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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共生的孤寂

(番外不影响正文,这一篇番外是开的动漫里飞段被埋在地下脑洞,背景是战后鹿丸手鞠结婚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有人曾经问过飞段,如果有一日,你得知你快死了,在死之前你打算做些什么。

是想要托付遗愿吗?

飞段咧嘴很给面子地笑了一下,然后冷漠地一刀劈飞苟延残喘的祭品的脑袋,一脚踩着他的尸体耐心回答。

——当然是为所欲为啊!做以前做不到的,不敢做的事,好好疯狂一把,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那光还有那热,你能看到感触到的一切,统统都是我存在的证明……只不过,你现在似乎做不到了。

飞段探出指腹擦了擦一把镰刀上的血迹,然后将血抹在自己心口,懒懒散散地笑:“晓组织可没有为将死之人完成遗愿的习惯。”

那时……飞段还能很轻易地记起来呢,毕竟一个人在地下呆的久了也就只有回想记忆可以打发时间了,他记得角都从他身后走过来,看见尸体时目光中挟了一丝深层次的厌恶,但是再厌恶他也不能做什么,晓组织明确有规定,在任务之余不限制成员个人自由,所以他只是与他擦肩而过,拎起不远处的头颅,说,我们走吧。

飞段不记得那个被他杀死前百般折磨以达到献祭目的的男人了,但是对于他说的话却记得意外的清楚。飞段只知道,那恰好是一个意志不怎么坚定的叛忍,在受刑期间一直在哭诉,继而主动透露情报,但到最后挨不住的时候,叛忍却主动平静了下来,问出这个问题,并发出恶毒的诅咒。

“未来的某一天,我诅咒你终将尝遍我受的痛苦,然后死掉,死亡的过程将会漫长的令人发指,那是你应得的报应。”

这个诅咒令飞段嗤笑,但是他关于死前准备做什么的想法却和艺术狂信者迪达拉小朋友的不谋而合,于是在阿飞再次挑起这个诡异的话题的情况下,迪达拉和飞段深情地对视,两眼泪汪汪,直到蝎从绯流琥中面无表情地钻出来将人拖走,那个元气满满的金发家伙仍在朝他激动地挥手呐喊——

“知己!同胞!”

阿飞转过身,挠了挠头:“那么前辈,我也先离开了。”

飞段看着人消失在视野里,满满的笑意最终不到眼底就缓缓消散,唇角是些微牵起弧度了的,不过太冷,又太随意。他整个人养躺在雾隐村的土地上,又开始下雨了,他伸手去接那雨滴,感受冰冷的触感。

死亡,在飞段看来是不存在的,这个假设从根本上就排除他在外。

现在看来,也是如此。

……

鹿丸家后的土地下,承载着一个人久久无法散去的孤寂,淅淅沥沥的雨水在昏黑的天空中淌下,在泥地里裂开一道缝隙,青茂的草从中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而土地深处仍然是纯然的漆黑,死寂一片。

即使在睡梦里,大脑仍然是清醒的,敏锐地关注着周围一切,可听见的,可看见的。

比如脚步声,孩子们踩过草地时放声的欢笑声,甚至鹿群细嚼慢咽青草的声音,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家这里。”一个挺年轻的声音有些骄傲,有些自豪地说着,跺了跺脚,“埋藏着一个s级叛忍的性命。”

“行了鹿台,安静一点。”

“爸爸。”男孩子沉默了一下,接着说:“这里真的有人在听,对吧。”

……

从此,他的世界里多了一个年轻的小鬼头的声音,说话总带着懒散的尾音,他似乎特别钟爱喃喃自语的感觉,总是仰躺在这片土地之上说着自己的故事。

“妈妈太凶了。”

“女人,实在是过于麻烦的生物。”

“爸爸连一个女人也管不住,算什么男人。”

“哎我的天,为什么连佐良娜也那么凶。啧,真是……”

“啊,人生真是,太麻烦了。好像连呼吸都是一种了不得的麻烦。”

起来时又会瞪着一双死鱼眼若无其事地跺跺脚。

“在听吗,腐朽的s级叛忍,可以只手毁灭一个村子的那种,你,在听吗。”

