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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暗潮汹涌(三)

于是,亲自前来迎接的饶嘉善父子便看着虞源以一个奇怪的O型腿姿势艰难地从马车处向他们走来,配合一身崭新的骑装和高束的发,本来应该英姿飒爽的模样现在却怎么看怎么怪异。

饶致成本就是一个正直磊落之人,见的死伤者也不算少,因而从不取笑他人的伤状;饶嘉善是知道来龙去脉的,心里虽好笑,但作为一个浸淫官场多年的人精,自然也不会喜怒形于色。

因此父子二人依旧一身银甲、一脸肃然正气地上前迎接,饶嘉善还不着痕迹地一路搀扶着虞源来到演兵场。

虞源心中感激,心想必要和自己爹多言饶家好话。

饶家军毕竟是饶家军,多年的严苛训练不是白练的,也正是他们的威名震着四周外敌不敢轻举妄动。毫不夸张地说,若有敌军能够一路长驱直入来到京城脚下,饶家军便是这个国家的最后一道堡垒。

即使今日饶嘉善有意放松了些演兵要求,初次来到演兵场的虞源依然是震撼的。他立于高处看着这里几千人整齐划一的动作,听着震天的口号和擂擂鼓声,凛凛的杀气即使隔了十余丈依然清晰地感受到。

他就这么愣怔在高台之上。一旁的饶致成依然如往常一般,肃然地看着底下的操练,饶嘉善眼角的余光瞥见虞源的呆样,心觉不妙,立马转向他:“太子殿下,如今是初春,您身上有伤,不宜站在风口处过久。”

虞源竟是过了会才反应过来饶嘉善在对他说话,便也受了他的好意,与之并肩下了高台。

饶嘉善依旧不着痕迹地借力给虞源,同时淡淡道:“今日可能是因太子殿下前来,将士们操练得都比平常更卖力许多。”

虞源脸上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容:“果真如此?”

饶嘉善暗暗腹诽“不仅缺心眼还蠢还没见识”,脸上丝毫不显:“自然如此,老臣岂敢瞒着您?”

太子并未在练兵场便完成他的赋诗作业,因着腿上疼痛,匆匆乘马车回东宫去了。

饶嘉善对着远去的马车长长叹了口气。刻意疏忽演练又过于虚假,真要好好练又怕虞源和侍从回去一通吹嘘,传进皇帝耳朵里引起新一轮的猜忌。

虞源做决定太突然,来的速度又奇快,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出手阻止,强行设碍反而更会出各种破绽。今日那匹马上是饶如卿下的手,谁知这一根筋的缺心眼子腿磨成这样也不回宫休养,一定要看到演练才肯罢休。

今日的演练相较于平日已是松懈了不少,饶嘉善甚至有意减少了演兵场的人数,若是一个懂兵的也只会觉得表现不上不下,只一个“平平”能概括,只是他实在没想到虞源的眼界狭窄到这般地步,此种程度便能使其心潮澎湃呆立许久。

能做的都做了,遇见这么个奇葩也只能说是天意。

未来的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也该有些后手准备了。

虞源回到东宫,心绪依旧久久不能平静,难得地构思良久,写出了一篇他写过的最气势恢宏的骈文,以赞美饶家军盛况。为完美地表现出他心中的震撼,他用上了平生所学最华丽的辞藻,更是极尽夸张之能事。

这一边,饶嘉善一回府就找来饶如卿,商讨下一步对策,并且紧急通知各地暗桩待命。两人开始推敲屯私兵处和隐秘招收、训练私兵的法子。

他们需要抢时间。如果皇帝确实起了猜疑之心,饶嘉善就要在高压之下尽力周旋,让饶如卿有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带着军中饶嘉善的心腹私下离军,稳妥安排好屯私兵事宜;若最终平安,也算是防患于未然之手段。

东宫里亮着灯,已是夜深。

今日的虞源只作了这么一篇骈文,却似耗费了一月的心力,十分之疲惫。这一天他第一次不想完成自己规定的硬性任务,随意沐浴后便命人熄灯就寝。

一觉醒来,除了腿上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外,虞源神清气爽。

他取了自己昨日费尽心血写得的大作高声朗读起来,愈读愈感觉热血沸腾,昨日所见竟感觉愈发清晰。他又想起那时饶嘉善的好意,带着写出创作史上最优秀作品的得意与激动之情,朗声向外道:“收拾一下,去御书房见父皇!”

