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无题

 从很早之前，马掌柜在卫熠手里的店铺做工，一步步的成为掌柜，一做是很多年。


 他第一次见到连三娘，是在一个小村子里，当时恰好路过，因为天色晚了，只能在村子里借助一宿。


 夜半，他听到微弱的求助声，当时想到的，是那些关于山精鬼魅的传说。


 到底，他还是去看了，然后见到了连三娘。


 那时的连三娘，从原本的村子离开，住在这里，一切都很好，村民们也很友善，可直到一天，她原本住过的村子，有人嫁了过来，她的噩梦也开始了。


 那女人污蔑她，说她十分不检点，她模样清秀端正，又是个手底下有些功夫的，每天收拾得很干净，总会有些看她不太顺眼的。


 于是，她被人污蔑，说她勾引有妇之夫，哪怕她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也还是要将她沉塘。


 知道了她的遭遇之后，马掌柜没有说话，也没打算救她，连三娘以为，自己要这么死了，却没想到，第二天即将沉塘的时候，马掌柜再次出现，于是救了她。


 不仅如此，他还帮忙教训了造谣的人，让她得以继续在村子里生活。


 虽然还是有对她带着偏见的，可因为马掌柜的帮忙跟震慑，渐渐地也消散了。


 因为误解她，村子里很多人心里过意不去，她在村子里的日子，终于恢复了平静。


 马掌柜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暂时住了下来，他想收连三娘做妾，但她并不是很愿意，虽然他救了自己。


 于是一天深夜，他进到她的房子，得到了她。


 连三娘是怨恨他的，可马掌柜强调说，自己救了她，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不过是个身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这件事没人知道，连三娘只好忍气吞声，每晚被马掌柜折腾着，直到他离开。


 她本以为，马掌柜离开，噩梦结束了，村民不再为难她，她可以正常生活，却不想，之后，他又找了她。


 那时候，她生了个孩子，不是马掌柜的，她也没成亲，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有她自己知道。


 为了威胁她给自己做事，马掌柜抢走了孩子，为了孩子，她只能听从马掌柜的，于是来到了郡城。


 来到郡城的第一晚，马掌柜跟过去一样，再一次强迫了她。


 有孩子在他手里，她只能忍受。


 在她没有跟顾佳很亲近之前，她经常要忍受马掌柜的一切。


 直到后来，她在顾佳的店铺开始做工，跟石旭的关系越来越亲近。


 之所以那晚，会留石旭在家里，是因为连三娘发现，自己的月事迟了。


 她没去看大夫，但她曾生育过，因着有方子保养，所以根本瞧不出，她其实生过孩子。


 等石旭醒来，看着床的血迹，以为是跟她的第一次，却不知，那晚，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连三娘在酒里放了东西。


 这一切，石旭从未怀疑过，因为他查过连三娘，是没问题的。


 他根本想不到，那一切，是早安排好的。


 “那个孩子在哪？”听马掌柜说完了一切，石旭咬牙切齿的开口。


 “死了……”马掌柜小声说着，“我也没想到会死，将孩子抢走，我吩咐人好好照顾了，可谁知，之前倒春寒，那孩子病了，然后……”


 他没敢说，手下人根本没有精心照顾，不管怎样，那孩子都死了，这一切，连三娘毫不知情。


 她怀孕的事儿，马掌柜知道，但他不知道，孩子其实是他的，不是石旭的。


 那会儿得到消息，说连三娘怀孕，他还觉得石旭挺厉害的。


 却不曾想，他所做的那些，也足以让连三娘有孕。


 石旭终于松开了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转身离开，打算去宅子。


 这会儿，估计连三娘也该醒了，算她算计了自己，可到底，他是付出了真心的。


 而且，之后两人确实曾在一起过，连三娘是他的女人，之前所遭遇的一切，他其实是同情的。


 然而，当他回到宅子，却没找到连三娘，床的被子里是冷的，可见她离开已久。


 从宅子离开，他四处寻找连三娘，一直到天亮，也没能找到连三娘。


 知晓连三娘失踪，也知道了马掌柜说的那些事情，顾佳同情连三娘的同时，更痛恨马掌柜。


 确实，连三娘挑拨她跟石旭的关系，可说到底，她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被逼迫的罢了。


 过去相处的时候，两人相处的其实不错。


 在顾佳的请求下，卫熠派人帮忙去找了连三娘，可等他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原来，离开宅子之后，连三娘去了她之前打听到的，安顿自己孩子的地方。


 可去了之后，什么都没找到，她疯了一样的问，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问到了。


 得知自己的孩子早死了，她恨不得晕死过去，她不相信，按照人家说的，在郡城之外的一处，找到了一个孤零零的小坟包。


 孩子还很小，寻常人家，若是夭折了，扔到乱葬岗去了，这算是马掌柜做的唯一一件有良心的事儿，他让人找地方，将孩子埋起来。


 连三娘根本不信自己的孩子死了，冰天雪地的，她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将埋得不深的坑抛开。


 过去这么久，棺材里的孩子早辨认不得了，可她身放着东西，是连三娘给的，她认得出来。


 才小产不久，又受到如此打击，连三娘绝望之下，自裁于此。


 等卫熠的人找到她，她身体早僵硬，一双手鲜血淋漓，死不瞑目。


 石旭知道后，重新选了一处，将母女俩葬在一起，这次的事儿，对他影响太大，他跟卫熠请求，想要离开郡城。


 这里是他的伤心地，卫熠答应下来，放他离去，走的时候，顾佳去送了他。


 “石大哥放心，东家派人料理了马掌柜，给三娘还有孩子们报了仇。”


 虽然知道，孩子不是石旭的，可到底，曾以为他是。


 “小顾，之前错怪了你，我还在心里埋怨你，抱歉，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请你珍重。”


 石旭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顾佳的肩，短短几句，让顾佳眼圈通红。


 她曾盼望着，石旭可以得到幸福，却不想最终如此收场，说到底，心里是有后悔的，若是什么都不查，什么都不问，是否如今，一切都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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