「有些东西不是我想不听就能听不到的,该死的小鬼。」

飞段无数次难以忍受这份孤寂和荒芜,不死不灭的灵魂在腐朽的躯壳里挣扎,却最后无能为力。一向引以为豪的能力成为最后的梦魇,难以摆脱。这种孤寂是共生的,附着骨头一直蔓延到心口。

直到今天,他重见天日,腐朽了的身躯一点点被人以手缓缓挖了出来,角都坐在高高的土堆上,带着无指手套的双手上满是泥泞和鲜血。

初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麻木和恍惚了精神在外界的刺激下显得无动于衷。直到脑袋上狠狠挨了一下,似乎是被人当球踢了,径直撞上另一个人冰冷的脚踝,又被人缓缓弯身捡了起来。

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紫罗兰色满是疲倦和浑浊的瞳孔中倒映出来,金发少年见状只是微微提起一边唇角,冰冷而无机质的纯黑眸子却再也泄不出以往带有几分柔和的蓝光。

“知己。同胞。”

少年轻轻地笑着说。

飞段从恍惚中提起神,麻木而迟钝的大脑终于从他过于枯燥无聊的生命中勉勉强强提起了一段记忆,那似乎是他久违了的辉煌的记忆,于是他眼睛一亮,“迪达拉!”

少年把他脑袋一转,角都抬眸冷冷看过来,同样是一双纯黑色无机质的眸子,乍一看有些吓人,再不复以前无眼珠时的摄人模样。

“角都!”

脑袋又转了一个圈,原本空旷死寂的地盘一下子拥挤了起来。

小南,迪达拉,蝎,鬼鲛,角都,鼬,佩恩,带土,还有……唯一一个活着的家伙,一个背叛者,大蛇丸。

原本已故去的人在这一刻重聚,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精心捏造。

“你们来接我了。可是我很快就要撑不下去了。”

飞段咧开嘴笑了笑。

他还没有死,但是如果摄入不了营养,他也是会腐烂的,就这样腐烂在泥土中,化成枯骨这样的存在,肉身消散在每一个角落变成土地的养分,他的意识飘散在四周,只能模模糊糊记得自己还活着,到最后连自己是否还活着,自己是否是一个人,一个生物都不知道,很可悲是不是,最后的他就是这样的结局。

……他很庆幸自己,可以在最后的时刻看到故人,虽然有点晚了。

意识昏沉一片,刚才难得的清醒也成了回光返照,瘦成几乎要成为枯骨的飞段疲倦地闭上眼睛。现在,他终于可以考虑一下当年的话题了——

如果有一日,你得知你快死了,在死之前你打算做些什么。

“秽土转生之术!”

大蛇丸双手结印,地面缓缓浮动,裂开,最后在土里形成一个鲜明的人形,那人从地面站起来,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一层土和尘掉落。

飞段愣愣地看着自己不堪入目的残躯,瞥了一眼角都下意识说,“喂,给我缝起来啊。”

“如果这是你方才的答案的话,我可以满足你。”

大蛇丸接口,“这个术法是有时间限制的,十分钟,只有十分钟,就在这个地方,这十分钟里,你们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拦。”

迪达拉率先高呼:“我要让大家都见识到我的艺术!”

飞段紧接着说:“我要为邪神大人献祭足够多的灵魂!”

鼬似乎是笑了一下,有些不适应地用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眶,然后消失在黑暗里,看走的方向,似乎是想最后偷偷看佐助一眼。

小南看着佩恩,鬼鲛跟着鼬的方向走,带土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笑:“让我再好好看一看这个村子。”

角都在土堆上一动不动,低沉而阴郁的声音第一次带有一丝懒洋洋的色彩:“我没有想好要做什么,对了,这十分钟,就把你的尸体缝一缝吧。”

蝎沉默片刻,拉住迪达拉的袖口:“我没有想做的,索性跟着你瞧瞧,或许能想起什么想做的事来。”

飞段低下头,看着自己被败坏的不成样子的手,他与原地站着的大蛇丸擦身而过,“你见到我的镰刀了吗。我想起来了,我想要报仇。”

