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密道冲突

 “四舅公此刻也在族长家。”贤昌急忙说道。


 三人一刻不停，急忙向着族长家走去。


 家中早已经是一片缟素，一具尸体摆在床上，床前跪着孝子贤孙，妇女儿童哭声一片。


 四舅公面色苍白坐在厅中椅子上，双目微闭着，似在疗伤。


 “师父，我父亲他...真的没救了吗？”贤武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幕，眼中充满祈求，向着四舅公问道。


 四舅公摇了摇头，“那火兽将他灵魂吞了，要救你父亲，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那火兽，但是不说能不能打过它，能不能找见它都是另一回事。”


 贤武沉默不语，眼中神色愈发怨恨，双手拳头紧握，只是跪在林仁思床前。


 乩童看着已经是一具尸体的林仁思，心中一阵恍惚，只是基本能确定当年的事情是林仁思做的，但是现在林仁思死了，心中一下子空落落的。


 四舅公向着乩童招了招手，问了为何出去一天就回来了。


 乩童将一路所见所闻和四舅公说了，四舅公面色凝重，后又唤了两个人前来，说了几句话。


 ***


 房间中，在四舅公的示意下，乩童和他回到了居住的院子内，乩童看着似乎一下苍老了许多的四舅公，一时无言。


 “德远，你不会怪我吧。那件事其实我知道的。”


 乩童沉默着，许多事他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想去挑明。


 “当年你父亲确实是死于瘟疫，至于你母亲，林仁思当时怕其他人被传染，让想要让人火化了你父亲的尸体，但是你母亲极力阻止，后来你母亲也染上了瘟疫，林仁思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处理，你也查出来了，处理的人就是林家老仆、大毛和王翠花。”


 “我听说你母亲还没有死，林家老仆就让人和你父亲一起活活埋葬了。而这一切，林仁思不知情，他只以为你们一家人都已经死去了。”


 乩童指甲渗进手中，鲜血顺着手指留下。四舅公继续说道：


 “等我回来一切都已经晚了，那名老仆被我处死了，因此我还烧了林家祖祠，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在外面，就是不想回到这个伤心之地，我不是没有想过对林仁思动手，但是他是我亲哥哥，世上仅存的亲人了。况且这件事他最大的过错不在他。”四舅公泪水顺着双颊留下。


 “如今他也死了，我想我可以将这些话对你说出来。我不奢望你能原谅他，我说出来，不过只是求个心安罢了。这一切，都是林仁思一个人的事情，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四舅公能不能求你，这件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那我父母的尸体呢，现在在哪？我父母坟内的那张纸，纸上的生辰八字是谁的？我父母棺椁上的符阵，是什么意思？”乩童忍住，声音颤抖。


 “采英的尸首不在坟内吗？当年回来我特地去看了，采英不是好好躺在坟内吗。”


 乩童看着四舅公神色不似作假。


 “不在，坟内只有一个锦盒，锦盒内有个生辰八字。”乩童将纸上的字告诉了四舅公。


 四舅公只是说到，你还记得那棺上的符阵时怎么样的吗？


 乩童拿了张纸，凭印象将那符阵画了下来。四舅公沉思良久，而后从胸前拿出一块白玉。


 “此事我会再去查，定会给你一个交待，此物你拿着，离开林家坳吧，七日后再回来。”


 乩童接过白玉，放入怀中，默默的退出了房间。退出房间的那一刻起，乩童明白和四舅公的缘分到此就结束了。……

 


 乩童接过白玉，放入怀中，默默的退出了房间。退出房间的那一刻起，乩童明白和四舅公的缘分到此就结束了。


 房间内，林仁兴闭着双目，身体不断颤抖，最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将桌上画着符阵的纸染成红色。


 脑海中不断闪回以前的种种，不知何时，林仁思变了，以前那个孝顺、温和、大方的林仁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狠厉、虚伪，什么时候？林仁兴不断想着，哦，是当他握起代表林家族长权利的罗汉竹杖开始。


 为了家族稳定兴旺，林仁兴不断退让，他放弃了林家族长的位置，为了林仁思地位稳固，他常年在外，一个人漂泊伶仃，最后换来了什么？是唯一的外甥女被活埋，是死了之后还不得安生，还要为他人做嫁衣，是此刻被迫要在一次在家族和亲人之间做抉择，是林仁思都已经快死了，还要他答应好好辅助贤文，是林仁思都快要死了，还在欺骗他。


