唤道:“阿大,阿大。”
武植回过神来,望着自己面前的女子,深吸一口气,故作平淡的道:“谢谢了,你孤灯古佛相陪,自己…自己…保重身体。我们…我们…后会无期了。”
鲜落霞黯然的低下了头,良久待她抬起目光,找寻武植时,漫山的白雪,那里还有那挺拔的身影?
“阿大不要我了,他不会在要我了!”鲜落霞念叨着,双眼流下泪来,朦胧中只有那锭黄金和压在它身下的银票安静的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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