大蛇丸还是一副苍白俊雅的老样子,只不过似乎相比之前少了几分阴冷,多了几分沉稳,果然,是因为上了年纪吗。

“不需要镰刀,你这副身体比之前愈合能力强太多……”他递给飞段一把苦无,“想做什么,用它就够了。”

报仇!当然是报仇。被困在地下数十年的荒芜与孤寂,仇恨如同发酵的美酒,在时间的推移下变得更加淳烈。

报仇。首先,就该是鹿丸家的那个小子,杀死他,让始作俑者鹿丸一辈子沉浸在间接害死儿子的痛苦中。他要让鹿丸知道,是他,连累了他的儿子,他的儿子需要为父亲往日的所作所为埋单。

这具身体用起来是久违的灵活了,不同于他麻木的刚刚复苏的大脑,他的身体宛若又回到了当年他最辉煌的时刻。

苦无在灵活的指缝间漂亮地打了个转,他摸索着具体路径,很快找到了方向。

鹿丸和手鞠在成为厉害的上忍后都很忙,忙到有时竟然无法照顾好自己的儿子……就像今天。

飞段一脚踢开禁闭的房门,睡梦中的男孩顺手拉了拉被子,好像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声“吵死了”,最后翻了个身,又睡死了。

这个在他耳朵边碎碎念了数年的讨厌的小鬼,聒噪的小鬼!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他每一句抱怨,每一下跺脚,每一声对他而言算是大不敬的言论,还能清楚想象到他在说“我家这里,埋藏着一个s级叛忍……”什么的话的时候那极尽嚣张和骄傲的表情。

这个孩子和昔日咬牙切齿都要记得的鹿丸长的真像啊,连睡梦中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懒散模样,在同伴面前很少抱怨,意外的很靠得住。

飞段嗤笑一声,为什么这个讨厌的小鬼非要是鹿丸的儿子……或者说,为什么手中苦无重重落下,插到了离鹿台鼻息寸许半空中的位置,然后毫无预兆地从手中脱落,“哐当”一声,同样脱落的还有心底不明不白的异样情绪。

飞段清了清嗓子。

「妈妈太凶了。」

“所以你要更凶才对。”

「女人,实在是过于麻烦的生物。」

“呵,小鬼,你经历过女人吗。不过我……好像也没有……”

「爸爸连一个女人也管不住,算什么男人。」

“没错,你的爸爸就是一个十足的天诛的……呃,恶徒。他居然杀死了邪神教的虔诚信徒……真的杀死了哦……终于杀死了。”

「哎我的天,为什么连佐良娜也那么凶。啧,真是……」

“那你可要小心点了,离她远一点,我记得鬼鲛说过有一个词叫做‘女人的姨妈怪’吧,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可能被这种怪物缠身了,记住,离她远一点。”

「啊,人生真是,太麻烦了。好像连呼吸都是一种了不得的麻烦。」

“小子。”飞段沉默了一下,“就是麻烦的人生,才有去争取的动力啊!”

缓缓低头,唇角缓缓牵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看见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消失,最后闭上了眼睛,“我突然发现我……已经没有仇恨的力气了。”

次日清晨,鹿台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醒来,他做了很多梦,光怪陆离的梦,在梦里,好像有很多人说话,不过,他一句都听不懂,就是听懂了,也全都忘了。

洗漱完毕,下意识看了眼父母的房子,空荡荡的,里面没有人。

于是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到厨房自己做了小点心,吃完后拖拉着拖鞋就懒洋洋地来到屋子后面的土地。

呼吸着这片土地无比清新的空气,鹿台揉了揉眼睛,用力跺了跺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幼稚地这么做,试图和一个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家伙对话,如果真的不存在倒也无所谓,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可能单纯地只是因为他太寂寞和孤独了吧。

“喂,那个……s级叛忍是吧,能凭一己之力毁灭一个忍村的那种。”

“今天天气意外的不错。”

“真希望可以变成天空中那朵飘飘悠悠的云啊。”

“连呼吸都像是一种麻烦。”

“我觉得大人……”最后他沉默了一下说,“真是麻烦透顶的生物。”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在心里默默回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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