 “哥，哥，你还是这样子逼迫弟弟，还是这么狠毒，和父亲真像啊。”林仁思知道，他答应过父亲要保护好林家，知道林仁兴无论发生什么还是会选择家族，这是他答应父亲的事情。


 林仁思已经看出，原本云龙岗林采英那块墓地是块上好的墓地，可以福泽后世，但是棺材上的那个符阵，将这一切都转移了，转移给了墓中生辰八字主人身上。墓中的尸体，不出所料，应该已经被符阵化成血水，滋养了锦盒，这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进行，缓慢的林仁兴每年去祭拜都未发现异常。


 原本该是乩童的福缘命数全部转移到了锦盒内八字的主人身上，而那个八字林仁兴看着非常显眼，正是当时自己替贤武批的字。


 换言之，林贤武命数中厄难的部分会与乩童命数中好的部分交换，乩童会被迫承载两人的厄难，慢慢被疾病、厄难折磨，然后死去，林家坳不会再有人记得乩童。只会为出了一个林贤武而自豪，林贤武会承载着两人命数中双份的福缘，成为林家坳的天之骄子。


 房间内林仁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再走出房间时，林仁思脸色慢慢变得红润，一点看不出受过伤。只是头上原本还有些许黑发，此时已经完全变白。若要说此刻林仁兴已经恢复，更不如说像是回光返照。


 “还剩六日，希望一切还能来得及。”林仁兴不再犹豫，向着祖祠走去。


 祖祠内，族老门已经就位，林仁兴看着这些“位高权重”的行尸走肉，哂笑了一声。


 此前在族长家派出去的两名青壮已经回来了，正在祖祠内等候。


 林仁思看着祖祠上的祖宗的牌位，似乎最近看到这些先人比以往十年都看的多。


 见林仁兴一直看着上面的牌位，没有打算发声的意思，一名族老终于忍不住。


 “仁兴，你这叫我们前来，到底何事？”族老面有厉色。林仁思在时，这一群人就像是提线木偶，只是着祖祠中的摆设，林仁思死了，他们自觉可以拿着族老架势拿捏林仁兴了，以前万人之上的地位又回来了。


 林仁兴没有回答，只是背着手。而后两个巨大的木桶被人抬了进来，放在厅中。


 众多族老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又不知道这不安的源头，祖祠厅中嘈杂一片。


 这一切林仁思都听在耳中，但是仍未做声，手中气催动，一根法幡从他袖中出现，而后变大，法幡幡面用着朱红的鲜血画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钟馗鬼神，众人的视线被法幡吸引过去，好像魂魄都要被吸引过去。


 而后林仁兴右手中出现一个铃铛，铃铛轻轻摇晃，清脆的铃声响起，却好像是神人击鼓，鼓声穿透众人耳膜，一口鲜血从众人口中喷出。若是乩童在此，就可以看出这个铃铛和林贤武手中的铃铛一模一样。……

 


 而后林仁兴右手中出现一个铃铛，铃铛轻轻摇晃，清脆的铃声响起，却好像是神人击鼓，鼓声穿透众人耳膜，一口鲜血从众人口中喷出。若是乩童在此，就可以看出这个铃铛和林贤武手中的铃铛一模一样。


 林仁兴神色狠厉：“可以安静点了吗。”


 厅内终于安静了下来。众人发现，林仁思只是要权，若是众人识相，安安稳稳可以保证，但是和林仁思相比，众人不听话的话，林仁兴要的可就是命了。一个一个族老就像是一个个鹌鹑坐在椅子上，就算是吐血也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果然是越老越怕死。”林仁兴哂笑，但是却没有人敢回应。


 祖祠外似乎有人群走来，声音由远到近，而后孩童哭闹声，妇女谈话声越来越近。


 一群妇孺走了进来，一众族老皱眉，其中一个站起身来，斥责林仁兴。


 “祖祠重地，怎可让这些妇女进来，你眼中还有没有家法。”


 林仁兴没有回答，右手铃铛响起，祖祠内孩童瞬间都陷入沉眠。


 “静一静，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有事通知大家。”林仁思并没有理会那名族老的斥责，只是说到：“今日说的话请诸位不要外传。”


 “有些事情与你们多说也无异，只是徒增恐慌。诸位只要知道，我林家此刻面临生死存亡，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灭族之祸。”


 林仁思说的这话仿佛就是今晚要抓只鸡做晚餐。厅中吵闹声又想起，很多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以及有胆小的人双腿颤颤。


 “仁兴，这话可做不得假。”方才为家法发声的族老又站了出来。


 林仁思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所有的出路已经被封掉了，没有人能逃出林家坳。”


 “一派胡言，你不说我自己去看。”说着还未走出祖祠，便看到一阵光罩出现在林家坳的上方，光罩时不时有雷霆闪过，空中有飞鸟飞过，直接化作飞灰飘散在空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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