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这一世，你在何处？

 帝历四百二十四年，太女白霜以鸩酒毒毙皇帝，强继天子之位。民间流言四起，白氏皇族摇摇欲坠，幸得枫郡郡守唐秀宸护持，朝纲稳定，炊烟千里。


 然，女皇白霜与镇国公唐秀宸屡传有染，皇室渐失民心，遭劲敌觊觎，十三郡叛声四起，引遍战火，民不聊生。


 后，皇室遗子白灵、白寒里通外敌，渐起谋反之意。镇国公率枫郡六十万郡军以死相护，终不敌六国联军，于落宸郡战至身亡。


 镇国公以身殉国，望京失守，女皇白霜为保全西川百姓，被迫投降书、递顺表，终，于未央阁引火**，西川王朝就此覆灭。


 后世流传，女皇因国破家亡，不堪受辱而引火自尽；亦有传闻，其与镇国公唐秀宸曾立下誓言，当生死相随，以身殉国实为殉情。


 终，新皇继位，王朝迭代。新皇以国君之礼厚葬白霜，并追封唐秀宸为西川国公，将其二人合葬一处，以白绣伴之，恩怨情仇生死功绩，亦在后世。


 这一世，是后世。


 南京，遗址，修缮后的未央阁。


 眼前古老而庞大的宫殿，让白霜怔怔发呆，这是她无比熟悉的地方，但眼前的金碧辉煌，又是那么的陌生。


 脑海中涌现出的记忆碎片，堆叠缠绕，将她的思绪拉至轮回前。


 “当初那位弑君谋反，强继天子之位的女皇，最终就是在这里投降书、递顺表，导致数百年的江山基业毁于一旦。”


 扎着马尾辫，戴着鸭舌帽的女导游手舞足蹈地向游客们讲解，提及那位女皇之时，语气中尽是不屑。


 这声音令白霜回神，嘴角扯起，自嘲地笑了笑。或许在后人眼中，当初那个下令举国投降的女皇，已经成了贪生怕死、软弱无能的标志之一。


 ……


 “镇国公以身殉国，望京失守，女皇白霜为保全西川百姓，被迫投降书、递顺表，终，于未央阁引火**，西川王朝就此覆灭。”


 眼前的碑文，零零散散的记忆，在她脑海中拼凑出未央阁的最后一幕。


 未央阁的龙椅上，那个女孩身着淡白色的龙袍，那时的她还只是一名刚刚年满二十的女子。


 殿外，兵刃的碰撞声、将士的厮杀声不绝于耳，数百年了，作为西川国都的望京，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


 国破山河碎，她想，即便是殉国，自己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西川四百余年，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葬送在自己手中。


 白霜垂下头来，细细打量手中的小竹简，雾气浸润眼眶。殿外，凤将军还在带着禁卫军做最后的殊死搏斗，殿内灯火通明，除她之外，再无一人。


 行至此时，她依然很难相信这是真的，很难相信西川一十三郡，要在不久的将来落入他人之手；很难相信子隐、青染，这些与她名为君臣，实为兄弟姐妹的人均已在津城一役殉国；更难相信，他，会不在。


 故地重游，整整六十万枫军埋骨，即便经历了几次轮回，每每想起她心里依然隐隐作痛。若非那个人，那一世的任何记忆她都不愿提及。


 她也想不到，那句被她说过不止一次的话，竟落地成真。


 记忆再度拼凑在一起，津城一役的前夜，焚尽未央的那天。那一世的那么多言语，她只把这句深深刻在脑海里。


 “朕愿用西川的半壁江山，换下一世依然记得阿秀。”这不是她的下一世，但次次轮回，她总能想起那个人的音容相貌。


 唐秀宸，这一世，你在何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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