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2章 在你心里放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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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还细心的将屋子里的剑啊刀啊什么的,全都收了起来!就是怕他再发脾气,伤到自己!”
“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撞墙了……”
书山说着又哭起来,“我听到里头咕咚咚的响,还以为少爷心里难受,又拿墙出气呢!”
“可等我往里头一瞧,他居然跑着往墙上撞,撞得一头一脸的血,也不肯停下来!”
“我们便扑上去拦着他,他便一直嚷嚷着,叫我们不要管他!”
“他说自己是废物,没用的废物,没人瞧得起他,活着也是拖累别人,不如死了算了,一死百了!”
裴玥彤听得心痛如绞,泪落如雨。
对于兄长,她此时又是心疼,又是失望!
“不过一个通房贱婢而已……”她忿声道,“怎的就让他生出那样该死的念头来?”
“他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他受了那样的屈辱,便算要死,也要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完吧?”
“连累了别人,差点为他送了命,他是觉得,拿自己这条命来偿就够了吗?”
“他一百死了,可有想到,我们怎么办啊!”
“我们已然是心力交瘁了!他不能相帮,也便罢了,却又来了这么一出……”
裴玥彤越说越气,越哭,心里便愈是绝望。
她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挫败感,和令人绝望的宿命感,紧紧的摄住了。
莫非,人的命运,是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吗?
人活这一生,就是顺着那早已定好的命运,狂奔而去。
不论如何挣扎,最终,却是殊途同归。
就好比裴长安,前世惨死,这一世,挣扎了,那恶运反而提前了。
又好比是她,虽然已经想尽了办法,避开甄千鸿。
可是,这一世,跟他的纠葛,却明显也是越来越深了……
“缓缓,人人都有脆弱的时候……”甄千鸿握紧她的手,“兄长只是一时想不开,你也不必太悲观!”
裴玥彤却不能不悲观。
林清言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医箱,从医室里走出来。
又是如同白日里迎接甄千鸿那样,上了马车,去迎裴长安。
好在,裴府离这里并不算远。
没走多久,便见裴府的马车疾奔而来。
掀开车帘,裴玥彤差点晕过去。
而车内的许氏,已然晕厥过去了。
裴长安的情形,实在太吓人!
他现在就是一个血人儿。
除了试图撞墙自杀外,他还摔碎了瓷杯,试图割腕,割喉,脖颈和手腕上,血如泉涌。
尹初月抱着他,此时也被染成了个血人儿。
她一手按着裴长安的脖颈,另一手捂着他的头,哭成个泪人儿。
许氏身边的大丫头青芫拿着一大块布,死死捂住裴长安的手腕。
陪旁赵妈妈此时正忙着掐许氏的人中。
马车里一片痛哭之声!
林清言头回遇到这样的情形,也是吃了一惊!
不过,身为一个出色的医者,她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指挥着府内随行的护府兵等人,将裴长安抬下来。
手术室她先前已经准备好,抬进去之后,就可以马上缝补伤口。
裴玥彤此时也冷静下来,自然而然的充当了林清言的助手。
林清言察看了裴长安的几处伤口,心反倒放了下来。
裴长安看似血流得很多,但这几处伤口,都不算太严重。
他并不通医术,所以割腕和割喉,都没有割到要害。
相比之下,头部的伤更重一些,撞得血肉模糊的,想来,他是真心想撞死自己算了。
但万幸的是,书山他们发现的比较早,裴长安在药后体力虚乏,最终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一个时辰后,伤口基本都已经处理好了。
许氏得知儿子和女婿皆已脱险,对林清言自是感恩戴德,哭着要给林清言跪下,被林清言扶住了。
她虽然精于医术,但却不擅长与人相处。
许氏是真心要谢她,她却觉得有点窘。
“母亲,你看着哥哥吧!”裴玥彤给她解围,将许氏支使开,又忙着给林清言打热水清洗身上的血迹。
“缓缓,我不用你照顾……”林清言摇头,笑道:“你去照顾千鸿就好!”
“林姐姐今日,实是太辛苦了!”裴玥彤轻声道,“到这会儿,还没吃上一口热饭呢!”
“急得腿肚子转筋,竟也没觉得饿……”林清言笑回。
“林姐姐,方才一直着急,都没来得及问你……”裴玥彤轻声道,“我和兄长还有母亲,一起出现在这里,若是韩良清知道了,他会不会又对你……”
“如何能想不到?”裴玥彤轻声道,“林姐姐过的并不比我轻松,我是知道的!”
林清言笑笑:“虽则不轻松,但比起你,总还觉得稍稍容易一些!反倒是你,是真的挺不容易的!这一天天的……”
她叹口气,道:“不过,缓缓,看你这么活着,我忽然觉得,自己也不该再像以前那般,浑浑噩噩!”
“人这一辈子,也不过就是几十年,一再委屈自己,将来若是死了,想起过去,竟没有半点值得开心骄傲的事儿,想来,也是很凄惶的!”
“林姐姐,你不会的!”裴玥彤认真道,“你以后,会过得特别开心幸福的!你信我的!我说的绝对不会错!”
“好!我信你的!”林清言笑回,“其实他今日这匆匆一走,我一下子就觉得特别特别轻松!”
“那我们今日,倒是赶到好时候了!”裴玥彤道,“这也算是上苍垂怜!没有林姐姐你,我兄长和甄公子,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林清言摆摆手:“你就不要再夸我了!且忙你的去吧!我坐在这里歇一歇!”
“那你歇着吧,我出去瞧瞧!”裴玥彤朝她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她先去看了裴长安。
裴长安身上麻沸散的效用还没过,此时正昏昏沉沉睡着。
不过,为了防止他醒来再自残,许氏和尹初月拿绳子绑了他的两腿。
看到兄长这个模样,裴玥彤满心酸楚。
许氏也是被儿子这一出弄得忧心至极。
她本来身子就虚弱,此时见儿子和甄千鸿都已经脱离危险,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尹初月和书山一边一个,守着裴长安。
裴玥彤略站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叫来护府兵和婢女,吩咐他们做事。
这一晚,大家是肯定要歇在医馆了。
天寒地冻的,这医馆里不过几条薄被,根本无法御寒。
他叫护府兵回去拿被褥和食材来,同时也把厨房的周妈妈一并带了过来,安排她为大家准备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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