慕云深先虞源一步来到御书房外,以沂州重修冲毁的堤坝一事求见皇帝。

“可以,就按你说的办。”皇帝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由着两旁年轻貌美的宫女给他揉按着肩膀。慕云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为何大早上的皇帝就一脸腰酸背痛生无可恋样儿。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时间掐得刚刚好。

“让他进来吧,让朕看看他又倒腾了些什么。”

话音刚落,虞源就兴冲冲地大步迈了进来。皇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源儿,你二十五了,怎么还和十年前一个样?”

慕云深适时地出声:“陛下,臣告退。”

虞源立马就注意到了一旁立着的慕云深,他怎么能放过在这位素来享有盛名的大才子眼前显摆自己大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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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世子请留步!某昨日新作一篇骈文,想请父皇鉴赏一番,世子可有兴趣一道?”

慕云深抬首望向慵懒坐姿的皇帝。

“殊觅留下吧,与朕一同看看。”

皇帝一个眼色,一旁立着的内侍随即接过卷轴,朗声读了起来。

这篇骈文洋洋洒洒近千文,也确实是虞源有史以来水平最高的作品,因此即便内侍朗读的声音平平无甚起伏,依然足以打动听者之心。

“……渺渺兮严阵无尽,汤汤兮豪气干云……”

慕云深一直是一副静立垂首认真听的模样,实则在一边摩挲着袖口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皇帝的反应。

皇帝早已不复那慵懒模样,以手支颐,目光锐利地盯着内侍手上的那卷轴。慕云深暗道不好,却依然云淡风轻地等待内侍念完。

文章读毕,御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虞源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等待着自己父皇与慕云深的评价。皇帝缓缓地把撑着一边脸的手放下,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面上也是淡淡的,但慕云深知道他心中已经长了根刺。他缓缓道:“殊觅,你以为呢?”

慕云深脸上也丝毫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恭谨道:“此作甚妙,臣似是通过这气势恢宏之文字,在字里行间体会到镇国将军将陛下的军队训练得足以组成我大荣的铜墙铁壁!”

要拔出那根猜忌的刺,就必须让饶嘉善站在“为君而练兵”的立场,同时强调这支军队本来就是属于皇帝的,这样军队的强大只能被推断为是饶嘉善的忠心;再委婉提醒这支军队的作用和重要性,只是不知道能让局面缓和多少了。

皇帝没接话。虞源被慕云深夸赞,心中自是喜气洋洋,话冲口便出:“是啊父皇,昨日那些将士们还因儿臣到场比平日训练更刻苦了呢!”

慕云深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这个蠢货终于干了件好事。

“陛下不若择日也前往练兵场一观?想必若是陛下亲自前往,将士们会更加豪气干云。”

皇帝朝慕云深立的方向看了眼,似是要看出他所言究竟有几分真心。

慕云深依旧垂首恭谨地站着,姿势不变,神色不变。皇帝终于慢慢坐直了身子,对上虞源满含期待和欣喜的双眸,淡淡回了句:“源儿此文倒是作得不错。”

顿了一顿,他加上了一句:“左右今日无事,便今日前往演兵场一观吧。”越快越能打饶嘉善一个措手不及。他又看了眼慕云深,“沂州堤坝监修一事,殊觅尽快去办。”

“是,臣最迟明日便动身。”

慕云深从御书房缓步而出,待到确认四下无人,才轻唤:“瑾言。”

一道黑影忽地从天而落,单膝跪地:“在。”

“传信给镇国将军,就说陛下马上要到演兵场了。”

早已在演兵场守着的饶嘉善自是通过自己的暗线清楚地了解到御书房适才发生的那一幕,他正着手调整今日演兵安排、做好迎接圣驾的准备时,又有人上前给他递了份来自慕云深的消息,内容与他刚刚从自己线人那儿获得的差不离。

饶嘉善在感觉到抢时间、自己后手的周旋暂有望时,也充满了对慕云深突然出手相助的不解。毕竟,两人在除了偶尔在朝上相见,并无私下交流的机会。

他当然想不到慕云深是一直将他视为未来的岳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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